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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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礼,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李承乾笑嘻嘻的说着客气话,但一点都没拦着李恪施礼,现在的李承乾正是最招李二陛下宠爱的时候,而已经明白“太子”意味着什么的太子哥也总是开始显得有些傲气了,尤其是在李恪面前,每当想着这个处处比自己优秀的弟弟也要向自己低头叩拜的时候,李承乾总是感到心里有一种满足感。“上次三弟脑袋受了伤,大哥本该去看望你,但是东宫实在太忙,没办法抽出空来,三弟不怪我这个大哥吧?”

    “谢皇兄关心,恪感激不尽。”,李恪答道。

    “三弟,听说你最近跑到皇庄住着去了,整天与那些贱民为伍,这可有辱你亲王的身份!以后应当多注意些了!少做些有辱皇室体面的事。”,李承乾教训李恪。不过听到这话的诸位亲王们脸色都不太爽,李二陛下的傲气并不光是被李恪一人所继承,所有亲王都对李承乾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口气很是不满。

    “恪以后会注意的。”,李恪还是面无表情。

    “我哥去哪要你操什么心?”,正在抱着鹿肉狂咬的李?不爽的顶了太子一句。

    “?!道歉!”,没等李承乾说什么李恪立即强硬的命令李?道歉。

    “哥!”,李?倔强的看着李恪,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委屈。

    “道歉!”,李恪死死的盯着李?。

    “算了!”,脸色不豫的李承乾打断了李恪,“是为兄多嘴了,恪弟又何必为难老六。父皇那还有事,本宫先过去了。”

    “皇兄请便。”,李恪很是恭谨的注视着李承乾离开亲王席,回到了李二陛下身边的席位上。

    “老弟,刚才委屈你了。”,李恪将自己跟前的那份熊掌推到李?跟前。

    “哥!他凭什么对你指手划脚的?”,李?愤愤的将李恪的那份熊掌推回李恪跟前,“你凭什么又对他低声下气的?”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们身上流着另一个王朝的血液。”李恪平静的回答道,“记住,老弟,我们与其他亲王不同,我们的母亲是大隋的公主。”

    “那又怎么样?”,李?有些不明白,“我们的父皇却是一样的啊!”

    “可我们的父皇的一切丰功伟绩就是推翻了大隋。”,李恪看着李?才六岁的小脸道,“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所有的兄弟中,我们两个最亲,还有,不要再让我们的母亲为我们烦恼了。”

    “记住了,哥。”,李?仿佛有点明白什么了的点点头,继续和山珍海味奋斗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余,便是歌舞升平了。唐代的丝绸本来就薄的惊人,而上来的这帮舞女们穿的又不厚,于是少女们那曼妙青春的身姿便仿佛笼罩在一团薄薄的轻雾中,若隐若现的份外诱人。伴随着幽静的笛声,舞女们顿时变化了,是蝴蝶、是精灵、是山间的小溪,又或是林间的微风,遮住了你的眼睛,封住了你的耳朵,使得世上一切的不美好都远离了你;一股股甘甜清澈的泉水流过心灵的深处,一朵朵娇嫩的花儿在你的世界绽放,使你沉醉于这美好的欢乐之中。

    静如空谷幽兰,灵动如林间小溪,没有一丝凡间的喧嚣,李恪仿佛感受到了天地间最美好的一切:在一个雨后的小林子里,小溪俏皮而又欢快的流过,偶尔调皮的小鲤鱼跃出水面打个滚,吐个水泡。地上的小草有的刚刚探出头,嫩嫩的绿色被微风轻轻的一吹,点落几颗晶莹的珍珠,树叶是翡翠绿,果子是胭脂红,被水洗过后在太阳底下更是仙灵灵的可爱。贪嘴的鸟儿们顾不得擦一擦便囫囵吞了下去,于是高兴的放歌,欢快的起舞。

    尺八、竖琴(放心,是国货!别以为只有欧洲才有这家伙,老祖们管这叫箜篌)......很多后世只有在岛国和棒子(李恪极度反感的就是棒子,在真小人与伪君子之间,李恪还是比较喜欢岛国的)才能一见芳踪的乐器此时活灵活现的为李恪提供了一场视觉听觉大餐。

    中华文化一直都在讲究天人和一(这一点是各家学说是都有主张的,不过方式不一样,秦之后的儒家比较变态――“存天理,灭人欲”,直接想让下层的老百姓都变成任劳任怨的行尸走肉),连带着艺术形式也大都是文雅而精致的,务求返璞归真,亲近自然,不像欧美的总是很狂野奔放。

