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0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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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说血战

    我不知道四大门派动起手来谁会技高一筹,但结局肯定是不容想象的,要不然,在滚滚洪流之中,谁也没有吞并谁!虽然偶有摩擦,但也算相安无事,我不知道这些个是什么样的组织,我更不知道我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冥冥中我像是一个被放逐的幽魂,穿梭于现实与虚拟之中。我的世界,是存在?还是惘然?我不敢多想,此时此刻,神灯在手,即将开启无与伦比的财富,我手中的诠释将注定着洪流之中燃烧的生命!我不是弱者,我也不奢望做强者。强者与弱者都会被历史激流,而介于其中的注定被掩埋,如果给我选择,我宁愿让世人忘记我的存在!

    初到R市就早有耳闻四大门派的惊天事迹,我犯不上跟他们作对,我宁愿把这财富拱手相向,可是我给谁好呢?“巫子国”的门徒并不是笨蛋,也许在这场争斗中,他选择了迂回,这就是战术!如果自己先挑起战火,虽然实力雄厚,但其他三大门派的势力也非同小可,如果联手,最先灭亡的当属自己。所以“巫子国”信了我一句戏言,褪色出局,或许就藏匿在某个角落,正窥视“虎豹厮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一招阴险的观山虎斗?这个道理无量知道,无量退却了;另一方面,无量不想与“青巫山”争斗,女人,青衣,怎么给自己下手的理由?!现在就剩下“青巫山”和“玄天门”了,青巫山老头儿很聪明,他早算到了这一切。早早地把自己的爱女许配给轩逸,这样玄天门就没理由再来争夺了,那“沙河古墓的金山珠宝”,还不是“囊中探物”般简单?!

    弧月,零星。无量一行人并没有走远,停在南门之外,躲到古街镇上的“龙门客栈”,窥视着眼前的一切。龙门客栈,西南街最有名的客栈之一,这西南街属古城,名也随古。故此如“客栈”、“凉亭”之类的称呼随处可见,西南街临“十大风景区”,素有枢纽之美誉。龙门客栈位于十字路,“饮食一条街”属南,靠南边的窗户可清清楚楚看到南街的一切。客栈以“N”为编号排列,如“N-1”、“N-2”......类推。客栈服饰装修多以古时为样,只有少数便捷之处才取现代之物,如“电梯”、“电话”、“电视”、“电脑”之类......“真他妈怪了,平日里这些客人都要靠北边的房间,说那靠阳,喜庆。”白衣长袍小二哥跟自己的同行躲在后院唠嗑儿,“今天这些怎么全要靠南边的,连他妈多出三倍价钱也有人愿意住啊!”

    “诺诺,是这样呢?”另一小二道:“我要是有钱,就把后面的南街盖成房子,再卖给那些商家,指不定赚好多钱哦。”

    “美吧你!走了走了。楼上客人在催了,他妈的,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要死人拉?”......“下来吧?自己走下来。”蝙蝠缓过神来,慢慢地走近我的车身,以一种听起来很不爽的语调冲我微微笑道:“我们,继续。。。。。。”

    “继续,继续什么?”看着她撩起裙摆,那风姿掉错的美腿之间若隐若现的黑色风景线,我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继续什么?呵呵。”蝙蝠停止了那种神秘的蒙娜丽莎式微笑,僵在半空,冲我咆哮道:“灯,我要神灯!”几乎是命令的语气:“给我!”

    “凭什么?”我想不出该怎样回答,愚蠢地说道。

    “凭什么?!”蝙蝠舞起手中的长剑,顿时红光闪闪,那剑气化成一股邪气逼向我。“就凭我手中的剑,够了吧?!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是的,够了,我对自己说。刚刚她与无极道的人对战,已经注定了我跟她交手的结局,那结局不容置疑。我几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生,而她是一个顶尖高手,一个定尖高手与一个根本不会功夫的小生过招,那是个人都想得道的结局。我没准备反抗,临敌,她是山鹰,一只势在必得的苍山之鹰;我是小鸡,一只刚刚迈入生命之途的小生。看着她呼啸而来,我缓缓地闭上双眼,就算死,我也要抱着神灯死去。

    “青黍子,你还真以为你看上的东西就是你了?”一个低沉而响亮的声音道:“这也太不把我‘玄天门’的人放在眼里了吧?”

    待我睁开眼,几个身穿蓝色背心,身上也纹有死去之人身上的那种奇怪波纹的年轻人立在我的车前。双方对望着,目视了一小会。蝙蝠笑道:“我青黍子看上的东西,还没有谁能夺得去。轩逆,你要真是条汉子就去把你大师兄救出来,别在这里叫嚣。”

    “哈哈,我今天道这里来,正是为了取会‘神灯’,以换我师兄的自由。”轩逆狂笑道:“我师傅一时糊涂,着了青蝠老头儿的道。关了大师兄,今天我要为他沉冤昭雪。”

    “沉冤昭雪,你未必得意太早了。”青黍子强硬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怕传出去笑话?”

    “哈哈,青黍子,你末日到了,死人是不会乱说什么的。”轩逆势在必得,十分狂妄。

    “哈哈哈哈。。。。。。”头顶之上“呼啦”地飞来数人,均是青衣蝙蝠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青巫山”的弟子。阴深的声调乍起:“师傅早就知道你们不守誓约,会来这种下流招数,这也太小看我‘青巫山’的智商了。师姐,我们来也。”

    “玄天门”来了二、三十人,这下“青巫山”也来了二、三十人,这下闹热了,我想趁当下赶快溜吧,一推车门才发现那门被流下来的怪异血水凝固了。我使劲推下去,还是徒劳。Tmd,这什么玩意,被万能胶还厉害啊?在我推门的空档,那便已经打起来了。但听“青巫山”的弟子阴深道:“敢直呼我师傅的名字,定叫你尸横遍野!”

    “到底是谁尸横遍野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是我玄天门下。看锤!”玄天门徒也狂叫着。

    两大门派各有独门阵法——青巫阵和玄天阵,两阵各有所长,互相攻克,互不伤身。这似乎看上去是小孩在玩家家,谁也奈何不了谁。光影交错,刀剑横飞,咒语漫天。一时间,“青巫御剑术”、“玄天降魔术”、“青巫飞天术”、“玄天云彩术”。术术精到,术术精湛,一场奇门异术之战打得水深火热,不亦乐乎。渐渐地青巫山支撑不住了,毕竟是女儿之身,那有男子那般精到?玄天门很快占了上风,直把青巫弟子逼得节节败退!

    “上!”无量躲在“龙门客栈”N-3屋内观望着这一切,眼见自己的情人师妹要吃亏了,大吼一声,纵身一跃,率先参战其中。五白衣人迅速跃起,跟在无量之后,投入战斗。无极阵只需五人即可施展,况且这五人均系无天老道的爱徒,深得真传,运气这阵法如囊中探物,如锦上添花,自是心念身有,运用自如。白刃刀,青巫剑,玄天锤,一时间,错综复杂,光影乱舞。

    局势随之改变,无极道本就是讲究精英作战,何况这次参战的是精英中的精英。玄天门迅速败落下去,五人重伤,倒在地上吐这黑血,阵法立马乱了,但轩逆一人还独撑着。这小子深得师傅轩孤月喜爱,轩孤月从小父母双亡,原本也不会巫术,据传言,这孤月一场大病之后,莫名其妙地会了上乘巫术,自成门派,修得玄天门。从此巫术史上,便有了玄天门一席之地,独具风格。其门下弟子也是鱼龙混杂,男女皆有,势力庞大,而真正的精英却不多。

    “呵呵,子云兄,我们要不要上前助这‘玄天门’一把,这可是我们拉拢他们的最佳时机。”龙门客栈“N-9”房间内,几个黑衣男子正在观望着这一切,那身打扮,黑衣齐身。不正是刚刚袭击玄天门的“巫子国”门徒么?我就知道这些家伙不会傻到自己去沙河里捞“神灯”了吧?!

    “等等吧,等这小子快抗不住了,我再去帮他。”被人唤着子云的小子“嘿嘿”干笑着,“那样,那小子会感激我们一辈子的!师傅统一天下巫术的霸业就近一步了,不久的天下,巫术就该改姓“巫子国”了,哈哈。”

    黑衣男子在屋子里狂笑着,笑得有些张狂,有些自鸣得意。街上激烈地混战着,厮杀着,玄天门徒力不从心,地上倒了一大片,鲜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只留下轩逆带领着几个残兵与之厮杀着,身上也多处中刀,玄天锤奔就是重量级武器,此人在身体受伤的情况下舞起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青巫山”的女子也没赚到多少好处,倒下去十来人,青色长剑洒了一地,请黍子身中一锤,正打在肩胛骨上,损了半截,但依旧咬着牙坚持着。“无极道”不愧是精英作战,丝毫没伤到皮毛,只是体力消耗了大半,如此长期争斗下去,必定两败俱伤。

    “时机来了!”子云一阵欣喜,跳将起来,运气咒语,手中顿时出现一把金色长矛,长杆之上,用古纂体刻“子”字,那“子”字下勾一笔拖道枪尾。枪身细致之处都刻以经文,金光闪闪,矛尖更是锋利无比,似铜似金打造而成,也是金光闪闪。此矛一出,房间之内顿时蓬荜生辉,徒增多少金光。

    “子云兄,莫着急嘛,我看轩逆这小子,还坚持得住,让他再拼一会儿,耗耗无量这小子的内功。”白衣人道。

    “你懂什么?”子云有些发怒,吼道:“难道你没看出来,无量这厮没尽全力吗?再打下去,该和牌了!”

    “上!”子云不再多说,抽身上前,把金色长矛朝背后一背,一个犀利“大鹏展翅”飞身窗外,落到人群之中,激战开来。白衣人纷纷跳出窗外,那破窗之声,“唰唰”地玻璃直往小掉,摔落到街上砸得粉碎。

    “要死啊?这死倒霉的,大白天的折腾啥玩意?”白衣长袍小二在楼下吼道。辗转上楼,打开后窗一看,“哎呀,妈呀,不得了啦!”像见了鬼似的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楼下一群‘武林高手’动起手来啦!快来人啊!”

    这下可火了“龙门客栈”,无数人纷纷朝南屋而来,大家目瞪口呆地看这一切,吓傻了过去,那白衣长袍的小二,依旧在那咋咋呼呼地喊着。一个穿金色龙袍的男子急急朝楼上赶来,小二老远就喊道:“龙老板啊,楼下正打得厉害呢,您快来看!”那龙老板直打嘘声的姿势,老远就怒吼道:“别叫,比不喊你要死啊?!”

    那小二显然是没听明白龙老板叫嚷些什么,依旧咋呼道:“哎呀,妈呀,绝对的史无前例啊”

    龙老板三步并着两步地朝小二奔来,气喘吁吁道:“别叫啦,你想找死么?”一只大手捂住小二哥的嘴巴,小二哥顿时吓傻了过去,呆在当场。楼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木讷地看着楼下一大帮青白黑蓝的年轻人奋力血战着。一时间,青巫剑,白刃刀,子鑫矛,玄天锤,乱砸一通,乱舞一气,打得昏天地暗,打得难分难解

    第31说子杰组我呆坐在车里看着“四大门派”的乱战,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虽然“四大门派”与我并无交情,但都系巫术世家,多少在我心中有一种亲素。或许这根亲素是源于“日不落村”的血脉,我的父亲常这样告诉我:“即使战争来了又去,我的心却永远忠诚!我们只不过是选择效忠的主子不同,而结局不同而已。”那时候朦胧的我并不理解这句话话背后的深意,现在总算悟到了——四大门派的门徒,本不该为着虚名拼死拼活,可师傅的命令,是永远不可违抗的!忠诚,让这群燃烧着热血的年轻志士走到一起,选择不一样的人生。我个人并不觉得谁谁可恨,谁谁可爱。父亲韩强,子杰叔叔,胡子叔叔,高连长,史班长,赫局长,老婆婆,瞎老头儿,陈教授,无量,青黍子,轩逆,子云,无名的中年人,都不是。上天注定人生命运的旅途中你我相遇,缘分聚集梦的使者。我试着去想象这一切都不存在,可我怎能忽视外面正打得天昏地暗的“四大门派”?他们是无罪的!而真正有罪的,就是人类灵魂深处的欲望——当人类解决了最初的“温饱问题”,就开始得不到满足,奢望更高级的享受,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的享受——更大的权利,更多的金钱,更漂亮的女人,更奢华的汽车,更豪华的别墅,更气派的生活噱头∩_∩)O~我鼓起勇气坐起来,直起腰板,操起95式,推枪上膛。伴随着“哒哒哒”的一梭子子弹激射出去,车门被打飞到一边,火花乱成一片。枪声的震慑力果然非同寻常,“四大门派”都停下手来,转身望向我。我像发了疯似的,高举着神灯,嘶声吼道:“停手,都给我停手!?”

