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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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天宇并不担心张十娘会上天遁地,象他们这些暗间就算自己已经暴露但没有完成任务也绝不可能离开定州城的,其实活捉他们这几只小虾米对于现在定州的危局没有任何意义,关键就是要引蛇出洞,让他们这群奸细继续执行辽军主帅分派给他们的任务。

    “高兄,敢问定州城下的辽军这几日可曾有过强攻?”龙天宇手负背后,眉宇间扬起一丝忧虑,照理说行军打仗任何一方主帅都一般都习惯扬长避短,可辽军如今的举动确实令人生疑,明明强攻非其所长他却偏偏勒兵强攻坚城,再者辽军粮草不继,不便长久围困坚城,可耶律休哥就是将数万铁骑围堑数重,大有不攻破定州誓不罢休之势。

    辽军应该不会将攻陷定州的希望完全寄予在几个奸细身上,绝对不会!奸细只是他们的棋子,试探中将这枚棋子投入定州城,只怕涤山之站前,耶律休哥都不会相信这枚明子竟会立下如此罕见的奇功。

    这时高士继虎步熊姿已经昂然的站立在龙天宇身前:“龙公子,契丹狗贼对定州只是在头两天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最近几天一直是围而不攻,不过就算他们强攻也不妨事,耿大人传令守城诸卫衣不卸甲,日夜加紧巡防,弟兄们最近士气很高,尤其是头两天接连打退契丹狗贼数次强攻之后,我听老营的兄弟说现在那军容真是个顶个的哇哇叫,咱定州军的雄风是又回来了。。。。”

    高士继做为带惯了兵的大将对部下的士气极为看重,一支虎狼之师没有精气神,上了战场一对阵被敌军一冲很有可能就兵败如山倒。

    龙天宇虽然从未曾亲自帅军上阵,但对两军阵前军心士气的重要性也是清楚的,这定州军的士气能重新恢复可是天大的喜事,最起码在这困守危城之际对于城中诸位心志坚定决心与定州共存亡的众人心目中就更凭添了坚持下去就能看见胜利的信心。

    但这辽军明显是点到即止,未尝倾尽全力,如果他们全军整肃而至,发起攻坚战,只怕定州诸卫一定会因轻视辽军队势力而犯致命的错误。

    “天宇兄看来甚为忧虑,想必是怕我定州军犯了轻敌之失?文清虽不才,却也明白辽人刻意如此必有所图,不过依文清之见,当前控制住混在城中的张十娘以及辽军的细作才是最为紧要的,这些人如果一旦事成,必然会与辽人里应外合。”牟文清的眼光虽然还不及龙天宇长远,但是就目前定州的情势而眼,他所说的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龙天宇并没有接话,而是迈步向院落中间的水榭走去,牟文清与高士继二人面面相窥,牟文清更是心中纳闷,自己说的可不就是当前这定州城的现状,欲有所作为,不严密控制住张十娘难道另有他法?可是天宇似乎对自己的话不置可否,难不成他心中又有计较不成。

    这二位心中都是满腹疑惑,随着龙天宇身后走到水榭,高士继性情粗直,憋不住话,看了龙天宇一眼:“龙公子,恕高某愚钝,还真看不出个中蹊跷,不知道龙公子是否能为高某释疑?”

    自从元大人在高士继面前明言龙天宇的身份就是当今大唐帝国皇帝陛下的亲弟弟,被先皇褫夺名爵的十三王子之后,高士继自然不会再象日前那样无拘无束,很是随心的与龙天宇称兄道弟的了。当然他清楚十三王爷的身份现在还不便公诸于众,自己现在也不方便尊称他为王爷殿下,但这恭敬的礼数却一定要做到位,是以他很自然的改口尊称龙公子,不再是兄弟长兄弟短的称呼了。

    龙天宇微微蹙眉,这老高怎么现在与自己之间这么多虚礼,自己不过是应承元少穆暂时出来替他为这定州数万父老做点事情,看老高这模样似乎是准备配合元某人合伙算计上自己了,不把自己拽进定州衙门做个执事是坚决不得罢休。

    牟文清在一旁也察觉到龙天宇神色间有异,仔细一看他目光在望向老高之时颇有些不虞之色,顿时清楚龙天宇是因为高士继待他过于恭谨而暗生嗔怪,当下牟文清也不去点破这其中的微妙,拈须一乐,“天宇兄,你这关子可是卖的真够足的,你看你把老高都急成啥模样了,德,你还是把这其中的蹊跷明言了吧,省的待会我也象老高似的追着你的屁股发问。”

    他这一插科打诨倒搅了龙天宇刚刚升起的一丝不快之意,淡淡说道:“牟兄,高将军,二位皆是明眼人,特别是高将军久历阵战,自然会明白战场上的凶险。可如今辽人的动作当真很是让人费解,非是龙某矫情,可以说如今真正手握战场先机的是辽人,攻城与否,皆在辽人一念之间,而绝不是定州军,如果辽人真的希望以武力强取定州他自然会日夜攻打定州城,让我们等防不胜防,到那时,他们潜伏在城中的奸细完全可以趁定州疲敝之际再出来大肆活动,届时汝等纵有此心只怕也无分神之力。”说到这里龙天宇昂首向天际仰望,目光中有一丝凄凉萧索的意味,良久,他才转身定神接着对那二人说道:“龙某对辽人此次的异常举动早有所怀疑,初始也只当他们寄希望与混入城中的奸细里应外合,可再仔细回味个中关系却发现此事断不会如此简单,辽人此次南征目的教以往不同,兵锋直指坚城,而绝不是烧杀掳掠那种谓的‘打谷草’行动。”

