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前几天,其西打电话给丁小当,说想晚上去酒吧喝酒。
丁小当说,等下去音像店再吧?
其西说,我白天没空,要陪我妈去办点事。
丁小当说,好的,晚上我在音像店等你。
其西说,晚上见。
丁小当说,要不要叫江群和八波她们?
其西说,一个也不要叫,就我和你。
放假回来到现在,不知道其西都在忙什么,丁小当很少见到她。有时她偶尔去音像店,也是呆不了多久。幸好无聊的丁小当,有了可以消耗时间的地方。每天都风雨无阻跑到音像店和黄万开喝茶看碟子。有时会打打牌,如果其西的亲爸来。但到年底了,各自都很忙,最近来的人也少。惟有丁小当能每天准时报到。要是没有这样的去处,其西又不陪她,她都不知道会怎么办。一个人的时候,她基本不逛街,即使偶尔口袋里有些钱,也会想着省下来买电脑。和黄万开接触的时间多了,聊的话题也广,发现他和其西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个发现让她改变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一天见不到黄万开,不能和他聊点什么,心里就感到不太踏实。他的见识和谈吐深深地吸引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对他产生了好感,为自己有这样的认识和热爱而高兴。这正是过去她一直努力,却始终无法做到的。她觉得其西和黄万开对她的影响,慢慢起到作用了。她为自己能迈开这一小步感到激动。当其西说晚上要和她去喝酒,她便有了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她的冲动。
其西约丁小当出来,也有自己原因。她要告诉丁小当,她和方保良正式分手了。原因是这几天,她发短信给方保良质疑那天的事,并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其西的性格就是这样,任何事情都要弄清楚,她不会让某件事情模棱两可长期存在她脑海里。方保良本来不想告诉她,其西一直不甘心,她不断地用各种手段质问方保良,终于坚持不住,谎言的墙轰然倒下。他随之像被水泡过的面条,整个人迅速软下去。他知道这次和其西是彻底完蛋了,像车子从一百米的悬崖上冲下去,是一点幻想也不能抱。
八点过几分钟,其西才到音像店。丁小当笑着向她打招呼。丁小当的这种表情,其西知道她心情不错。
“来多久了。”
“七点前就来了,在家里很无聊。”
其西望了望,没看见黄万开。
“开哥呢?”
“他出去吃东西,马上回来了。”
“你近来是不是都在这里玩呀。”
“是的,有时江群和八波也来,人多了就打牌。昨天你去哪里了,一天都不见你。”
其西走到碟架边,看了看碟子说:
“我和我妈去走亲戚。”
“黄万开大前天刚进了一批货回来。”
“是他自己去的吗?”
“是的。”
“谁帮她看店?”
“我帮他看的,反正没事做。到了晚上,我就关门回去吃饭。”
“怪不着,前几天我来了几趟门都关着。你懂得怎么卖碟子吗?”
“可能你来的时候,我刚好回家吃饭吧。碟子上面都标了价钱的,照上面的价钱卖就行。”
其西半开玩笑半认真望了望丁小当。
“你可以算是半个老板了,或者半个老板娘了。”
丁小当跟着笑起来,但和其西相比她的这种笑显得含蓄得很多。
“怎么会呢,她可是有老婆的。”
“你没听说他和老婆没有什么感情了吗?”
“上次他说过的。”
“那不就得了。”
其西说毕,便开始认真淘碟。等黄万开回来,她叫他给她试听一下。最后她要了两张。
交了钱后,她们和黄万开道别,离开音像店直接去酒吧。她们最喜欢去的酒吧是在步行街。步行大概要十分钟。她们也没事,一边走一边聊天。
其西突然变得有些难过,但她尽量不让这种伤感表现在脸上。她一边回忆和方保良在一起的时光,一边不停地喝酒,似乎要把她和方保良在一起的快乐的时光,全都喝进心底里永远珍藏起来。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很在乎这段感情,以为自己是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但真正要分手的时候,千丝万缕的愁绪涌上心头……
丁小当知道,其西肯定有什么心事,她的这种沉默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一种难过的表现。只是她通常不会让难受表露得太明显。丁小当本来应该关心她,问她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出了什么事,但是她不愿意打破这种沉默。她的目光不时扫射到其西身上,停留在她因为心情不好而显得忧郁的脸庞,心里不禁滋生缕缕爱怜。甚至有要抱她的冲动。
其西说,你干嘛不说话?
