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邓伯承、贺向前却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在营帐中商议。
邓伯承看着贺向前说道:“贺胖子,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那贺向前身体十分肥胖,大大的母猪肚向前腆着,像平地上隆起的一座坟墓,满脸的肥肉把一对眼睛挤得只剩下两道细缝。
“哦,那你说说,怎么个蹊跷法?”
“我想那罗辰星和秦百琼也不是易与之辈,总不会自己设个口袋往里钻吧?”
“不错,我也一直纳闷,这两只老狐狸究竟想搞个什么名堂出来?”
“我说,贺胖子,罗辰星和秦百琼两支队伍的主力会不会不在云阳城中,而是潜伏在我们四周,等我们攻城的时候,从背后偷袭我们?”
“有这个可能,”贺向前摸了摸长满了肉的大脑袋,“我们马上多派些斥候,在云阳城方圆二十公里的范围仔细探察一下,看看情况再说吧。”
邓伯承点了点头:“那好,只要我们按兵不动,无论他两只老狐狸玩什么花样都没有用的。”
夜晚,天黑得像锅底,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不断吹来的阵阵凉风,让人不要忘记,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了。
邓伯承的营帐中,邓伯承正静静地坐在那里,还在冥思着白天和贺向前讨论的问题。这罗辰星和秦百琼实在有些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突然,他的军队中起了一阵骚乱,随后就听到了一片喊杀声。邓伯承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门口,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到营帐门口,一名士兵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城主,有人偷袭,还不停地放火。”
“什么地方?”
“后军。”
邓伯承再也沉不住气了,也不再问,就快速地向后军的位置奔过去。后军,可是掌管着他全军的粮草等军需品啊,如果出现什么差错,那这仗还怎么打?
不大一会儿,邓伯承就赶到了后军,这里还乱作一团,地方躺着不少士兵的尸体,还有很多士兵正忙着救火。那火光照在满是血迹的地上,看上去是那么狰狞和恐怖。
这时,后军主将走到了邓伯承的面前,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说话。
“袭击我军的是什么人?”
那位后军主将仍低着头,不敢看邓伯承的脸:“是秦百琼的部队。”
“人呢?有多少?”
“向北方逃了。大约五万。”
“那为什么不追?”
“敌人全是骑兵,加之是晚上,我们没追上。”
邓伯承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盯在那后军主将的脸上:“你他妈的,难道敌人偷袭过来的时候,你们都没察觉?都给老子睡着了?”
“城城主,那些骑兵好象是是突然出现在我军面前一样,防防不胜防。”
“放你的娘的狗屁,五万骑兵奔过来,还会没声音?我军损失了多少?”
“士……士兵死了……三……三千多,粮……粮草烧了近……近十分之……之一。”
邓伯承脸都变青了,他实在很愤怒了,看着那位胆战心惊地站在面前的后军主将,真恨不得一个巴掌把他扇到黄江里去。
这时,贺向前也问讯赶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暴怒中的邓伯承,说道:“邓胡子,看来我们上午分析的是对的,那罗辰星和秦百琼的主力应该就潜伏在我们四周,想不断偷袭我们,削弱我们的力量。”
邓伯承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为后军主将,咬牙切齿地说道:“给老子提高警惕,加强防范,再出什么意外,老子砍了你的头。”想必这位满脸长毛的城主性格比较暴躁,也喜欢给别人当爹。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贺向前的部队里也起了一阵骚乱,并传来了喊杀声。
邓伯承和贺向前马上身子一挫,向贺向前的后军方向飞奔过来。
这里的情况和邓伯承那里几乎如出一辙,只是偷袭的部队是罗辰星的。
贺向前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大声地呵斥他的后军主将,要他提高警惕,严加防备。然后,邓伯承和贺向前就郁闷地回到了各自的营帐,让中军官向全军下令,提高警惕,防备敌人偷袭。
可是,不管如何提高警惕,加强防范,偷袭的行为还是在继续发生。罗辰星和秦百琼的骑兵不断地偷袭和骚扰邓伯承和贺向前的部队,有时是晚上,有时是白天,有时在上午,有时在下午。就算是邓伯承和贺向前的部队在十分警惕的情况下,那些骑兵都会像鬼一样地出现在面前,烧杀一阵后就逃得无影无踪。
十天下来,弄得邓伯承和贺向前的部队疲惫不堪,神经兮兮的,一时间草木皆兵。晚上睡觉也睡不安稳,就是吃饭的时候,那些士兵的眼睛都在不停地向四周盯,生怕突然从哪里冒个人出来一刀把自己给结束了。
这十多天的偷袭,邓伯承和贺向前的部队被袭杀的士兵各超过三万,粮草也各被烧掉近五分之一。
邓伯承和贺向前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了。在邓伯承的营帐中,贺向前坐在那里,表情凝重;而邓伯承却是脸色铁青,在营帐中不停地走来走去,最里还不断地咒骂:“罗辰星和秦百琼这两个狗杂碎,竟给老子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日他妈妈的,有种的就来和老子面对面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偷偷摸摸的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我日,难道他们的部队会飞不成?为什么总是会像鬼一样地突然冒出来?”
