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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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微微亮,“战斗”了一夜的男人悠悠转醒,看着怀里紧紧缠住他的光溜溜的美人鱼,无奈的笑了笑,眼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他咕哝着再次想扳开她,可穿着衣服都抓不开,光溜溜的身子当然更是无济于事。可是,他不起身不行了,冷福很快就会来伺候他梳洗穿衣。

    攒眉苦思半响,他只好使出那一百零一招。可当她终于放松手脚时,他也险些控制不了自己,还好适时传来冷福小心翼翼的敲门声,伴随轻唤,兜头浇了他一桶冷水。“少爷,少爷!”

    冷烈阳深吸一口气,努力找回残破不堪的自制力。片刻后,他迅速起身离开床铺,顺手将自己的枕头塞入绿儿的怀里,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迷迷糊糊地紧紧缠住“替代品”。继而放下床幔,细心地掩住春光,确认不会外泄一丝后,才胡乱套上长裤及中衣。“少爷,少爷。刘叔在楼下等着呢!”

    该死!门一开,冷烈阳就冲着门外的人低叱,“小声一点,少奶奶还在睡!”冷福脖子一缩,忙压低了嗓门。“少爷,刘叔已经来了。”

    “知道了。”冷烈阳转身走出内寝,冷福忙跟了过去。“少奶奶没有陪嫁丫鬟吗?”

    “没有。”

    “没有?”冷烈阳转头看怪物似的看着冷福,

    冷福挠挠头,很无辜的说,“真的没有嘛。”

    闻言,冷烈阳不由得皱起眉,舒家怎么回事啊?片刻后,他才吩咐,“我去见刘叔,你赶紧去准备一桶热水来,放在外间就好,然后把门关好,就不要再进来了,明白吗?”

    “明白了,少爷。”

    “还有,把桌子清一清,再弄些早膳来备着,”他又交代。

    “是,少爷。”

    冷烈阳又想了想,“我想,多准备一些小点心,少奶奶爱吃。”

    当冷烈阳一脚踏入冷月厅时,眉宇间难掩焦急忧虑的管家刘叔便迎了过来,行了礼,两眼朝冷烈阳的身后瞧了一眼,有些疑惑的看着冷烈阳,试探性的问,“少爷,昨夜睡的可好?”

    “很好。”冷烈阳简洁地回答道,“那……”刘叔顿了顿,“与少奶奶相处可好?”

    冷烈阳的唇角略显笑意,“很好。”他依然给予了最简单的回答。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少奶奶?”刘叔又往他身后瞟了一眼。

    冷烈阳脸颊略红,轻咳两声,“她还在睡。”

    瞧见主子难得的笑意和赧红,刘叔露出一个了悟的眼光,神情开始放松,欣喜也爬上了他的脸庞,“哦,那该让少奶奶多睡一会。少爷,这一个月,你就放松放松,好好与少奶奶培养感情,我想以您的聪明才智,少奶奶一定会喜欢上您的,外头的事就都交给我老刘吧。”

    喜欢?他还能奢望吗?

    冷烈阳苦笑一下,“她似乎不在意我的残缺,甚至还反过来职责我为何要如此在意?”

    刘叔讶异地眨了眨眼,“真的?她真的不在意?”

    冷烈阳缓缓落座,“我不确定,至少她昨晚的表现是如此,而且她还要求我带她到苏州各处去玩……”

    “好。”刘叔不禁脱口喝了一声采,“好个懂事大方的姑娘!”

    “可是,少爷真要带她出去玩吗?”刘叔有蹙起了眉。

    冷烈阳不假思索的摇了摇脑袋,“不,我不想出去。”

    他可没那么傻,现在新婚妻子说的是好听,可是一旦真正面对各种各样异样的眼光和嘲讽的言词后,恐怕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是,少爷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不出去见人了?”刘叔也有些不以为然的看着他。

    他自嘲地道,“自己难看不要紧,就怕吓坏了别人就不好吧。”

    借口,刘叔看着他,深深的不以为然,可又无计可施,无法说什么,只能寄希望于新少奶奶了,希望少奶奶能抛开世俗的成见,看见少爷那颗金子般的心,能带着少爷走出阴霾。

    “对了,刘叔,你去帮我查查看,绿儿在舒家到底什么身份?怎么连个陪嫁丫头都没有。”

    看着冷烈阳皱起的眉,刘叔也想起了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少爷,我正想和你说这个事,不光没有陪嫁丫头,就连少奶奶的嫁妆也寒酸的很啊,看着一箱箱不少,出去面上的一层光鲜亮丽,地下的都霉了烂了,布都是虫咬的。本想让丫头整理下,看给少奶奶送些日常衣物来,结果…唉! 就是一般的贫户嫁女也不会这样啊。我们送的聘礼可是当时说好的三倍之多。”

    闻言,冷烈阳紧紧的攒起眉,“刘叔,让云织坊的人先给送几套成衣来,再让人来给少奶奶定做。赶紧差人去查。”

    看着他,刘叔露出慈爱的笑,“少爷,你放心吧,我这就差人去,你们就在这好好度新婚,我不会让任何人来骚扰你们的,除了冷福,我也不会常来,免得少奶奶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忆起昨儿个夜里,新娘子喧宾夺主的举动,冷烈阳不由得失笑,“绿儿才不懂得何为不好意思,她大方得很哪!不过倒是怕些繁文缛节,规矩之类的。”

    瞧见冷烈阳一想到少奶奶就笑,刘叔也不觉跟着开心起来,多久没看到少爷笑了?他想。或许少奶奶真能改变少爷。“好了,我也该走了,只要少爷过的开心,老奴我也就放心了。”

