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外篇(版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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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外篇(版本一)

    春风吹面不寒,夹杂着淡淡的海洋的咸味儿送进鼻翼,一瞬间所有的神经就被激活。阳光懒散地从碧蓝天空的云朵间望下来,满山遍野,感染着鲜花和野草的容颜。出站远眺,鄂霍次克海阵阵传来北海道的特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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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流稀落,寻梦,失梦;寻爱,失爱……大海终于涤尽内心万般牵烦,只留下纯蓝纯蓝的心境

    这是我大学毕业的第一年,没想到毕业即是失业,几个月下来工作却一直毫无头绪,本不免烦扰。

    想想现在不如以往,如今怀里揣着本科文凭的多如过江之鲫,君不见一个招聘会挤破几张桌子的火爆。何况我学的又是职业限制比较死的新闻传播——做一个深入社会,为民情愿、以笔为刀的风骨文人一直是深藏于我内心的小小而骄傲的梦想。

    这时有好友提议,不如出去散心。

    “哪里?”

    “嗯……就去北海道看海。”

    我不禁哑然。看来冯氏电影着实有号召力。好吧,左右无事,何况春天确实是一个郊游踏青的好季节。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愿太平洋的风能拂去我过往生命的晦涩,给我的未来以一个海阔天空的憧憬。

    大海给人的感觉确实震撼,非亲临无以名其状。浩瀚,磅礴,激荡,让人不免就起了悠然一叹,恍然千年之感。

    海面上仍有几条小舟,以漂泊的姿态顽强地对抗着大海的莫测,船公显然久经风浪,虽惊却每每化险为夷,独享其乐,想来岂不也是一种生活?

    此时虽已仲春,但海风吹进身体仍感隽冷,正是乍暖还寒时节,也因此海边的游人并无许多,三三两两,稀稀落落,在略显燥硬的沙滩上留下似有若无的脚痕,鉴以为证,斯人曾真真切切地走过这一遭。

    “哇——”

    友人忽然惊叫出声。

    “怎么?霉鬼踩了螃蟹么?”可这个季节哪里又会有蟹影。

    “哇——”友人不答,竟再次掩口惊叫,同时以手目同向远方,几欲情难自禁。

    大白天见鬼了不成。我不仅狐疑,寻友人所向望去,见其所终仅为两人,男女执手信悠,怡然自乐,任海风拂弄,海浪翻涌却淡泊不惊,直如步闲庭。然除却悠然之姿不过芸芸众生者,毫无奇处。

    心下不禁暗笑友人的惊怪,未免敏感,即便只羡鸳鸯不羡仙也不至若此孟浪。

    “明,那人是……是……罗——文——峰——!”

    三字出口,我大惊欲扑。疾走再观,那背影一见便知,非罗君还谁?也不禁如友人般惊呼。

    是他,真的是他!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这个昔年曾在镇海搅起翻天巨浪的一代人雄,自从同黑手党一战之后,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很多年了。

    睹人思事,不仅万千风云刀兵席卷而来,堵塞心胸。

    想来那一战也着实惊心动魄,也正因为这一战,另众多社会、历史学者及众多黑道人物无法为罗君其人做一个清晰的盖棺定论,最后仅以功过相抵,不需再议了解。

    于此我私下颇有微言,以为此论未免草草,试想若没有罗君其人,海外黑恶势力无疑会控制整个镇海,如其然,那现在的镇海又会是何等不敢揣度之景象?

    至于其人踪,坊间也多有传言。或说他已以身殉道,同黑手党大佬同归于尽,借以救赎昔年的斑斑劣迹;也有说,非也!他明明已功成身退,携自己今生最爱之女子隐居一隅,安享生活去了。

    再问:那他最爱的女子却是哪一个?

    无以应。

    但不想我今日竟不期见到了这位大人物,和被好事者估猜甚多的,他最爱的那个女子。

    惊乱难免。

    罗先生显然听及了我的失态,回头,微笑,颇显平易。我不禁胆气略壮,上前。

    “罗先生好!”

    “你好!”

    “我叫明,不想和先生在这里偶遇,真是太荣幸了。

    “哪里!茫茫人海相遇即缘,都应值得珍惜,我也同样深感荣幸之至。”

    我腼腆而笑,忽地心生一念。

    如果,如果我有幸能采访到这位大人物,获得独家内幕,则别说工作轻而可获,也必将于业界大噪声名,。况,为斯人著书立传也是我昔年所愿。

    如路遥之于《平凡的人生》,陈忠实之余《白鹿原》,便此生为此一事也足了。

    罗先生从我的眼中读出踯躅,道:“怎么?尽管说便是了。身在异国能见到故乡人,幸事。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不必客气。”

    罗先生的话自有种摄人的魄力,让人无法抗拒,也无法在他面前隐藏住内心丝毫的小心法。

    只好坦道:“罗先生,说来冒昧。我想采访你,以为正传,让你的故事在我们这一代中清晰名澈,为后世人以鉴。”

    “哈哈!大丈夫做事但凭义气,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凭。”畅笑间豪气顿生,枭雄之态复凝颊上。

    “噢!罗先生气度非凡,但窃以为不然。先生是大人物,影响颇为深远,如不能以正传引导,任凭坊间口口相传,三人成虎,众口烁金,万一歪曲了先生事迹而又引得后人争相效仿,则恕我妄言,先生之罪!”

    “哦?”罗先生闻言略有所思。少顷,转头望向身边女子。

    女子一袭白衣胜雪,裙角沾染几颗沙砾,却不显污浊,反更把人儿衬托的高洁纯净,如大海激起的最美珠花。

    女子恬然一笑:“你的事,何必问我。”却又道,“也好。你便讲吧,权作反面教材,以儆效尤,让那些大好年华的青年少年不要被你所误导,也算积德行善,做了件好事。”言罢掩口浅笑,风情顿起。

    罗先生慨然大笑:“哈哈……知我心者!知我心者!好吧!我罗文峰一世于人斗,与天斗,深感愧对先祖后辈,如能在入棺之前再尽一点绵薄,少洗刷昔年杀戮罪孽,固我所愿,执笔!”

    我受宠若惊,不想先生爽朗至此。幸职业习惯使然,工具齐备,急忙寻出,备好,待着。

    罗先生寻一处高地,脱下上衫铺在冷沙上,轻扶女子坐上,才自己坐了。双眼迷离,目光凝聚隔海而望,感慨沧桑瞬息写满眼角额头。

    是啊,怎能不动容?

    哪里曾有他昔年一别却再少缘相见的家乡,有他生死与共打拼天下的义气兄弟,还有,他为之坚韧决绝,拼搏了二十年的,那座风云都市。

    “我的故事,还要从故乡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说起。离开家乡的那个雨夜,我这辈子都难以忘却……我罗文峰从一开始独闯大都市,到后来十兄弟混江湖,收孔狼,伏沙鹰,力灭黑天王,勇退外埠异党,虽在外人眼中不免被称一‘黑’字,但自认功过参半,总保全了镇海一方平安……唉!往者不可谏,逝者如斯夫,说来话长…….”

    海潮往wWw.复而来,源源不绝。但之余其中之一,却只有一次生的机会,要么泛起最高的珠花为人瞩目,要么,孤孤寂寂的躺倒在沙滩上,被后辈埋灭。

    我和好友一同悉心记着,那女子则不置一喙,只以万般怜爱眼神望着,目光柔情款款,片刻也不肯离开心爱人儿的眼角眉梢,唯随着罗先生的讲述或紧张的执手战栗,或长出一口气,以手拂胸,却不见早已泪眼婆娑……

    大江东去浪淘尽,风流人物又谁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