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出校报,欣然那手好字画是全校文明的,搞板报的任务自然落到她身上。欣然迅速梳洗完毕,拎起书包就要走。
“出版报啊?”
“嗯。”
“不吃早点。”
“街上吃。”
“街上不干净。没看昨晚的深圳新闻,现在地下工厂特多,都很脏,什莫么猪、病猪都卖……”
妈妈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唠叨,欣然觉得很烦。有一次她看了一本杂志,说这是妇女到了更年期。
欣然跨上书包出了家门,把妈妈的唠叨关在门里。
一路风景好极了。深圳的绿化真不错,空气也新鲜。从上海来的欣然特别有体会。上海空气太糟了,一大早,那些退了休的老人只好抱着棵树,与它进行“氧气和二氧化碳的交换”。深圳好多了,每次“十佳卫生城市”评比,总能名列榜首。道路的两侧是修建得整整齐齐的柏树墙。由于没有空气污染,柏树叶碧绿发亮,周围的小草也是嫩绿可人。晨风轻轻拂过,犹如婴儿的小手摸在脸上。
前面的朝阳红彤彤的。太阳是欣然最喜欢的。太阳总是欣欣然的。每日东升的朝阳、西落的夕阳,总有一种无可抵挡的力量。“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欣然欣赏这句话。
要穿过很大的广场,才到九中。广场大而空。这个广场是深圳人举办各种书展和义务服务等活动的场所。广场对面,在一片绿悠悠的荔枝园的尽头,有一座高高的铝合金窗的楼房,那就是九中的科技馆。房顶尖尖的,真有“攀登知识顶峰”之感。管内的设备相当先进,就电脑而言,连内地许多大学都可望不可及。
学校大门口有一座花坛。那尊少男少女的塑像高高屹立在喷泉之中。这种深蕴在动态之中的朝气、热情、腾跃,叫人为之一振。
寄宿生已经在体育老师“一二一”的号令下跑步。欣然老远就看见她们班的柳清。柳清很胖,跑步对他来说到真是一种很好的减肥运动。
“柳清。”欣然打了个招呼,仅此而已。可柳清一听见,立即向老师说了些什么并跑了出来。
“谢欣然”柳清说,“叫我吗?”
“嗯。”欣然犹豫了一下,“我们出版报缺人手,你帮个忙吧。”
“我行吗?”柳清乐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我去换下衣服,很快就来。”说完跑了,就像有多光荣的任务等着她,却他不成似的。
“体育老师会同意吗?”欣然追问一句。可柳清一经跑远了,也许没听见。欣然摇摇头,完全是老师对学生的姿势。
柳清是个热心肠,不管对谁,都是有求必应,不过有点“E.T”,就是“外星人”的意思。这是班上女生对他的评价。同学们都不太愿意搭理她,和她在以总觉得不太光彩。刘夏还说她是“猪八戒的表妹”,可认真分析她的为人,她的品行,又都挑不出什么。
柳清换好衣服乐颠颠的跑到板报前。她是这样向体育老师请假的:“学生会宣传部长找我一起处理一点是。”其实柳清所能干的,也是帮谢欣然用一根涂满粉笔末的棉线,在光洁的黑板上轻轻一弹,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不至于把字写斜,再就是递递板擦。可柳清很兴奋,时不时的没话找话。
“今天气温多少?”“吃早餐了吗?”
欣然一面画画,一面听柳清自言自语:“听说新老师40多岁,是男的。”
欣然没理她:“这字齐不齐?”
柳清退后几步:“挺齐的。”
“是吗?”欣然不放心,还是从椅子上下来,看了看,“不齐。”擦了,再写。
谢欣然在那光洁的玻璃黑板上画了一组人物:爱神丘比特、美神维纳斯……标题是,“请指出他们是谁”。
“欣然,你画得好极了,太棒了!”柳清拍着手称赞。谢欣然的那手好字画全校无人不晓,在小学时她的书法就飘洋过海到日本展览。
欣然得意地笑笑。
“不过,那个女的怎么不穿衣服?”
这句话差点没把欣然一噎死。这时,同学们陆续进校了。欣然发现他们也只是对画像的生动赞叹不已,至于画像的内容无人理睬。
“欣然。”一个披着长头发的女生走来,“欣然,我有事找你,昨晚给你家打了几次电话,都不通。”
她叫唐艳艳,高三的。欣然在学校里知名度很高,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她也认识许多高年级同学。
“别急,先猜猜这一组人物是谁?”
“哎呀,我们都高三了,一大堆历史人物的名字都没背,哪有功夫猜你这小人!你有初中地里吗?”
欣然叹了口气:“忧,是不是复习用?”
“是的,我的所有的初中课本都放在上海,没带来。你有太好了,借给我。”
“行,我帮你找出来。”
欣然他们家从上海迁到深圳,几乎没带一件家具。所有的家当就是爸爸的十几大箱书,包括欣然的一架子书。尽管许多书是再也用不上的了,但爸爸都没扔,格言是“懂得爱书才懂得读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