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神医大概已经过了古稀之年,满头青丝已经尽皆花白,那苍老的的双手犹如枯败的老树丫一般瘦骨嶙峋,一袭土黄色的长衫已经满是褶皱,起脚处还打着一块大大的补丁,目光似是已经浑浊,那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就是一阵清风也似乎能将他刮走,可是他却自得其乐,捧着半人大的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历晓寒暗附道:“原来他就是柳神医,可是不知他为何不救那悲苦的女子。”想着吧目光投向了那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女子,心中遥遥一叹。
此时的弦歌台上,一个身着官服的胖老头挺着个大肚子,走道弦歌台上,两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等到人群声响渐小,便开口道:“金陵的乡亲们,今天就是我们金陵城一年一度的医仙大会,本官聂远清奉皇上口谕,今次特别赶到金陵城,在这弦歌台举办,大家都知道十八年前,我金陵城遭遇莫大的浩劫!瘟疫横行,百姓惨死,生灵涂炭!”说到此处,这个聂大人也是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自从柳神医柳老先生,来道我金陵治病救人,悬壶济世,救我金陵百姓于水火之中,分文不取,今日,我便替我金陵百姓再这里谢过柳先生了。”说着对着柳申仪一个大礼,直垂到地。台下也是群情涌动,脸上热泪横流,似是经历过这场浩劫。历晓寒此时才明白原来这金陵城还有这样一WWW.soudu.org段往事,想想十八年前的这里心中便是五味掺杂,很是难受。柳申仪见了聂远清行礼不过是微微笑笑,不做行动,那聂远清倒是个识礼之人,见了也不以为意,转过身,大手一挥,说道:“今日我金陵医仙大会上若想得柳神医妙手回春,按照规矩必须在弦歌台上胜出,好了话不多说,现在我宣布医仙大会正式开始。”历晓寒轻轻的摇摇头,对着弦歌台又是一阵哀声叹气:“又是比试,这尘世之中为何有如此多的争斗,还是魔宫好啊!”顿了顿,然后径直向那跪在地上的女子走去。
“姑娘,请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何以长跪与此?”历晓寒走到那女子身前,细细的打量这姑娘,一袭青衣,虽然风尘满身,但也是清雅脱俗,她怀中抱着的一个少年侠士一脸苍白,胸前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如黄土,两柄宝剑插在地上,相互依偎。
那姑娘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人,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公子,便遗憾的摇摇头也不答话,继续埋下头来温柔的抱着那个少年侠士。历晓寒见了也是奇怪,这姑娘为什么却是不开口说话,便接着道:“姑娘,看你满面哀愁似乎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你不妨说出来,也许我有解救之法?”那女子眼中悲苦看着历晓寒又看了一眼台上的柳申仪,眼中流露出无奈之色,眼中珠泪连连,滴滴如珍珠般浩渺,落在那少年侠士的脸颊之上。
历晓寒见那女子只是悲泣,却是迟迟不肯开口,便蹲下身,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的搭在那少年侠士的寸脉之上,眼睛紧闭。“你干什么?”此时的女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敌意,毫不客气地说道,就只差拔剑了。“嘘——”历晓寒左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食指之上略微施力,眉头直接就挤到一块了,不急不缓地说道:“心脉断裂,真元逆行,气息若有若无,乃是重伤垂危之罩。”