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战争不仅是斗实力、斗谋略,还要讲天时、地利、人和,同时,也要看运气。对于这次战争,舒天啸已经精心准备了十几年,但战场上随时都可能出现出人意料的情况,这些意外,或许就能扭转整个战局。本来你很强大,可是最终你输了;本来你很弱小,可是最后你却赢了。所以不到战争结束,谁也不敢说必胜。而历史上那些狂妄自大的人,往往都忽略了这些至关重要的细节,所虑不周,而最终丧失了优势,导致了失败。
对于舒天啸来说,他还不至于狂妄到叫嚣自己一定会胜利的地步。毕竟,古龙城里的军队只有110万,而包明堂所率领的羽生军却有260万。当然,如果把分布在古龙城外围的士兵加上,舒天啸的军队是超过了200万的。让舒天啸感到很骄傲的一件事就是,他在担任古龙城城主后,实行了屯田制,一部分士兵战时参战,平时为民。只要战争爆发,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多出至少60万的士兵。而对于其他主城来说,一般最多只有一百三四十万军队。
舒天啸想到,这战争一旦开始,古龙城就不会一日安宁,对他舒天啸来说,打了几十年的仗,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丈夫死则死耳,又岂能苟活于世?他现在唯一担忧的是他的儿子——舒畅。舒畅还小,连人生是怎么一回事都尚不明白,他的路还很长,他的身上承载着舒家的未来与希望。一旦开战,他是无法静心学习和修炼的,假如他舒天啸最终战死于阵前,也要为舒家留一条根。
想到这里,舒天啸站了起来,向内宅的私塾走去。
今天的私塾里和往日不太一样,没有传来舒畅朗朗的读书声。此时,舒畅却是在和公孙瑜亮讨论武学之道。
“老师,你学问那么高,而且还精通机关暗器之术,那你会不会武功啊?”
公孙瑜亮微微笑道:“畅儿,武功乃是杀人之技,而老师我学的是救人之术,所以为师在武学上知之甚浅。”
“那就是说老师你会一点咯?”舒畅露出了狡猾的神色。
“为师年轻的时候学过几天剑术。”
“好诶好诶,那老师你舞给我看看!”舒畅高兴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畅儿,不怕你笑话,为师那点剑术,连一个普通士兵都打不过啊,况且,隔了这么多年,早已忘完了。”
舒畅听了公孙瑜亮的回答,失望至极,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又坐回了座位上,嘟着小嘴,不再说话。
公孙瑜亮看着舒畅那童心为泯的模样,心里感到很好笑:“畅儿,你舒家的刀法,乃神州的至高绝学,只要练至大成,就可以纵横于天下,你为什么还想看别人的武功啊?”
“老师,你这就错了。父亲告诉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学了别人的武功,就可以知道它的缺点和长处,就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发挥我的优点啊。况且,老师你不是常常对我说‘学无止境’吗?我想如果我能博采众长,融百家武学于一身,那我不是就更厉害了吗?二叔的‘飘雪神枪’我可是学了不少,可是罗姐姐家的‘五勾神飞枪’却知道的不多,上次我本来想向罗姐姐好好学习的,可她来了两天就走了。唉……”舒畅又露出了失望的样子。
“哈哈哈……”听到舒畅的一阵反驳,公孙瑜亮不但没生气,反而得意地大笑起来,“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屋外的舒天啸听到这里,心里也畅快无比,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却能有这般见识,看来,舒门有望啊,舒门有望啊,的确没有枉费自己十一年来的心血,当然,公孙先生也是功不可没。想到这里,舒天啸便抬脚走了进去。
公孙瑜亮和舒畅一见舒天啸进来了,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见礼,舒天啸也躬着身子,向公孙瑜亮抱拳施礼,然后就在舒畅旁边的一张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公孙瑜亮问道:“城主来这里是看畅儿的学习情况吧?”
“不是,舒某这次来是想求公孙先生一件事。”舒天啸很恭敬地答道。
“城主请讲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竭力而为。”
“舒某这里先谢谢公孙先生了。”然后,舒天啸看了一眼舒畅,继续说道,“公孙先生,古龙城马上就要打仗了,舒某担心畅儿的学习和修炼会受到干扰。”
“哦,城主的意思是让我和畅儿离开古龙城一段时间吗?”
“正是此意。在古龙城北500多公里处就是黑暗森林,舒某以前闯荡江湖时就曾和二弟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那里有一间小屋,十分隐蔽,极难被人发现,而且,那里环境很幽静,是学习和修炼的好地方。”
“城主对畅儿考虑得极为周到,请城主放心,明天我就和畅儿前去避一段时间。”
“舒某就再次谢谢先生了。”舒天啸对公孙瑜亮的态度一直都十分恭敬,不仅仅是因为公孙瑜亮年龄比他大许多,知识比他渊博,还精于机关暗器之道,更是因为公孙瑜亮对待舒畅不比他这个做父亲的差。
“父亲……”舒畅一听说父亲要让他和公孙先生离开古龙城,心里很不乐意。毕竟十一年来,他都是和父亲、母亲住在一起的,现在要分开,他一时之间,又怎能接受得了呢?
