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拷梅香,如烟小姐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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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说:“你们男人都这样傻呀,女儿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脸皮薄,当着爹娘的面说出公子的名字,当然有些害羞,这点你都看不出来?哪象你们男人见到哪个姑娘小姐的就掉口水,恨不能马上把人家娶回家来,行洞房之事。”

    县令说:“你今天怎么尽把矛头指向我,我与你成婚这么多年,何曾逛过烟花柳巷?又何曾在你面前提过再娶一房妻妾的要求?好吧,这事我也不管了,你自己拿主张吧。”

    夫人说:“你嘴里不说,可是你那心里的花花肠子我还能看不出来?我看着办也无不可。可是你这个做爹爹的,女儿出嫁这等大事不闻不问,说得过去吗?你就不怕日后女儿怪罪你?”

    县令说:“我真是斗不过你,我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好好,你说接着怎么办才好?如烟不说公子的名字,你让我怎么办?”

    夫人说:“我真不知道你这官是怎么当的?你平时是怎么审案的?连这点办法都没有?那日出游梅香是跟着如烟出门的,只要把梅香叫来,一问便知。”

    县令说:“对呀,我怎么这么糊涂?连这些都没有想到,夫人果然高明。来人,快把梅香叫来,就说老爷有话要问。”

    外面家人应了声,就去把梅香叫来。梅香进屋,心里特别紧张,她已经猜出老爷与夫人找她来所为何事?梅香心想,你们自家的事,从小姐那里得不出答案,就把我叫来问,你们都是主子,为什么要为难我这个下人呢?

    县令大声喝道,“你个死丫头,还不给我跪下,你知道犯了多大的错?今天我问你什么你必须老实回答,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梅香吓得直打哆嗦,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就是逼她说出那个公子是谁,哪里需要逼她跪下,梅香的两条腿一软,早已扑通跪了下来。

    夫人对县令说:“你在家里抖什么威风,看把这孩子吓成什么样了,梅香,你别害怕,我为你做主,如果小姐的婚事成了,你算是立了头功,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来问你,你与小姐出游,我叮嘱过你,寸步不离地跟在小姐的身边,你可做到了?“

    梅香头低着,说:“我一切都是照着夫人吩咐办的,梅香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夫人说:“那好,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这样就好,你说,小姐遇到哪家公子了。”

    梅香说:“小姐是看上了一个公子,只是双方并没有多说什么话,也未问及公子的姓名与住处,梅香离小姐稍远一点距离,因此,也不曾听小姐与公子都说了什么,更不知道公子的名姓,不知道如何回夫人的话。”

    县令一拍桌子,“一派胡言,你骗谁呀,你不觉得你说的话驴头不对马嘴,你前面说不曾离开小姐半步,这回又说离小姐稍远一些,你说小姐看上了一个公子,未问及公子的姓名,后面又说不曾听小姐与公子说了什么?你所说的这几句话漏洞百出,前后矛盾,你在我们面前也敢编起谎来,我想定是你贪玩而没有跟在小姐的身边,才不知道这些细节,为了开脱罪责,故说不知道。好好,你既这么不忠于我们柳家,留你也没有用了,来人,快把这丫头拖了出去,随便配给一个混蛋无赖之人,别留在这里害了小姐的性命。”

    夫人说:“梅香,你今天若是说了,我还可以求老爷收回成命,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这一出府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那些浑蛋男人可不比我们有副好心肠,没准几天就把你给卖到妓院里了,你想想,从早到晚侍候一群男人,啧啧,你这一生可就算彻底毁了。”

    梅香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这事与自己何干?罪责却全是自己的,小姐都不敢说出李世安的名字,我哪里能说,我若是照实说了,老爷与夫人必然说我想做当年的红娘,在小姐与李世安之间穿针引线,撺掇小姐与李世安好,结果让小姐害上相思病,把身体折磨成这副病样。那我可不是被赶出去配人这样简单,还要被揭去皮。现在我若是死命不说,那么也要棒打一通,被赶出府去,随便配一个人,那命运可就惨了。配一个好人,还算幸运,若是配了一个混帐货,梅香我一生也就完了。原指望侍候好小姐,等小姐出门之后,跟着小姐,看中某人,求得小姐开恩,把自己好好地嫁出去。现在,大祸就要临头,这可如何是好?小姐呀小姐,你倒是咳嗽几声就蒙混过去了,可是我梅香就没有这个好运了。

