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信中消息,轻舒了口气,接着却又轻皱了眉头。
阿晖见得止莫如此,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担忧的问道:“莫不是焚湘姑娘出什么事了?”
“她去京城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轻轻的由唇边吐出。轩辕楼主楼是在杨州的,这也是他为什么当初要选杨州的原故——他以为,纵使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快意当湖的女子、纵使不再为所欲为,但是离她近点,也总是好的——在离开相府、离开长安以后,他只想来这里,纵然不便相见但许码,也知道她还安好、还在轩辕楼。但是如今——她去京城,为的是什么?虽然轩辕楼为天下第一大楼,势力和分楼遍布天下,但是以她今日的江湖地位,还有什么事,非要她亲自上京不可?
“京城?”阿晖不解,少爷不是从京城下来了么,怎么焚湘姑娘反而要去呢?其实当中的曲直原由,又岂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可以理解的——特别是这个少年,还是一个从来没有受过什么风浪少年。
“对啊。”止莫还是轻轻的回答,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衰乐。他等了一年,以为自那次后她不可能为再有信息给他——他担心过、惆怅过,然后释然——只是当她再次给他信息,他竟然是惊恐大于喜悦——原来,他竟是怕她出事。原来,他只是希望她在自己的天地过得好好的就好,纵使再无消息。只是现在,他闭上眼睛,现在——他要不要回去?回去,他可以知道她做什么事,可以看一下老爹,哪怕偷的一眼——但回去,必然会惊动朝中的那些好事者吧?而且皇上——其实他不相信皇上真的可以不再去追究,毕竟,那是他在意的事情——就像他在意老爹、在意阿宋、在意焚湘一样。不回去,他可以安然的在这临水小宅中过这种相对悠然的日子,但是他不知道焚湘在长安做什么,也见不到老爹和阿宋江……轻轻的闭上眼睛,或许,真该回长安一躺?“找个时间去跟阿恪聚一下吧。”轻声分咐着阿宋,阿恪已下杨州,是应该去聚一下了,也只有他,可以帮得上忙。
“少爷,你真要回京?”阿晖其实不太惊讶,就是有点不甘心。少爷花了那么大的心血和决必才离开京城,才过上这么几天的逍遥日子,为什么又要回到那个充满阴谋算计的京城?只是阿晖也知自己定是左右不了少爷的意见,便也不在追问,直往外去。
知道阿晖已经不再屋内,止莫才轻轻的睁开眼睛,手上竟然还是捏着那长信纸。只得上面的字娟秀有力的字迹,止莫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难道,这就是你要的么……
窗还是那年的窗,只是人,已不是那年的人。
那年,他和她坐在窗前,品着那好不容易才寻得来的四叶龙井。
很好的气氛,很平静——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平静的感觉了。于是,他问:要不要跟我回京?那时她也很平静,只是很恬静的喝着那平时难得的龙井茶。
她是跑江湖的人,平常并不太过讲究这些,但并不代表她不会享受,只是这茶,她未必可以是常喝的。她不答,只是在喝完茶加水的空隙笑问:我回京去做什么?
是啊,她回京去做什么?她不喜朝堂,只惯于舞刀弄枪。而他,放不开朝堂,放不开那个一心为他的老人,甚至于也放不开那个人,朝堂之于他,似乎是于生具来的。于是他也不再说话,两人只是讨论茶的问题还有一些江湖上的事。
那么现在,她去京城,做什么?
王府,阿晖自是不认得的。自从少爷决心离开京城后,阿晖就觉得不应让少爷接触京中的人,所以也并不留意吴王府在杨州的哪个方向。但是想要认得它的是候,也不难,只要随便在街上找个人问一下,便不难知道。
现在,阿晖正站在吴王府外,他不想让门人通报进去,大白天的也不好翻墙而入,就只好站在外面一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等李恪出来。
吴王虽然是被贬的亲王,但是这所王府的排场却也不少,看来除了顾及皇家的脸面外,也有不少是来监视他的人——这样就更不方便直闯而入了——阿晖可不想让王府的人知道关于少爷的事。
只是,这个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就算出来了,又怎样才能不知不觉的告诉王爷“少爷想跟他聚聚”。
就这样等着,直到晚上,还不见王爷出来过,无奈,只得返回临水小宅。
宅中,止莫已经张罗好了一桌的饭菜。等得阿晖回来,止莫经已抱怨连连了“叫你去送个口信吧,怎的这么久?想饿死你少爷我吗?”口气却不凶,只是有点担心阿晖。
“王府中有很多守卫,怕是有人在监视王爷。”阿晖大口大口的扒着饭,想来是饿坏了。
“所以你就没进去,所以你就在等他出来。”止莫肯定的道,从这一点上,阿晖无悔是江湖人。“其实有人监视是当然的,阿恪怎说也是一王爷,虽然被贬,但势力总还是有的,皇上又怎能放心得了他?”其实就是他自己,也说不得在他的监视之下吧?看了看还在埋头苦吃的阿晖,“算了,我们明天一早到王府去见阿恪。”说得这句,便也不再多言,两人都默默吃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