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扇为媒,就此情定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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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李世安心里会有多好受呀,也难过着呢。丫环梅香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的,自己其实就是田埂头上的臭狗屎。自是读过一些书的,但是不会因为识了些字就可以改变狗屎的身份。这位小姐如此的知书达理,恭谦相待,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下贱而给予鄙视的言词。自已何曾被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如此相待过呢?只怕是人家的一个家丁也比自己高贵几分。刚才,也确实是因为自己脑子里动了邪念,也对小姐有过刹那的联想,现在的情形是因自己而弄得人家主仆不和。李世安再也不能顾及颜面了,他将所有的扇子合好,抱在怀里,然后站起身来。但是,依旧不敢直面小姐,而且自己是半侧着身子,好象这样就可以使内心自如安然了。他的这种样子看上去很可笑,就象是对着别人说话,就象是我们现在看到一些人挂着耳机与人通电话,你看他们自说自话,起初会觉得很诧异。

    “这位小姐,请听我说,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斥责梅香姑娘,刚才确是我的不是,冲撞了小姐的玉颜。小生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如因我而造成了您主仆之间的不睦,扫了你们游春的雅兴,那我的罪过就深了。我只是一个卖扇子的破落书生,也许在你们的眼里我如蚊虫蝼蚁一样,所以,你实在是犯不着这样动怒。”李世安说。

    “原来你是会说话的,怎么这么久了才愿意与我说话呢?而且,我觉得你切不可把自己看得这样的低贱。你一定是读过不少的诗书,不然你是写不出这样的词句。我看你睿智过人,才情横溢,品格高尚。古语有之,食色性也,你刚才看我,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这反而是让我觉得我在你的眼里并不如荒草烂叶一般。”

    “不不不,小姐,你此言差矣,你千金玉体,怎么可以比作荒草烂叶?你若如此说,这更加的让我觉得我罪不可恕了。我还不如在你的眼前一头撞死了干净,我是什么身份我很明白,家徒四壁,身无分文,穷困潦倒,象我这样的人只怕空有一个臭皮囊,再无其它了,所以,还请小姐收回所说的话,你们继续踏青去吧,就当刚才并没有遇到我,我这就走,不有碍尊驾的视线了,小生就此告辞。”李世安说着,抬腿欲走。

    “公子慢走,既然你与我坦诚相见,不防把你的扇子卖我一把,不知公子会不会觉得为难呢?”

    “小姐,你若真的想要这扇子,我就送你一把,切莫提这卖字,折煞小生了。就当是我给小姐赔个不是,且我也只能拿出这东西,身上再无一物珍贵。”

    李世安将一把扇子递给小姐,小姐伸手欲接扇子,这时丫环梅香抢着把扇子夺了过来。

    “小姐,这等物件还是我替您收着吧。”

    对于梅香来讲,这扇子是这个猥琐的男人手中之物,也不知道这男人的手几天没有清洗了,这东西怎么能与小姐的皮肤接触呢?只怕回到家后,要用水洗消毒,烈日下再暴晒上几日方可。这小姐当然是聪慧过人,知道梅香的用心,又从梅香的手里把扇子拿了过来。

    “就你多事,这扇子是公子一番好心送与我的,又碍着你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带你出来踏青,你兴奋过了头?今天的举止实在不象往常,在公子面前,还这样放肆,也不怕人家笑话我们家没有家规,板凳桌子一般高,毫无体统。”小姐这么说,然后展开折扇。

    说出来也许没有人相信,定是以为这位小姐是在家闷够了,今天出来故意要找一个人逗些乐子,散散寂心,或是觉得这小姐定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春心似水。这就错了,前面说过,这小姐可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能。若论才学,只怕也不在李世安之下。古语有之,女子无才便是德,说的就是女子不读书,不知天下事,安心地从事家事,侍候相公,照料老小,象一个牛马一样,不知道劳累与疲惫,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全无抱怨,依附男人,完全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这样就可以让男人操控。这位小姐与这些目不识丁的女人可不同。她今天走到这里,看到李世安那一刻,也不用端视,只是眼睛轻轻一瞟,就如同是识宝的行家,一眼就看出李世安的不同凡响之处。在她的眼里,现在那些穿着华丽,摇摆而行,谈笑风生的年轻公子,一个个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果把这些人比作梅香口中才说的狗屎,那最恰当不过了。这些公子哥有什么能耐?诗书文章对他们来说如看天书一样奥难。举笔作画只怕手都会发抖,那心府之内也尽是淫词烂词。若把他们放到眼前的这个公子的境地里,这些人只怕早就饿死了,那样子与叫花子没有二样。可是再看眼前的这位公子,虽是衣衫褴褛,面庞清癯,身体瘦弱,但是,你看他眉宇之间透逸着一股英气,这种轩昂之气是学不来、装不象的。倘若加以装扮一下,一定是一个英姿勃发的翩翩少年。而其内在的诗书的清芳之香,不时地散发出来。未走到李世安的面前,这小姐可关注上了,不觉春心荡漾,爱意交织。如换住日,她哪里敢与一个陌生男子主动搭话,男女还授受不亲呢,何况她这样有身份的小姐?

    一边这么想着,小姐一边展开扇子,她断然不想这么快就与李世安分别。一年中也只有这一次的外出游春,如此离去之后,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会再次相遇。当年那个崔户不也是这样吗?于桃花中识得一女子,次年再去时,已经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既知是一生的遗憾,总不能让这样的事在自己的身上再演绎一次。她觉得还有些事需要弄明白,比如此公子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家里还有什么人?有没有婚娶?但是这些话又不便明说出口,她还在想,通过什么方法可以得知。

    你说在这游春的路上,站着这么一位娉娉婷婷、风姿绰约、婀娜多姿美人,能不引来旁人的目光吗?你当这些前来游春的公子哥真有这份雅兴看个野外的春光呀?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搜寻美女,大快眼福。看,这几个浪荡公子带着几个家人就走了过来。其中的一个家伙就一把夺过小姐手上的扇子,一脸的淫笑。

    “什么破扇子,让本公子也看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