“你他妈的不要在那里给老子走来走去行不行?”贺向前一向是以冷静闻名,可现在他也冷静不了,十多天下来,他的眼睛都充血了,精神也很疲惫,心里也很憋闷,所以看见邓伯承在眼前晃来晃去,更是烦躁,就干脆给他当起老子来了。
真搞不懂为什么人人都喜欢给别人当老子,难道当爹的感觉真的很爽吗?
邓伯承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贺向前,问道:“贺胖子,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贺向前的心情在骂人后也平息了很多:“从这十天敌人的偷袭来看,罗辰星和秦百琼至少有七八十万的部队在云阳城外,那么云阳城内的士兵人数绝对不会太多。现在我们必须变被动为主动,先攻下云阳城,把主动权抓在我们手中才行。”
“不错,先攻下云阳城,我看那两个龟孙子还能搞个什么名堂出来。好,贺胖子,那我们明天就开始攻城!”
第二天,晨光熹微,在一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中,邓伯承、贺向前的部队开始攻打云阳城。由于青莲城、梦泽城、介甫城、萧逸城四座城池都处于平原地带,所以投石车几乎没什么用处,因为采不到大量的石头。但他们最强劲的远攻武器就是弓箭。
在云阳县城的四周,上百架弩车一齐开弓,密密麻麻的巨箭顿时遮蔽了天空,云阳城四周的光线都暗淡下来。
那些巨箭撕破空气,发出凄厉而欢快的尖叫声,向云阳城城楼破空而来。接着,就是上百万的士兵,抬着攻城云梯,向城下蜂拥而去,还有不少士兵推着装有又粗又长的重逾四五千斤的巨木的破城冲车,轰隆隆地碾过城门外的石道,向云阳县城东南西北四面的城门冲了过去。
一时间,激战爆发。你可以想见超过两百万的军队的攻城大战,那场面是何等的波澜壮阔!尸体如山般地堆积,鲜血如河流般地流淌,四处可见残肢断臂和死不瞑目的头颅。
战鼓声、喊杀声、惨叫声、巨箭破空声汇成一片汪洋大海,真可谓是地动山摇、惊心动魄!
一个字:惨!两个字:惨烈!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终于,云阳城的城楼有几处被攻破了,成千上万的士兵如疯狗一般从攻破的地方涌上城楼,和城楼上的士兵搏杀在一起。
邓伯承和贺向前在城下远远地望着,看到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可是,没过多久,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被冰霜冻结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云阳城的城楼上,眼中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云阳城楼上,就在刹那间,突然凭空涌现了绝对上百万的罗辰星和秦百琼的士兵,不到一刻钟,就将攻上城的士兵屠杀干净,然后,拉开强弓,对着城下还在攻城的士兵疯狂劲射。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成万成万地被蝗虫群一样的箭矢射成马蜂窝,邓伯承和贺向前的心都凉透了。他们不得不马上下令鸣金收兵,退了回去。
云阳城城楼下,留下了超过二十万的尸体!
邓伯承、贺向前坐在营帐中,乌黑着脸,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邓伯承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神情近似于疯狂:“天杀的,云阳城中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士兵?罗辰星和秦百琼到底有多少人?”
“你问我,我他妈的问谁去?”贺向前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震惊过,他还没从刚才的失败中清醒过来,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惨败。
这两人又都不出声了,可怕的窒息!
邓伯承和贺向前两人逐渐感到他们已经慢慢地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而不能自拔。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的手,在伸向他们的喉咙,要置他们于死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