    送走刘叔,冷烈阳迫不及待地回到新房内,瞧见绿儿居然还抱着枕头呼呼大睡,不禁好笑地摇摇头。想到没有丫鬟,她又初经人事,也只能由他这个夫婿来伺候她了,冷烈阳弄来热水,拧了布巾正要帮她擦拭身体,她却死掐着枕头不放,他只要用老办法来弄醒她。突然惊呼声传来,冷烈阳自然的侧首望去,只见绿儿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震惊地瞪着他,刚好对着他丑陋的左脸,一股刺痛顿时在他胸口无情地泛开,叫他羞惭地立即避开脸去,可下一句又让他愕然的回过头来,“该死,我怎么忘了,我成亲了嘛!房里是应该多个男人啊。”

    她说着,坐了起来,一见到自己的裸身和血迹,双颊也很自然的泛起两抹迷人的晕红,她赧然地接过冷烈阳手里的布巾,“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凝视着她迅速的为自己抹身,间或转头给他一个羞涩的笑容,那笑容是那么的甜美可人,如春风般悄悄的吹皱了一池春水,教他无法自抑的掀动心湖,漾起一阵阵涟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转身为她弄来另一条布巾。

    “其实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她扔开布巾,在冷烈阳眨也不眨的注视下,套上中衣下床,寻找自己的衣服。

    “烈阳,我的嫁妆呢,我日常的衣服都在里面。”没看见自己的箱子,绿儿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皱着眉道,“你的嫁妆都是些破了烂了的东西,我叫人都扔了,我让人去给你买衣服去了,马上就会送来。我很好奇你在舒家过的什么日子,嫁过来不要说没有陪嫁丫鬟,就连嫁妆都是些没用的垃圾。”

    她不在意的笑了笑,“爹娘死得早,寄人篱下的日子当然不怎么好过啦,没什么啦。”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啊”的大叫一声,冲到冷烈阳身前,“你说刚刚说什么,我的嫁妆都扔了?”

    冷烈阳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刚刚刘叔来过,告诉我,我就让他扔了。”

    “啊!”又是一声大叫,绿儿急急的抓着冷烈阳的手臂,“什么都可以扔,就是我带来的那个黄色包袱里的乌木盒子不能扔啊。你快去,快去让他们找回来啊。”

    看她那么紧张激动的样子,唬得冷烈阳不由得也紧张起来,“别急别急,我这就让人去,什么宝贝,让你紧张成这样。”说着,走到外间,高声唤来冷福,吩咐他去找到那个包着乌木盒子的黄色包袱。接着又走回里间。绿儿仍然等着晶莹的大眼期盼的看着他,眼里似乎还泛着水光。“那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宝贝。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它们。”

    看着她,冷烈阳不由得把她搂入怀中,安抚道,“放心吧,不会弄丢的。”

    窝在他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听着沉沉的心跳声,莫名的绿儿的心安定下来,像是找到了可以停靠一辈子的港湾。

    不久,门外传来了冷福的声音,“少爷,包袱拿来了。刘叔问还有什么贵重的需要留下来的?”

    冷烈阳放开她,询问的看着她,她摇摇头,表示没有其他的了。走到外间,不一会拿进来一个黄色包袱,另外手里还拿着几套女装。递给绿儿,“喏,你看看,可是这个包袱。另外,这些衣服你先穿着,等云织坊的掌柜的回来,让她来给你量身做些衣服。”

    欣喜的接过包袱,打开,拿出像是首饰盒的一个大大的三层木盒,一个个抽屉打开来看,还不停的闻着。最后她抬起头甜甜的看着冷烈阳,“就是这个。”回身给了冷烈阳一个大大的拥抱,“烈阳,你真好。”

    在冷烈阳回过神来之前,又放开了他,兀自挑了一套鹅黄色的衣服。

    看着她手脚利落的为自己穿衣,梳发,冷烈阳此刻才领悟到他的新婚妻子似乎真的不在意他的外表,但是,这并不表示她也不会在意他人异样的眼光和嘲讽。终于穿戴整齐后,绿儿迟疑的回过身,对上他的眼,“呃……这个……”

    习惯性地抚了下眼罩,“什么事?说吧!”冷烈阳淡淡地道。

    “我……”绿儿咧出一抹憨笑,有些不好意思,“昨晚,我,没吓着你吧?”

    冷烈阳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开始是有点,不过,后来嘛觉得挺好?”

    “啊?”绿儿惊愕的张大嘴,大得可以塞下一枚鸭蛋。

    他嘿嘿一笑,起身往外间走去,“昨儿夜里睡的可好?”

    绿儿忙跟上,“还不错,除了第一次被你弄醒。”

    冷烈阳颌首,“我是如何弄醒你的呢?”

    “你……。啊!”

    冷烈阳缓缓坐下,对着满脸通红的小妻子微笑道,“坐下来吃早膳吧!待会我带你到冷月苑里逛逛。”

    一见有得吃,绿儿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立刻忘了羞怯,大方的坐下,不过这回的吃法比昨晚文雅躲了。不过速度还是很快。冷烈阳喝下一碗稀饭后,绿儿第二碗已经快喝完了。拿眼觑了他一眼,“烈阳,我们不出去逛逛苏州吗?”

    冷烈阳的脸容倏地一沉,“我说了我不出门。”

    “好嘛,好嘛,干嘛那么凶嘛!”绿儿咕哝着继续喝她的稀饭,来日方长,总有办法拉你出去的。“那苑里有空地吗?”

    疑惑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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