舒天啸疼爱地看了一眼舒畅,耐心地说道:“畅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迟早都要离开父母的怀抱的。况且这一次你和公孙先生只是去避一段时间,等战争结束了,我就来接你和公孙先生回来。”
舒畅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但要离开父母就是不行,哪怕是一天,更不要说一段时间。一段时间有多长,他不知道,反正玉姐姐前次走的时候也说,等仗打完了就来看他,可是,快两个月了,这仗都还没打完。要知道,这古龙城的仗,还没打呢。
舒天啸无奈地摸了摸舒畅的小脑袋,说道:“畅儿,你现在正处在练习武功的关键阶段,武学一道,最重要的是夯实基础,不然,以后取得的成就就会很小,所以,不可一日荒废啊。好好听父亲的话吧,要不了多久,我们一家人就又会在一起的。”
说完,舒天啸也不再多耽误了,恭敬地向公孙瑜亮抱拳道:“公孙先生,城外的一切全仰仗先生了。”
“舒城主请放心吧,我一定会督促畅儿好好学习和练功的。”
听了公孙瑜亮的话后,舒天啸就告辞离开了。
而舒畅,还呆在那里流着泪呢。
晚饭过后,舒畅闷闷不乐地回到卧室,独自一人趴在书桌上发呆。这时,他的母亲罗碧瑶轻轻地走了进来。
罗碧瑶看着发呆的舒畅,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掉了出来。俗话说“母子连心”,小舒畅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快肉啊。打生下来就没离开过自己,现在说离开就要离开,心中如何不痛?
但她是明白事理的女人,她明白丈夫的一片良苦用心,那是为了他们的畅儿好啊。
舒畅见母亲进来了,叫了一声:“娘。”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罗碧瑶走到舒畅面前,用衣袖轻轻擦了下他的泪水,万般疼爱地说道:“畅儿,你不想离开爹娘,爹娘更舍不得离开你啊。好孩子,你父亲说的是对的,好好听你父亲的话吧,仗一打完,娘和你父亲就去接你回来。”
从小到大,舒畅和母亲最亲,也最听母亲的话。对于父亲,亲切中,还有一种敬畏;对于公孙瑜亮,信任中,还有一种敬爱。听了母亲的话,难过的心情平息了不少,他望着自己慈爱的母亲,带着眼泪,点了点头。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舒天啸也走了进来。舒天啸进屋后,很小心地把门关严实了,然后来到舒畅和罗碧瑶的面前。
舒畅睁着眼睛看着父亲,觉得父亲现在怪怪的。罗碧瑶看着丈夫,她丈夫现在的动作的确有些奇怪。平时,他又怎么会如此小心地关门呢?
这时,舒天啸从胸口摸出一个青色的布包,放在书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打开,最后,一本泛黄的册子露了出来,罗碧瑶和舒畅都清楚地看到了册子上的那四个字:天乾刀法。
看着舒畅和妻子疑惑的眼神,舒天啸低声地说道:“我在先祖藏身的那个洞穴中得到饮血宝刀的同时,也得到了先祖留下的这本刀谱。这上面记载的刀法和心法,堪称无敌。”说道这里,舒天啸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惜我闭关才一年,没领悟多少。不然,这次战争,我又何惧?”
舒畅和罗碧瑶静静地听着,这的确是一个惊天的秘密。舒天啸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如果不是这次大战在即,他会一直隐瞒下去,直到舒畅长大成人。
“畅儿,从现在开始,这本刀谱我就交给你了。记住,这上面的刀法太过霸道,你如果在内功上还没达到我现在的水平,千万不要练习。”
舒畅听了心里一愣:“达到您现在的水平,您今年四十三岁了,我才十一岁,我哪一年才能学啊?”于是,舒畅对父亲说道:“父亲,那我学这个还早呢,现在反正用不上,还是放您这儿吧,仗打完了您还要继续学呢。”
“畅儿,这仗一打起来,城里就会很乱,我担心稍不留神就弄掉了,这刀谱可千万不要落入外人之手啊。”舒天啸还有一点没有说,战争开始后,刀枪不长眼睛,万一他战死了,这刀谱毕竟还在他儿子手里。
舒畅也担忧地说:“可是,父亲,我更怕弄丢啊。我的武功那么差,别人要抢怎么办?”
舒天啸微微笑道:“你放心,放在你这儿,绝对掉不了。”好象他有着绝对的信心似的。
舒畅看着父亲,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但既然父亲都这样说了,肯定就不会错的。然后,他就把刀谱很是小心地收藏起来。
舒天啸和罗比率瑶安慰了舒畅一会儿后,就离开了,留下舒畅一个人睡觉。
第二还没亮,舒畅,公孙瑜亮,还有四名护卫,在亲兵护卫队队长许海西的带领下,离开了古龙城。
离别的时候,舒畅抱着母亲痛哭,而罗碧瑶也是眼泪汪汪的。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舒天啸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但他的心里,却犹如被刀子割一般的疼。
最后,许海西强行把舒畅从罗碧瑶怀中拉出来,踏上了去黑暗森林的路。
这时,舒天啸望着儿子渐去渐远而最终消失的身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