    就在李恪还在林间散步的时候,忽然一声战鼓将他拉了回来,只见刚刚的那帮蝴蝶们都已经飞走了,现在上来的是一批甲士,乐声也不在是婉转灵动的舞乐了,而是慷慨激昂的破阵乐。只见十八名玄甲士手持长戟开始舞动起来,只是那样子像是演武多于跳舞。一举一动中充满了肃杀之气。“秦王破阵乐?”,李恪的心热了起来,中国历史上这种斗志昂扬的歌舞可不多见,而唐朝是一个尚武的朝代,连带著舞蹈姿势也跟着健壮起来,不但宫中有秦王破阵乐这样的豪迈舞蹈,民间和军中也到处都流行剑舞。

    “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贯、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击,以像战阵之形。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计十二阵,与歌节相应。令吕才依图教乐工120(一说128)人?披甲持戟?执纛演习?定名为“七德之舞”。凡宴三品以上的官员及“蛮夷酋长”,于玄武门外奏之。擂大鼓,声震百里,气壮山河。后用马军2000人,引队入场,尤为壮观。”这才是完整的秦王破阵乐,但是晚宴没有那么大的地方,这次表演的不多只是一小段的缩影而已。饶是如此,还是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吸引到了那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去,“寇虽千万,吾往矣!”,这种充满野性、充满血气、充满霸气的豪迈之情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带动的血气翻腾。

    一曲终了,每一人都还沉浸在血性之中,良久才回过神来,在座的外族使者虽然都不是第一次欣赏这样的歌舞乐,但还是被这华丽的一切所再次倾倒。

    “能欣赏到这样的歌舞,小人今生死而无憾。”,惠日感叹道,“天朝上国不愧是大国风范,若能学的上国万分之一,也是我等天大的幸事了。”

    “扶桑使者过奖了,方才的歌舞乐曲虽然精彩,但尚有更加精彩的”,李承乾答接过话头说道,“诸位可想一饱耳福?”

    “哦?上国仙音,求之不得。”,惠日答道。

    “三弟,父皇素来赞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既然大家都这么想欣赏,就小露一手吧!”李承乾的话刚一落地,李二陛下的本来很好奇的脸色变得不爽了,至于李?则已经满脸发红口喘粗气了,要不是李恪死命压着他,这小子已经打算将跟前的菜盘扔到李承乾的脸上了。文人们都以会弹琴而感到骄傲,李二陛下也是个弹琵琶的好手,但是这和被人命令在宴会上演奏增加气氛是两回事。在后世一个人在宴会上表演下曲乐,人们会把它当做个人的才艺秀,但是在唐朝,以亲王之尊在宴会上演奏曲乐那简直是天大的侮辱(想想可怜的颉利吧,他被抓进大唐后就被李渊硬逼着唱了首歌,结果郁闷的一年后就死了。虽然李恪不是俘虏,但在宴会上当一名乐工侮辱性是差不多的。)宴会上一刹那变得很是安静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眼睛都在李恪和李承乾的身上来回转换。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等荒野蛮夷之辈,怎么敢让上国亲王为我等奏乐!万万不可!”,惠日可吓了一跳,连连拒绝。

    “既然太子有此雅兴,恪照办就是了。”李恪淡然的起身从一位乐工手上接过一把古筝弹奏起来,从原李恪继承过来的那百分之四十的灵魂有着足够的关于古筝的天赋。

    最终宴会在李恪的琴声中尴尬的结束了。

    “哥,对不起!”,一只低着头跟在李恪身后的李?突然说道:“要不是我你就不用受此羞辱了。”

    “算了,没事。不过是弹首曲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我们兄弟俩和其他亲王格格不入,”李恪安慰着李?道:“要是真觉得对不起老哥我,就好好的把皇爷爷的一切都学会了。总有一天,我们兄弟俩是要联手应对一些事情的。”

    “知道了,哥。我会好好跟皇爷爷学的。不过,我们要联手应付什么?”,李?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定一件事情――除了母亲,我们彼此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我们是兄弟。”,李恪的口气有些沉重。

    “记住了,哥,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李?点点头。

    当李恪回到寝宫之后,母亲杨妃派人送来了一碗李恪最爱吃的燕窝粥。品尝着甜甜的燕窝粥,李恪心里感到一些感动,起码自己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弟弟为自己担心,总算不寂寞了。

    第二天一早,李恪和李?一起被阴森森的甲奴叫到大安宫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