    几十人迅速反应过来,把我围在街道中央,贪婪地望着我手中的神灯,眼珠子都快掉落出来。我高敬着手中的神灯,缓缓地拆着手中的无名中年人的衣服,神灯的异彩立即绽放出来,光芒四射,十分耀眼。我悲愤激怒道:“破灯,就这破灯,什么玩意神灯嘛?我告诉你们,它就一盏破灯。我一松手,什么都没有了,破灯就是破灯......”

    “别!有话慢慢说,年轻人,别冲动。。。。。。”果然如我所想,巫子国那小子最害怕这“神灯”粉碎。

    “是,下面是有宝藏,并没有那么多,只有一小屋,一个小屋子里面的黄金,干嘛非去抢呢?我们一起合力把它挖出来,分成四份,你们一人一份好不好?别再打拉,别再拼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人死,有人再为那一点点财宝而亡命!”

    “好好好。”四大门派居然出乎我的意料,完全赞同。我缓缓的把“神灯”收了回来,系在腰间,准备带领着大家朝“沙河古墓”而去。

    “哈哈哈哈哈,四大门派会这样解决这数以万计的黄金?”一群西装革履皮鞋擦得油亮的年轻人驾着数百辆高级轿车,从东南西北四面围将过来,一个个手戴白色手套端着95式,来福,M-16,AK-47,手枪,军火的武装程度宛如军队般齐全。领头的小子戴着一顶毡帽,血红的色眼睛遮住了他的眼神,冷冷道:“天真,太天真了!笑话,真是一大笑话,你们在这里分钱,我们‘子杰组’喝西北风?笑话,强老爷和杰老爷胡老爷拼死拼活才找到的财宝,你们说分就分?!妈的,我们‘子杰组’的后生就不是人?就不吃饭?”

    众人迅速靠拢,把我围在中间,剑拔弩张。四大门派的弟子围在最外面,青黍子,无量,轩逆和子云团团把我挡在最里面,无量轻声道:“朋友,待会我们念起‘飞翔术’的时候,您尽管抓住我们,我们会安全带您离开这里。”子云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我,讥笑道:“傻小子,看好神灯!”

    我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他妈的也忒爱财了,要真能活着离开,这神灯十之八九我就送无量了,他让人喜欢!

    那领头的血眼镜指指我,招呼道:“过来,过来!”

    我木讷地呆站原地,不知道自己是该过去还是不该过去,对方既然号称“子杰组”,那应该是我朋友,我可是他们少东家啊。我从没见过父亲的“子杰组”是怎样的组织,有那些核心成员,是怎么一幅打扮,看着这些人,我有些迷茫,这玩意,怎么看起怎么像黑社会呢?不过在某种意识讲来,父亲的组织的确是黑社会,可应该没这么霸道吧?

    “别过去,誓死我也要保证的您的安全,无崧,无辄,无桦,无颠,护住这位公子,我去!”无量招呼着。“不行,老大,您难道不知道非修巫之徒wWw.‘飞翔术’是不能连体的吗?”无崧提醒道无量有些惊慌,回首点头道:“看来我只有先去档一阵了,你们见机行事!”身影一闪,就到得那“血眼镜”身边。似笑非笑道:“怎么的?公子哥不在家里好好呆着,出来鉴赏鉴赏血雨腥风?”

    血眼镜哈哈哈一声长笑,“唰”地一声,一把94式手枪直抵无量胸膛,狂妄道:“老子就先让你见见血!”

    无量一点也不紧张,嬉笑道:“公子哥手中的枪怕是不会朝我开吧?”

    我站在人群之中,为无量捏了把汗,一看血眼镜那姿势就知道他是疯子,疯子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疯子是没有人性的!我不顾无崧的反对,径直走到“血眼镜”身边,半笑道:“我跟你走!”

    “请吧!”血眼镜做了个很飒然的姿势,黑衣人迅速开启车门,我回头望望无量,笑道:“是你的,就是你的!”无量有些释然,跟着笑道:“不是我的,我不会去争取!”

    子云很是愤怒,眼看到手的“神灯”就这样被人夺走了,很是不甘,但奈何自己的肉身怕是经不起那黑洞洞枪眼的摧残.白衣子弟用手碰了碰子云,轻声道:“老大,干不?我们也有家伙。”说完摆摆腋下的手枪。子云会过头,恶狠狠地盯了一眼白衣人,怒吼道:“别傻了,就我们那玩意,还没出手,人家早把我们打成马蜂房了。”

    血眼镜继续猖狂的笑道:“哈哈哈哈,算你识相,在R市,不把子杰组放眼里的永远没有好下场!”傲慢地伸出大手指,在空中晃了一圈,又使劲垂下,那脚跺了几下。“我们走!”随着血眼镜的一声大吼,几百辆高级轿车迅速启动,朝南郊疾驰而去。

    “就这样房他们走了?”白衣人首先愤怒起来,念起“狂雷咒”,顿时四周轰然砸响,一阵激烈的火花之后,四周人影已经消失,半空之中,传来一阵戏谑之声,响彻晴空——“哈哈哈哈,巫术的时代已经落寞,冷兵器时代才是王道!”子云狂笑着,飞翔术运起,一阵红光闪过,烈日之下,影子已映射进去。

    “我看未必!巫术的时代才刚刚开始。。。。。。”无量呼啸着,白光一闪,消失在白云之中。“各自回府,今日之事,定当告以师傅,请他老人家做主才是!三月三日,西凉山群巫英雄会,还请各位早临!”

    “那是那是,十年一度的凉山巫会,我等定当早来!”玄天门的弟子答应着,随着蓝影,消失在蓝天幕下。

    “无量哥哥,别忘了青衣师姐就快出嫁了哦。。。。。。哈哈哈!”青黍子狂笑着,肉中挑刺。那彩蝶的翅膀绚烂地展翅在晴空之下,无比夺目。半秒之后,朝霞的色彩也融入这些漂亮的女人身体。

    众人在龙门客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没愣过神来,今日所见所闻,亦真亦幻?怕是再重生三辈子,也不曾知晓答案。唯有仰天长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那白衣长袍的小二哥,傻傻地,逢人就说:“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我看见有人在天上飞了。。。吓死我了,吓傻老身,吓傻老身。。。。。。”终日念叨不休,警察找上门来,访谈了半天,这人除了这句屁话,其他的一问三不知。警察无奈,问那老板,龙老板便推脱到小二哥身上,那小二哥傻了,便也问不出啥。拖延下去,就不了了之,这件怪事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怪谈。但谁人也记不明白到底那天看到了些什么,只知道有人在天上飞来飞去,几十个乱战在一起,于是江湖传言出许多种版本,警察把这些组装起来,也只得知——那“沙河古墓”之下,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开启财宝的法门,就是那盏神灯!可神灯的去向,就是那曾今一度消失了的“子杰组”,而关于子杰组的了解,就只有一个“离奇消失”的传闻和那几千个“凭空蒸发”的警察。而这卷案宗,就摆放在警察局机密要件的最底层,怕是已经布满了灰尘......「__^*)未完待续(*^__^*)朋友,您喜欢劣作吗?如果您喜欢,请您在您的朋友圈里宣传一下劣作,谢谢哦?……鬼鬼期待您的支持!!」

    第32说西凉山“人吃人”谜案

    车子在路上狂奔,几十辆豪华轿车和跑车排成一条直线疾驰着。透过反光镜,血眼镜额头正往冒着冷汗,拿着帕子使劲地擦着汗。我有些得意,似乎感觉他威慑的神情被洗刷一空,我讥笑道:“怎么?您也会害怕?”

    那家伙白了我眼,笑道:“我怕什么?别忘了,这里是‘子杰组’的地盘,我怕什么?”

    我不想继续争辩下去,与这种自视清高的家伙争执下去只会动刀动枪,讲道理是讲不明白的。安抚下自己怒火中烧的心境,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一路奔波,本就有些破旧的衣物现在更不成样,像是几块破布搭拉在上面,皱皱的。95式还抱在怀里,死死地抱着,这是我抗争的武器,即使它对于我几乎毫无用处,但枪,在某些时刻总能够给人以安慰。无名中年人的衣物却丝毫没有皱皱的的感觉,这让我再次意识到“神灯”的某些特异功能,这玩意足够让世人震撼!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古墓里的财富富可敌国,但没有神灯的开启,那神秘的光环,离奇的诅咒,随时可以要人的小命!

    在我依稀的记忆里,父亲是那样的慈祥,时代变迁,难道父亲的组织真的是一个纯粹的黑社会性质?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偷鸡摸狗?打家劫舍?似乎每一个黑社会的词语都与父亲的那个慈善的面孔挂不上勾。我忽地感觉我的父亲好陌生,陌生到自己的儿子都不曾知道他做些什么?一个原本美好的,劫富济贫的形象完完全全损毁了,我强烈的挣扎着,内心的煎熬胜过被人拿着枪指着脑袋的感觉。我不曾设想,我的父亲,就带着一帮小混混,挨家挨户地收保护费。我不奢望我的父亲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圣人,但我也不敢想象一个瘪三、流氓的形象出现在一个巫术高人的修行者身上。这是在玷污巫术,我不知道巫术的渊源是不是加害与人,在我幼稚的朦胧的意识里,巫术是“祈福”、“求安”、“咏生”、“念佛”的善道,而现在我所看到的巫术性质似乎全变了——“血腥”、“暴力”、“杀戮”、“争斗”,是我的意识错了,还是世道的发展错了!?

    高级跑车在荒郊里七弯八拐,接着出了南郊,直奔“西凉山”而去。西凉山,西南最蛮荒的山野之一,其蛮荒的程度几乎等于是一块处女地带。因为地理条件的偏僻和恶劣,这里仅仅生活着不到500人的蛮荒土著人。中国第三次人口计划生育统计局R市分局曾进入这里进行人口普查,上头研究后分三批派进。原因很简单,第一批遭遇不测之后第二批接着上,这就是政界的“潜规则”,已经很是明了了。像顾班长和高连长之类的人才这时候就得跑快些了,人生旅途的机会就那么几次,有人连一辈子一次都没有,所以能有这么几次机会也还得烧高香感激八辈祖宗了。

    第一批抽调的组员有八人,三人是部队上退伍回来的,分别是叶忠,黄英烈和毛子。这三人主要负责保卫和安责,每人配发了一支“八一杠”半自动步枪,弹夹十个,子弹若干,还配有消声器。这待遇是三人碰枪三年加起来还不如的数目,怕是只有枕着“黄粱”的梦中,才能见到的无与伦比的场面。三人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掐着自己的手脚吻对方是不是在做梦,意识到是真的后当即朝东方跪下,大拜,念毛主席语录,唱《东方红,太阳升》。

    激昂嘹亮的歌声嚎了一夜,第二天出发时嘶哑着喉咙跟领导作报告。领导一看,那个激动啊,当场就信誓旦旦的表示:“同志们啊,你们是党培育出来的新一批国家栋梁啊。好好干,等你们圆满完成人物时,我亲自为你们接风洗尘!咳咳,我的这个位置,就是你们的了。”领导是当时R市某步兵连后勤部部长,立马把三个人转了正职。国家三级军人待遇。把个退伍回来的三人激动得愣在当场,18随从军,当兵五年,退伍半年,20出头的年轻人那里经得住领导的夸耀,顿时端起面前的酒杯,朝领导三叩九拜,感谢之词不绝于耳。

    喝了践行酒,八人就上路了。其他五人二个专家,一个地理,姓谢,一个气象,姓蒋;两个学者,一个人文,姓赵,一个生物,不知道叫这啥子,人人都尊他为老先生。还有一个是生物学者的助理,长得眉清目秀,跟其他四个高鼻梁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专家学者有明显的区别,据说也是某学院的研究生,老先生总是唤其为“清凉”,怕是言语之间带些清爽凉气之意。

    先是拉登了一天的汽车,再坐了半天拖拉机,接着是牛车,后来牛车进不去了,到了西凉大山脚下的蒙彝拉村。晚上住了一夜,有一个当地的壮小伙扎西带领着,才深山处进发。扎西是统称,具体叫着啥也不知道,男的就叫扎西,女的则叫卓玛。扎西是村落上唯一会说汉语的人,自然做起了向导。村落上的通过扎西的翻译,知道是上边来人了,激动得不得了,哆嗦着咿咿呀呀比划着问大家什么。扎西笑笑,众人不解,扎西用比较生硬的普通话说:“那个,他们问,毛.主.席他人家好么?啥时候才到他们这旮旯来访?”

    大家笑笑,学着他的强调:“咿呀,他老人家啊,好着哩。在天安门呆着哩,你们要是想他了,坐车到北京掏5块钱买张票就可以看到他了。”众人激动,哎呀,不得了,扎西笑着,要是能握下手那该多好啊。大家笑着,能哩能哩,胡大官人定能给你们免票的,莫说握手,拥抱都不成问题啊。

    说是西凉山的脚下,其实这里离西凉山远了去了,加上带着几个老者,边敲边探,走起路来自然慢了许多。等到达半山腰之时,也是第二天的凌晨。扎西找了个山洞,生了火,几人搞了点野味,将就着烤来吃了。扎西怎么说也不吃,拿出打包好的馍馍啃。众人劝他:“扎西呀,你看这野兔的味道多地道啊,我们平生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你也来点尝尝?”

