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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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佘玉蕊半睡半醒,轻唤着走在前面的美妇。今天天还未亮,母亲便来到自己独居的竹林轩来找寻她,按理说,自己在被关禁闭的这个月里,娘亲是不会来打扰她的,借由此,蕊儿常常觉上三竿,难不成,是被她发现啦?想到即将到来的惩罚……,蕊儿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七分。

    听到女儿带着困倦的呼喊,栾蝶转过身来,等待她这个心爱的女儿。带走她,自己就更多了分把握。

    微风轻起,卷动女子纯白的衣衫,乌黑长发随风轻轻飞扬,一股淡雅的清香随风而至,眼前的女子飘然婉约,犹若绝尘的仙子般,蕊儿竟看得有些痴然。如若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话,那当它们在看到自己的母亲时,恐怕都要自惭形秽了吧。难怪这些年来,父亲依旧像守护珍宝似的将娘亲捧于掌心之中。

    看着跑来的蕊儿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痴痴的望着自己,栾蝶走上前来,拉着蕊儿玉洁的手腕,走出竹林轩。她要赶在他上朝之前,带着蕊儿离开。不觉前行的脚步加快了些。蕊儿一路小跑的跟随在母亲身后,穿过一阶阶玉石堆叠而成的小路,去向相府的大门,娘亲要带自己做什么?蕊儿惊疑的看着母亲。思维快速的旋转,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在细节处寻找答案。

    泊然穿着一身银白的长袍,行至府门前,感受着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如芒在背。转身,看到她们时,微笑以对。

    栾蝶远远的就看到了他那挺拔的身影。他就这般的不在乎么,对于他的微笑,她更加的愤然,扯着蕊儿的手腕紧了紧。蕊儿吃痛,大叫出声。

    整个洛伊国,独父亲一人可以不穿朝服上殿。对拥有这样的父亲,蕊儿自是骄傲无比。近一个月没有见到父亲的蕊儿,现在看到,她好想冲到父亲面前,索要一个大大的拥抱。张嘴便要喊住父亲,"啊……痛,娘,我痛。"一声清脆的喊声带着哭腔。蕊儿的眼眶瞬间擒满了泪水,意念在传达到喉咙时,改变了初衷。

    经过泊然身边,栾蝶停下了脚步,压下情绪,道:"我要带着蕊儿回娘家住一段时间。"蕊儿求助的眼神试探性的望向父亲,抬眸的瞬间……泊然似感觉到了什么,隐在袖中的左手向内缩了缩。对上蕊儿的视线,轻轻摇头。蕊儿会意,乖乖的跟随母亲坐上等候在门口的红色轿子。

    放下轿帘,母亲看向蕊儿的目光柔了下来。看着她那有些於红的手腕,栾蝶懊恼不已。为了让他低头认错,她竟这般狠心的对待女儿。看到蕊儿投来可怜的目光,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的替蕊儿涂上药膏。

    话说回来,今早演的是哪出?母亲异样,父亲受伤,思绪归结到一处,答案只有一个——吵架啦!在这场战役中,自己居然成了母亲必胜的筹码?蕊儿不觉好气又好笑,忘却了手上的痛楚,任由母亲在自己的手腕上面涂抹难闻的药膏。手上传来微凉而又酥麻的感觉,已经不再疼了,蕊儿仍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誓要叫母亲悔不当初!一向以捉弄人而闻名相府,这次,她也要让母亲尝尝自己的‘厉害’。

    想到此,机灵的脑袋又是一转,又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母亲如此动怒,竟然出手伤了父亲?现在问母亲大人,不外乎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保住小命要紧,何须急于一时,父亲来请罪时便知。以这种方式结束禁闭的无聊生活,何乐而不为!都怪二姨家的小鬼向母亲告状说自己欺负他,谁叫他没事招惹她来着。这次去姥姥家,要是看到他,非整死他不可!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会怕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呢?难道和她有关?

    和母亲这样相坐无语,甚是奇怪,蕊儿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把深藏在自己心中的疑惑说给母亲听。蕊儿收起可怜兮兮的神情,娇声说道:"额娘,您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样的女孩么?我感觉得到她的存在。"边说,蕊儿边把自己颤抖着的身子向娘亲的身边挪去,见娘亲没有回应,蕊儿继续说道:"她穿着怪异的服装,梳着奇怪的发式,常常一个人坐在一间破旧的房屋前,静静的望向远方的一条小径,似在等待着什么。时常会有一群和她穿着同样服饰的小孩,来找她的麻烦,对她拳脚相加,嘲讽她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

    蕊儿怕母亲担心,因此没有告诉母亲的是,这个女孩不光会随着自己一起成长,就连她被打后,身上的伤痕都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可当她扬起稚气的小脸,视线探向身边的母亲,期许能够从她那里得到答案时,她所看到和听到的,却深深刺伤了她幼小的心灵。

    "是不是蕊儿的书看得太多,产生幻觉所致?"今日栾蝶心情极乱,不甚在意女儿的话语,当她察觉,女儿竟会问她这件事时,慌忙中编了个理由,敷衍过去。震惊和慌乱在娘亲的脸上一览无余,蕊儿从未见过这样没有自信的母亲。母亲复杂的眼神告诉蕊儿,她是知道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母亲要骗她?蕊儿的疑惑更大了。

    对于她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儿,一刻也松懈不得。栾蝶正想解释,蕊儿却别过头去,伸手掀起窗帘,不经意的说了句:"姥姥家快到了!"。

    栾蝶察觉到女儿异样的举动,收回了待说的话语,伸手轻抚蕊儿右肩上凸起的心形胎记,想起曾经的决定,不知是对是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