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能躲藏在这间已经荒废的破院中,为了能留下这条命回京师向尔朱太尉复命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苟延残喘的活着。
“呜呜呜呜”幽幽的哭泣声在他耳边响起,是谁?怎么好似女子在哭泣?窦泰心中疑惑渐起。自己身处的这院落为何空无一人?隔壁却是如此热闹?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藏的院落的主人半年前早已在隔壁赌场老板张老五逼迫之下离开定州,前往他乡寻找希望去了。
窦泰四处寻找发出哭声的人影。踅摸了半天才发现哭声是从隔壁的一间厢房中传出的,他半就谨慎,这当口更是小心翼翼,并不敢生出是非,将自己身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直娘贼,你个婊子今日若是从了五爷,日后自有数不清的富贵等你享用!”
“张老五,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晴雯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隔壁厢房中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动静也是越闹越折腾。窦泰也渐渐听了个明白,这原来就是一横行街市的坐地虎要强逼一纤弱女子,妄图霸王硬上弓。他本就不是那好抱打不平,解人于危难之中的英雄豪杰,这会更是惶惶惊弓之鸟,哪里还有闲心去问许多事情。既然已经清楚是非皆与自己无关,索性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
正在这时,就隐约听见男人颇为鬼祟的奸笑,说出一番令窦泰瞠目结舌的话语了,也勾动了他腻在心中的委屈。
就断断续续听那人半是引诱半是威逼的说道:“我如何就未能入妹妹的法眼,莫非是嫌弃老五是个糙人,上不得台面?还是嫌五爷一介白身,没有赫赫官威?实话说了吧,咱现在可是大辽堂堂的军官,只等大辽铁骑进入定州城,就要赏我一件首功,到时还怕没有官身?还怕五爷骑不得骏马?好晴雯,你就乖乖从了我,这一世可是有享用不尽的荣华,我必。。。必用八抬大轿迎你过门,向辽国圣主为你讨要个诰命。。。。。。。。。。。”
这人顺了辽国?窦泰第一反应几是打起精神,耳朵紧贴墙沿,想再听得清楚些,心中却不由疑忌忡忡,辽人竟在定州城中安插了细作,那。。。。。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
隔壁闹腾的正是张十娘那位不成器的兄长,一条胳膊虽然被刘叔废了,却仍死性不改,还在做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春梦。只是晴雯这女子当真刚烈的很,就是软硬不吃,逼得狠了,就做出一付视死如归的节烈模样,这张老五心中还惦念着张十娘的吩咐,虽馋得要死,却也留了一些余地。今日费了半天口舌,也只不过强着抱了那让他垂涎欲滴的美妙娇躯半刻,再也无法占得半分便宜,不禁有几分恼怒,借着酒意,把藏在肚子里的得意尽数抖落出来,谁知道隔墙有耳,让这窦泰听了个一清二楚。
张老五丝毫不曾感觉到危险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兀自发了狠,决意乘着今日的兴致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就是自家妹子想借晴雯去做些见不的人的勾当,也要考虑自己一点感受。
“晴雯,你可不知道,我家妹子她着实不是个好人,她如今已是辽军的细作,为了自家的勾当,一心要拿你去充作觐献之礼,你如不从了我,只怕不须片时,就要落在那些似虎如狼的贼子手中,到时可是叫不应,叫地地不回,落个人尽可夫的下场。”
这厮全家都做了辽军的奸细,胆子可真是不小,难道就不怕追查出来,落得个尽诛满门的下场?窦泰暗自盘桓,自己眼下已经被行台衙门与内衙都卫拟定为潜逃人犯,正被全城缉捕,只要现身怕是当场得被那些军校格杀勿论。
可这样紧急的军情不去通报有司,这定州只怕危在旦夕,让自己如何能安心。虽说此次定州之行奉了太尉大人的暗谕,协助尔朱玉律公子适时篡取定州军事治辖之权,却不想元少穆此人更是老到,谋算奸险,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公子等人一网成擒,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就算侥幸脱逃回到京师只怕也难逃太尉处罚。想到这里,他不禁痛苦的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家中娇妻爱子因此遭受横祸的场景,不由吓得浑身大汗淋漓。
如此坐以待毙,倒不如豁出性命搏上一搏,也许能寻条生路,犹未可知?窦泰将心一横,猫腰钻到墙下,慢慢贴墙直起身子,双眼却一毫也不敢大意,生怕将自己行踪暴露在对方视线之内。
仔细环视一圈,倒也没察觉有人在隔院放风,心中暗定。一个跃身,攀上墙头,起落间,人已稳当当站在隔院之中。蹑手蹑脚的走到发出声响的厢房门口,静下心侧身细听着屋内的动静,里面似乎平静了许多,隐约只有男子急切的喘息之声。
这人莫非正在做那苟且之事?窦泰心中暗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微微用力,早将锁死的木门破开,人如利箭般突了进去。
“你。。。你是何人?”张老五出手将晴雯击晕,正淫心大作,急不可耐的脱去衣袍,敞露着上身,突然见有人潜了进来,心中大骇,话还未曾问出口,眼前一花,就被窦泰恶虎一样扑倒在地,没命般将醋钵大小的拳头砸在脸上,一刻的工夫,张老五一张脸就如同开花一般,红的是血,青的是包,紫的是伤。
一条胳膊废掉之后,张老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勇悍,只能任这陌生的强人痛打自己,嗓子里想吼救命,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似的,竟发不出一言。
“直娘贼!你胆敢为异族效死,妄图为恶我大唐?爷爷今日杀了你这数典忘宗悖逆之贼!”
“好汉,你可是来救奴家的?”这时闭过气的晴雯幽幽醒转过来,睁着一双美眸望向这里,厮打的二人她也只识的张老五,却不知道这位将张老五痛揍的壮汉是哪位。
“姑娘,你先一旁歇息,待老窦将这背叛祖宗的逆贼好生教训一顿。”
“这厮倒是曾对奴家说起他已降顺辽邦,甘心做贼,若不是好汉来得及时,只怕这恶贼就要轻薄与我。。。。。”晴雯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怒视着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张老五:“好汉,今日多谢搭救,奴家万死不能相报,只能待日后机缘,定当厚报。”
窦泰闻言又狠命砸了张老五一拳,兀的站起身形,抬腿猛踹一脚,将个平日横行霸道的张老五当场打得昏死过去。
转身向晴雯一抱拳:“姑娘,切先莫谢在下,眼前还需姑娘襄助。。。。”
晴雯本就是恩义豪爽的性子,大义当前,眼前之人又与自己有恩,岂会不答应?“好汉,当有需要之处尽可明言,奴家定不会推辞!”
“姑娘,在下本是京师武官,来到定州本有差使,只是与行台官佐与些误会,现在倒被当成被缉捕的人犯,无法公开现身,敢问姑娘,可愿助我暂脱险境,伺机将这天大的案件告到衙门?”
晴雯惊诧的看着窦泰,她倒不是怕他身背的人犯身份,只是有些吃惊,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前面险些被张老五这辽人细作给侮辱,现在却又被定州全力缉捕的人犯所搭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