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院由总参情报X部的军事情报干部训练班和总参Y部的工程技术学校合并,由司、政、后三大部,理、工、文八个系组成。专、本、研究生学员及干部轮训生常保持在二千人左右,学院编制内配备干部、教员和军工二千余人,共计五千余人分亨着一千多亩地面积的生活、学习、训练空间。该院不同于普通军事指挥院校教授战术、战役、步炮协同、通信、参谋、兵器、地形、筑城……等军事专业,它主要是为军委、总参谋部、各兵种情报部、大军区侦察局及驻外使馆武官处培养、训练无线电侦讯、监听、收发报、密码生成与破译、特种通信联络、特殊摄影技术、跟踪与反跟踪、前线审俘、情报分析和战略军情整编汇总等中高级专业军情人员。
笔者多嘴,顺便插入一句:总参谋部直属有,作战部、情报X部、Y部、机要局、管理局等部门。其中,X部的工作职责、范围和目地与苏军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格鲁乌)相同——在全世界范围内通过技术手段对敌对国家进行无线电侦察,搜集、监测敌对国家的军事情报和通讯,并对所搜集的军事情报进行分析、汇编。X部下设有24个局、所,其中4个直属方向局,还有16个局、所负责对世界各地的情报侦察、监测工作,另外有4个局负责情报处理和分析汇编。X部的战略任务包括搜集战略情报、军事侦察、间谍侦察、无线电技术侦察、培训境外间谍及派遣大使馆武官、监听敌对国通讯、广播和破译军用有线、无线通讯,分析审俘侦获情报等等,直接为军委、总参作战略、战术决策,制定战略方针、作战计划提供情报依据。
且说军情学院除为总参下属各兵种、大军区情报部培养专业技术情报人员、训练解放军系统的军情谍报人员外,在距院本部二十多里开外还单独有一处隐匿于山形、丛林之中,警戒森严的军事营区,秘密设有为其它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游击队组织培养外语、情报、军事人员的外训系。
建国初期,军委主席毛泽东曾两次专门为援外培训周边社会主义国家游击队军官一事给总长徐向前及总参批示:
“我们同是共产党,哪有共产党不支持共产党的?我们不帮助他们,又有谁肯帮助他们呢?”
“我们要在军事装备、资金、后勤等一切环节上不惜代价支援他们。”
通过总参外事局接洽秘密来此受训的曾有:越南、朝鲜、古巴、阿尔巴尼亚、老挝、巴基斯坦、坦桑尼亚、马里、布隆迪、几内亚比绍、刚果、孟加拉、尼泊尔、斯里兰卡、埃及、缅甸和泰国等一些国家的左派阵线青年军官。这些外籍军官在所属国都是有一定军阶并颇有政治前途的少壮派,他们当然都是致力于推翻资本主义和美帝霸权主义,倾向亲中,信仰毛泽东思想的坚定共产主义者。他们受本国左派党中央或游击队高层将领派遣,辗转几国,千里迢迢来中国,到军情学院学习“毛泽东关于游击战略战术的理论”和进行军事谍报、游击战术、无线电通讯、战略战术、地形学、密码生成与破译、世界共运史、国际关系史、民族学和宗教理论等专业的培训与研究。
当时,欲以地下武装斗争建国的社会主义党左派都提出相似的口号:“面向东方,学习毛泽东军事理论体系,走中国革命成功的道路。”象越共、缅共、柬共这些正在与政府军、美军激战的共产党同盟,为在残酷血腥反围剿武装斗争中保留军队干部种子,而有意让一部分有前途的青年军官前往中国长期生活学习。如果一旦国内战区中央军委或大军区高级军事指挥官有意外变故,就速调这批人回国,组建新的军事指挥机构,继续领导武装斗争。社会主义阵营里的“铁杆毛派”称这种保存干部的方式叫“冬眠”。
由此可以想见,外训系里藏龙卧虎,个个不容小窥。学员中隐姓埋名蛰伏有许多外国高级军事指挥官,甚止还有刻意在此“冬眠”的外国军委委员、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这不足为奇。
外籍学员不仅要熟读马恩列斯毛体系的完整理论,还要从实际出发学习“游击战”之精髓。在训的每人都被要求精通各种轻武器装备,从苏式托卡列夫战斗手枪、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到美式M16、汤姆逊冲锋枪、反坦克火箭弹的拆卸使用,掌握设置步兵绊雷和反坦克地雷,以及从何种角度投掷手雷最有杀伤力。还要能熟练驾驶汽车、坦克、火车,研讨如何在城市街垒、丛林河沟的游击战技术、战术原则。教官教授学员以手边常见的生活物品为原料,比如:玉米糖浆、染发剂、普通化肥硝酸钾、葡萄糖静脉注射液、樟脑球、电池、火柴、甚至是白砂糖或自已的尿液来配制强力炸药以随时袭击敌人,
外籍受训军官教材里有个革命偶像,叫“阮维追”。他是腰缠炸药与侵越美国军人同归于尽的越南南方阵线“烈士”。
在本文有关人物出场之前,笔者先带各位看官熟悉一番学院周边环境与大院内部布局,以飨窥欲。
小城东南,渡太平河桥过坡即是依山而靠的军情学院。院北,驻扎着番号为“北字”018的野战军部队。这是支林彪元帅麾下“四野”的精锐——四兵团十五军,老军长是战功赫赫的秦基伟中将。
原本在解放军序列中仅算是二流部队的十五军,在上甘岭与美军激战中把两个满员师消耗殆尽,但从此十五军昂首跨入人民解放军一等主力部队行列,因为它虎虎生威的战绩就是令美军闻风丧胆的——上甘岭战役!
