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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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分,我才回到辽阳会馆。在此之前的一个多时辰内,我在街上被巡警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

    当时我刚刚溜出全聚德,心里想:没钱了,就看看内城的城墙吧,反正看城墙总不会要收我的钱吧!于是就沿着内城城墙逛了起来。

    内城的城墙下有一条环城马路,有两个车道,旁边是人行道。我在人行道上还没走几百米,迎面就走过来一队巡警,深蓝色的服装,头戴钢盔,臂膀上有个章,写着“警察”二字。我看他们五人一组,而环城的人行路并不是非常宽敞,而且此时人还是挺多的,于是就让开,想绕道而过。

    “站住!说你哪!”我刚刚掉头绕道,就被人叫住了,只见一名警察用手中的警棍指着我,要我停下来。

    “什么事?”我一张口,就露出了外地的口音。

    “你是外面来的吧?”几个警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问我。

    “是的,今天刚刚到。”我比较老实,不想发生什么误会。

    “拿你的路引出来,或者是进京的凭证也行。”警察开口了,我于是就将带好的路引拿了出来。

    我的路引是雪芬给我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搞到的,上面没有贴相片,于是那个警察看了后很不满意,问:“你的怎么和别人的不一样,上面怎么没有照片?这是你的吗?”

    “我叫丁一,上面是写丁一呢!”我指给他看,还指着面的钢印说:“如果我用别人的,钢印不是就不全?我这是完整的钢印啊!”

    “我还说你叫王八呢!”那个警察骂了一句,还恶狠狠地笑起来,围着的几个警察也哈哈地笑起来。旁边的路人经过的连忙躲开,生怕招惹事情。

    “你这就是不信我啦!”我见他不信,就说:“那么我带你到辽阳会馆,我住那里,是来参加海选的。里面的人可以作证。”

    “呵呵,还想一步登天啊!我看你是个刁民,来啊!搜他的身!”那个带头的警察一声令下,旁边上来两个,熟练地就将我按到城墙上,然后从上到下搜查,还有一个警察,则向四周围看了看,见到有人停下来,就吓唬道:“看什么看?警察办案!还不快走!去…去!”

    他们在我的身上一无所获,连一元钱也没找到。

    “这小子连钱都没有,还能够住什么会馆!切。”一名警察搜完,对他的同伴说道。

    另外一个警察则看了看我穿的衣服,他发现我里面穿的居然是军队发的衣服,于是回到那个带头的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头,这家伙当过兵!”

    “哼,分明就是从城外混进来的,想乘太后的千秋寿诞来闹事的人。有军队的衣服怎么了,很有可能是逃兵,先带回局里再说。”带头的根本不当这是回事,开始要我跟他们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就跟着他们走,走到前门外大街边上的一条小路内,又遇上了一大队巡警。

    “呵呵,方署长,您好啊!您老人家怎么也出来巡查啦?”带头的警察对着过来的一名骑马的警官点头哈腰地说。

    骑在马上的那个人只是斜着眼睛看了看对他谄笑的警察,一本正经地回答:“太后千秋寿诞将至,我等身为臣子的,更应该兢兢业业,克守本分。”然后问:“小吴啊,你今天不是安排巡查内城墙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啦?”

    “署长,不瞒您说,我在仔细巡查的过程中,捉到了一个可疑分子,就立刻带回来。您老人家不是常常教育我们说:要提高警惕,随时同国内外敌对势力作斗争吗?我今天就捉到了一个这样的人。”带头的警察边拍马屁,边汇报工作。

    “哦?将他带上来!”那个方署长一开口,我就被人推搡着押到前面。

    “署长,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就这一张没照片的路引。”姓吴的警察介绍我说。

    “哦?从去年起,为了防止那些刁民进京闹事,凡是进京的路引,都要求地方政府拍照加印,方可签发,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方署长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吴警察递交上去的路引,仔细地看了起来。突然,他的手一抖,整个人坐不稳,几乎从马上摔了下来。

    姓吴的小警察连忙上去搀扶,口里还念叨着:“方署长,您老人家可要坐稳哦!”

