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脚下的盛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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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远处的广场边爆发出阵阵哄笑,大家疾步走下草坡,在一群央地军官和士兵的围簇之间,果然望见了狄曼那公牛般强壮的身影。因为脸上满是络腮胡子的缘故,你几乎看不清他的嘴在动,只见一双手臂在空中挥舞,牵动着几十双眼睛在桌面上滚来滚去,好像一不注意就会掉到盘子里。呼连提斯兴奋道:“快走,我们要错过关键部分了!”

    看到库尼,狄曼的大手在半空戛然而止,扯着嗓子说:“我想你们都知道乌克托尔王子,回去告诉你们的选手,如果他们想体面地到女人身边,搏击比赛千万别遇到乌克托尔!”

    “他喝醉了――”丹娜失望地弯弯嘴角。

    “东蒲类王殿下,这恐怕是库尼王子。”有军官说。

    “库尼王子将会更加可怕,”东蒲类王说,“有句话叫后生可畏,懂吗蠢货?”

    “王子殿下还没长出胡子呢。”

    “等他长出胡子就能把姑衍山背到右地了!”狄曼笑道。大家也跟着一起笑。狄曼忽然大喊:“塞隆在哪?那个该死的央地巨人!这次我要看他怎么被右贤王的儿子打得屁滚尿流!”

    丹娜实在无聊,见狄曼的小女儿雅吉莉亚正在不远处和姐妹们闲聊,就暂时离开库尼去那边躲清静。说到抛石机,狄曼的情绪更高涨了,他把这东西的结构原理和破坏作用,包括缴获的过程详细而夸张地描述一遍,然后狂打几个嗝,吐干了酒气,眯着眼说:“你们该尝试尝试这种武器,想像一下那些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的感觉――砰!噢,太可怕了!”

    “那肯定不如弓箭的准确性高。”有军官说。

    “抛石机是用来攻城而不是杀人的。就像你裤子底下那玩意是用来讨女人喜欢,而不是去和哪个蠢货决斗的。”这话引得满场大笑,几个女兵也羞红了脸。狄曼继续说,“这技术是康居人从帕提亚人那里学来的,然后又传给了呼揭人,呼揭人就用来对付我们――这群狗娘养的,它几乎毁了我们一座城市!”

    “我看那些西方人才是罪魁祸首!”有军官说,“右贤王为什么不灭掉帕提亚?”

    “那要先征服康居人,可是康居太大了,这需要时间。”

    “难道康居比匈尼亚还大吗?”

    “当然不,可它和右地差不多大。”

    “要我说这没什么难办的。”库尼冷笑道,“康居人根本就不会打仗,他们只是一群靠交换物品渔利的懦夫和蠢货!”

    “说得没错。”狄曼笑道,“他们总是远远地躲在乌孙和呼揭人身后,暗中赠与他们粮食和牛羊,煽动他们从事反对匈尼亚的罪恶勾当。所以请相信伟大的右贤王,他迟早会带着军队踏平乌孙和呼揭,征服康居、巴克特里亚①(巴克特里亚,汉称大夏,希腊亚力山大大帝征服波斯后建立的国家,在帕提亚东边。)和帕提亚!”

    人们受到了鼓舞,一起振臂高呼起来。狄曼把满满一杯酒倒进嘴里,还想再说什么,却扑通一声栽倒在木桌上。

    第二天是神农日,各地的政客和学者们纷纷登台演讲,或为某些政策展开了精彩的辩论。可对孩子们而言,这一天就这样乏味地过去了,没有惊喜也毫无印象。第三天是秋神日。在上午的诗歌比赛中,来自央地的一个大胡子诗人得到了南宫公主的花环;黎乌王部的帕曼王子没有取得入围资格,整整一天都不肯走出营帐。下午,右地的乐师和厨师得到了各种器乐和烹饪的桂冠;左地的女人们赢得了织绣项目的最高荣誉,她们坦白说,这些方面是受了汉人的帮助。

    第四天是轩辕日,圣火移到正西的方塔上空,天刚亮,数万民众就涌向了城外的旷野,惊心动魄的战斗技能大赛即将拉开序幕,龙城大会至此也进入了高潮阶段。参加骑射比赛的选手多达六十名,最终乌克托尔矢矢中的,箭无虚发,为右贤王乃至鸾狄氏家族夺下了首个桂冠,并赢得了单于亲自颁发的王弓大黄①(大黄,匈奴的强弓之最,因为弓身为柘木的树心制作,通体为鲜艳的黄色,故称大黄。)。车林本来很有希望成为马术比赛的优胜者,可他在为乌克托尔庆功的午宴上喝多了酒,最后一个腾跃动作竟从马背上掉下来,与单于的金马鞍擦肩而过。这样,左地姑夕王长子塞罗尼斯赢得了马术的锦标。

    第五天是水神日,早上的盛大祭奠结束后,赛场移回了龙城广场,水神共工将见证马刀术和长矛术优胜者的产生。由于是双人对决,四轮淘汰赛过后,六十四名马刀高手只剩了四人留在场上。他们是右贤王的儿子乌克托尔、萨兰,还有东蒲类王部的塔坎校尉呼连提斯,以及刚刚赢得金马鞍的姑夕王的儿子塞罗尼斯。乌克托尔轻松战胜了凶悍的塞罗尼斯,而萨兰不敌强大的塔坎校尉,最终败下阵来,这样,乌克托尔在决赛中与他的偶像如期而遇了。

    既然都是顶尖高手,战斗也空前的激烈惊险,两人的柘木刀断了几次,胜负还是没有分出来。这时候,乌克托尔发现对手的劈砍势大力沉,马刀落下之后往往收不住手臂,于是在下次冲锋时躲过了对手的大力劈砍,回手一刀竟把他的背甲砍落下来。乌克托尔手法伶俐凶狠,刀刀致命,令满场骇然,呼连提斯最终退场时也向他翘起了大拇指。

    这天下午的长矛对决更加扣人心弦。最终的四名长矛手全部来自右贤王麾下,他们是右地的大都尉乌狄,燕然王的儿子莱蒙尼亚,神奇的牧羊少年索西亚,当然,更少不了右贤王的儿子乌克托尔。因为常和莱蒙尼亚切磋技艺,乌克托尔赢得非常艰难;可在另一场比赛中,索西亚只轻松一击,就把强悍的乌狄大叔刺落马下。于是,两个带给世人“巨大意外”的少年更出人意料地站到了决赛场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