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安想,我这是在什么地方?我刚才隐约记得我是因饿而晕倒了,现在,我是不是已经去了阴间呢?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躺在这里。这位小女子是什么人?我并不能看得清,会是如烟吗?看外相有点象。那可就坏了,如烟怎么与我一起在阴间相会的?难道她也遇到什么不测了吗?
“如烟,你怎么也来了。”
这位女子说:“公子,你醒了。”
听声音,不似是如烟呀。李世安晃了一下脑袋,再仔细看这位女子,有点看清了。女子发如云,面如桃花,紫色衣襟,淡粉色的裙衣。果然不是如烟,但是其美貌又好似是如烟,无非是样貌长得好,与如烟不相上下而已。
李世安说:“这位小姐,我这是在哪里?这是人间还是阴府呢?”
小姐哧哧一笑,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她那如凝脂的面容上浮起了浅浅的笑意,面颊泛起了如桃花一般的嫩红,令人迷醉,令人消魂。本来这花已经是够美了,这笑如同给花添加了更鲜艳的润色。李世安此时没有兴味去欣赏这天仙一样女人的容貌,现在自己是落魄江湖,而且也做不到载酒而行的洒脱,连生死都搞不清楚。
“公子,你可真逗,你怎么会是死了呢?你这么说,就好象我是一个女鬼一样,来缠着你不放。你是不是看多了鬼故事,人家好心来救你,你却变向地骂人家,真是不识好歹。”
“啊,小姐,真是对不起,我哪里是这个意思的?我乃一个落魄之人,之前遭人毒害,差点就送了命,一路逃亡,又身无分文。后来好象是遇到了山匪,以为命丧黄泉。只记得那些山匪并未为难我,我因饿就失去了知觉,所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他们是匪,还是你是匪。你可是一个书呆子,哪里听说过有路人向山匪赊要吃食?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定然会以为这不过是人拿来取乐的笑谈。”
“小姐何以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我现在所在之地就是山匪的巢穴?那你又是什么人?不会也是山匪的同伙吧?你们想怎么样?”
“现在不是我们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我说公子,你一口一个山匪的,好象山匪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如果都是坏人的话,你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说话?你说的没有错呀,这里就是紫云山的山寨,而且还有数百的山匪都聚于门外,就等着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呢。”
李世安自知是言语伤了小姐,说什么山匪,自己如不是这些山匪搭救,就是不被他们所杀,饿也饿死了。说人家是山匪,自己又比他们强到什么地方去呢?自己倒是自诩为一个君子,不也落得一个有家不能归的下场吗?
“小姐,小生错了,是小生用词不当,伤了小姐与众位山匪。”
“什么?还说。”
“哦,我又错了,可是我怎么称呼他们呢?”
“你就叫他们大哥吧,救你命的都为你恩人,叫声大哥也不委屈你吧。”
“那是当然,好好,我就这么叫。我现所在之地是哪里呢?“
“是我的卧房。你难道没有进过小姐的闺房吗?”
李世安一听,可是吃了一惊。自己躺的床原来是小姐的床,这可是犯了大忌,怎么使得?传扬出去可是坏了小姐的名声。李世安强撑着身体,想坐起来,但是身子没有气力。若是在野外,没准还能站起来,可是身体沾着了这舒服的床,就象是享了轻福,不愿意动弹。
小姐说:“你就不要折腾自己了,安心地躺在本小姐的床上。若不是看你是一个读书之人,除了我之外,任何一个男人想跨进我这屋内一步,我就会让他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小姐如何知道我是一个读书之人?”
“本小姐虽是久居山中,但也是识得几个字的。读书之人,那股子书卷之气写在脸上,自然地透溢出来。难道我说错了吗?”
“唉,我真的是后悔当初不应该读书的,如果不读一页书,不识一个字,学会种地,学会狩猎,学会抓鱼,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自有颜如玉,现在想想,都是骗人的鬼话。我是读过一些文章,但是到头来还不是弄得食不裹腹,衣不蔽体?”
“公子此言差矣,读书的用处不是为了找口饭吃,你读书与你同时兼学其它的营生并不冲突。读书是为了明智明理,分辨黑白,治理天下没有读书人也是不行的。公子休要把一切都归罪于读书。我听公子口出此话,看来还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前面公子就是差点被暗算陷害,好端端的一介读书的书生,怎么会与人结怨,险遭不测的?”
“唉,说来话就长了,小姐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但凡读书之人,理应安分守已,洁身自好,不招惹是非。这次我招了是非,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当今世上情感之事,又并不能随心把握。”
“听公子之意,此事因一女子而起么?”
李世安无奈的摇头,“此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不说也罢。”
“公子此时身体虚弱,就不要费口舌了。好生静养吧,若日后公子想说,本小姐愿闻其详。”
这时,只听得外面一阵朗朗的笑声。人未进门,那宏亮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李世安可是有过目不忘之才的,这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过几声,就是那个被他定义为强盗的头目。
“妹妹,那个穷小子可醒来了。你就是倔,偏要把他弄到你的闺房来,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这事,我脸上无光呀。自家的妹子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一个屋子里算怎么回事呢。”话音落下,这个人就已经站在了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