    “啪!”地一声,姓吴的警察脸上就多了五道指痕。

    “你这个杀才,想害死我啊!”方署长打了吴警察一个耳光后,慌忙从马上下来,对我说:“这位大人,这全是一场误会,都是下官教导无方,才让下面这些人胡作非为。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小的们这一次吧!”说完还给我作揖。

    我一听,估计这东西上面有什么特殊的标志,于是接过了路引,也不多说废话,问:“我可以走了吗?”

    “行!行!”方署长连忙对旁边的人说:“还不快点让开!”

    姓吴的警察莫名奇妙地挨了打,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赶快让开了一条路,我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回去。

    再说那个姓吴的小警官,看着我的背景消失后,连忙问方署长:“署长,刚才这个人有什么来头吗?”

    署长转过头,狠狠地拍了一下吴警官的头,说道:“这事情说起来也不能够全怪你,不过你要记住,吃一堑长一智。今天算是让你开了眼了,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拿的是什么路引吗?他拿的那个是十年前的路引,是发给宫中专用的。上面没有照片,是为了方便临时出宫办事的人。但是最后一页却有牡丹图纹,肯定是属于宫内某一房的专用标志。此人虽然讲的是外地口音,但是就算不是宫里的人,也肯定是替宫里办事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宫中的专用路引呢!你是没有见过,因为十年前你还没当警察呢!”说完,方署长自言自语地说:“还好此人没有狮子大开口,不然你我今天都不好过啊!”

    回到会馆,吃过晚餐,怕晚上出门再遇巡警,就到会馆内的戏院内看戏。

    会馆的戏台是在一个小花园内,可以容纳二三百人在下面观看。我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聚在戏台下面了。我于是找了个离戏台比较近,但是又不会太靠前的位子,最重要的是没有被树枝遮挡到的地方。

    我刚刚坐好,会馆内卖小吃和零食的就来了,他们属于会馆内部职工办的小生意,因为看戏不用钱,所以许多人也就喜欢花钱买些零食。我也拿出了二十元钱,买了花生、瓜子、蜜饯等东西,摆放在位子前的小石桌上,堆了满满一桌子。反正钱是别人给我的,花得舒服就是了。

    “这位仁兄好雅致,有这么多的食物在这里,不知道小弟能否在此坐一下呢?”一个青年人在我背后向我打招呼。

    我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富家子弟站在我的身后,正笑呵呵地看着我。我连忙起身:“位子大得很,请坐,请坐!”于是,我们三人坐了石桌的三个方位,一起看戏。

    台上表演的是京剧,虽然被后世称为“国粹”,但是我对它却没兴趣,明明可以说完的一句话,偏偏要唱了好半天。经起我听过的流行歌曲来说,差多了。不过两个富家子弟却听得津津有味。我于是将精力专门集中到消灭零食上来,一桌的东西,大半是我吃的。

    表演结束了,接下来的就是请在场的会馆内观众上台即兴演出。不少人上去读诗歌,说笑话,有的还唱大鼓,但是东北的二人转却没有人表演,可能是还没发明吧。我在与两个人的交谈中,得知一个姓钟,叫钟力,一个姓熊,叫熊镇,两人是表兄弟,都是来京游览的。

    表演是一桌一桌轮过去的,有的桌子上的人,看到快轮到自己了,迅速打包溜走。很快,就轮到我们桌了。

    我示意他们两们上台表演,不过他们万分推辞,说什么没有表演的天分,于是,我只好亲自出马了。

    我在台上向台下鞠了个躬,先自我介绍:“我叫丁一,是进京来旅行的。下面我给大家唱支歌,歌名是‘义勇军进行曲’”

    我的声音一结束,台后演奏的那些人全是大眼瞪小眼,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支歌。于是有人上来问我要怎么办,我说:“这是我家乡的歌曲,不要大家伴奏的。”

    然后我就唱起来:“起来,不愿作奴隶的人们……”当我充满激情地唱完此歌后,全场先是一片寂静,然后掌声雷动。

    “废话,能够作为一个国家的国歌,这支歌唱出来一定会有些效果的!”我心里想着,高兴地下了戏台。

    回到座位上,钟力和熊镇都称赞到:“仁兄唱的歌曲真是别具一格,很有鼓舞人心的作用啊!”

    我心中十分得意,脸上却装出谦虚的神态:“哪里哪里,都是些雕虫小技,献丑了!”

    “不过此歌词似乎有妖言惑众的嫌疑,这位兄台今后可要小心了!”从我的身后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评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