    扎西摇头,怎么劝也不吃,毛子把兔腿递过去,吓得扎西一阵脸白,“哇哇”大吐起来。叶忠看在眼里,他心细,是八人当中最心细的一个。他认为,这事不对,几乎村落上的任何人,都不吃野味。刚开始他还认为这些人信佛,吃素,但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如果单单只是信仰和习惯,那也没必要怕成这样子,这有点不正常的反应。

    山上风大,夹杂着雪花,大家都很累了,收拾收拾就钻进睡袋睡了。这是白天,三人分成三组,加上八只猎狗和五只藏獒轮流值班,第一个当班的就是叶忠。叶忠见扎西看着那密林子里的树,凑过去和他搭讪:“扎西啊,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山上风大,怕再往深处走,该是雪山了。”

    “是哩是哩。”扎西很精神,显然没什么睡意,也许是他第一次用睡袋的缘故,有些不自然,笑道:“毛.主.席他老人家交代下来的,我们按着做就是,没什么错的!”

    叶忠一看,嘿,这小子,一口一个毛.主.席,如果抬毛.主.席出来压他,这y的必定啥底都抖出来了。吧嗒吧嗒跟着笑道:“那个,扎西啊,毛.主.席他老人家想知道,你们这旮旯的人咋不吃肉呢?”

    “啊?!”扎西有些不解,诺诺地问“毛.主.席,毛.主.席他老人家也知道我们不吃野味?”

    “是哩是哩。”现在只有先忽悠他了,心里笑道,知道,知道个啥哦,毛.主.席连西凉山在那怕都晓不得哦,人家公务繁忙,那曾打听你吃不吃猪肉。

    “这个......”扎西有些语无伦次,诺诺道:“我跟你讲啊,你别告诉他,他们。那个,啥,族长交代过的,莫告诉你们这些,也免你们害怕。”

    叶忠一听,有戏!立马赌咒发誓这辈子下辈子打死都不得告诉人家。那扎西也没真叫他发誓,见这像模像样的,就开口低声说了。

    “早在10多年前,村落上的人莫名其妙地不见,族长组织好多壮小伙找,也不曾寻见。后来丢的人多了,村里人着急了,人都是后半夜丢的。大家都把自己家的黄狗和藏獒组织起来,堵在村落的每个出入口处。起初一个礼拜,再也没人丢落。大家就放松了警惕,只留下一半的人职守。

    一夜月黑风高,冷风飒飒,忽听村落里猎狗狂吠,藏獒疯吼。待大家赶来时,见七八个人模人样的怪物正扒拉着村落小李子一家子人的身体,那肠子流了一地,血水都淌出三米之外。那七八个野人正抢得疯欢,‘嗷嗷’叫着,把那‘心肝脾肺’洗劫一空,连同那骨头皮肉生生吞将下去,一幅恶狼争食的景象。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操起家伙就上前追赶,那野人恶狠狠地与大家厮打在一起。我们的棍棒根本没法伤及他那厚厚的皮肉,倒是那家伙的一巴掌就足够让我们疼上好九个月。村落里好多人家里都有猎枪,有人逼急了,就取来猎枪,‘砰砰’几声枪响之后,野人才散去,死了一个。不过我们付出的代价就更沉重了,三个人心子被掏将出来,‘呼爹叫娘’地在地上翻滚着,久久不能死去。有的被野人抓去了脖子,脑袋滚落在一边,那闹嗲虽然脱离了脖子,但依旧还有一丝血气,在那‘呜呜’地哭着。身子落在一边,使劲的翻滚,直把硬硬的地上蹬出两个大坑来。有眼睛被挖的,有耳朵被掐的,有鼻子不见了的。一个个哭爹喊娘,忧伤和恐惧一时间笼罩着整个蒙彝拉村子。”

    扎西边说边比划着,听起来就像发生刚刚一样,叶忠呆呆地听着。扎西叹了口气,仰望着密林中的大树,凝望着叶忠道:“天亮了,睡会吧,这会儿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有猎狗在哩。”

    叶忠有些失落,看来这个荒蛮的世界,真的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叶忠喃喃地问道:“后来怎样了?”

    “没怎么样啊?只是后来再也美人吃肉了,那野人留下的血腥笼罩着整个村落,每夜每夜,都有许多人轮流值班。”扎西叹道“不知道这野人是不是西凉山土著人?”

    叶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野人是什么样,自己也不曾识得。看这扎西忧伤的眼神,叶忠不想再去挑起这忧伤的往事,叹道:“您先睡吧,我没睡意。”

    扎西也很干脆,叮嘱叶忠道:“别乱走了,这林子密,雾气大,小心走丢了。”钻进睡袋休息去了。

    西凉山的野人吃人谜案困扰这叶忠,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不知道接下来沉沦的世界会不会发生这些不该发生的离奇事件,人生旅途的坎坷将会在夜幕降临的西凉山蛮荒山野深处的世界,野人是不是真哧着獠牙正等着这送上嘴的美味。。。。。。

    第33说半步尸车逢单道,船临独河。容不得细思多虑,骑虎难下的滋味英雄也奈何不了,如今也到西凉山脚下,军令难违,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如果我一月内未回去,那第二批倒霉的战士就。望着满山遍野的古树,尘封的天外世界在这几个陌生人的闯入,惊扰整个野林。野兽忽地窜过脚下,飞鸟在头顶呼的掠过。整个山野,在一时间沸腾了,人不曾知道,这个传说的神话世界,似乎凝聚了神灵的精华,净化着每个来人的心灵。

    一行人一路东瞧西望,摸索着前进,山风夹杂雪花飘落下来,愈往深处,山风愈大,雪也愈下愈大。山风“嗖嗖”地狂吼着,直吹得人心发麻。山上的植被随着等高线的增加有着明显的变化,愈往高处,树木愈是稀少。再走一会,树木便不见了,零星的冒出来一棵,已被那山风卷得已经不成样了。东一枝西一枝地搭拉着,斜搭在一边,像是梳的偏分头,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植被上全是露水,人踩上去,“簌簌”的响,有些渗人。扎西边走边说,完全没昨日的忧伤,“噗嗤噗嗤地笑道:“同志们啊,加把劲啊,等翻过这山岭,再过几座小山河流就道呢。”大家仰头向上看,那里啊,这白茫茫的一片,叶忠唏嘘道:“也,你个扎西,那里才是顶啊?”

    扎西指着与天相接的地方,叫道:“那呢?那呢?你们看嘛,那里有条白线的地方,就是顶了。”

    大家激动地朝上面看去,顿时就激动不起来了,那白皑皑的山野,那里是头啊。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四周,但视线还是放得出去,这就好比瞎子,在暗处的地方,任你5.2的视力也比不上人家。大家在这雾气里呆久了,看的东西反而清楚了许多。揉揉眼睛朝那白线望去,哎呀,妈呀,扎西说得轻松,其实远着哩,起码直线距离也有好几千米。

    现在不吹风了,雪也下得小了许多,扎西很兴奋,或许是生在雪地里的缘故。大家都不怎么爱说话,只听他一个人嚎着那听不明白的歌,歌声时而悠扬,时而激昂,倒也悦耳动听。扎西笑着说:“嘿嘿,大家来点精神,现在进山运气算是好的了。”

    大家不解,啥玩意?这鬼天气也算运气好,没说倒霉就掉渣了。

    扎西解释说:“非也非也,这雪山若是夏天进来,那可不得了了,满地里的蛇,就躲在暗处。猛不丁咬人一口,那就死啦死啦的,那蛇贼毒,一口下去,算是到了阎王殿了。若是冬天进来,风雪贼大,现在这天气,既巫蛇害也无风雪,得感谢阿拉真主啊。”

    大家不明白阿拉真主指的是那位上仙,估计就是这旮旯某人捏造出来的某位真神。几个专家学者对这个不感兴趣,也不发表意见,只有三个当兵的和助手清凉听在心里。那扎西见有人信奉他这一套,便来了兴趣,诺诺不倦的讲着,众人也听得释然,对这个生硬汉语的山里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扎西正讲在兴头上,后面“啊”的一声惨叫,待众人回头,但见生物专家“嗷嗷”地惨叫着,倒在雪地里。几人连忙冲将过去,还没跑道老先生身边,老先生便停止了惨叫。全身开始剧烈的抽筋,四肢和脑袋迅速被拉成一团。像个雪球似的,朝山下滚去。

    众人一路追将下去,一块大石头阻止了老先生的继续下滚。等大家赶到,老先生已经停止了抽筋,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睛大大地瞪着,看着蓝天,像是有什么来不及反应的东西袭击了他。大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清凉呜呜的哭着,大声喊着“老师、老师”。抽泣着冲将上去,扎西一把拉住他,大吼道:“别,别过去!!”

    众人不解,谢老先生呜噎着,喃喃地念道:“老先生啊,您闭眼吧。”说着伸手过去,准备覆上老先生大睁的双眼。扎西拉着清凉,清凉使劲挣扎着,扎西来不及叫喊,那谢老先生的双手就已经触摸到老先生的额头了。老先生像是触了电似的,“呼”的一下弹将起来,双手死死的掐住谢老先生的脖子。扎西大叫:“快走!!”

    大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不解,黄英烈连忙伸手去拉谢老先生。谢老先生连“啊”都来不及叫,就被老先生那铁钳般的双手插进脖子深处,黑色的血液从脖子淌出来,洒了一地。黄英烈的手刚拉上去,就被谢老先生转过身来,“呼”地掐住他的脖子。黑血,无情的从脖子处流淌出来,把白色的雪地侵染地血黑。

    “走!走!快走!!”众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木讷地看着三人相互死掐着,没人敢上前去拉。不是没有感情,而是被吓傻了。扎西大叫着,推嚷着已经麻木了的人群。

    那黑色的血液沿着雪地,殷红的散开,像长了眼睛,朝人们追来。叶忠反应过来,背起身边的人文专家赵老先生就朝山上奔去。毛子和扎西拖拉着清凉,朝山上狂奔。可蒋老先生还是迟了一步,被那黑色的血液团团包围起来。但听他“啊啊”地惨叫着,那叫声响彻山野。山顶之处腾起一阵白浪,那白浪呼地卷起一阵大风,大风呼啸着朝山下奔来。

    扎西呆了,停在原地,指着叶忠吼道:“快!打死他!!”

    叶忠也停下来,没听明白扎西说的什么意思。扎西嘶声吼着:“快!开枪打死他!”

    “谁?”叶忠木讷地问,他不明白,该打死谁?

    扎西呜呜地大哭起来,狂吼着比划:“真主,阿拉真主,打死他啊,雪崩,雪崩!!”

    叶忠反应过来,“唰”地拉枪上膛,瞄准蒋老先生。配有消声器的八一杠准心枪,在五年兵龄的老兵手里,这么近的目标,绝对的百无虚发!可自己能开这个枪吗?手指微微一动,颤了下来。扎西恼怒起来,用着硬生的汉语骂起来:“你个狗日的,你没开,开过枪啊?雪,雪崩。开啊,狗日的,你等啥,啥子?”

    叶忠木讷地呆着,望着继续嚎叫的蒋老先生,手中的八一杠怎么也不知道搬动?忽地蒋老先生停止了挣扎,身上激出一股黑色的血液,和原来的血液融和在一起,朝大家追来。叶忠回过头,毛子正呆呆地举着枪,眼角“唰”地掉下一股清泉。

    “走走,赶紧走!”扎西招呼着大家朝山上奔去,叶忠背着蒋老先生,“啪”地拍在毛子的肩膀上,伸出大拇指道:“好样的!”

    一行人呼啦啦地朝山上奔去,那山顶之处的白浪小了许多,雾气笼罩着四周。幸好这里不是峡谷,要不刚刚的叫声,足够把山上几千吨积雪震落下来。那严重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山下那奇怪的黑色血液没有追上来了,大家坐在雪地上喘气。

    众人“噗嗤、噗嗤”地喘着粗气,蒋老爷子吓傻了,呆坐在雪地里,木讷地看着天空。扎西见大家朝雪地里一躺,吆喝着大家站起来:“哎哟哟,别往雪地里坐啊,一坐就起不来了。”那阴风贼吹,没人听清楚他讲的啥子,愣坐在那里。

    扎西跳起了啊,吼道:“别坐雪地里,湿气大,等下冰雪冻结了血液,就活不过来了。”

    在雪地里行走,尤其是剧烈运动之后,千万别贪凉。轻者感冒,重者血管冻结,有的甚至爆裂,那就是道阎王殿签了字盖了章了。当兵的反应快,呼哧一下就站了起来,在原地跺着脚。蒋老爷子却站不起来了,大家伸手去拉,一连拉了四五下还是没拉起来。

    叶忠纳闷道:“这老爷子,平日里没这么重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重了?大家过来搭把手。”

    三个人过来,那清凉白煞着脸,一看就是被吓的,呆呆地看着大家木然机械地动着。扎西叫着:“动啊?你干什么吃的?动!”