历晓寒睁开眼睛,说道:“姑娘,这位大哥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导致他心脉都被震断了,要不是他还有一口气在,怕是早就魂归九幽了。”那女子听了历晓寒的话,顿时心中激动不已,对着历晓寒一个跪拜:“少侠既然能知我师兄伤势,还请大发慈悲,救救我师兄,止灵愿意三生九世为奴为婢报答你的恩德。”历晓寒看的心中不忍,对着那叫止灵的姑娘说道:“姑娘严重了,在下对医术只是略懂皮毛,只能暂时抑制住你师兄的伤势,不至于恶化,但是要想救你师兄还需请高人相助。”
止灵听后热泪盈眶,抽泣道:“公子,不管怎样,只要师兄伤势不再恶化,那也是上天眷恋了,还请公子快些施术,止灵在此谢过了,他日若有需要相助之时,比赴汤蹈火无以为报。”历晓寒见此,心中暗叹:“好一个深情的女子,今日我便是怎样也要帮他一帮。”历晓寒点点头右手平摊,一阵轻微的银光闪过,他手中便多出了几根莹白的银针,赫然正是那日吓走虚耗鬼的回魂针,历晓寒让止灵将那少年侠士扶起,然后脑中开始慢慢回想起他师傅任缺教给他的“三十六路天阳手”。只见他手中银芒道道横飞,左手暗运鬼冥真元,抵住那少年侠士的后背之上,护住他的心脉,右手如闪电划空,那银针便如银蛇乱舞般地动了起来,针针插在少年侠士的后背大穴之上,然后手中五指急动,一针插在心脉之上,一针插在气脉之上。然后直直的站了起来,此时他全身光华轻轻涌动,但是由于人群的注意力被弦歌台上的比试吸引过去,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道这里。
“止灵姑娘,此刻乃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我这最后一针,会附上我师门的独门真元,针扎百会大穴,气冲识海、气府。姑娘你可要考虑清楚,我这一针若是失败,那你师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决定了吗?”以前历晓寒不会武艺,就别妄谈真元了,所以就是学了“三十六路天阳手”也不能救人,如今却是他辅以真元第一次救人,所以此时他心情如满开的弓弦般被揪紧了。“公子只管下针吧,我三天前来求柳神医时他已经料断我师兄必死无疑,如今公子既然有把握,就请下针吧!”历晓寒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这柳神医不肯救治这少年侠士,原来早已诊出他不久于人世。历晓寒静了静心神,右手之上一根银针再阳光的照耀下泛出银白的光,他手中真元急转,沿着紫田气府,经少商、君阳两大穴,蓬勃而出,渐渐积聚在银针之上,眼中历芒一闪,银针划空而过,直插那中年侠士的百会大穴、“噗——”
“师兄——”
银针扎在那少年侠士身上,那少侠气中一动,猛然喷出一口黑血,止灵看到心痛欲裂,那泪水宛似九天瀑布一般飞流直下,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历晓寒连忙为这公子号脉,发觉这少年公子气息平稳,不似有生命危险的征兆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止灵姑娘,你师兄暂时已无大碍,但是你要切记,不可拔出银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止灵看着脸色已经慢慢变得红润的师兄谢道:“公子,多谢你救命之恩,我代我师兄仓尘在这里谢过了。”
历晓寒摆手道:“止灵姑娘,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我在为这位仓尘大哥医治时,发现他体内由一股真元游走于全身,敢问姑娘可是修道之人。”止灵看着历晓寒,轻轻说道:“公子,你还是叫我止灵便好,我早已嫁与我师兄为妻,又哪敢再以姑娘自居。”她语声黯然,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和我师兄乃是昆仑派上清道宗的弟子,前些日子,我与我师兄下山查探余家村瘟疫一事,却不料遇上北冥山静湖轩的妖妇,那妖妇武艺高强,我二人合力也不是她的对手,最后我师兄为了救我,冒着生命的危险受了那妖妇一掌,然后又强运真元,以至于伤上加伤,我背着师兄回到昆仑山,连师父也束手无策,我曾经听的余家村的郑言大哥曾说金陵柳神医医术神通,起死回生,我便带着师兄和郑大哥一起来找柳神医,奈何柳神医坚持说,郑大哥一时气恼便上了那弦歌台。”说到这里,止灵便停住了,历晓寒也明白了。
