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颇有些喜欢赖床的她不知怎的无论如何也睡不安心,没办法只好磨磨蹭蹭地起床了。
想着昨天晚上沈敬书的话与自己的表现,还有临走前沈敬书印在额头上的那个吻,让落蕊止不住地烦躁了起来,于是她决定要出去走走。
唤来了和风、细雨为自己梳了个又简单又轻便的发式,落蕊又吩咐寒霜去向皇上禀告一声中午她不回来用膳了,接着神清气爽地便向野生林走去。至于玄夜和玄月,虽然不知道他们身在哪里,但落蕊料想两人一定在不远的某处,反正劝他们别跟着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只要让自己的乖墨染甩掉那两个跟班便是。
好几天没见了,落蕊一个唿哨才落音,就换来了墨染一顿口水亲,落蕊笑着抱住墨染的头使劲地摸,完了之后,落蕊轻盈盈一个翻身落在墨染背上,不用呼喝墨染便撒开四蹄似闪电般欢跑了出去,想必它也是闷得慌了。
看着骏马飞驰而出,惹得不远处的玄夜和玄月心中好一阵痒,旋即又发觉这回人要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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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了皇帝的特令,落蕊这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不一会儿就已经出了皇宫。等她感到了一丝疲惫后,这才发觉已至正午,她拿出了出门前准备好的糕点,等自己与墨染都吃过后,便一路上任墨染懒懒地踱步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落蕊突然发觉墨染似乎是有目的地般在向某个地方前进,等她一抬头,就看见沈谨言正笑意暖暖地送走一个面貌颇为耿直的老人,这才晓得墨染竟然带着自己来到了毓王府门前。
不远处的那个男子呵,依然是如斯温柔似轻风拂面般暖人心窝,落蕊心想:“他是有着不融于世俗的独独而立的啊!”
“蕊儿。”沈谨言走到落蕊面前柔声一唤。
等他转身时便看见落蕊立在自己的府邸前不远处,着实吃了一惊,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又被一种雀跃之情填满,想要与她再亲近些。
落蕊回过神来,对着沈谨言婉转一笑:“毓王爷。”随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了沈谨言的面前。
沈谨言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柔,轻问落蕊:“蕊儿今日怎么从皇宫出来了?”
落蕊皱了皱眉头:“待在里面十多天了,实在憋闷得紧,还遇到了一些不愿意见的人,着实无趣。”
沈谨言一听,知道落蕊定是受了那些妃嫔的挑衅而心有不悦,不禁有些心疼起她来,但仍温和地说道:“蕊儿你今天既然来了,不如到我的府上坐坐,好歹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聊聊。”
话语虽是轻柔,他的眉目间却也染上了一丝期盼。
落蕊并未发觉任何异样,爽快道:“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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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府内,落蕊忍不住赞了一声:“王爷好雅趣!”
只见亭台院落交相呼应,潺潺的流水之声和着松林的摇曳,清澈见底的池中一朵朵的荷竟似羞红了花,泼绿了叶,脉脉生姿,远处的鸟鸣连着近处的虫响,这不像是一座恢宏的皇家府第反倒更似一处怡情养神的妙境!
沈谨言见着落蕊眼前一亮的神情,展颜一笑:“我也不喜欢那些高高在上的修饰,这样建着更称我的心意。”
他侧脸看向落蕊:“蕊儿你,喜欢么?”
落蕊想也未想,悦声答道:“喜欢。”
沈谨言目光愈见柔和:“你喜欢就好。”
落蕊并未听出其中深意,对着沈谨言浅浅而笑便向前走去。
沈谨言举步跟上,心中默念:“蕊儿,只要你愿意,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还没走几步,落蕊便被墨染咬住了肩膀上的衣服,看起来是极其不满落蕊竟将它给忘记了。落蕊也不满墨染扰了她游玩的兴致,扒下墨染的头使劲揪它的耳朵,惹得墨染一声夹着讨饶的痛嘶。
沈谨言一愣,奇声问道;“这当真是你在五年前救走的那匹麒麟马王么?”
落蕊轻松了手,补偿似的轻抚墨染光滑的背脊,让墨染舒服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
“是啊!”落蕊笑答:“我那天一心要放它走,也没对自己存什么心思,谁料它又跑回来救了我,当时怕老王爷紧追,便引着它躲到了皇家森林中去。后来不论做什么我都和它在一起,形影不离,产生了一种不可割舍的感情,就这样五年一晃就过去了。谁知道那天在湖边陪它饮水,撞上了前来狩猎的皇上,不知是何原因他邀我去皇宫,我也自觉理亏,无奈之下便只好随他安排住进了逍遥游。”
沈谨言听了,竟不知如何表达心中所感,只得强自一笑:“皇上有他自己的决断,不过定是不会伤害你的。”
落蕊也点了点头:“也是。这十多天皇上除了把和风、细雨、冷雪、寒霜、玄夜、玄月配到了我身边,每日与我同用食膳,偶尔要我陪他批阅奏折以外,的确也没向我提出什么要求。”
落蕊并未觉得怎样,沈谨言心中却是一紧。
这六个人的重要性他是绝对不可能忽视的,竟还要蕊儿陪在身边批阅奏折,皇兄该不会是?
不会的,蕊儿并非重臣显贵之女,她的真实出身也还未确定,皇兄不会一开始就将她封此高位的。
沈谨言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推断,可却止不住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就摸向墨染。
墨染见他人摸向自己,眼中金色异芒一闪,闷嘶一声,焦躁起来。
“王爷不可!”落蕊急声制止。
沈谨言顿时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手还伸在半空,而墨染已经警戒似的退后了两步,不悦地打着响鼻。
温柔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沈谨言舒缓一笑:“果真是麒麟马王,依旧是暴烈如常,还是只有你才能与它亲近啊!”
没想到话一说完,墨染竟似炫耀似的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落蕊一声娇斥,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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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一段时间,两人就在院中的凉亭里坐着,品着香茗,受着和风,听着松涛,相谈甚欢。起初的时候两人还恍然不觉,可到了后来却聊得越来越投机,自己心中都暗自将对方引为知己,在不知不觉中天已透红。
“王爷,今日着实已经不早,叨扰了您,落蕊心中万分抱歉。”落蕊站起身来,边说着,边对着沈谨言轻轻地福了福。
沈谨言老实不愿落蕊与自己如此客气,阻了她的动作,笑道:“蕊儿何需此言,万不要再我面前如此拘束,只需用平常称呼便好。今日相谈,谨言深感收益颇多,自以为是有了一位红颜知己,只望蕊儿他日得空再来府上一叙。”
落蕊听得沈谨言的言辞颇为亲近,再见他浅笑的温润风姿,不知为何心口处涌起一丝甘甜。
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落蕊面上一红,也顾不得那么些礼数,柔声与沈谨言道别后,急急地出了王府,跨上墨染,飞驰般地向皇宫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