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玄透过玻璃门淡淡瞥了一眼,耸肩玩味一笑,双手抱着头靠向椅背,叹了口气,微微眯上双眸,嘴角翘起的弧度,充满了耐人寻味的诡异。
朱茹景双手把玩着手上的一只手机,经过英国GOLDSTRIKER公司镀黄金的诺基亚8800ARTE限量版,不如同样定位高端的VERTU系列那样如雷贯耳名声斐然,少了分张扬炫耀,多了份低调内敛,属于那种不够一定的层面无法一眼认出的隐性奢华,但绝对奢侈的售价同样足以被收录进教科书。
她紧紧依偎在杜紫玄的身旁,温婉安静,似乎永远也不会抢夺身边男人的半点风头,心甘情愿的悄然站在男人背后,然后,默默注视,对她来说,这就是幸福。
静竹双手交叉放在小腹部,凝视着施少暄的背影,无惊无忧,夏虎只是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推门走进的几个持枪警员,不屑的撇撇嘴角,继续埋头打扫桌上一片狼藉的战场,对于见惯了身负爵位光环的欧洲贵族的他们,一省的公安厅长不至于无视,但也缺少心惊胆战的威慑力,反倒是对警员手中的国产9毫米转轮手枪,夏虎多看了几眼。
几个面目僵硬的警员体格都不俗,行走之间有板有眼,显然是警队中的精英尖兵,那个面目冷峻气度深沉的警监径直走到桌前,不咸不淡的道:“我是霍建勋,省公安厅副厅长,我想,你们应该清楚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别挣扎,外面还有二十三名警队的尖子兵,再垂死挣扎也是徒劳,没意思。”
施少暄摇头一笑,道:“似乎是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霍厅长,这么大的阵仗未免是小题大做了。”
“你们有福,赶上了一个非常时期,”霍建勋叹口气,不知道是叹息事情太风平浪静的幸运,还是叹息行动太索然无味的失望,他后退两步,大手一挥,冷冷道:“全部带走。”
董天元苦苦一笑,到底还是殃及了自己这条池鱼,不过走一趟局子,也不一定就是纯粹的无妄之灾,对面的那位血鹰应该心里有数,人情嘛?无非就是施舍出一分,然后对方还回来两分或更多分的过程,而情分的深浅并不重要,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这才是关键,董天元的举动无疑靠近前者多一些,这是放贷,有利息。
“霍厅长,请等等。”一直安静恬淡的朱茹景突然站起身微笑道,随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接通后,娇腻道:“爷爷,如果你希望茹景春节能回去给您泡壶洞庭西坞村碧螺春,先帮我解决一件事,答不答应?”
施少暄哑然失笑,这种稍有撒娇嫌疑的语调似乎挺适合这位外表就柔弱腼腆的女孩。
朱茹景先是蹙蹙眉头,继而迅速舒展,最后展颜浅笑,道:“嗯,我答应,爷爷,我这边有几位朋友,因为打抱不平揍了几个意图强奸中国女孩的日本杂碎,现在被一群拿着枪的警察围困住要逮捕,领头的姓霍,叫霍建勋,是个厅长,哦,副的。”
随即,她收起电话,向阴晴不定的霍厅长轻轻一笑,道:“五分钟之后再行动,相信我,我是为你好。”然后又紧倚着杜紫玄坐下来,仍然摆弄手上那只一般人绝对认不出奢华的手机。
霍建勋从来不缺少察言观色的眼光,在犹如走钢丝般动辄覆身的官场上混,没有点明察秋毫的本事就试图向上攀爬,显然多少有点痴心妄想,尤其是他这种后台和背景都不算出奇的小门小户,更需要加倍小心,需要多点谨小慎微的瞻前顾后,能爬到一省的厅局级,本身就说明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相反,他为人处世更习惯于步步为营的小心翼翼,这其实是大智慧大本事。
脸色不变,他只是紧锁眉头凝视着对他不理不睬的朱茹景和她身旁半死不活的杜紫玄,他看得出,两人都不是愚不可及的蠢人,那份沉着淡定的不以为然并不是虚张声势装出来的,理智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太多因为自身的粗暴莽撞而从高处直接摔落谷底的例子都是血的教训,他如履薄冰的在肩头缀上了橄榄枝,不容易,不想重蹈前辈们的覆辙。
于是,小酒馆中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被抓的淡定从容若无其事,反倒是代表国家执法机构的抓人者紧张犹豫心神不宁,掩身在酒馆后厨的张涤鼎看着滑稽,太荒诞不经,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终于,一阵清冽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双方极其荒唐的对峙,霍建勋掏出电话瞥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若搁到平时能接到这地方打来的电话,足以作为炫耀的资本而令旁人侧目,但此刻,他竟有点不知所措的茫然错觉,半晌,他才深吸口气接通电话,没有待他开口,电话那头寥寥几句话已经迅速结束,只容他诚惶诚恐的说了声“是。”对方就不留情面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拿着电话的霍建勋一副欲哭无泪的滑稽表情,呆呆瞪着朱茹景良久,才艰难的喊道:“取消行动,撤退吧。”
一群肩头至少是两枚四角星花的警队精英华丽的登场,最后,黯然的撤退,只留给小路上一群好事的普通民众百思不得其解的好奇。
杜紫玄收起桌上的大卫杜夫,站起身,迎向施少暄淡淡的询问视线,只不清不楚的解释一句:“茹景的爷爷在中南海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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