    牟文清若有所思的点微微颔首:“天宇兄说的甚是,文清以往虽未曾亲眼目睹,但也久有耳闻,辽人一旦进入冬季,粮秣不济之时必会举师南侵,所为不过掠取边郡的物资,只是这一次辽人来的的确是迅猛了些,没有任何声息就已经突破飞狐隘口,兵锋直犯定州全境。如此动作就是称之为迅雷不及掩耳也不为过,反观边军防备似乎过于懈怠,老高,你知道我这可不是教训你们定州诸卫守军,是实事求是的有一说一,有啥说啥,不兴你往心里去哦。”牟文清冲着高士继扬了扬眉毛,“天宇兄,你的意思莫非是指辽人南来与当今朝局有所关联?”

    牟文清这一大胆的推测令高士继心尖一颤,辽人难道会是因为敬宗陛下仙逝,安宗即位之后还未曾巩固皇权这个空挡举师南下,妄图胁迫新皇陛下?还是辽人兵锋所指另有蹊跷?高将军虽是个大开大合的武将,平素从不过问政事,但并不意味他看不清楚当前大唐帝国的情势。军镇自立,隐隐有割据之势,朝堂之上权臣跋扈,更是大有欺主之势,皇权势如累卵,稍有不慎,不仅威严丧尽,彻底被权臣架空,到时可真就要被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这辽人南侵就是一把架向安宗陛下脖子上的快剑啊,定州一旦有失,辽军铁骑逾越边郡,挥师继续南下极有可能兵锋直指京师,届时朝堂之上权臣势必会向陛下发难,趁机逼宫,借外虏之势逼迫皇帝陛下就范。

    一直沉吟不语的龙天宇在此时突然舒展开紧锁的眉头,朗声道:“文清兄这番话可是真的说到天宇心坎中了,我也一直在疑虑辽人此番目的如此明确,动作如此犀利,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单从细作的行动上就可以看出辽人行动步骤极其明确,分工甚为精细,这可不是那些行动如风,忽聚忽散的倚仗铁骑之威的辽军所擅长的行动,更有甚者,辽人此番在定州城下围堑数重,定州城中即使连一只飞鸟也不能得出,只怕这战事的消息尚未能与京师之中通气,万一定州城破,这辽人铁骑挥戈继续南下,沿路军镇只怕皆未能有所提防,到时辽人大军势必会一鼓作气直指京师,而京师地域所限,其他诸镇必不能及时救援,惟有太原、大同镇军可以经井径口星夜驰援,到时万一这两镇有所激变,朝廷震动,天下危急,只怕。。。。。。”

    龙天宇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现在太原、大同两军全都握在尔朱荣之手,在风云激变之时,这正是足以扼制朝廷咽喉的两支铁钳。到那时,尔朱荣完全可以以此要挟当今天子,无论是逼其退位还是将其捏在手心由自己操控都不是太费周章。

    “尔朱荣,太尉大人?”高士继失声叫道,龙天宇已经将此事剖析的如此清晰,纵然他只是个莽撞的武夫也不可到现在还不清楚龙天宇想要表达出的意思“龙公子,实不相瞒,前几日末将帅军校冒犯公子正是因为在城中全力城缉拿一名走脱的人犯,遍寻不着才误闯入公子府邸,现在想来还是颇有些莽撞,望公子千万莫记挂在心头。“看着对自己愈加恭谨的高士继,龙天宇苦笑道:“高将军,你切莫要在一口一句公子的称呼龙某,龙某不过一介市井小民,当不得将军如此恭敬。再说那日天宇也多有不敬之处,又岂敢记挂将军?只是高将军似乎话中有话,莫非将军那日所缉拿之人与刚才所言及的有所关联?”

    “公子所料不差,那日我等奉元大人之命正是当街缉拿意图谋篡定州军政大权的尔朱一党余孽。”说到这里高士继才意识到自己神态间还是过于拘谨,尴尬的冲着龙天宇咧嘴一笑:“高某是个粗人,还请龙兄弟莫要计较。这意图谋篡之人正是尔朱荣的族侄名叫尔朱玉律。。。。。。。”

    震惊!龙天宇与牟文清二人目光中尽显难以置信的神色,定州刺史元少穆无论怎么说也以尔朱荣马首是瞻的一镇诸侯,无论在政治军事上都是积极响应,今天若不是高士继亲口说出这番话二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象的到这其中的隐秘。

    “尔朱荣能有此诡异之举想必与辽人南来有所关联?”牟文清目视龙天宇,一番话似问似答,却正如一颗掷入平静水面的小石子,引的这几位心绪澎湃,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