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楼台往下望去一览无遗的街景尽人眼中,捕一季凉风编成诗,千古骚客墨迹已干,多少歌赋尽留伶女口中。
喜来茶楼的楼上雅座里,一位是冷漠、俊朗的男子,一个却是衣衫糟蹋的……小乞儿,他们这一对怪异组合的出现,让客栈里的人引起一阵骚动得,但他们却神情自若的坐在那里怡然自得的大跺美食。
也不对,横扫桌上美食的只有那个打从中饭之后便再也没有进过一粒米某位饿乞,至于另一位男士则只是举着杯,静静地坐在一边品茗闻香
“袁破晓,破烂的破,河堤春晓的晓?”不错的名字啊,“我叫安清墨,长安的安,相思成清狂的清,古风词墨的墨,请多多指教!”
“安清墨?”他两眉凝聚成山,双眼深沉地盯着眼前的人儿,会取这样名字的人,多半都是……“你是姑娘家?”
而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知道他是她的时候,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又说不上……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他的表情好诡异哦,不会是想打她手中鸡汤的主意吧?
一手护着鸡汤的,一手拿着香嫩鸡腿啃食,那入口即化的滑感真是美味,她绝不与人分食。
“这位破烂大哥,要我将好吃的鸡腿割爱,那是不可能的,你可不要觊觎哦!”她绝对与鸡腿共存之。
“什么破烂大哥,你在取笑我?你可知道胆敢这样取笑我的的人早已成一堆白骨,你想当下一位吗?”看她一脸饿相,袁破晓竟心升起一股不舍。
“破烂大哥,对于这个问题,可不可以等我把饭吃完了再讨论?”吃饭时间讨论死人,存心想要自己食不下咽啊。
“你身上没有钱吗?”一皱眉,袁破晓问的郁闷。
瞧她的穿着,生活必定十分艰苦,瞧她的吃法,活似饿了好几天。
“钱?我没有!”清墨不解他为何要为自己这样的问题,但她还是边拧拧脏污的小鼻,边乖乖地回答道。
她出门从不携带那些拉拉杂杂的东西累赘,要知道,遍地是黄金,随手可及,何必钱财上身,惹人眼红。
靠着他们家祖上传下的技艺,她要银两相当便捷,往人群聚集的地方一绕,她可是不愁会餐风露宿。
既然如此,那她又为何沦落到需要有人请吃饭呢,这话啊,还得从一个时辰前讲起——
人人都说邯郸城的景色美如画,这对于有任务在身,却同样喜好游山玩水的清墨来说,岂有不游览一番。
又加上今天是四年一次的庙会,原本来人来人往的街道更拥挤了,叫卖的声响此起彼落,如此热闹的景象岂可错过。
只是,人是食粮动物,饿了就要吃饭,不吃饭,纵是你有再多的好精力也敌不过阎王对你召唤。
于是在明显感到自己的小腹在和自己抗议的时候,清墨决定先找一家客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就这样,一个看起来像个小乞儿,但身上却又闻不到一丝意味的小个儿,来到邯郸城最负盛名的酒馆――招财酒楼。
“嗯!瞧这家店的装潢,应该赚得了不少钱。”只是谁这么恶心,居然取了这么一个俗恶的名字。
不过清墨还是摇摇头,毕竟是人家的店,自己岂可多说,还是直接进去填饱肚子要紧,于是大大方方地往人家光洁的店内踏入。
而小二一看居然来了这么一位小客人,自然是相当不高兴地来赶人。
“去去去,这不是乞丐窝,别带一身脏进来。”
“小乞丐?你这个人眼睛是这么长的啊!”对于自己听到的话,不可置信的挖挖耳,随后清墨怒不可遏地双手叉腰,母夜叉似的双瞳欲喷火。
厚,感情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乞丐?自己不就是脸上有点脏,样子,呃,是有点莫不不清但好歹自己还有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犹似镶上的黑玉,唇红齿白。
可是他就是看不出她的脸上是因为早上生火烤鸡而被熏黑的吗……真想叫人在他的脸上抹一把屎。
“喂,你这个乞丐是这么说话的啊!”清墨会气的双手叉腰,别人自然也会突出他的那双眼睛和你小眼瞪大眼。
“这么说话的?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说我是乞丐,哼,那我要是将这个客栈变成了乞丐窝,你让我进还是不是进!”