    扎西知道,一旦自己放弃了自己,那雪地里就算完了。大家齐手去拉雪地里的老爷子,老爷子脸惨白着,俩眼睛木然地看着天空,像是在思考什么。四人齐声使力,但听“撕拉”一声,老爷子上半身子“唰”地断裂开来。这可吓傻了大家,扎西大叫着:“真主啊?这算什么?”

    老爷子被大家活活地从中间拉成两截,连腰处,上半身加脑袋大家手里。下半身还坐落在雪地之上,腰椎骨裸露在外面,上面连一滴血都没有,白惨惨的,煞是吓人。奇怪的是老爷子下半身除了骨头,连一点皮肉和血迹都没有。大家正纳闷,这老爷子下半身的肉体呢?莫非被自己活脱脱给扯下来了?一看手里,哪有什么皮肉,只留下那厚厚的衣物,脑袋上还零星地往下滴血。

    叶忠看着那脑袋正冲自己傻笑,连忙把那脑袋丢出七八米之外,那脑袋一弹一弹,朝着山下跳去。“看,那是什么在爬?”毛子大叫着。

    但见那老爷子身上像是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节一节地往上冒,只是颜色跟骨头一样,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冰蚀虫!快走!”

    毛子会过头,看扎西去拉清凉,愣问道:“啥玩意冰蚀虫啊?”

    叶忠虽然不知道那玩意的厉害,但看到扎西那吓青的脸色,立马拉过毛子,吼道:“啥玩意啊,管tm啥玩意,快走啊!”

    四人连滚带爬朝山顶上奔去,一路搀扶着,狼狈不堪。还好刚刚的阴风没再吹了,这一路跑来,倒不怎么吃力。虽是逆行向上,但除了清凉,其他三人均是长跑的好手,加上扎西一路狂奔,叶忠和毛子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马不停蹄的一路飞奔。

    四人上得山梁,那雪更厚了,人踩上去,脚陷下去大半,没了膝盖。扎西一路念叨着:“阿拉真主啊,按说您老人家也对我贼好了,看这天风和日丽的。咋这么倒霉的‘半步尸’和‘冰蚀虫’都让俺给赶上了呢?”

    叶忠不解,众人也不解,探口问道:“啥是‘半步尸’啊?啥又是‘冰蚀虫’哦?”

    “阿拉真主啊?俺等年年供奉,夜夜祈祷,为何阿拉还是不肯放过阿拉子民啊?”扎西喃喃地念叨着。

    毛子来火了,吼道:“阿拉阿拉,阿拉个屁!阿拉要真能保佑你,阿拉就不让死这么多人了?”

    “不要这样说拉,阿拉真主会不高兴的嘛。”扎西有些诧异地看着毛子。

    “阿拉,阿拉,你把阿拉叫出来,老子锤死他,阿拉个球,阿拉不高兴怎么了?”毛子那火脾气现在更火了,他见不得死人。当兵的都见不人死,生命的意义对了阿拉真主下的神是不会理解的!

    “别骂了,待会阿拉真主真的生气了,那是要起狂风的嘛,那暴雪下来。鹅毛般的大雪,那呼哧呼哧的刮,一会这就不知道在那去了。”扎西呼呼地讲到,明显也有些生气了。

    叶忠打着圆场,干笑道:“算了,算了,没有扎西,我们怕是还没到西凉山,就全部见阿拉真主去了。”

    毛子斜了一眼叶忠,嘀咕道:“我看,有这丫的,我们得更快的去见阿拉真主。”

    扎西倒挺高兴,在他听来,阿拉真主是神明之意,跟我的阎王爷是那两个概念。嘻嘻一笑,就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祈祷着:“见阿拉真主那是修来的福气嘛,我们族落几辈子也没人见过阿拉真主的嘛。”

    毛子不再与阿拉真主争辩,阿拉真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只是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中,阿拉真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火了。阿拉真主是高原上少数民族祭拜的一位远古上神,名字是怎么由来的无从考究。在这个蛮荒的民族,阿拉是统治大家唯一的真神!

    人们像围绕共产党毛主席一样围绕着阿拉真主,每年重阳之日,必到阿拉雪山天池之水洗浴净身。接着烧香祭拜,牛羊上供,由部落最年长的尊者,带领这巫师跳最神圣的“扎噶阿拉神之舞”。接着大家喝当地资助金酿造的“青善酒”,吃“烤雪猪”。阿拉真神允许子民在这一刻吃雪猪,那雪猪属神物,传说是阿拉真主的坐骑。阿拉的子民只在这一天吃荤,吃阿拉真主赐给大家的坐骑。

    在现在地理专家的考究下来,“西凉山”的跟当年高连长一行服役的“扎噶玛山”是同一条山系。而R市正处与“西凉山”和“扎噶玛山”之间,西扎山系就从地下穿体而过,隐埋在深深的地下。西扎山系水源颇为丰富,千百年来哺育着西扎山系的千万子民,这倒是阿拉真主赐给大家的真正神物!我不仅大胆设想,“扎噶玛山”和“西凉山”在许多年前,是不是连为一体的呢?如果是,那离我追寻当年父亲离奇消失的步子又近了一步。但高叔叔,您还在人世吗?如果有机会回去,我怎么也得找道陈教授,他知道兴许更多。如果他不知道,那我只有回养育我的西南大地,曾经和老婆婆生活的地方——黔西冷。

    第34说冰蚀虫

    血眼镜一直低沉着脸,任凭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粒朝下巴滑落。我贼贼地偷笑着,子杰组,绝不是这幅德行。跑车的马力一成不变,我看记速表上的指针始终指示着200码,知道这个数字以为着什么,相信对汽车有点了解的人士都十分清楚。关于汽车,我没有一点实战经验,但杂志上的了解,已经让我对这东西既陌生又熟悉!车厢里一直没人说话,大家都在沉思,也不知道思考着什么大事。这亦幻亦真的世界,我分不清楚此刻坐在我身边的是人还是鬼,也许什么都不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告诉过我,介于真假之间的虚数空间,是修巫之人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幻术!

    我不曾知道幻术是何许境界,但深深地相信,无论是巫子国,还是无极道、青巫山,也或轩天门,他们其中一定有人达到了这种境界。但也许也不是这些门徒中人,高手,不一定加入组织。隐居山野的巫术道人,才是巫术真理的最高掌控者。我胡乱地想着,车子开始一路颠簸,我不得不打断自己的思路,望向窗外。

    车子在一条峡谷里奔走,窗外的风景煞是漂亮。沿道的公路下是一条幽蓝的水龙,一浪一浪地朝前面飞奔而去。河道两边齐整的分界线引起了我的注意,放眼望去,那分界线像是人工分割出来的。离河道两三米的地方,丝毫没有一点植被,白惨惨的一片。两三米之上,整齐的长着花草树木。这条分界线分隔两边,像是儿时念书时画下的“三八线”。也或许是某种神秘的力量,阻隔着这一切,让那些植被一直不敢遇过雷池半步。这独特靓丽的风景线牵视着我的视线,一直向前,一直向前。

    绕过这条长长的峡谷,进了盘山公路。那盘山的黄泥路像是一条蜿蜒奔腾的黄龙,缠绕在半山之间,山体自上而下,通是绿色,唯有那腾飞的黄龙,与之单单不搭调。山上多为常青木,乔木也掺杂其中,现在不是落叶时季,固然那绿色依旧尚在。高山起落,磐石跌幅,大树成荫,小草融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很难想像在几年前那群迷失在这雪山深处的“普查人”。这个故事是我在R市听人耳闻的,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是否可以考究,但他震撼的情节和惊人的内容却让我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我冥冥中却深信,十之八九有这么一回事,不是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么?!

    血眼镜看我呆呆地发愣,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起身问道:“怎么?你对这里的风景感兴趣?”

    我诺诺地答道:“是的,很漂亮。”

    “不止是漂亮吧,这里还有一个离奇的传说。”血眼镜盯着我手中的神灯,喃喃地说。

    现在如果他要动手抢,估计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帮家伙可都是亡命之徒,那黑洞洞的枪眼可会毫不留情地穿透我的脑袋。我打着“哈哈”,笑道:“既然你有兴趣说,我也不妨听听。”

    血眼镜呵呵笑着,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很是敏感地把他的手甩开。但听他“嘿嘿”干笑道:“年轻人,莫紧张,这灯对四大门派来说,那是一个财富,对你来说,几乎没什么用处。而我,不,我们,只是像借他看看,验证一个子杰组的秘密。”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陪笑道:“呵呵,我对老兄的什么子杰组,也或您们的什么秘密,并不感什么兴趣。您还是讲故事吧!”

    “兄弟果然爽快!好,我宋天也是血性中人,绝不拖拖拉拉。”血眼镜拍着大腿激道:“好!哥哥就先陪你讲故事。”

    我在心里苦叫:“丫的,像你老这么豪爽的人,冰某还是第一次见啊。这还不叫拖拉?那真正的拖拉怕是得跟唐三藏比拟了。”

    宋天诺诺地讲述着,刚道出几个字,我就听出来,那是一段关于“西凉山”的往事。而这个往事与我道听途说的那个居然一模一样,虽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嘴里,但是故事的情节和离奇的内容完全一样。我愈来愈深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半步尸”、“冰蚀虫”的的事情再一次被另一个人提起,叶忠一行亡命在茫茫雪山之上,继续演绎“普查人”离奇的传说。

    惨白惨白的天空,忽地从云层深处冒出一轮血红的太阳,火热火热地照射在冰冻的人们身上。众人雀跃般欢呼起来,大赞“阿拉真主”的仁慈,骂是骂了,那老人家好歹也还做了件善事。这阳光暴晒之下,暖暖的,直暖人心扉。

    大家正高兴,扎西一抬眼见那血红的太阳,脸色“唰”地就白了,大叫道:“阿拉阿拉,叫你们别骂的嘛。完了完了......”

    众人不解,愣着望向扎西。扎西崩溃地叫着:“看嘛看,看嘛看,快跑了啦!再不跑这山体该塌了。跑啊!跑啊!”

    众人还没反应,继续沉醉在暖日的温射下面。扎西急了,匆匆拣起地上的装备,拉过清凉,朝山体的另一端奔去。叶忠和毛子虽然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经过这么多离奇恐怖的险情,这扎西绝对是不会开玩笑的。二人背起探险包,操起八一杠,跟着扎西的脚步,飞奔出去。

    四人又是一阵狂奔,刚奔到山脊之上,忽地后面“轰隆”医生巨响,待众人回头。妈呀,刚刚大家矗立的山体,化成滚滚白雾,宛如一条银龙,直冲云霄之上。刚刚还是一条浅浅的峡谷雪山,现在陡然一下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幽谷。那腾起的白雾,霎时间化成一阵冰雨,“唏哩哗啦”地洒落下来,砸在众人头上,立即起了豆大的血包。暴雪夹杂着拇指大小的冰雹无情地倾砸着山脊上的每一个人,众人迅速取下背包挡在头部之上,“轰隆”的巨响不绝于耳,震得山体簌簌打颤。

    四人惊诧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木讷地呆着,如果刚刚不是扎西的责骂,大家怕是继续享受着那阳光的沐浴,现在尸骨都不知道寄存在何处了?众人感激地看着扎西,扎西摆摆手,不再理会大家。独自从背包里拿了白纱帐,平铺在雪地之上,双腿直立在白纱帐前面。面朝着西凉山之上,双膝微屈,郑重地跪下,身子和双手伏地。面部紧贴于白纱帐之上,开始祷告:“美丽善良的阿拉真主上神。阿拉的子民永远感恩于阿拉真主的善德,阿拉的子民永远追随阿拉真主的真身,阿拉的子民永远永远在阿拉真主的庇护下成长。阿拉的子民感谢阿拉真主的开恩,祈求阿拉上神的子民幸福安康!阿拉多拉。”

    扎西大跪着,磕了七八个响头,直把雪地里磕出来一个大坑。扎西方才站起身来,冲大伙笑笑,那两排洁白的牙齿便裸露出来,很是整齐。“这是我们族落的祭拜仪式,望各位勿怪。”

    大家作了一个摆手的动作,双手摊开,笑而不答。

    扎西也陪大家傻笑着,似乎是在以这种方式庆祝死里逃生。众人在地上铺了棉纱,那棉纱是部队上的军用物品,绝对的好东西。不但能吸收太阳的热气,还能隔离防水,八毫米径口的半自动步枪一枪都打不穿它。可见当初国家对人口普查的重视性!四人坐将上去,望着天空中的血红色的毒日傻了。这玩意,晒在身上暖暖的,怎么的就不是个好玩意呢?