61年,中央军委决定将组建中国第一支新型军队——空降军,当时总参从全军中抽出三支主力——贺柄炎军长、廖汉生政委一野麾下的第一军;秦基伟军长、谷景生政委统帅二野的第十五军;四野梁兴初军长、曹里怀政委的第三十八军,统交由空军司令刘亚楼上将挑选。这位四野参谋长出身的上将毫不犹豫地挑选了十五军,他举强不避亲的充足理由是:“十五军是个能打硬仗的部队。他们在上甘岭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不仅在中国而是在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人民人民解放军序列中有个著名的陆军第十五军。”
军营西,是省报社的灰色三层大楼,紧傍报社大楼的是“铁路联合委员会”的红色大楼,简称“铁联”。南面是北京军区第051野战医院,也是本院军人、军工和家属小孩医疗保障代管单位。
东面山脚下,层峦叠嶂零星散布着民房乡舍,当地人聚居的村子叫“窑场村”。村中绿树掩映,房屋土墙石脚,素木蛮石,顶瓦粗犷垒砌,遮雨檐出墙甚远。院落高低错落,疏密有致,整座村子幽幽透出一份山野乡村的宁静与安祥。村口有一古寺,寺内有眼涌泉,人称“龙泉”,此泉历史悠久,远近闻名,是古时御虏征胡,屯马藏兵的饮水源。寺门上端御笔钦赐有“龙泉寺”三宝字。泉水四季恒温,每到严冬,雾霭氤氲,如梦似幻。传说该泉底部有条通海洞,能达龙宫。旧时,若遇天干大旱,井水枯竭,附近几个乡农民纷纷赶来,磕头烧香,求佛祈雨。尤其令人称奇的是每逢农历清明与谷雨交节时的一二日内,会从泉眼喷出大量活鱼,多时能达一二千斤,每尾重约六七两,黑脊白肚,兔冠燕尾,肉味鲜美,骨刺坚硬,当地人称之为“泉口鱼”。寺中泉眼出水点很高,清流直下如匹练当空,琤琮泻玉,声似琴瑟,如珍珠散空,似翠玉敛光,顺石阶倾囿进一石圆池,池中有一石雕龙头,泉水从龙嘴泄出注入下层池,淌流不息。农忙时,泉水浇田灌园,滋润庄稼,孕育果实;农闲时与太平河支水相汇形成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呈洋文S状穿越村庄潺潺东流。泉水冬不冷夏不热,水温常年保持13度左右,四季总有村妇在叽叽喳喳的麻雀鸣叫伴奏声中,沿石渠两侧洗濯、漂布,让这里成为乡村最喧哗热闹的地方。
每晨,绚丽霞光唤醒风光旖旎的村庄,沉寂一夜的村子开始热闹起来,男人们忙着挑泉水倾满缸,老奶奶喂鸡、做饭,大姑娘、小媳妇对镜子梳妆,小孩子睁着惺松的眼睛,快活追逐戏嬉。阵阵牛吼马嘶,声声鸡鸣狗叫,袅袅炊烟从坯墙灰瓦房上轻轻飘起,村子洋溢着平静祥和、田园诗一般的气氛。
顺村路再往东不足五里便是阴山支脉的“大马山”。山颠耸立的马头形岩石倒映在一袭潺潺奔流的太平河中,似昂首欲腾的骏马。“大马山”名由此来。但见:
小径蜿蜒,怪石嶙峋,嵯峨好似云接地。峭石壁立,山势合抱,峻峭如同一线天。苍茫林海,遮空蔽日,莫测云雾锁笼烟。虎豹长啸,山影马形,人称峰顶“马鬃岭”。
山下林涛树浪,地表积满多年落下的厚厚松针、松塔,四下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松香味道。附近老乡纷言传说,顺深邃峡谷中一条甬道直上,密林里有条神秘通道连接境外,那是战争年代游击队护送红都延安来的高级军政领导人前往苏联开会、养病的路径。笔者无暇考据真伪,仅书录而已,这似有似无的流言更为马山徒增几多遐想。
