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开业剪彩后,古平并没有立即回到海南,那边的事情自有陈倩打理。他借着参观名胜古迹,几乎每天都和白枚粘乎在一起,形影不离。
小娇也到了毕业的时候了,她没有忘记陈俊辉要把她留在古城的诺言,星期天匆匆来到酒店。陈俊辉在人事部单独会见了小娇,话题自然离不开小娇的工作。小娇的要求不高,只想到陈俊辉的礼品公司做个出纳,可如今的陈俊辉已经把公司转让给了徐平兰,鞭长莫及了。人算不如天算,小娇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到这步田地。她不想放弃留在古城的机会,只能依赖陈俊辉。
“陈哥,你不能食言。我不想回到兔子都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只想留在古城。你放心,我不想成为你的什么人。”小娇提出了要求,同时也打消了陈俊辉的顾虑,免得陈俊辉害怕以后小娇给他带来麻烦趁早将她踢到偏僻的山区。
“可那家公司不属于我了。”陈俊辉疲惫地说。自酒店开业以来,所有员工都实行签到制度,任何人都不例外,陈俊辉还没有适应这种坐班的方式。这几天他有些心烦意乱,每日都细细地琢磨宁当鸡头不做牛尾的俗话。当初对小娇许下的诺言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小娇还真的当成了圣旨。
“那你当初是怎样答应我的?要不然,我来你的酒店,做个服务生也行。”小娇把要求降到了最低点。感受着陈俊辉的冷漠,小娇的心一阵阵发凉。她要来酒店上班也不抱什么希望,也就是那么一说。
“妹子呀,你好好想想,这是我妹夫的酒店,我也是替人干活。如果是我的酒店,你的工作可以随便挑选。不过我尽量吧,只是现在还不能答复你。”小娇的年龄还小,他不忍心看小娇那伤神的眼睛,一下子就把路堵死。
此话一出,小娇在黑暗之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她站起来,走到陈俊辉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喃喃地说:“陈哥,我就靠你了,我知道你的能量,在古城,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在古城没有朋友,更不用说亲人了。咱们相处那么长时间,我没有对不起你,当然,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帮我。”小娇说着话,眼睛里流露出万般的无奈。陈俊辉慢慢地抬起手来,摸着小娇的脸,小声地劝道:“你先回去吧,我会的。”小娇听得出来,陈俊辉的话很真诚。“我等你。”小娇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看着小娇离去的背影,陈俊辉突然有了一丝伤感。小娇走了,可陈俊辉的眼前同时出现了几个女人的身姿:陶婕、白枚、廖玉、吴琳、小秋、黄莎…她们并排站立在陈俊辉的面前,一个个欲言又止。除了女人和对金钱的追求,他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陈俊辉站起来,转身来到窗户前,点燃了一支烟。太阳斜挂西天,万道光线直扑他的全身,陈俊辉心里空落落的。
手机响了,是白枚的电话。她告诉陈俊辉,说妹夫古平建议把他们的新房搬到酒店。白枚以商量的口气,听起来十分平静,但在平静的背后,陈俊辉还是听出了白枚按捺不住的兴奋。把五星级的酒店作为自己的新房再好不过,他只是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古平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他陈俊辉。
陈俊辉一个“好啊”就算表明了态度,那边只说了一句晚上搞定就挂了电话。从海南回来,白枚总是让陈俊辉住在白枚的家里,陈俊辉一直感到压抑,他似乎觉得,在白枚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张天伦的影子和他的气味,几次提议让白枚搬到自己的桂花小区,可白枚就是不同意。
下班的时间到了,陈俊辉刚要出门,白枚迎面走了过来。此时的白枚犹如春天的缩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套印着黄色牡丹花样的连衣长裙套在她的身上,裙子很低,几乎要拖到地面,微卷的黑亮头发自然地蓬松,把白枚白嫩的脸衬托得娇艳无比。白枚一见到陈俊辉,就迈着莲花碎步迎了上来,挽住陈俊辉的左臂,娇声娇气地说:“老公,我已经把家搬来了,就在五楼,咱们去参观一下新家吧。”在陈俊辉看来,比自己大几岁的白枚总是那么温柔体贴,笑容可掬。陈俊辉把手搭在白枚的腰际,互挽着坐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白枚告诉陈俊辉,搬来酒店是古平的主意,没有告诉陈俊辉是怕伤了他的自尊。陈俊辉从心里感激古平这个老妹夫,事事都要替他考虑周全。
新房在五楼的最东边,是一个标准的套间。里面是卧室,外边是客厅。服务员打开门后告诉两人说,古总交代,以后这个房间按客房对待,按时打扫房间,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告诉服务员。陈俊辉听后自是感激不尽,他哪里知道,这是恰恰是妹夫古平为了和白枚来往的方便才做的精心安排。
其实,把家安在酒店是白枚的主意。这几日,白枚一直陪着古平四处游玩,在游览兴庆宫时,白枚把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渲染得淋漓尽致,也把古平听得如痴如醉。在唐诗宋词中,白枚尤喜柳永的《雨霖铃》和白居易的《长恨歌》。讲到感人处,白枚不由咏起了《长恨歌》最感人的几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不想古平也是诗词的行家里手,还没等白枚咏完,古平就接口而起:“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背过《长恨歌》又吟诵起《雨霖铃》: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在白枚的眼里,大款们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架子,即使是看起来文绉绉的,也只是装潢门面而已,没有想到古平竟然有这样好的文学功底,并且和白枚喜好婉约派的诗词歌赋。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不是人为的偶然。吟唱完毕,在一棵迎客松下,白枚主动地把头靠在古平的胸膛,旁若无人地说:“可惜,我们相识恨晚。”说完竟然抬起泪眼,痴情地看着古平,她把海南的被动变成了主动,由防守者成为进攻者。古平抚摸着白枚的头,眼望兴庆湖面。湖面上波光粼粼,数十只游船悠闲在绿水之上,红男绿女,欢歌笑语。古平被白枚的话和湖面的氛围所感染,自言自语地说:“不晚,还没有到黄昏。即使到了黄昏,也是在今生今世。你是红粉帝国的佼佼者,此生能有你相伴相知,我无憾。”听着古平的表白,白枚抱紧了古平。“你到酒店来住吧,我给你预备套间。”为了红颜,古平不惜代价。“那他呢?”白枚心存疑虑地问。“你们一起来。他总有不在的时候,再说,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在酒店里面。”白枚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白枚就当着古平的面给陈俊辉打电话。在陈俊辉的历史上,总是他给别人戴绿帽子,令他想不到的是,他的妹夫能在短时间里以绝对的优势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缝制了一顶再合适不过的纯绿色的帽子。
女人只要进入角色,都是演戏的行家。在酒店里,陈俊辉借口腰酸趴在床上,白枚用柔软的小手给陈俊辉捶打腰背,像对待自己的孩子,柔情似水,呵护有加。陈俊辉很惬意,一面享受着白枚的温情,一面想着黄莎,那位远在海南的美丽少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