历晓寒此时看着弦歌台上热热闹闹的场面,却与wWw.止灵与仓尘二人的凄苦无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历晓寒此时也是无可奈何,看着台上争来斗去,灵机一动,对着止灵说道:“止灵,你好好照顾你师兄我去去便来。”说着不管止灵的反应,转身便跃入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台上一个儒衫侠客与一个黑脸汉子正斗的旗鼓相当,那儒衫剑客手持一把乌金剑,乌金剑上带着浑厚的真气,剑势直刺那黑脸汉子的左胸,那黑脸汉子也是不迟疑,手中的开山刀急急一个横挡,,那儒衫剑客似是早就料到这个黑脸汉子会有此一招,长剑戛然而止,一个立地转身,剑势陡转,直刺化作横斩,向那黑脸汉子的右臂砍去,黑脸汉子看见剑势朝自己右臂而来,也许江湖阅历丰富,右脚往弦歌台上使劲一顿,身体便腾空而起,他将手中开山刀横挡改为一式力劈华山,只接逼着那儒衫剑客撤去攻势,急急回防,“啪。”刀剑碰撞而鸣,两人交着在一起,二人身上真气横流,形成一道道剑元罡气,罡气四溢,直袭二人,犹如刮骨般疼痛,此时二人真气相冲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两个人都咬着牙,都在坚持到对方对方不济的时候,“嘭”的一声,剑元罡气破裂,爆炸产生的强大气劲将二人身形突然分开,那黑脸汉子似乎功力略微胜那儒衫剑客一筹,上身被气劲推开后只是在几步之内便止住身形,手中开山刀挽出蓄势待发,那儒衫剑客也是在那黑脸汉子停住的时候须臾便止住了身形,回身看去,不觉的一惊:“好险啊,差点就掉下了弦歌台。”此时他的脚跟与那弦歌台边缘只有一尺来远,儒衫少年脸上阴兀之色一瞬而过,手中的乌金剑发出阵阵“嗡嗡轰轰”的声音,一阵杀气顿时笼罩了整个弦歌台。那黑脸汉子突觉空气中一股寒彻心扉的杀气透骨而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开山刀,平心静气的凝神戒备起来。
空气中杀气弥漫,大战一触即发,黑脸汉子与儒衫剑客同时暴喝,儒衫剑客手中的乌金剑举扬半空,突地化作一道闪电,剑芒四射着疾往黑脸汉子的上盘横劈而来,强大无匹的劲气剑光已是是先一步破空袭来。黑脸汉子则是一个作马运步飘前,开山刀循着诡异的进攻路线再丈许的空间内变幻莫测,看似笨重的开山刀,尽然在此刻飞速挥动,上下飘舞,不断的攻向儒衫剑客,似能攻向儒衫剑客的任何部位,虽说是闻风而动,却也是后发先至。
儒衫侠客心神暗凛,这黑脸汉子到底是什么刀法,竟然把笨重的开山刀舞的犹如匕首般轻巧自如,和着奇特的步伐,尽能配合的天衣无缝,功力也是极为强大,心中暗道这样下去,绝对会被他打下弦歌台的。打定主意后,又与那黑脸汉子拆了十几着,曾着黑脸汉子防守之际,纵身一跃,离开战圈,手中爆闪出耀眼的光芒,那乌金剑仿佛有灵性般,静静的漂浮在半空,剑身一团银芒大作,隐隐伴有紫色电光,有如长虹贯日一般,其景象端不可方物。
儒衫少年右手中食指与中指成剑势,眼中精光一闪,剑势直指那黑脸汉子,那乌金剑似乎与那儒衫剑客心有灵犀一般,顺着指的方向直刺黑脸汉子,此时的黑脸汉子见到如此奇特的现象,竟然痴痴呆呆的忘记了防守,任由那乌金剑向自己攻来。
眼看黑脸汉子就要殒命弦歌台,而此时历晓寒也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一个急跳,跳上弦歌台,握住墨信剑,运起全身真元,去挡住那夺命的一剑,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天空中爆闪一道雷霆,狂风骤急,一声历喝划破天际:“住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