丁小当答非所问说,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喝太多。
其西说,我心情不好不说话,你也心情不好吗?你是不是感到很开心?
其西这种质疑的语气,丁小当很无奈。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要拿她来出气。表面上是责怪她不争气,实际上是变相在骂她。她喝了酒,更加觉得自己的话很理所当然。
丁小当说,我有什么好开心?放假到现在,我见过你几次?
其西说,见了我你就开心了?那你现在开心吗?
她语气里仍充满嘲讽的意味。
丁小当说,你有什么事就说,为什么老憋在心里。
其西仍充耳不闻,自顾拿起酒杯,倒满了酒,举到丁小当面前,眼睛瞪着丁小当,提示她一起来。丁小当拿起酒杯,和其西碰了一下。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说“干”。可是其西已经喝了不少,她不希望她再喝那么多。其西并不这么想,她想喝谁也阻止不了。她自己昂起头,一饮而尽。
看见其西就要失控,丁小当很为她担忧,同时为自己不能替她分担痛苦而感到有些愧疚。
其西盯着喝光了酒的杯子说,我和他分了。
丁小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心里很复杂和矛盾。她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她相信其西心里是很清醒的。她这么做,只是不善于把这种事情埋藏在心底,她需要好好发泄。
其西继续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你说这些?你知道,我和你不同,我不喜欢把痛苦藏在心里,虽然我也想这样。但我无法像你,什么苦都可以不告诉别人,自己承受。在这方面,我远远不如你。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爱我,我不和你说,难道我和我妈说吗?
其西的话越发让丁小当为她感到心痛,她站起来坐到她身边。
丁小当说,你别太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样的话,以前丁小当难过时,其西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她伸手搂住她。其西顺势靠在她肩膀上,像一只刚被人用猎枪从树上打下来的小鸟,伤口还在流血。
其西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我也想过只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法说服自己把全部的爱给你。我需要去追求新的生活,你也是,我们都需要新的生活。有时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但我没有办法改变自己。
其西说到这里,开口哽咽起来。丁小当拿了一些纸巾递给她。
其西如此难过,她本来不想再和她提自己对黄万开有好感的事了,现在其西说到“我们都需要新的生活”时,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到底说不说。她知道,其西现在虽然很难过,明天起来,就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永远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什么都可以缺少,但绝对不会缺少主见。
其西把泪水擦掉,情绪也稳定许多,离开丁小当的肩膀,喝了一口酒。再转过身去,吻了一下丁小当。丁小当再次搂住她,两个人热烈地亲吻起来。
对于丁小当来说,她希望每天都可以这样,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记不清楚,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吻她了。要是他们不分手,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和她亲密。她觉得自己对她的爱,总是那么的迅速就可以包容她所做的不管是对是错的一切。如果她突然失踪几年,再回来时她还是可以这样爱着她。
其西要上厕所。丁小当不放心,想跟她去。被她拒绝了。
其西到了卫生间,把喝下去的酒,全都吐出来,她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她已经彻底和过去那段感情决裂。吐完后,用冷水冲了一下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其西回到包厢,在丁小当的脸上亲一下,坐到对面的沙发。
丁小当说,现在好多了吧?
其西说,嗯,谢谢,没事了。
丁小当说,你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其西说,我们去吃烤鱼好吗?
丁小当说,随便,你想吃就去。
其西按提示灯,叫服务员来结帐。
丁小当说,你在这里好了,我去结吧。
其西说,你不要去。
丁小当抿了一下嘴巴,表示无奈,其西不允许她做的,她通常只有接受。她知道自己在其西面前做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从酒吧出来,快十二点了,她们上了车,直奔美食街。美食离这里不远,但其西却不愿走路。好象不愿意陌生人看到她刚受过伤的脸。
张飞去吕论家玩,和吕论提起了丁小当。吕论是张飞的高中同学,在普大读大二,就是上次张飞和丁小当提过的那个人。
张飞说,要是你想见她,我可以约她出来。
吕论说,你请她,她也未必出来的。
张飞说,要是出来,你就请我们去吃大餐的?
吕论说,她长得怎么样?