    这时,几个家人闻听老爷在叫人,走进来,架起梅香就往外走。梅香万般无奈,情急之下,只得说:“小姐那日遇见的是本县粮商风家公子,当时还有其它几个公子,至于小姐是不是对这个风公子有意思,还是对其它的公子有意思,我梅香这点是断不敢下结论的。这个你们还是问明小姐吧,我真的是不知道了,只求饶了梅香,不要把梅香赶出府去。”

    这个知县哈哈大笑。

    “原来是这样呀,本县风家,我是听说过的,虽说并没有与之有过交往,但是听说此户财大气粗,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嗯,这样的人家,与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夫人说:“既然门当户对,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赶快放了梅香,梅香非但无过,而且还有功呢,梅香,等事成之后,我定然会好好奖励你的,你快去侍候小姐。我问你的话,你可要守口如瓶,不许对小姐透露半句,不然,你知道我们家的家法是怎样严厉的。做下人的,对主子忠心是本分,可是,你也要认清,这个家是谁说了算,小姐能救你吗?好了,打起精神来,去吧,别让小姐看出破绽了。”

    梅香心里想,小姐呀,你可不要怨我,我也是迫于无奈,才这么一说的。现在这难题又摆到你的面前了,你是小姐,你可以跟爹娘说不字,可是我梅香是万万做不到这点的。我若说出李世安公子的话,那么老爷调查李世安的家境之后,还是不会放过我梅香的,我只能说风公子,这样一来,既可以自保,当老爷与夫人来向你核实的时候,你也可以予以否认,只是也不知道我这次是不是把你给坑了。若是因我而让你不能与李公子结成连理,我梅香就是死也无法求得你的宽谅。唉,怎么这事偏让我梅香摊上了,我回去,小姐必然会问我老爷与夫人找我是什么事?我可怎么回答哟。

    在前堂,县令与夫人这就安排人去风家送请贴,说是请风老爷前来叙话,其实就是想与风老爷说如烟与风公子的婚事,做为一县之长,多少也得顾及自己的面子,不能主动去向一个粮商提亲,得通过叙话的过程,暗示这件事情。梅香回到小姐的闺房,就象是做了贼一样,连头都不敢抬,进了屋子,找了一块抹布,在桌子上乱抹一气。当然,还是逃不过小姐的问话。

    如烟问,“梅香,我爹娘找你是不是问公子的情况?”

    越是怕什么事,这事就会跟来,梅香说:“是问的。”

    如烟刚刚还是躺着的,听梅香这么一说,马上就坐了起来。

    如烟说:“你是如实说了不成?”

    如烟盯着梅香看,梅香还是不敢抬头,背对着如烟。梅香心想,你们都是主子,让我一个仆人在中间受这夹板气,我是哪头也得罪不起,当然我这心是向着小姐一边的,我若是对小姐说了实情,小姐一怒之下,就会冲到前面与老爷夫人吵闹,我是两头都得不到交待,那我还是免不了被拉出去配人。这本来是你们的家事,何苦要与我一个小丫环过不去?我也只能是保全自己了,小姐你莫怪我。

    梅香说,“我是这么说的,小姐那日是在游春的路上遇到几个公子,到底是看中哪个,我也不知道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衙门里的几个差役,当时他们也在现场。”

    小姐说:“你真的是这么说的吗?这样的回答甚好。那日除了李公子,还有其它几个公子呢。爹爹派人去查之后,也必是要来问我的,到那时我再想办法周旋。我现在还没有一个万全之计,等时间长了,我再慢慢说出李公子,也只能采用这种缓兵之计,现在就把李公子给抬出来,爹娘肯定不会答应,唉,只是有什么好办法通过爹娘这一关呢?难啊。”

    梅香再也不敢与小姐说这件事,拿上小姐换下来的衣服出去洗了。她心里颠上倒下的,从屋里出去时,又不小心碰到花瓶上,差点要把花瓶给打碎。梅香的慌乱,如烟并没有看到,她的心事重着呢,重又躺下。心里想,世安,我们的这段情缘只求老天保佑了,你若是有情也不枉费我这番心情,你若是无情,怎对得起我如烟的情义?想到这里,如烟又想到那天与李世安对对联的精彩,随吟了一联,“知己挽情长,瞬间韵味,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