    扎西解释说,这雪山原本就不稳定,是积雪堆积而成。在雪山上行走,最见不得青天红日,那红日的暴射最毒。强温之下,山体便会迅速解体,冰川融化,几乎在几分钟也或十分钟后山体便化为乌有。如果刚刚大家跑慢了几秒,那就只有葬身雪谷了。先前祖辈们进山,就是贪图阳光的暴晒,结果山体融化,从此没了踪影。扎西说这样的天气也是很少出现的,除非是有人得罪了阿拉真主。

    一路上,扎西像是上天派下来的真神,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让大家死里逃生。这次又救了大家,众人对扎西更加佩服和神往了。纷纷开口夸奖,直把扎西说得面红耳赤,紧张道:“不不不!我没能做好,没能做好啊。老者,老者我没能搭救,罪过罪过啊。”

    大家纷纷劝说,说这事也怪不得他,扎西还是很内疚,呜呜地哭了半晌,大家也跟着抹泪。这一哭起来清凉就不得了了,哇哇地大哭着,后来扎西不哭了,跟着大家去劝清凉。清凉身体没几人这么强壮,哭得昏死了过去。大家又是掐人中,有人捏虎口,咋咋呼呼弄了半天,清凉算是醒了。众人才舒了口大气,幽幽地坐在哪里,各自想着心事。

    原本进山的一路人马,就在转瞬间折损了大半,这“普查”之路该如何进行才是?大家合计了下,反正时间都已经耽误了,不如就地休息几天,再朝雪山深处进发吧。扎西说红日不退,这雪山是进步得的,根据地形观察,这附近好像之里才是隆起的山谷,是最安全的。大家也很无奈,时间虽然催得紧,但扎西的身体情况是不容乐观的。虽是醒了,但还发着高烧,嘴里诺诺地喊着“师傅”,身子忽冷忽热。怕是如果强制进山,清凉这条小命就算尽了阎王殿了。

    注意既定,扎西说是去弄些吃的,叶忠和毛子要跟去,扎西不可,二人都留下来照顾清凉了。扎西便一头扎进了茫茫雪野之中。二人闲下来,无聊地拉扯着闲话,照顾着清凉,自是无从细说。

    但说那扎西进山去弄野味,自己虽然不吃,那青稞面煎成的馍馍,自己还带了一大堆,十天半月那是饿不到自己的。但城里人就不一样了,这馍馍若不常吃,那是吃不惯的。比啃80年代的窝窝头还难下咽的,那干干的青稞面馍馍,像是一座小山包,不小心就卡在喉咙,如果没水,就等着活活噎死吧。

    扎西背着父辈遗传下来的古矛,手里端着弩箭,一路小心地行着。走了不远,雪峰一转,来到一条不算很深的沟壑面前。顺着沟壑过去,但见里面白骨累累,像是某些动物集体自杀的痕迹。扎西有些震惊,山林雪峰之上,见到白骨倒也正常,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倒还是头一次遇见。扎西细细地瞧着,小心地挪着步子。

    那白骨有新有旧,均没有一点皮肉,连那么零星的一丁点血迹都没有。愈往深处走去,扎西愈感觉到阴深沉闷,这玩意看着看着这么愈来愈像“半步尸”?莫非这附近也有“冰蚀虫”?

    这个念头也涌上心头,顿时呆了,就在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白点正在骨头上蠕动。吓得扎西大叫着撤腿就跑,那黑水呼啦一声就紧跟上来,白点急速蠕动,很快地追将上来。扎西一路奔着,在脑子深处寻找着“半步尸”、“冰蚀虫”的定义与释疑办法,办法?该什么办法?

    第35说黑煞幽魂半步尸,放蛊巫术的一种,五行属水,极寒之物。冰蚀虫,一种远古生物,巫术“半步尸”培育出来的一种寄生虫,极寒之物。

    放蛊巫术是指把某种力量嫁接在某些强大的生物之上,属白巫,通常修炼此类巫术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绝对是高人中的高人。“五行之中,水亦载舟,亦能覆舟。舟之剑,水之旋,而军者覆之。”这是上古古书原文,自己也没能看明白,大概是指任何独到奇特的法门,都有破晓之处,有漏洞可钻,有道术可循。“后者语:天下法门,唯心不破。金木水火土,互克之。”

    这句话理解起来已经很明显了,即指“金克木,木克水。。。。。。”以此类推。虽然在常理日规讲来,有些不通,但巫术法门,那是与自然有背驰之处的。万物大同,背驰也然。“火,那有火啊?”扎西急道。

    自己身上带得有火种,是那种火戳子,俗指“打火石”。不过那玩意是最原始的,原始到要拿着石头枕着木屑使劲锤的过程。怕是火花还没擦出来,这些家伙早把自己当可口的午餐了。正急之下,忽地背后一阵火光乍起,一团烈火直扑身后而去。转瞬之间,那累累白骨便飒然间化成一股黑烟,串到半空之中。

    扎西正惊诧间,黑影一闪,一个影子落在扎西面前。扎西看在眼里,那黑影离扎西大概有三米来远,直直地矗立着。黑影骤然是一个人身体的造型,两只眼睛泛着幽幽的蓝色光芒。一身黑色的衣服,一个黑色的连衣帽把三分之二的面部遮住,唯独留下一双蓝色的光眼。那幽兰的眼光带着一股邪气,盯住扎西看。

    扎西被看得皮毛倒竖,一身的鸡皮疙瘩。很无奈地问道:“您是人是鬼?”

    “赫赫。”那黑衣人幽幽地笑着:“我两者都不是。”

    “那是什么?”扎西有些害怕,这大雪山里,听长老们说过,有幽灵出没。莫非......“傻小子,我并不是幽灵。”那家伙像是开得穿扎西的心思,挑这窗户纸说。

    不是幽灵,那该是什么呢?

    “别猜了,我是这里的主人。欢迎您的莅临,我尊敬的远方客人。首先,允许我自我介绍下——我,极地修巫者:黑煞。”黑衣人缓缓地说道:“我常常出没于冰天雪地之间,所以万物称我为‘幽魂’。”

    “啥玩意?你是幽魂。”扎西震惊道,早在朦胧理事的时候就听父辈讲起这黑白两巫之事,之间也记得牢固。莫非这世上真有高人隐居深山?但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虽然震惊和诧异,但毕竟人家还是救了自己一命,出于礼节,诺诺地说道:“刚刚感谢您了,感谢您出手相助!”

    “赫赫,不是我帮助你。”黑衣人狂笑着:“凡是白巫所种下的邪巫,我都会竭力破解。哼,这白老头儿,跟我斗了这么几十年,连小辈都不放过。”

    二人融洽的一番交谈,很快就没了陌生的感觉,黑巫老道是打猎的高手,也或许是常年生活在这里的缘故。扎西提了野味,循着原路,领着那黑巫老道,直奔岭子而去。

    二人回到岭上,但见其他三人已经睡过去了,扎西摆摆手,笑道:“睡吧,接下来的路可没这么容易睡着啦。”

    一夜无话,自是吃肉谈天,大家相互认识了,当兵的的胆大,很快就与那黑煞混熟了去。清凉还是昏睡着,黑煞弄了点草药,大家齐手熬了汤药,喂清凉吃了,把他安置在帐篷里面。就着火堆,几人开始瞎侃起来。

    黑煞其实是一和善老头儿,只因厌倦了世俗争斗,同门师弟白煞老道一起隐居山野,自我琢磨着“黑白之巫”。二人虽是同门,但自相争斗,相生相克。这才炼出了“半步尸”、“冰蚀虫”的门道,倒也被黑老头儿攻克下去。

    “什么?”叶忠大骂道:“原来那半步尸就是你师弟所为,知不知道那要了我们五个人的生命?!”

    “啊?怎么会这样?”黑老道显然急了,争辩开来:“我是刚刚听道此处有声响,方才赶将过来,正好遇到这小伙被那‘冰蚀虫’虽追,出手搭救。难道那白老头儿在你们来路上就也设下圈套?待我回去,问个究竟!”话未说完,忽地身影一闪,一阵黑光之后,黑巫老道也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众人站在岭上簌簌发抖,一个个呆在当场,脑子直冒问号,这玩意是真的假的?

    扎西的村落上也有巫师,不过那巫师平常跟一般人一样,同样得吃饭喝酒。村落上的巫师也很少隆重打扮,只有在村落祭祀时才正装穿着,“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半天,也没见整出个啥玩意来。大家磕了头,敬了天地,拜了阿拉真主,巫师在“咿咿呀呀”地念叨半天,这仪式就算完了。那曾见过这般,说消失就无影了,看来高人就是高人啊。

    东方的鱼白很快让雪山尽显在人们面前,大家等了一夜,也没见那黑老道回来。毛子大骂:“这丫的,估计是不敢面对,早闪丫去了。走走,老子进山吧他挖出来,问个清楚!”

    说完这毛子就操枪上阵,一副拼死的模样。叶忠一把拉住他,道:“别去了,莫说找不到他,找到了亡命也奈何不了。还是顺其自然吧,走了,大事要紧,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回去我们怎么交差?”

    “回去,我们回得去吗?我。”毛子一提起回家眼泪都快来了,顺着这梁子下去,下面回是什么,来的路已经融化掉了。

    前路雪野茫茫,清凉还是没醒,由叶忠背着,三人婆娑般朝雪地里扎去。三人负担都不轻,扎西背着行李,招呼着那几条狗。不过狗还算机灵,只是偶尔去扑扑小鸟,扎西就吆喝着骂:“真是狗是的,就知道玩,在玩爷爷把你炖了。”

    毛子笑道:“炖吧炖吧,正想吃点狗肉呢。”

    扎西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独自埋着头,沉思起来。

    雪山,在三人艰辛的摔打中被征服了!

    西梁山的山体被三个铁人用毅力征服了!

    三天,这座传说中不可逾越的古山背三人彻底征服了!

    三人站在山梁之上,清凉还是没醒,昏昏地耷拉在叶忠的背上。大风呼呼地刮着,鹅毛的大雪从白皑皑的空中飘洒下来,不一小会,三人就成了雪人。

    扎西大吼着,嚎着当地的民歌,惊人心扉!扎西嚎完,冲着二人傻笑:“嘿,我说,你们也来嚎一嗓子。贼带劲了!”

    叶忠“嘿嘿”干笑一声,站在雪峰之上,和毛子一起,大声地嚎叫起来:“啊!”

    “啊!”——响彻山野,响彻天地,响彻灵魂!!

    风愈刮愈大,三人身上都洒落了一身雪花。扎西招呼着:“走哩,走哩。再不走哩,这雪该把大伙埋了。”

    雪山,白皑皑的雪山,茫茫的雪山,雾蒙蒙的雪山,分不清楚方向。但扎西可以,扎西的脖子贼灵,灵道可以辨认气味。那里有野兽出没,是什么野兽,他都一清二楚。像是大山里活字典,指引着茫茫雪山里的四个生命穿梭着生与死的边缘。任何一小步都会让这几个微不足道的小生命永眠地下,野兽,雾气,暗洞,乱七八糟的,就像“半步尸”、“冰蚀虫”之类不可预测的,任何,小小的失误。都,不许犯下,因为生命是唯一的代价!

    第36说西凉山食人族

    不能有人再流血了!

    不能有人再掉队了!

    不能有人再死亡了!

    三个人,雪山,普查,命令,前程。紧紧相连着,三人扎进了雪山深处,那是扎噶玛荑山的神话——西凉山食人族。

    扎西永远也忘不了那血淋淋的尸骨,那毛骨悚然的土著人,张狂的动作和夸张的表情,足以让人刻骨铭心!永生不能忘怀!

    关于西凉山是人部落的传说,扎西早有耳闻,加之扎进亲眼见过,自然是忧心忡忡。但既然来了,就得前进!退路已经没了,只有前进!清凉不再发着高烧,但依旧昏睡着。吃了那黑老道的药,倒没见奇效,也没见加重。也不知道这死老头躲那去了,想问个究竟也无可奈何。这荒山雪岭,扎西也识不得几味草药,将就揉搓了下给清凉灌下了去。

    西凉山遥遥在即,扎西指着东方鱼白处,天地一线之间,有一条绿色的的横线之间。“看,那那,就是西凉山了。”扎西激动地说,又有些不安道:“算了,还是别看了,你们看不到的。上次我们追逐那帮野人的时候,曾到过那里。”扎西又陷入了沉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叶忠见不得这家伙思考,或许是有过同样深刻的记忆,追忆伤疼会被伤时更伤疼!回忆,会让人精力憔悴,甚至疯狂、癫狂。叶忠悄然道:“那里那里,我看到了。那帮家伙正烤着玉米棒子唱着歌哩。”

    扎西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野人唱歌该是嚎吧,跟你嚎得差不多。”

    雪山很快亦然,大地重新滋润出新生。满山遍野的树木映入眼帘,大雪山终于在几人铁人一般的意志下被征服了!三分雀跃般欢呼起来,忽地狂风大作,暴风雪无情地朝四人铺天盖地般卷来。大地的那单薄的绿色,几乎在数秒之间,就被盖得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可恶!死白老道。”宋天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大声咒骂着。

    “后来怎么样了呢?”我正听得起劲,那知道着家伙忽地不讲了,恶狠狠地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后来就后来了呗,你无须知道,该知道的时候自然的了。”宋天喃喃地讲道,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让这位血一般的汉子沉下头去,木讷地看着地面。

    “小子,我们老大就是验证这其中之一,特得找你借神灯一用。”前边的司机忽地冲我吼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解其理,这“神灯”跟这四位又有何干系?