张飞说,还不错吧,看起来很斯文,要是看不过去,我还和你提她干吗?我没事找骂呀。
吕论说,那好,没问题。
丁小当收到张飞发来的短信,决定和他们见面。反正她也没事,音像店哪时都可以去。她想见见这个在普大读书的男生。这种交往对于她来说,是非常的必要。她的人际关系太狭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这方面基本没有什么进步。丁小当本想叫其西一起去,想了想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上了车,想到他们是两个男的,又改变主意,决定再叫上一个人。下了车,打电话给江群。江群答应马上过来。
张飞发短信说给丁小当,他们已到上岛咖啡,在二楼。
丁小当上到楼上,张飞举手示意。
“这是我上次和你提过的,我的同学吕论。”
“这是美女丁小当。”
丁小当笑着说,美女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不算恐龙而已。
吕论说,我在普大读外语专业,你呢?
丁小当说,我读影视与传媒,是新开的专业,只有两个班。
张飞把菜单递到丁小当前面说,小当你先点东西吧。
丁小当说,等下好吗?我叫了个朋友,她很快就到了。
张飞说,没事,你想吃什么,你先点,反正是自助餐。
于是,丁小当点了自己在学校常吃的牛排饭,当然档次和质量肯定超过学校饭馆。正是这个原因,她才想尝一尝。
张飞说,小当别客气,你不点我来点,难得机会,反正是吕论请,我肯定不会少吃。
张飞边说边笑,看他说话的方式,便知道他和吕论的关系有多好。
丁小当不时瞄一下吕论,以她的眼光来看,吕论个子蛮高但有些瘦,他这样的骨架,至少再增加十五斤肉,才显得均衡。吕论知道自己太瘦,所以有点不自信。吕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吃就是不见效。读大学一年多,净长骨头不长肉。另外,他似乎不善于社交。丁小当觉得这点倒是很象自己。
一会儿,江群也来了。
江群说,路上堵车了,不好意思。
张飞说,堵车没事,人能来到就好。
看到丁小当老盯着自己民,江群笑着说,怎么啦?怎么这样看我?
丁小当说,江,你好象一点也没变啊。
江群说,不就是半年时间吗?能变到成什么样,我又不是孙悟空。
吕论把菜谱递给江群说,江群你看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江群点完,张飞接过菜谱,又点了两个菜。
张飞望着吕论戏谑着说,你这么瘦不多吃点,就不怕大风突然把你送到天堂。
吕论说,有什么办法,我妈给我炖骨头汤,都没见效。
张飞说,炖骨头汤?怪不着你净长骨头,要多吃大肉,肥肉什么的。你身上什么都不缺,就缺少猪肉。
张飞嘴巴贫,把丁小当和江群都逗笑了。
他们边吃饭,边交流彼此在学校遇到的事情。吃得差不多了,张飞提议说,去唱歌,我请客,小当你们还有事情吗。
丁小当说,我没事的,随便。
张飞说,那好,吃完饭就去唱歌。
其西去音像店,没见丁小当,发短信问她在哪里。
丁小当回复说和朋友在外面唱歌,问她要不要过来。
其西说要过来。
八波也在音像店,所以跟其西一起来了。
张飞见又来了美女,便打电话叫了两个同学。
好久没和这么多人在一起玩了,大家玩的很尽兴,直到凌晨两点才散场。
大年三十晚上,其西和丁小当还有江群乌吉八波等,她们要到酒吧喝酒欢度新年。其西想叫向未强来参加她们的活动,打电话给向未强时,向未强很惊讶。
“其西?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只要我想要,怎么会找不到?”
“是吗?”
“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过我?”
“什么……嗯……偶尔有点,想,你还好吧?”
向未强的语气与过去有些不同。
“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从来不在乎?”
“对不起,如果以前我无意中伤到你,请你原谅和理解。”
“开玩笑啦,你向未强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
“明天?有事吗?可能没时间……”
不管向未强有没有空,他都会说没空。而且,明天大年三十,肯定和杨淑春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嘛,千辛万苦才联系到你,一点面子也不给?”
“很抱歉,明天是大年三十,肯定会有事情的。”
“为了那个杨淑春是吗?听说你们都在普宁读书,并且还在同一所学校,否则,我早去找你玩了。”
向未强很是惊讶,她竟然什么都知道了,揣思着是谁告诉她。
其实其西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她找到一个高中同学,那个同学又帮她找到一个和向未强很较好的朋友,帮她要了向未强wWw.的号码,还告诉她一些情况。她所谓的“我还不早去找你了”只是想提醒向未强,看在她一直守信的份上,希望她能出来见个面。
“真的对不起,要不下次好吗?”