每到春夏草长茑飞季节,山上野花烂漫,蜂蝶飞舞,满遍野怒放着迎春花、山丹花、野玫瑰、金露梅和鞭麻花等。山花缕缕,馥郁芬芳,让人如痴如醉。山脚灌木杂生,主要以虎榛、柴桦、山里红、映山红、山刺玫为主,其次还有红柳、杜鹃花、忍冬以及蕨类植物。上山人俯首能拾大黄、甘草、黄芪、沙参、佛手参、秦艽、车前子、木灵芝、白头翁等药材。丛林和灌木中常能看到百灵、野鸭、灰鹤、大鸨、野鸡、鹌鹑、斑鸠、山鹰等,还偶尔能见到猞猁、狐、狼、野猪、马鹿、狍子、等,也有可怕的蝮蛇、蜥蜴。
当地学校组织学生上大马山野炊、远足、采集野蘑野果时,常会在山脚下那片茂盛的柿树、山核桃、山刺梨、沙枣林、山杏、野山楂、沙蕀林丛中不期遇见到令人生慄的“军事禁区”、“小心地雷”、“禁止通行”的若干警告标志,能遇见全副武装的巡逻哨兵摆手示意禁止。有时,还会遇见到身穿紧身橡胶防化服,头上戴面罩上伸出大象鼻子一般的活性炭过滤装置和橡胶管子的“两眼框式”防毒面罩,呼吸时面罩一鼓一鼓发出沉重喘息出声的防化兵。
大马山余脉虎啸岭,嵯峨崔巍,峰峦挺秀,表面看上去与普通山体无异,可却在半腰弯环曲折之处建有一个国家级黄金外汇储备金库。金库是中国与苏联关系密切时期第一个五年计划中的绝密建设项目(这类秘不公开的援建项目还有像北京公安部的秦城监狱等),此地戒备森严,非有省直部门特殊批准,否则万难入内。即使是驻扎此地的军方高级首长也是很久以后才略闻底蕴。
据说,隧道式金库的门内外密不透风(三防:防火、防盗、防化),有数道坚厚铁门相隔。库内存放的都是一些数十公斤重包铁角的木箱。箱内装有沉甸旬,年代久远的金银制品、文物、各国金币、金砖、珠宝等,每箱贴有封条,灌有漆汁铅封,封条标注有箱内物的品种,数量,类别,编号,日期,封箱人员等等。后来,六十年初中苏交恶,苏联政府向中国逼讨中国建设借货款和朝鲜战争武器装备借款时,政府就曾从这个金库拉走几十车黄金、珠宝押送至苏联抵债。国防部在这里专设一个独立营,数百名官兵长年扎驻此地,“坐拥一座金山”。
话休絮繁,书归正传。进大院左手拐弯一直能走是警卫连生产排的养猪场。东大门与猪场之间有四排早年日本军队建造的佐级军官宿舍。房舍顶是用洋铁皮和油毛毯铺垫,俗称:“铁皮房”。
日本国的工业发达于中国是显而易见的,三、四十年代,日军官佐宿舍就已经配备了手拉式抽水马桶、棕红色木板地、落地窗帘和洗澡用的热水管道。“铁皮房”现在是由学院的中级教授、工程师、处级干部和有一定技术职称的教员居住。
正门右手是解放后我军后勤部门盖的一排两橦三层砖楼,楼分两种,前排是灰砖灰瓦带雕花外装饰的苏式楼,住的是海外归来的留洋教授和国民党军队起义、投诚过来留用的高级知识分子,被称为“教授楼”。后排不显眼的灰楼是学院系主任、大校以上军职、文职高级干部居住的地方,称“红心楼”。三号院是高级军官住宅区的“首长院”,也称“八栋房”。这种日式平房顶部中间起脊,双挑出水,因每套房都有八间而得其名。“八栋房”是当年日酋将军、大佐级军官住宅。现在这个绿荫遮蔽的小院,由授少将衔享受正军、副军待遇的几位院首长居住。
洋灰路将平房院三岔隔开,成扇形四、五个院落。“八栋房”往南、往西是几排低矮,简陋而单薄的砖瓦平房。简陋平房是国民党时期盖的连排低级军官宿舍,现由学院一般干部、职工居住。这里条件相对较差,既没有“铁皮房”的抽水马桶,也不会有“红心院”的水暖暖气。军队中关于待遇的宣传口径很矛盾,即痛批“资产阶级法权思想”,又批判“绝对平均主义”。长期以往,军队内部墨守成规保持着极严密的军阶等级制度和与其相适应的福利待遇。
