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旭说：“怎么，又没吃早餐吧，这个板报可让你饿了三个早上。早上不吃东西不利于健康。早餐是很重要的。我给你带了两块蛋糕，你看我对你侍候得多周到！”
“真是贤妻良母！”欣然接过蛋糕，开玩笑道。
“去你的吧！”
“欣然你画得真好！”晓旭对欣然的人物画像赞不绝口。
“猜猜他们是谁？”
“我只知道这个是维纳斯、丘比特、安琪儿，别的就不知道了。”晓旭有些抱歉。
连晓旭都不全知道，欣然很难过。
“欣然，你画得真好，很有神韵，怎么画的这么好？”
“我认为有风格是作画的关键。有的画家，画画台墨守成规了，画树笔直俊俏，画山高大雄伟，画人美丽妩媚。那只是临摹而不是创造。”
“我看书法家比画家好当。临人家的花叫抄袭，而把人家的字学到手，却能成为书法家。”
欣然和晓旭只顾着两人讲话，柳清为了不使自己过于尴尬，便凑了一句：“新老是40多岁……”
“是吗？”欣然和晓旭一块问。
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柳清赶紧把昨天路过办公室时听到的片语只言倒出来。
“据说，”柳清强调这两个字，假如情况有出入，也好开脱自己，“据说新老是40多岁，从西安的一所重点中学调来……”
“40多岁？我很希望换个年轻点的老师，大家比较谈得来。”欣然说。
林晓旭说：“我倒希望是个年长的老师，那样才有经验。最好也有何我们一般大的女儿。”
这时，刘夏匆匆的跑过来：“谢欣然，‘老古董’找你。”
欣然丢下粉笔头，急忙从刘夏身边擦过，嘟囔了一声“谢谢”，便向教务处跑去。
在走廊里，她迎面撞上了箫遥和一位学生会干部。欣然猛地收住脚，到了句“不好意思”。
“谢欣然，我们看了你出的办报，维纳斯、安琪儿、丘比特、普罗米修斯等都很像。你很有灵气！”箫遥说。
欣然欣慰地笑了。他懂，她画的他全懂，真谢谢他了。他还夸他“有灵气”，听见了吗，不是“漂亮”“可爱”，是“有灵气”！那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的赞扬，特别是含蓄而有哲理的赞美。欣然起初的不快云消雾散了。他放慢脚步朝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去，刚才的一幕揣在心底反复播放。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是半掩着的，平时很少有学生到这儿来，即使到了这儿也放慢步子。这儿十分安静。
“古主任，您找我？”
“谢欣然，有几件事和你谈谈。”古主任曾教过欣然初中数学，粉笔在黑板上一圈，绝对的圆。他原本是内地一所大学的老师，来深圳只教了中学，近两年才当上教导主任。据统计，这种事还不少。大家都往深圳涌，人才济济，竞争激烈，要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办成调动，最好的办法是去中小学。
“你们班主任治病去了，箫遥又在准备参加竞赛，所以这些事也就由你负责了。”古主任喝了一口茶，“你要协助搞好新旧班主任的接交工作。班务日记整理一下，考勤表也整理一下，星期一交给新办主任。新老师姓江，在教育界赫赫有名，第四节周会我会向你们简单介绍一下的。”
古主任脸颊宽阔，下巴重重叠叠。开学初，林晓旭曾在一篇作文里这样描述过谢顶：中间是个溜冰场，周围是圈铁栏杆。大家都评论这形容精彩，并很快传播开来。于是古主任对他的头顶也敏感起来，一见人，就不由自主地用小拇指摸摸那几根稀疏的头发，以“地方支援中央”。
“可是，古主任，班务日记和考勤表一直都是油箫遥负责，我不太清楚怎么个情况。何况‘十一’板报评比……”欣然有些为难。
“箫遥正热衷于竞赛活动，他没有心思。”古主任用带着几分不屑的口吻说。
欣然听古主任这样说也不好意思推辞了。箫遥这段时间正在为参加市中学生知识竞赛忙乎着，能做的替他做了，也算帮他一点忙吧。不过古主任的态度真叫人不解。
“嘿，还有，”古主任站起来，整理着桌上的文件，“陈明是怎么个人？”
欣然更不解了，古主任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想了一会儿：“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成绩全年级第一，初三参加省数学竞赛的一等奖和电脑程序竞赛二等奖，是报送上九中的……”
“这些我知道。”身为教导主任，对这些自然是很了解的，“我是想知道他的思想上怎么样？”
“思想上？”欣然下意识重复一遍。
“他的为人处世，与同学的关系。”
“他不是很愿意和同学交往，挺不好相处的，还有……我对他并不很了解。”
这是真话，欣然对陈明是不怎么了解，但主要的是，欣然不习惯去评价一个人。
“一个班长对班上的典型人物不了解，工作做得很不够的。”古主任不太满意地看了欣然一眼。
“副班长。”欣然笑声更正道。
古主任摘下眼镜，不太高兴得又看了欣然一眼：“你们这次语文试卷的作文是《我最喜欢的一句格言》，你写的是什么？”
没等欣然回答，又问：“‘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怎么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欣然琢磨着，“我……我也说不清，好像蛮对的，当然……我说不清。”
古主任重新戴上眼镜：“好吧，你先回去吧！”
欣然感觉到古主任对她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欣然也不明白平时口齿伶俐的她，今天怎么变得反应迟钝，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