“什么意思?”没等小二明白过来,只见一道小身影灵巧地东钻西窜,轻易地便在店内造成骚动。
杯碗碟盘碎成一地,汤菜鱼全飞向无辜的客人身上,追逐的小二跌个鼻青脸肿,顷刻间,整个酒店真变成了清墨口中的乞丐窝……
如此的大举动自然引来了掌柜的,只见他满脸戾气的握着一个算盘大呼地跑了出来,“哦,我的天,我的酒楼……你这个没人教养的小乞丐,快给我下来。”
原本因为大肆破坏这家酒店而心情变的畅快的清墨挂在嘴边的笑意顿时凝住。“你说我没有教养?”
掌柜鄙夷地冷哼一声。“哼,这也难怪了,乞丐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教育,下辈子吧――哦,我的宝贝酒!”
‘小乞丐’脚一踢,一坛上好的年好酒当场碎成瓦砾。
当事人却还一脸无所谓耸耸肩,挑起另一坛好酒准备开刀的同时不忘向他们抛去了一抹挑息的眼神,惹得掌柜和众伙计红了眼,恨不得将之万足踹扁。
可是没人敢动一下。
因为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掏出一把长相奇怪的小盒子,打开上面的盖子,手一滑,一股火苗变从上面串出,这要是将火点放到一堆酒瓮上,火遇酒,招财酒楼也不用开了,直接盖座新馆――在一堆灰烬乌瓦上。
“我的小祖宗,你老可要拿稳了哦。”就怕她的手不稳,扔到酒渍上,掌柜连忙低声下气的求道。
“哎呀!我也不想啊,可是肚子不合作,老是咕噜咕噜地响,你也知道,一旦肚子饿了,手就容易没力气,这一旦没有了力气就容易失了分寸,这一旦没力气……我就……”一边说,还一边故意地在酒渍上引引火。
众人猛抽着气,掌柜的不等她说话,便急得欲哭无泪地打断她的话。
“小祖宗,要吃些什么,小的立刻为你奉上。”他打着手势要掌厨的去准备。
“小祖宗?怎么不叫小乞丐了啊?”一手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清墨不屑地勾勾嘴说道。
你都已经威胁的要将酒店毁之一旦,再不识相的改口,真等着被毁吗?掌柜摇头苦笑。“小祖宗,您要吃什么,我让下面的人为您去准备!”
哼,算你识相,“这个……嘛!”‘小乞丐’佯装思索状地想了会,说道。“给我。”
一口气点了不少菜色,让一干的人恨得牙痒痒,无奈有酒质在手,没人敢吭声。
将她口中的菜色重复一遍,掌柜苦着一张脸,不情愿吩咐跑堂一一将菜肴交给她。
清墨从容地拍拍被酒渍盏到的衣裤,随后接过递上来的糕点,转过身离去。
而眼见她转身离开,咽不下这口恶气的掌柜看机不可失,正向着四周使眼色,打算一拳打向小乞丐的后脑。
谁知清墨突然回头,转身附在掌柜的耳边嘀咕了一阵,随后奇迹般的,掌柜的手顿然停在半空中,并露出惶恐的神色。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体微微打着颤,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小乞丐居然会知道,知道他……前几天……
清墨扬起一双闪着狡黠亮光的眼眸说道,“你也不希望你的事被我给宣扬出去吧。”
老公背着家里的妻子外出偷腥,自古以来便有,原本清墨并没有认出站在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几天前在梁上做客时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中的男主,算是他倒霉,谁让她的视力几近变态地锐利,即使在黑暗中都能够看到他的耳朵下方有一颗黑痣,而就在眼前的掌柜的扭头吩咐跑堂的菜肴的时候,在同样的位置上,她又发现了证据……
“是是是!还望小祖宗绕过小的一命!”家有悍妻,男人可怜啊。
于是清墨在掌柜的哈腰谄媚下,退场。大家都一头雾水,却没有人敢发出疑问。
只因掌柜早早的一瞪,吆喝手底下的人清理一下,重新招呼客人,没有回答一字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