    “宋毅,开车。”宋天命令道,底气很足,面不改色。宋毅不再多言,目视着前方,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地头开着车。

    我再次强烈地感觉到我手中的“神灯”绝对不是一般的物件,它不止是是开启“沙河古墓”之下的黄金钥匙,还暗藏着什么秘密或禅机,只是我不知道如何识得罢了。宋天肯定知道其中一些门道,但我又不便启齿,默默地望着窗外的风景线,低头不语。

    汽车在山路上奔驰,七拐八拐,道路时而颠簸,时而极炫,我感觉气温愈来愈低,很快地,车窗之外的绿色风景迅速转为白皑皑的雪野。山上多为松柏杉,上面洒满了一层厚厚的雪花,银色的枝桠支离破碎,但又没败落下去。这不仅让我想起某位先人的一首名句:雪压青山山不倒,只因松柏节节高。

    这大概是在赞叹这种常青树的韧性,也似乎蕴含着人性的思维。道路愈来愈窄,最窄的地方连四个车轮都险些摆不下。不过宋毅的车技很棒,总是有惊无险。我探过头去看宋天,那家伙也不知道几时靠在车椅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我欣赏着一路的风景,这茫茫的雪山总让我想起点什么。扎西,叶忠,白巫老道,似乎都不是铭记于心的东西。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脑海深处,似曾相识这样的风景线,但无论自己再怎么去搜索时,大脑残存的记忆怎么也组织不起来了。我不想再去思考这么多,一路下来,也够累的,就靠着后背椅,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地一个声音道:“天哥,到了。”

    我惺忪地睁开眼,摸索准备下车,才发现自己那是在车上。我坐在一个有两根长竹子和一把竹椅子搭建成的“滑竿”之上,身上盖了一件厚厚的貂皮大衣。神经一下就紧了,大脑忽地清醒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手里的“神灯”,发现它确实呆在我的怀里时,我才稍许安了点心。

    我起身朝四周看去,哎呀妈呀,我顿时傻了。丫的,这是那里啊?比我跟老婆婆生长的地方“黔西冷”的山还大。不!应该说要大得多。四周的高山遮天蔽日,那庞大的古树比我在“沙河古墓”见得那些比起来,就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一颗大树的一个枝桠,都比那沙河的一个大树还要大过许多。翠青色的石头一块连着一块地裸露在山体之外。

    我们坐落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盆地,小到大概只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小。四周庞大的山体把这里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顺着眼睛朝上面望去,那白雾缭绕的地方全是白色的雪野。山,是那么高,人类站在大山的脚下,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但愚公移山的精神永远地鼓励着我,我怀疑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宋天走过来跟我招呼:“嘿,兄弟,别看了,这道你是瞧不出来的。”

    我嘿嘿干笑着,自我嘲笑道:“是的,这道我的确瞧不出来。说吧,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放心,这里,绝对的安全!”宋天贼贼地笑着,笑得有些让人不安:“这里,子杰组总坛所在地——避风塘!”

    “不错哦,好名字。避风塘,真是个好地方!”我笑道,心里骂着:狗日的,贼!我都成菜板上的肥肉了,干什么玩意?直接点还好些,不就一盏破灯么?爷爷给你就是了,何必整得这么浓重呢?再这样整下去,这灯,我还偏不给了,爱咋的咋的。

    “是,是。的确是个好地方,强叔和杰叔所选的地方能不好吗?”宋天忽地不笑了,愣过头看着我,笑道:“兄弟,你这么跟强叔长得这么像?”

    宋毅笑道:“是的,真的很像。”

    旁边的人也笑着望向我,频频地点着头。我心里嘀咕道:“强叔,莫不是我的父亲?咋我总感觉这群人这么像土匪呢?难不成我的父亲是土匪头子?”

    我怎么也不愿意面对我的父亲的手下是一帮土匪,流氓的代名词。那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诅咒了。我试着问道:“你们所说的强叔是指R市的韩强吗?”

    “你认识他?!”宋天有些激动,随即又有些愤怒地骂道:“强叔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吗?”

    我有些木讷地望着我眼前的这个人,这句话让我心里倍感温暖,这让我确认了我父亲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这似乎跟流氓也或土匪的形象怎么也联系不上,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思维和心胸。是不上太狭隘了些,一路上宋天等人都是以礼相待,而只有我自己才处处防范,这似乎有点不符合大将之下的子弟风范。

    “听说过。”我喃喃地说,木讷点点着头,笑道:“R市谁人不知强。。。子杰叔呢?”

    宋天不再多说什么,领着我朝里屋走去。

    避风塘坐落着三间木屋,屋子是用那大大的古树枝搭建而成的,圆润,浑厚。一间正屋,两间偏房。正屋之上,用木条拼凑出两个大大的汉字:“子杰”。汉字的下方,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那鹰的利爪,抓住一个古篆体字——巫。

    我们进了右边的偏房,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宋天客气了几句,就匆匆开动了。大家也不招呼,自顾吃着碗里的饭。这米是典型的东北大米,带一股浓厚的稻花香,糯懦的,嚼上去很润口。饭菜弄得很地道,东南西北各个地方的名菜都汇聚了。像川菜“麻婆豆腐”,粤菜“”,湘菜“”都齐聚了。我扫了一眼,屋子里大概有三十来人,其中有八位女子。全都西装皮革,正襟危坐,与这蛮荒的山野格格不入。

    屋子的装修很别致,柱子和墙体之上雕饰着绝美的花纹,纹饰是“古夜郎”的格调。粗重的线条加上有条不紊的笔法,既简单又深重,把表达者的意愿凸显得十分明了。诸如像“耕地、播种、秋收、入仓”的四季农耕图,一眼就能看出其背后的深意,这似乎不像是一个山寨,倒像是一个部落,甚至一个国家。墙体上的线条图画,不止展现出“农耕”的境界,还有“管理和训练”的格局图。我开始幻想,曾经的曾经,这里是不是繁衍过什么民族,民族的背后,应该就是一个失落的文明了。这文明的背后,绘图者究竟想表达怎样的意愿?!

    第37说追忆日不落

    一幅幅向里面衍生的线条画,诠释出一个又一个震惊的场面。

    线条勾勒出的画面愈来愈复杂,众人自顾吃这东西,并未瞧见我的目瞪口呆,兴许这些家伙早看惯了墙上诡异的画面。我独自瞧着,愈瞧愈眼熟,这地方的画面,怎么的跟“沙河古墓”的画面诸多相似,唯一的是这里的画面没那么血腥。但又些联系不起来,这里的画面仿佛在欢庆什么喜事,绝对不是那种恐怖的祭祀场面。

    “怎么?兄弟对这些画面感兴趣?”宋天不知几何时抬起头来,打眼向我。

    “嗯,不瞒宋兄说。”我试探着问道:“我曾经在哪里好像见过这些画面。”

    “哦?”宋天听罢,沉思起来。半晌道:“兄弟莫非是在沙河古墓里见过?”

    我有些震惊,看来子杰组在R市的耳目众多啊,连我这么一个小毛孩点屁事他都了如指掌。我叹道:“惭愧,惭愧,兄弟也是狗屎运气。碰巧进过一次,就有幸瞧得那些神画,真是名家之手,点石成金啊。”

    “兄弟能看一次,已经是三世福气了。像我等弟兄拼了半辈子也不曾得见啊,看来兄弟必是大将之人。日后前途无量啊。”宋天感叹道。

    “哦?难不成宋兄知道这些古画,曾经找寻过?”

    “岂止是知道,我连样本都见过。”宋天叹道:“可惜强叔一辈子的心血就此荒废了去。”

    我愈来愈强烈地感觉到,强叔指的就是我的父亲,但父亲的事,我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只有依稀的记忆和瞎眼老头儿的瞎掰。现在像是遇到了亲人,我激动地问道:“强叔,不!届叔他们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这个?”宋天慎了半晌,笑道:“告诉你一个外人也无妨。”

    我端坐身子,一字一句地听宋天讲到——“兄弟,听说过巫之神界——‘日不落村’吗?”宋天侧过身子问我道。

    “您说‘日不落’?”我激动起来,看来十之八九,这子杰组还真是了。不是自己怀疑这帮家伙,奈何我刚到R市,见过的乌合之众冒充我父辈的旗号行事者居多。我也诺诺怀疑了,但这宋天居然知道这么多,而且气派也是如此的猖狂,还有隐秘的总坛所在地。我愈来愈想不明白,这个人物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宋天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显然我的激动他已完全看出来。我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理,冷静道:“早在一部小说里,我阅读过这个村子。好像是什么什么《祭巫》的小说,您,看过吗?”

    “哦?那小说啊,我很小时就拜读过,写得咋呼咋呼的,不过吹得还有几分道理。”宋天很会说话,刚刚引我进口袋,当头就是一刀:“我所说的是存在于地球之上的村子,强叔的故乡。兄弟不会也是在小说中看到的吧?!”

    我没了退路,这争锋相对的较量是我最不喜欢的,我从小便习惯了顺从。父亲的顺从意识,老婆婆的顺从意识,甚至老师同学的顺从意识。我的顺从意识摧残着我敏感的软弱神经,我呆坐下来,喃喃道:“我。。。我。。。”

    “呵呵,兄弟若有难言之隐,那也就。。。”宋天回坐回去,夹了半只龙虾,巴扎巴扎地嚼碎了,囫囵地吞将下去。顺手拿了张手帕,朝嘴上轻轻一拭,笑道:“那,那也就罢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现在看来,这宋天兄是处处替我着想和退让,但事实的真相我就这样相告吗?我不确定。木讷地呆了半晌,我回过头笑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宋兄您还是讲讲您的‘日不落’吧,兄弟我只曾在小说里见识过,说出来怕您笑话啊。”

    宋天站起身来,看看窗外,此时天正明亮,也算得上风和日丽的天气了。宋天起身向我,笑道:“兄弟吃好了吧?不妨跟我到外面细说。”

    一行人顺着宋天,依着脚步来到庭院里。庭院修得挺大,如果按比例来说的话,房子占了二个半足球场,而庭院就占了一个有余的足球场地。几十人朝庭院里一摆,感觉就像两支欧美顶级俱乐部球员临场一般。

    宋天指着天空道:“看到没,哪里,与天相接的地方。”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里有什么‘日不落’啊?但见一轮红日,正高挂在半空之中,刺眼的光芒只让我看到五秒不到就不得不转移视线。我平眼去看那青山,有些愤怒道:“宋兄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吧?!”

    我的‘日不落’,梦里的地方,我的父亲,追忆的角色,一切都化成泡影。我有些失落,真没想到,刚刚拾起的信心,让他这么一指,什么都化成乌有了。我愤慨,茫然,稍微对神灯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几分。这家伙实在有些让人不放心啊!

    那知道宋天居然哈哈大笑道:“兄弟,我并没有蒙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真的就是‘日不落’村。”

    我再次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重新抬头的瞬间,离那红日不远的地方,果真有一线绿色。莫非那里真是日不落?我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在车上困觉了,要不然我也可以估计一下这里到底离R市有多远。不过再怎么追悔,都也没有答案了。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宋天,那绿色,在我看来,就像是“空中花园”,真的存在么?

    我试探着问道:“天哥,这里与R市之间有多少路程?”

    宋天回过头,有些搞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宋毅答道:“也不怎么远。我们的小汽车溜达了一天一夜,你倒是睡香了,转了三次牛车,居然都没把你摇醒。后来牛车进不来了,开着11号还抬着你......”

    宋毅还喋喋不休地讲着,宋天瞪了他一眼,那家伙方才闭了嘴巴,呆在一边去了。我有些震惊,自己还真能睡,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我冲自己傻笑道:“那少说也得有八九天的路程了?”

    宋天凝视着我,仍不明白我究竟问这个干什么,迟疑地点点头。

    随着他那一点头,我当即就蒙了,我的天,在那个不怎么发达的年代,父亲是怎么走出去的?巫术?!我见过四大门派大都的情形,认识道巫术并不是忽悠人的,实质存在的东西。但要像从这深山老林突出去,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父亲,是最伟大的山。我在心里感叹道。

    我抬起左手,指向天边,那一点点绿色,似乎像是我的希望。我木讷地问道:“天哥,哪里真的是‘日不落’吗?”我细细地瞧着,除了那点绿色,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看了半会,没听见宋天的回答,我又重复了一次,宋天还是不语。我回过头,宋天正呆呆地盯住我的手臂细看。刚刚抬手时,手臂裸露出来,我的左手之上,清晰地有一条疤痕。我一只不知道这条疤痕是怎么得来的,烫伤还是烧伤,都无从考究。我儿时特别讨厌这条疤痕,同学们总笑我,说我手臂上爬了条蜈蚣。后来还哭着鼻子回去,老婆婆笑着跟我说:“傻孩子,这那是蜈蚣啊?这是龙。”一边赞叹,还一边细细地看,每每无事时,老婆婆便像研究分子般细细地看上一番,然后赞叹道:“龙,真是一条好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象征——龙!”

    此时宋天正盯住那条“龙”细看,我顿时感觉自己像另类的物种般,“唰”地拉下袖子。但见宋天双膝“啪”地一声跪倒地上,低沉着头,双手抱住我的大腿,激动道:“少主?您真是少主啊!”