虽然向未强并不希望下次她还会找他,但如果不说下次,惟恐其西不会放过他。
“不要下次,就要明天。你到底来不来?”
听到其西这种语气,向未强有些担心和为难。他真不愿望惹她生气,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办。
“唉,真的很对不起,你要是不理解,我也没有办法了。”
向未强十分无奈,他心里除了杨淑春,谁也装不下。
“向未强,你他妈的,算你……”
其西气得话都没说完便挂了电话。
可能是向未强没来的原因,其西不是很高兴。一开始她就喝闷酒,歌也不唱。丁小当主动过去和她说话。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是不开心,怎么啦?你们开心就行了。”
其西的这种语气,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虽然其西的声音很大,因为她们都在唱歌,也只有丁小当能听得清楚。
“那你少喝点,去唱唱歌发泄一下就好了,大家都在玩,你别这样嘛。”
“我没什么事,昨天打电话给向未强,想约他出来,竟然开口就拒绝了我,我心里不舒服,那个杨淑春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让他如此的着迷。”
丁小当不禁感叹起来。好像在说,你刚刚分手,马上就去找别人,难道没有男人,你就没有办法活了吗。但她不敢说出来。她只想着,回到学校,她们又可以过两个人世界了。但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是不会老实的,凭她的性格,很快就会勾引上别的男生。她相信她绝对有这个能力。在这方面,她的天资绝对是比普通人高好几倍。尤其是在她迷上人工智能开发后,她在这方面已经把自己甩得远远的。她不禁想起黄万开,她本来都不想再考虑这件事情了,可是其西的话,她不得不面对新的现实。她总是那么轻易就被对其西的种种幻想的感情所俘虏,她太脆弱了。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在这新年到来之际,有个什么表示,来证明她可以变得更坚强和勇敢。
丁小当说,别想太多啦,去唱首歌放松放松。
其西说,那好,你帮我点一首,布兰妮的《everytime》,优先给我唱。
其西心情好,丁小当更加开心。等她唱完这首歌,就她说那件事。
江群很幸福。她一直坐在乌吉旁边,一步也舍不得离开。自从和乌吉合唱了一首情歌后,也没有再唱歌,紧紧和乌吉沾在一起。她不愿去想太远的事情,乌吉能回来,她就要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时光。乌吉的表现没有太多的惊喜,也没有什么不开心,江群说什么她都会听,好像也知道,就这么几天,不想让江群再难受。她知道江群很爱她,但是感情的事情,不是她自己能左右得了的。其西唱完歌,下来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去了一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其西坐到丁小当身边。
丁小当说,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吧?
其西说,没有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
丁小当说,嗯,我想和你说件事。
她鼓起勇气,郑重其事开了口。
其西有些诧异,望了望丁小当说,什么事?
丁小当把低着的头稍微抬起来,瞄了瞄其西,把目光转移到地板上。
丁小当说,你觉得黄万开这个人怎么样?
其西说,他呀?怎么啦?人不错呀。
丁小当说,我可能有点喜欢他。
其西说,怪不着,跑到哪里喝茶,原来你是有计划呀。
丁小当说,不是很确定,只是有些感觉。接触的时间多了,他有很多想法和你很相似。
其西说,这个我知道,以前我和他聊过不少。你告诉他你喜欢他了?
丁小当说,还没有说。
其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好象在思量什么。
其西不说话,丁小当捉摸着自己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是否适合。在感情方面,她确实一点主见也没有。她能在其西面前提起这件事,全都是受到她的影响。不管其西怎么想,她都要好好感谢她。没有其西的不断用自己的“行为“对她进行刺激和关于人工智能开发的理论,她还是除了学习,什么事也不懂。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其西,拥有自己的独立的思想。
丁小当以为其西会对WWW.soudu.org她说的这件事提出一些想法和见解,但其西并不感兴趣,她感到有些扫兴或惴惴不安。担心其西不高兴是一回事,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以后会有什么影响。好的当然没说,要是坏的呢?她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一会儿,其西站起来唱歌,好象有意不想听丁小当再提这件事。
新年里,大家尽情放声歌唱,对唱的合唱的独唱的,气氛非常的热烈,非常的投入。不唱歌的,在下面玩色子喝酒。十二点正,到处传来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她们以最疯狂的歌声结束过去,迎来一个伟大的新年。
八波对话筒大声叫喊:祝你们新年好运多多,学业有成,高潮迭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