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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超一行圆满完成使命,人人兴高采烈。连马蹄声也格外轻快。

    这日,走到距白龙堆尚有一日行程。来赤面色凝重,叫来手下快马前去打探。大队缓步前进,等待回报。

    半日后,探者快马来报:未见有龙卷沙迹象,但在白龙堆边缘处发现几具尸体,好像是汉军。

    班超大惊,连忙叫耿广带上十余人,跟随探马先行去查个究竟。耿广一路不敢稍有迟疑,快马加鞭,果然在沙漠边上看到了那几具身着汉军甲胄的尸体。下马查看一番,发现并无伤痕,似是饥渴而死。耿广顾不得让人安葬尸首,急急又向前赶去,希望能发现活人。

    随着路程渐远,发现的尸体越来越多,开始只是三两具,后来逐渐是七八具,耿广心内大骇,命手下边走边喊道:“有人吗?”,终于再走三里后,见到一只弩箭冲天而起,旋即落下。

    WWW.soudu.org耿广等人驱马向箭出处赶去,只见一个沙坡下,二三百个汉军俯身倒卧。当中一人直身而坐,脚踏一副大弩。正是在蒲类海之战中与耿广并肩战斗过的军侯和恭。

    耿广马上让人救护和恭等人,并派人回报班超。和恭等人只是水尽粮绝五天了,喝了点水,都缓和过来,但神情委顿,说不出话来。等班超大队人马赶到,所有的人都得到了救治,只有几人死去。班超命令在此宿营,待和恭等人好转后再赶路。

    第二日,和恭已无大碍,详细向班超讲述了他们一行的遭遇。

    原来班超出发后不久,窦固就得知匈奴派出使者前往鄯善。担心于班超不利,特地命和恭率汉军五百前往鄯善营救。和恭心急如焚,只用十日就到了白龙堆。不顾眼见风起,加之不知厉害,意图冒险通过。到了日落时分,果然龙卷沙起,顿时天昏地暗,不辨东西,马匹受惊,四散而逃。多人被卷走,只余二三百人跟着和恭抱成一团才侥幸未被吹散。但水粮尽失,苦苦挨至昨日,若非得救,后果可想而知。不是变成白骨,便是成为干尸。

    窦固见到班超一行回来,大喜过望。重赏了来赤等鄯善诸人,又上奏明帝为班超等人请功。命和恭率人护送鄯善国成王子前往洛阳。

    耿广本想请命护送成王子,但当听窦固说到耿秉正率军前来伊吾汇合,眼见大战将起,便按下不提,只是让和恭带了家书回去。

    明帝收到窦固奏章,深喜班超的勇敢韬略,为大汉又出了一个难得的人才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当见到窦固奏章中申请再派使者出使西域时,明帝笑着对群臣说道:“有使如班超,还需要再从朝中委派吗?令班超补实军司马,以奖赏前面的功劳。”。

    嘉奖传回伊吾军中,除班超为军司马,耿广、徐干也补实军侯。众人祝贺不休,军中日日欢宴。班超却不敢懈怠,与耿广作好出使于阗的准备。

    一个月后,班超尚未出发,耿秉与刘张已各率军马赶到。由于耿忠以及羌兵回师wWw.而去,汉军人马只增至一万四千骑。但这一万四千骑全是可以一当十的精锐汉军。加上军中不下三千把的卅炼钢刀,人人锐气十足,只盼一声令下,洗荡敌巢。

    班超准备妥当,来向主帅辞行。耿秉建议让班超战后再出发,携汉军胜利余威,事半功倍。窦固一听有理,令班超暂缓出发,等打过这一仗再说。

    此时的北匈奴单于部争吵不休,蒲奴单于深恨上次日逐王牙比不听命令,致使呼衍王乌都尔有蒲类海之败。损失千余人马倒是小事,可因此使西域各国震动而生背离之心却是大事。

    天山南北侧诸国中,乌孙本来实力最强,自从分为大小两昆弥后,均无心也无力对抗匈奴。龟兹曾被亲汉的莎车王贤攻破,杀掉龟兹王。又将龟兹分为龟兹、乌垒国,封则罗为龟兹王,封驷鞬为乌垒王。几年后,龟兹国人起兵杀则罗、驷鞬,遣使匈奴,请立新王。匈奴立龟兹贵人身毒为龟兹王。车师前、后国长期驻有匈奴军队,更无担忧。由此看来,需要担心的是南道诸国象鄯善一样降汉。好在一年前匈奴支持龟兹攻破疏勒,杀疏勒王,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又攻破莎车,胁迫莎车与其属下姑墨、温宿同事匈奴。拘弥等小国不足为虑,当务之急是将于阗稳住。