    四周的黑衣人也纷纷跪下,朝我叩拜,尊声道:“属下恭迎少主回家!”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弄蒙了,傻傻地盯住这群人看,纳闷道:“少主,谁是你们少主?!”我虽然早就猜到,宋天口口声声的强叔强叔,大概就是我的父亲。但。。。宋天乃血义之人,忠厚毅然这固然不假。但这帮“土匪”,我怎么接受。

    思虑再三,“子杰组”本就是属于我的。虽然我并没有传统的承接意识,但宋天既然拜了,我也就承受得起。我依依扶起众家兄弟,此时此刻,我,一个毛小孩子,成了众家之首。号令和杀戮并存的天下局势,我,领导着一帮“土匪”!在一个亦幻亦真的杀戮世界里演绎着新的血腥旅程。。。。。。

    第38说天下局势

    众家兄弟依着顺序簇拥着我进了内殿,宋天和宋毅小心地伴在我的左右,跟在我的背后。内殿有点像古代的皇宫,虽然没那么气派,但也不亚于皇帝的行宫。一排阶梯连上两路整齐的靠背椅,椅子之上铺着厚厚的貂皮松毛。殿内排列着9根神柱,按九宫八卦行易图排列,上雕青龙花纹,绘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神柱上位,摆放着一把硕大的座椅。座椅之上铺着极品虎皮,犹如刚剖下来一般,棽棽地感觉一阵威严,往内殿里一站,平添一份威重。

    这气势让我簇在当场,蒙蒙地看着大殿之上的虎腾圣椅,不知怎样挪步。众家兄弟也停将下来,盯着那虎腾圣椅赞扬。“好啊,真是好啊。”“想当初教主朝上一坐,那是相当的气派。”“嗯,威严,威严。。。。。。”我呆呆地听着,木讷般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柱、圣椅、青龙,愁思一下占据了我整个脑海,我甚至怀疑,我正出身幻界,这一切都是幻境。

    宋天道:“少主请上座,兄弟们自当礼仪待之。”

    子杰组最高的位置——虎腾圣椅,宋天搀扶着我,一步步朝圣椅而去。挪着沉重的步子,思绪一下子乱了。我想着我的父亲,想着子杰叔叔,想着胡子叔叔,甚至高连长一行。我似乎该做点什么?我堂堂三尺男儿,竟连一个小小的台阶也跨不上去?

    “少主,我辈身份卑微,只能跨步七尺,再也上去不得了。”宋天忽然道。

    我回过头,那台阶我居然才迈了七步。宋天手托着我,目视着我缓步上前。没了宋天的搀扶依托,我感觉我的步伐迈得更加沉重。我开始深思瞎眼老头儿的胡话,似乎他所说的种种正在应验。无论是扎噶玛山的鬼话,还是西凉山的神话,也或日不落村,也或四大门派。这一切都在反复重复着上演,一幕幕将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空气里弥漫着丁香花的味道,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确定这里是母亲的味道。我的母亲,文丁香,父亲说:他爱这种味道!我也爱这种味道。丁香的味道给了我无比的力量和勇气,无须过多思虑和权衡,正如无量的那句戏言:“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抢来也守不长久!”

    无量的话激过我的脑海,我从容地迈着脚下的步子,九九八十一阶梯我很快逾越。天下,归我掌控,子杰,我的号令!我飒然一摆身上的披风,潇洒地坐下,目视着台阶之上的众人。众人齐齐跪下,行大礼。

    “恭迎少主回宫,属下静听少主号令!”

    我端坐在圣椅之上,龙钟道:“众家兄弟辛苦了。请坐吧!”

    众人依言,按着排序,依依坐了,静候我的发言。

    群殴端端身子,一副少主的模样,沉声道:“众家兄弟,我,韩冰。来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来了!”

    “属下静听少主号令就是!”宋天站起身来,抱拳道。

    “属下静听少主号令!”众家兄弟齐声道。

    我不再客气,空气中弥漫的丁香花味道告诉我——我必须振作,我要把这群土匪改变成真正的义士!我要彻底搞清楚我的父亲消失的原因!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到,子杰组,不是土匪,让人们意识到——韩强的灵魂,并没有从人们视界里走丢!

    大家依着顺序自报家门。

    宋天,务内总管。早年练过武,从过兵。血性之人,重义气和效忠。宋毅,宋天的弟弟,从小习武,只听宋天一个人的话。当然,我的父亲除外。李晓天,R市东口堂堂主,东北汉子,一口浓重的东北话。权孝义,R市西风堂堂主,R市本地人。这家伙是当地的一大无赖,跟父亲斗过多次,被父亲收服。赵云,南天门门主,R市分堂之一。李诗韵,最好听的一个名字,北羽堂堂主。扎噶洛基,本地人,曾是这里的山大王,被父亲收服。本地分堂地龙堂堂主,为人豪爽,汉语不怎么流利。东南西北中五大护法齐齐报名,我不禁在心底深处感叹。父亲当日不愧是威慑R市的头号人物,其手下弟兄也是精英云集啊。

    各路义士豪侠也纷纷呈上名来,诸如“浪子神偷”诸葛云重,“绝命神医”杨冲,“鬼见愁”张三姐,“断魂手”栗子谦,“神算子”刘道丰。。。。。。我依依记载在册,也好日后依依拜访。这子杰组的日后的大事,还得弟兄们云助才是。我谦谦笑道:“好好好,各位都是侠客义士,我也无须多礼。兄弟初来乍到,有不明事理之处还请众家兄弟多多担待才是。”

    众家兄弟应承着,诺诺答应。这识别会也算结束,宋天来告,说是大家到“巫义厅”商讨天下局势大事。我答应下来,从圣椅后面而退,直入“巫义厅”。众家兄弟依着阶梯下的暗道,九宫八卦行易图的排列暗道是以转动排列,环环相生,如果稍不慎出错,那暗道里的机关便弹劾开来,杀人于未然。

    我刚进得暗门,便有四个蒙面人过来,先参拜了,后道:“恭迎少主!少主,我们乃教主贴身护卫,在次恭候少主多时。”

    我诺诺应着,答道:“好好,那个,领我去‘巫义厅’。”

    四人立马站将起来,依依应着,高兴地把我朝里面领去。一路上,四人自我介绍,四大贴身护法分别是“杨冬云、牛键、张涛、辛兵”。我依依还了礼,那四人激动得差点没拉住我,大赞我的慈祥,说老教主从来不多跟他们说话。我有些纳闷道:“莫说你们,我那父亲连他亲儿子都很少言语。”这么一思虑,我朦胧的记忆告诉我,我的父亲,其实真的很少在家。只不过儿时的我似乎并不大在乎父亲不在自己身边。相反地我倒认为母亲给我更大的快乐,也给我欣慰。

    暗道里全是古盏松灯,灯影交错,争相汇映。墙体装饰得金碧辉煌,犹如天宫一般,甚是壮观。出了暗道,便是“巫义厅”,也如那内殿一般设置,只是“九宫八卦行易图”换成了“北斗七星阵”。这“北斗七星阵”的阵法与那“九宫八卦行易图”如出一辙,均是烤移动顺序排列而成。上书曰:八卦七星,上神行宫。此物乃上天之作,倒也只能遵从,如有违之,后果不堪设想!

    众家兄弟待我坐下,先拜了大礼,齐声祝福:“恭候少主!隆祝少主安康富贵。”

    我还了礼数,众家兄弟依依坐了。这“巫义厅”比之内殿要小了许多,靠背椅被安成三排,分列而下。五大护法立在当前,我的贴身护卫则站立在我的左右,四个家伙都蒙着面部,看不清楚面容,但但高高凸起的太阳一眼就看出是个内家高手。巫之讲求,修巫必先修身,身者,而穴必达。宋天、宋毅则坐落在阶梯下的左右。

    我沉沉声音道:“众家兄弟都是‘子杰组’的精英义士,其耳目广阔。宋兄,劳烦您讲讲目前的局势。”

    宋天站起身来,把手横放在胸前,犹如那西方军礼一般,振声道:“少主稍安勿躁,目前的R市还掌控在我们子杰组的名下。”

    我略略点点头,宋天接着介绍道:“上分天下,群雄割据。R市表面虽然平静,实则早已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

    宋天说道此时,非常气氛,高声呼吁:“子杰乃强叔创立,并立下誓言,R市将太平于天下,永逸苍生!”

    众家兄弟立马响应,愤慨道:“除奸惩恶,永逸苍生!”

    振声在“巫义厅”内来回震荡,我在心里感叹,好一群热血男儿,好你个宋天。父亲不在时,宋天若要占位夺权,怕是谁也会拥护的,我不禁有些责骂自己太过小人之心了。

    宋天恶狠狠道:“最可恨的当属‘巫子国’,勾结贪官,压榨百姓,上水早已民不聊生,百姓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可不诛啊,‘巫子国’必是我们头号敌人!”

    我思缚了下,早在R市就听过“巫子国”的名号,看来其恶毒程度果然令人发紫!今日撞我“子杰组”头上,也勿怪我不客气了。上水,乃R市毗邻城市。此地山高水深,四周群山围绕,当属“盆中端月”。如果占据了四周山体,就算围而不攻,困也把你困死。

    当然,巫子国的头头这点肯定是想到了的。不说子奈财子老道,单单那子云也是不好对付的,此人非同小可,文武皆是上乘之家,日后必定是我头号大敌。而四大门派其他帮众,也非小瞧,尤其是那无量义士,此人为人极度和善狡猾,如不为我所用,改日必定让我头疼之。青黍子、轩逸等人也是佼佼者,公然与我子杰组作对,我怕也双手难敌数拳啊。

    我正思虑,飞鸽传书来报:R市“子杰组”所属堂口在我们刚刚商讨之时也被四大门派联手攻克!

    众人当即慌了,这消息足够让所有坐不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衣服拼命的样子,瞪大眼睛看着我,期待着我的法令。

    我思虑道:“如今的天下真的乱了,苦了这些黎民百姓。众家兄弟随我参拜先父去吧,求一个心安之符。”

    众人随着我,进了后殿。后殿装修得甚是阴沉,这里摆放着列祖列宗的灵位。凡是为子杰组做过贡献,效果犬马之劳的先辈,死后必定都上了灵位,众家兄弟日后瞻仰之。

    按着规矩,我上了三束禅香,朝父亲磕了三个响头,继而朝先辈跪了。叹道:“时不与我,天下颠乱。冰去意已定,但求列祖列宗能给后辈一个启示!”

    众家兄弟依依上了禅香,纷纷祭拜。禅师丢了把竹筒签,我庄重地抽过一支,上书曰:天下既乱,当有能人除之。群雄相争,乃仁义之士方能大统!巫之行道,礼仪当先,尊卑皆后,必定逢凶化吉,善莫大焉!

    禅师在我头上画了道“护身符”,跪身把我扶起,已是老泪纵横!

    我起身振声道:“我被既奉天命除恶,还巫之正身。诚邀天下英雄,洒血祭巫!平定天下,永逸苍生!”

    “天下英雄,洒血祭巫。平定天下,永逸苍生!”

    众家兄弟振臂高呼,震耳欲聋!天下,总归是人的天下,任何邪门歪道,旁门左道都将被正义战胜!我深深相信。。。。。。

    第39说蒙彝拉村伏击

    祭奠,阴沉。

    日不落。子杰组。

    我们踏上了讨伐“四大门派”之路。

    前路茫茫,迷惘。

    众家兄弟整理好行装,宋天安排好了后务事宜,我们踏上了南行R市的征途。

    除了盆地,便是高高的大山,直入云端。山上翠青翠绿,古树一排一排,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山体很大,大到这端到那一端我目测不出有多远,我嘻嘻笑道:“兄弟们来时,我是梦里而来。这次得烤着11号攀爬回去了。”

    宋天哈哈一笑道:“少主,这山路根本不用您攀爬。教主早已寻到密道,您随我来就是。”

    我依着宋天,朝山脚下前进。古树一排一排,我们来回穿梭在里面,愈往深处走,这路子愈窄,古树却愈多。我担心大家会迷路,诺诺地在心里想:“再这样盲目地走下去,我怕我们还没R市,自己在这大自然里迷失了方向?!”

    待自己的念头一产生,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愚钝,既然宋天领我进来,想来这路他早已探熟。很快的,古树便依稀地少了。杂草丛生,方圆几里全是草地,宋天拉着我,笑道:“少主小心,别看这里风平浪静,实则这里极度凶险。小心那暗地里的机关。”

    我愣了一下,这地面,那有什么机关,但他说来,我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宋天道:“这草地又名‘送魂地’,既是指进来的人算是把命送进来了。”

    我来了兴趣,因为无论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此地到底有何凶险,那飞鸟禽兽不照样在草地上飞来奔去?笑问道:“此话如何讲来?”

    宋天诺诺道:“少主有所不知,这‘送魂地’乃强叔亲自督阵,怕的就是万一有个不测,他人攻将进来,也好有个防守之处。您看这草地如此之大,狂揽整个盆地。里面机关暗道,毒蛇滩涂,数不胜数。人掉将下去,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难救活了。”

    “那。。。?”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宋天。

    宋天接着道:“少主,您是在怀疑我怎么记得如此清楚,不去触动机关吧?”

