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乌克托尔已经把单于的大黄王弓、径路宝刀和精钢①(精钢,汉称镔铁。)长矛收入囊中。两天内,人们目睹了自冒顿单于以来最伟大的英雄的诞生。一个十四岁少年的全面胜利造成的轰动是难以想像的,它不仅颠覆了人们对昔日英雄的记忆,更改写了匈尼亚人的战斗历史,难怪单于陛下也会为他欢呼雀跃,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去亲吻他兄弟的额头。匈尼亚是个极端崇尚英雄的民族,这几乎是她数百年来不可战胜的唯一理由。于是,同那些世人瞩目的伟大战士们一样,乌克托尔也被看作了国家的财富和民族威严的象征,而他英健的脚步所到之处,无不掀起暴风雨般的欢呼浪潮,为之疯狂、倾倒的年轻人更无以计数。
今晚的夜宴格外火爆,只是鸾狄氏家族那些令人期待的面孔仍未出现,多少让人有些失落。当那些碍事的大胡子被抬走之后,广场上差不多就是少男少女的世界了。一个年轻女巫衣着*而暴露、浑身珠光闪耀地走上舞台,当她扭起水蛇般的腰肢,欢呼即刻响彻了大地。于是各种乐器奏得震天响,人们齐声高唱圣歌《天山之巅》,多情女孩们再也抑制不住澎湃的豪情,纷纷落下泪来――
“天山之巅,白云之上,艳阳白雪好春光;北海之滨,燕然之野,草长莺飞花满床。生而立志,死不足哀,荒烟散尽英雄骨;今夜持手,别日无伤,莫把青春思断肠。”
感伤的空气刚刚凝聚起来,就被尖叫冲散了。女巫激情勃发地跳下舞台,挥着手臂引领万民的歌舞,少男少女们渐渐聚落成群,快乐终究取代了一切。在这神奇的狂欢之夜,没有男孩不是英雄,没有女孩不是佳人,当陌生的羞涩随着篝火蒸腾燃烬,人们忘了自己,也忘了你我,只在午夜的清风吹冷汗湿的脊背时,隐隐感到所有人的生命已经融为了一体。
喧嚣持续了很久,豪饮渐渐取代了歌舞,*和狂吻几乎随处可见,更有无数情侣手拉手钻进了黑暗的影子里。你或许觉得他们有些*,可对情窦初开的寻爱者来说,既然今晚蒙契利安的祝福,还有什么不可以说,有什么不可以做呢?
广场这边手鼓声声,迷人的胡笳夜曲飞扬在星光下,凄切而温婉,情侣们或群聚或独处,在和谐中渐渐沉醉。不远处是一群独身的男孩女孩,他们玩了会儿男孩找女孩的游戏,这时候为剩余两个桂冠的归属争论起来――
“要我说,乌克托尔未必擅长角力和搏击,左地在这方面还有希望。”说这话的一定是个左地少年。
“简直在做梦,掰着手指数一数,哪个左地人能过得了塞隆这一关?”央地少年们把一片口沫飞到左地人的脸上。
“恰恰相反,乌克托尔最擅长的就是角力和搏击。对他来说塞隆不过是只大狗熊,丁零人很会捉这东西,乌克托尔更不在话下。”说这话时,右地人的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
“希望能看到他和塞隆的比赛,我支持乌克托尔!”一个俊美的左地少女说。
“曼妮亚,你真是无知。”身边那个穿着军官马靴的少年撇撇嘴说,“搏击比赛他至少难过我这关,要说角力的话,你就等着看塞隆如何坐扁这个从没住过帐篷的家伙吧!”
满场的哄笑让右地人愤怒了,有人挖苦道:“泰罗,如果不说这蠢话,你的失败会显得很有面子。”
“乌克托尔的好梦做到头了,”泰罗冷笑道,“即使我不打爆他的脑袋,塞隆也会把他摔个半死!”
“真无耻,塞隆代表的是央地,和你有什么关系?”
“泰罗不能容忍曼妮亚支持别的男人。”
“我可不像你们这群草包!”泰罗恼火道,“我的女人很清楚她正和谁在一起。”
“很抱歉泰罗,我还不是你的女人。”女孩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乌克托尔的女人?”泰罗挑衅道。
“你在把我推向另一边。”女孩冷笑,“只要他赢了比赛我就会去亲吻他的脸!”
满场哗然。右地男孩们起哄道:“泰罗,没有把握就别用女孩作赌注,听说曼妮亚可是左地最漂亮的女孩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泰罗笑道,“我们说定了曼妮亚,如果他赢了我,你可以去亲吻那张该死的脸,如果他侥幸赢了塞隆,你就去做他的阏氏,我绝不阻拦你!”
“你真是个蠢货泰罗,不用比赛,你已经把我输掉了!”
曼妮亚起身走了。她个子很高,双腿修长而*,长发刚刚的一甩显得倔强又妩媚,尤其她那轻蔑的笑容,挂在月亮般俊俏的脸庞上,更显得姿色不群。
众人叹道:“谁要?了这样的女孩就该去死掉!”
泰罗红着眼睛喊道:“都结束了曼妮亚,你现在可以向左地说再见了!”
冬神日的凌晨突降大雨,西北方的燔火熄灭了,这被大祭司视为了不祥之兆,因此在雨停之后,为冬神叶塞妮亚临时献上了一场“意义不同”的祭祀。燔祭过后,天空放晴了,角力和搏击比赛照常进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