    蒲奴单于立即下令:日逐王将白山部从车师后部撤回,最好将车师前、后部及所属卑陆、东且弥等六部一起撤回。立刻派使者前往于阗监国。

    派往于阗监国的使者顺利出发,可让白山部和车师撤回就不那么顺利了。牙比贪恋此地富庶,绝不肯在丢了伊吾后再失车师,心想车师六部再加白山部足有万骑,可敌汉军。因此密令白山部小王暗中拖沓。正好车师各部也不愿举国远迁,此事进展十分缓慢。一个来月才象征性撤回老弱千人。

    汉军的步伐却不会如此缓慢,但在先击车师后部还是前部的问题上,耿秉与主帅窦固却产生了争执。车师前后部相距五百余里。窦固认为后部强大,再加道远、山谷深,士卒寒苦,便想先攻前部。耿秉则认为先攻后部,则前部自会降服。班超支持耿秉的主张,刘张支持窦固的主张,双方相持不下。

    耿秉为人孤傲,起身站起说道:“既如此,我愿领军前行,为全军开路。”,说罢出帐而去,点起本部人马,一马当先,走在最前。

    窦固见状,只得苦笑摇摇头,命令全军进发,目标――车师后部。

    汉军袭来的消息传到车师后部,车师后王安得早已对匈奴人不战不走不降的做法怨恨不已。当下找来白山部小王商议对策,争吵一番之后,双方终于答应共同出兵抵抗汉军。集合了八千人马,埋伏于务涂谷迎战。

    战鼓一作,耿秉大呼着带头冲杀,汉军人人奋进。刚一接战,匈奴人撒腿就跑。安得急忙下令北撤都城金蒲城。但耿秉率军穷追不舍,杀伤甚众。此战匈奴人跑得快,只被杀千余,但多年积蓄的十余万头牛马尽为汉军所得。车师损失人马两千余。

    安得回到金蒲城,又悔又恨。思虑再三,决定向耿秉投降。打定主意后,立刻带了百余骑向耿秉大营而去。出城不久,遇到了追杀到此的犹司马苏安。苏安乃是主帅窦固帐下,闻听安得欲降,想将此功劳归于窦固。劝安得说道:“汉军中最尊贵的大将只有奉车都尉一人而已,世袭爵位显亲侯,妻子又是当今天子的亲姐姐,你若归降当然应该先降奉车都尉。”安得闻言,心下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先派都尉八滑前去迎接耿秉。自己暂且回城。

    耿秉一番厮杀,早已倦极,刚在帐中躺下。听报车师后王安得遣人来降,忙起身传八滑来见。初见八滑,开口便问道:“安得为何不亲自来降?”,八滑期期艾艾,答话不得要领。耿秉心下起疑,细细问来,终于得知前因后果。当下大怒,披挂整齐,策马直奔主帅大帐。

    人未到,声先至:“禀主帅:车师王安得已降,到现在人却不来,请准属下前往枭其首。”,窦固大惊,心里暗恨苏安横生枝节,急忙出言阻止道:“将军何必性急,稍等数日即可。”。耿秉厉声喝道:“受降如受敌。”,不待窦固发话,转身领军向金蒲城杀去。

    此时的安得在城中如坐针毡,不知结局如何,听到耿秉率军杀奔金蒲城而来,一阵惊慌失措后,才决定立刻跑到城外投降。正逢耿秉杀到,安得脱下帽子,双手抱住了耿秉的马足,苦苦请降道:“大汉外臣安得受人蛊惑,未能及时迎接将军,万望将军恕下臣死罪。”。耿秉下马扶起。说道:“你若真心归降,与我一起前往车师前部。前王乃是你的儿子,可否劝他归降,以免玉石俱焚。”,安得连连点头同意。

    耿秉大军转道向南,至车师前部柳中城。前王听从父亲之劝,也脱帽抱马足而降。

    汉军二战天山,西域震动,车师西南方的焉耆、危须、尉犁、龟兹、姑墨均遣使请附。窦固许之。

    至此,汉军驱尽西域匈奴兵马。明帝下诏:复西域都护府,令陈睦为西域都护。治乌垒城。设戊校尉,屯军金蒲城。设已校尉,屯军柳中城。军司马班超继续出使西域各国,扫荡匈奴势力。

    本章后记:1 金蒲城在今新疆奇台西北

    2 柳中城在今新疆艾丁湖东北

    3 乌垒城西汉时即是西域都护所在地,在今新疆轮台东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