    我有些佩服这宋天的测心之术,怪不得我的父亲把内务总管这么大的权利交于他手,且地下兄弟对其俯首帖耳,诺诺称道,果然有其过人之处啊。我微微点点头,笑道答:“这我倒是看出来一点。”

    “哦?”宋天有些惊讶,愣道。

    “呵呵,初次若是闯将进来,那必然不知所以。入了阵中。但若有人带路,这阵法也不难看出其门道。”我依稀讲道,心里琢磨着:此时不把这帮兄弟征服,来日还以为我不是块做老大的料。凭我在老婆婆那学道的巫术门道,忽悠一下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但都是子杰组的得力干将,肯定是不那么好忽悠的。

    果不然,宋天等人抬着眼直看着我,等我道出下文。我正言道:“这家父摆的阵法,依九曲十八弯而建。曲弯来回交错,错综复杂,四门即生门,生门亦四门。环环相扣,步步为营,初若入,得依环道而行。勿恐其复杂而不行之,饶有生者,必遇物而变道。”

    众家兄弟诺诺称是,宋毅问道:“少主,此地生物是何物?”

    我略略笑道:“此地若细观之,必不难发现。”

    众人随着我的提醒,看向左右。清风拂来,草地一阵扶摇。几株蝴蝶兰在风中招摇,显摆着其独特的妖姿。宋毅愣道:“少主,莫非这蝴蝶兰就是这门道?”

    我颔首道:“毅兄领悟很高嘛。不过这‘九曲图’可是反面而建啊,正所谓‘生而死门,死而生门’。这蝴蝶兰固然也是两面性,即可开启生门,也可开启死门。”

    众人频频点头,我补充道:“其实大家细看之下,也不难看出。这蝴蝶兰左右均伴有一株‘含羞草’和‘绛珠草’,即是生死两门。”

    宋毅愣问道:“少主,那那是生门?那是死门呢?”

    “这个,我想‘含羞草’乃死门吧?!”宋天颔首道。

    “不错!天哥果然出类拔萃,人中骄子啊。”我赞道:“含羞闭门,乃不可取也。珠润圆滑,方可突进也。”

    “果然妙哉!”宋毅等人听得服服帖帖,大赞道。

    出了“送魂地”,就是“幽冥洞府”了。大山脚下,一条穿通山体的暗道直达‘西凉山’脚下。那个村子现在早不叫着“蒙彝拉村”村了,而蒙彝拉村的部落人群,早已迁往R市。这个地方,现在只留下一道落寞的风景线,摇曳在高高的西凉山山巅之间。一条从R市绵延到神话天堂“九寨沟”的高速公路贯穿了整个“蒙彝拉村”村,蒙彝拉村的神话,就此没入世俗的尘埃。而关于那段“西凉山”的野人吃人案就此没入历史的洪流,或许有一天,这段蛮荒的野史会被后人所探索到真相。

    幽冥洞府里暗道交错,逢就必生,逢四必死。“九生四死”的布局我再熟悉不过了,加上众家兄弟都是熟门熟路,这路走起来自然顺畅了许多。一路我给大家讲些“巫术的秘史”和西凉山一带的扎噶玛山神话,只听得几十人饶舌顿姿,频频称是。

    除了“幽冥洞府”,便是昔日辉煌的“蒙彝拉村”部落了。

    部落里依稀还可见当年宏伟的景象,只是岁月的蹉跎,已经让残存不缺的城墙土墩化成一堆泥沙。村中那高高的祭祀神台,还摆在村落的正中央,那条绵延的公路从神台下方直穿而过,把神台从中剖开,分成两半。看着这场面,不知怎的,一阵心寒,这传说中的神话天堂咋没人加以保护呢?

    苍天茫茫,白云霎过,古树深山。我仰望着那一眼看不到头的苍山,密林处,野人是不是正在争抢着人肉骨头,正“咔嚓咔嚓”地往下咽呢?

    我正想着,从残寰的土堆中杀出一队人马,直逼我们而来。几十条光影绚烂的色彩一霎间朝我袭来,我避之不及,本能地伸手一挡。手中一直提拉这的“神灯”,忽地射出一道寒光,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那寒光煞过,地上也是“哎哟”一片。袭击我们的人,被那“神灯”射出的寒光擦得四分五裂,头是头,胳膊是胳膊,倒成一遍,捂着自己的胸口“嗷嗷”叫着。

    这袭击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我们都没什么防备。突然到我甚至只能做本能的反应,神灯,再次搭救了我,搭救了众生。来人均穿黑色风衣,遮头蔽身,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巫子国’的行头。宋天冲将过去,厉声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黑衣人身子一抽,咬舌自尽。我正欲上前阻止,可惜其他黑衣人也纷纷效仿,我们都迟了一步。我振声道:“别问了,天哥。”

    宋天站起身来,恶声道:“少主,这帮家伙一看就是‘巫子国’的打扮,看来他们是与我对上了。妈的,这次不分出个高低,就不知道子杰组是干啥吃的了。”

    我在心里骂道:“可恶!你们那些令人发紫的勾当我韩某还没找你算呢,居然就先欺到我头上来了。”转过身振声道:“巫子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能耐,必定让你知道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后果!”

    “除奸惩恶!永逸苍生!”

    众家兄弟齐声吼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山野,振奋人心!!

    第40说艳史神灯

    横七竖八的尸体告诉我,四大门派已经彻底撕下伪善的面纱,子杰组的噩运,从此WWW.soudu.org将上升到新的台阶。苍生的沉浮幻化出了人性的争斗,南行的征途比我想象中复杂多了。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才刚出避风塘,就遭遇到如此犀利血腥的伏击,看来四大门派信奉了那句老话:先下手为强!鹿死谁手,还未尝得知,等着吧,我要以十倍的代价偿还。

    通往R市的高级轿车停在一个地下石窖里,很快的,宋毅等人就开将出来。车速,在变道中加速,车身奔驰在西凉山—扎噶玛山的山脊上。宛如一道青烟,这条通往神话九寨的公路平日里几乎没什么车辆的行迹,何况是在茫茫雪皑的冬日。山路之上行车更是绝了踪迹,白皑皑的公路之上,一行疾驰的高档轿车奔放着,犹如一条奔腾的巨龙,朝R市而去。

    神灯的惊世奇效再次让我肃然起敬,对神灯的膜拜和崇尚的敬意促使着我对其一探究竟。宋天见我瞧得仔细,凑过身来,唏嘘道:“少主,您知道这神灯的来历和用处吗?”

    我摇摇头,把如何闯入古墓,如何取得神灯的事迹一一道来。宋天听得惊奇,木然地看着我,瞪大眼睛道:“这神灯您竟如此阴差阳错而获得?”

    我点点头,宋天叹道:“真是老天有眼,这神灯乃上乘之物,也好落得个名门正所。少主,您好福气啊?”

    我有些不解,张口待问。宋天接着道:“自先教主强叔在R市立足以来,就张罗着寻找这盏传说中的神灯。多少年来,许多人为神灯而奔波劳亡。终究也寻不得其下落,无奈只得叹恨余生。”

    “究竟是什么魔力,让大家如此辛劳地寻这盏神灯呢?”我道。

    宋天听罢,依稀讲来,如此缘分机合,也是上天对我的厚爱。

    终究。。。。。。

    女娲补天,待天满之时,余几块碎玉石。女娲随手一丢,那碎玉石就掉落到人间,其一投生贾府,才有了贾宝玉,才有了《红楼梦》。其一便忽忽悠悠飘落到“夜郎故都”,玉石巧匠铸成巧灯一盏。富商高价购得,献于县官,县官再献,献于太府。后一献再献,就献到后宫娘娘那里。娘娘一高兴,就把那神灯悬于卧榻之上。夜夜相伴,每逢皇帝点牌,那人间尽性、后宫淫、欲之事,神灯尽搜眼底。

    那玉灯占了灵气,灯罩一开,便自发光亮。皇帝一高兴,这物件就算国宝了,尘封起来,每每享乐之时,便悬于卧榻之上。比之那“夜明珠”、“红宝石”更加光亮许多,偶有朦胧之时,也是人性尽乐之时。此段艳史,神灯一一见在心底,灵性之物,宛如人心。

    那贵妃娘娘被皇帝夺了心爱之物,自是不得心意。皇帝又公务繁重,后宫佳丽众多,偶有尽欢之时。娘娘日烦夜寂,后积成重患,终究不治身亡。皇帝此时方才醒悟,心爱之人,未尽爱意。便下令厚葬,把那“神灯”放置于陵墓之内,守护着娘娘的亡灵。

    时代变更,岁月更替。在皇帝年老之时,黔滇兵变,义军很快攻入夜郎都,都城失守。皇帝眼看着自己那大把大把的财宝和江山将落入贼寇之手。便下令转入贵妃娘娘陵墓之中,封了尘土。当时国师乃异术高人,擅长巫术占卜。对皇帝也是十分的尽忠,便尘封了陵墓,用“乾坤逆转术”上了封印。皇帝驾崩,国师自尽,后宫血雨,此时便就此论殇。

    黔滇义兵退回黔都,方才悟晓其中玄机,可惜时不与我,琅琅黔都与夜郎都,甚隔千里。来去时谈何容易?儿孙后辈再赴夜郎之时,也是十年之久。地貌早已变更,那里还寻得踪迹?此事便就此没入历史洪流,俨如尘埃。(其中曲折之事,如何去得。在鬼云劣作《夜郎史诗》中详有叙述,敬请大家支持鬼云。谢谢!)

    “原来如此。”我叹道,“这其中曲折果真引人发醒啊。奈何这神灯与我机缘巧合,莫非是上天的善意撮合?”

    “当年上水洪灾,灾民便野,横尸浮漂。强叔为了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冒险去盗‘地下钱庄’,可惜。。。。。。”宋天诺诺叹道。

    “果真如此!”我有些惊骇,至少我的父亲依然是伟大的。“子杰组”并非土匪聚众,为之善道。

    “这事我早有耳闻,可惜却不知其中是何道理缘故?”我叹道:“天哥可曾得知?

    “唉!”宋天叹道:“此事一直困扰在我的心间,强叔的事。我多方打听,也不知其中是何缘由?”

    “我曾经遇到一个扫地的老头儿,他自称是当时事件的目击者,可惜我们只面见了一面,就不知道他的去向了。”

    “子杰组自从那件事后,遭遇全方位的阻击。我们的所有义务和行动,都从地面转入地下。群龙无首,眼看着贪官污吏为所欲为,横行霸道,唯有疼恨在心。却也无能为力啊!”宋天哀声道。“那老头儿可曾还在R市?”

    “这个,就不知晓了。也许早已落入虎口,死于非命。”我叹道:“我愈感觉这件事并非刻意的消失那么简单,这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我也有此感觉。”宋天道:“可是‘子杰组’的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奈何。。。。。。不过现在好了,有少主您在,我们必将重振雄风!子杰组的威名必定重现人间!”

    一路无话,有了蒙彝拉村的那次伏击,我们小心了许多。临R市的地界时,我们弃了汽车,该步行直奔R市秘密地下会所——巴松娱乐会所。

    “这地界四大门派的耳目知晓么?”我愣声问道。

    “绝对不会!”宋天坦然道。“R市我们的四大堂口都被扫了,四大门派联合警察操了老底儿。我们的弟兄都撤到上水市了,这地方除了堂口老大,小弟一律不知晓。”

    我诺诺点头道:“那就好!”

    巴松娱乐会所地下室。

    简单的布局,但不凡大器的张扬。墙面依旧雕绘着那古老神秘的巫术诡画,空气中依旧凝满着丁香花的味道。看来此地也是我父亲的精心布局,我有些不明白,父亲到底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连那“沙河古墓”的地下古画,他都似乎知道一些。尤其是那“避风塘”的墙体画,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可惜父亲已经不在了,也就无从考究了!

    看着地下室里的神柱,我忽地发现这布局居然是“神龙摆尾风沙图”。这下我惊骇了,这布局意味着整座大楼,在一秒之间。随着机关的启动,将整体倒塌。这布局是“自杀似”建筑,非到比不得已时,是不会开启的!我佩服父亲的“巫术学识”,比之养我的老婆婆,有过而无不及!

    神柱的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四周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的靠背椅,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貂皮。看得出来这屋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不过清扫地还算仔细,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宋天请我坐了,各个堂口的老大依依落座,一场类似“四方会议”的布局会议就此开始。

    目前的形式已经很不乐观!

    四个堂口都被扫得彻彻底底,连一个硬币都没有给我们留下,还扣下了不少弟兄。余下的弟兄纷纷撤到上水市的蛟龙坛了,总共也不到500来人。管辖地皮上的“赌场”、“舞厅”、“钱庄”通通被其他帮派插手进来,四大门派的嚣张气焰,已经咄咄逼人了!

    血雨腥风。狂揽热潮。江湖。苍生。命运!

    (卷一“艳史神灯”终,欲知后事如何,请看卷二“巫分天下”。谢谢!鬼云天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