列位看官请注意,现代军队最讲求制度,其任何规定都如烙印般神圣、明显。例如,陆军兵营里所有楼房、平房的门窗皆被漆成深绿色。总后有统一规定,营房窗、门颜色以陆军深绿色,空军天蓝色,海军浅蓝色为标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营区配置有军人服务社、粮店、菜店、澡堂、理发室、俱乐部、图书馆、阅览室、卫生所以及足、篮、排球场、露天电影院。一、二个星期不迈出大门,一点也不影响日常生活。大院里工作、学习的人们听从起床号、集合号、开饭号、熄灯号、出发号、调令号……的指挥,按步就班有规律作息。
大院静谧,远离喧嚣。纵横交错的几条洋灰马路两侧栽种着塞外特有的窜天杨,挺拔直指蓝天。学员背手漫步于草坪和林荫小径,嘴中呢喃叼诵外文。图书馆、阅览室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绿色学府弥漫着浓郁的尊师重教和书卷气息。
军人服务社菜店里,军属、家眷们细致挑选着绿茵茵的青菜、豆角,摆弄着红盈盈的西红柿。公家菜店是服务补贴性的,啥价进,啥价出,所以店里没有熙熙嚷嚷集市里那般购者与商贩农妇讨价斗嘴的噪杂场面。
男人彬彬有礼、手不释卷,女人朴素勤劳、操家持业。来探亲的老大爷,拄着拐杖,摇晃芭蕉扇悠然信步。幼稚园小孩正有礼貌地排队等候上下“滑滑梯”,一墙之隔的附属子弟小学校舍传来朗朗读书声……
大院宁静安怡,曲径通幽,好似一派世外桃花源景象。但见:
草绿花红,菡萏香翠,细雨西风起春秋。幼苗圃、海棠榭、芍药园、读书亭、莲花池、观鱼台、蜿蜒浓荫密翳遮蔽道。
花木扶疏,景锁营院,雁飞雀落伏冬夏。沙棘丛、紫桑枝、老槐树、曲弯柳、窜天杨、黑枣木、茂密梧桐倚阑撑巨伞。
一泓碧水波澜不惊,满目青翠泫然欲滴,几簇果枝挂实,绿如翡翠、红若玛瑙,似云出岫,般玉在盘,浓荫红墙中若隐若现。人工鱼塘水池活水潺潺,清清水面上浮着几片刚飘落下的花瓣。天上飘逸几缕薄沙般云絮,阵阵清脆鸟鸣在楼宇四周的树林、花圃中回荡。教学训练区操场那满眼如茵的草绒毯上,一群白鸽自由翱翔于蓝天白云中,或悠然啁啾觅食于嫩绿草坪间……
有诗为证:莺啼鸽鸣云中悠,艳花虬树展玉钩。
不是南方却荫浓,疑是地上降天宫。
“报告!”司政后三大部机关办公楼一楼后勤部总务处贡玉远处长办公室门外有人急促敲门。
“进来!”心急火燎应声推门而入的是军装皱巴巴不修边幅的中尉营房助理员石振亭。他眉宇皱出一个“川”字来,显然遇到了什么难题。
“报告处长,刚才组织战士清理日伪时期遗留下来的锅炉房时,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秘密?解放都五、六年了,一个锅炉房里还会能有什么秘密?”贡处长停住手里翻弄着的文件,审视着自己的得力部下,严肃起来,斟酌一会儿才吐口说:“我讨厌夸大其词。”
“首长,这个秘密可不小。从五三年总参情报X部征用这座傅作义老兵营以来,我们营房部门还没顾得上清理这个奇怪的“锅炉房”。今天,我布置战士、职工彻底清理,准备挪作他用时,才在锅炉房里发现有夹壁墙,推倒夹壁墙后发现有一个神秘的地下道,洞口通向深不可测的地下建筑。”
“嗯?你越说真是越神乎其神了。”一席话,说得贡处长脸变了颜色,他起身走到衣架处,掸了掸挂在衣架上的那件马裤呢校官军服,仍以他惯有不温不火的慢性子接着问:“地下道里发现了什么?”
“报告首长,我们于地下约十五米处的地下建筑群中陆续发现了零星的美式军火和三间屋式大型保险柜,我已派人通知院财务处来人汇同开锁检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