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恩伸手把懒虫拉起,懒虫捂着屁股哭叫起来。“唉哟哟,这‘风干晾晒’果然管用!我这当师兄的也敌不过了呀!”他一边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山洞奔跑,一边叫喊着:“老妖怪,老妖怪,你太不公平了。教他的都是真WWW.soudu.org功夫,教我的全都不顶用!”
郑恩完全明白了疯丐的良苦用心,紧随懒虫,向山洞跑去。
疯丐姓黄,名元庵,出身武术世家,家住闽南泉州。因性情豁达,放荡不羁,爱抱打不平,与官府恶势力结仇,方才流落此山隐居。因多次以“黄疯子”之名在山外管闲事,显露武功,在此地有了盛名。
杜彪闻名追踪深山,跪拜求师,黄元庵不好推辞,便传了他一些外门武技。没料到他重财轻义,竟然打着他的名义以赚钱为目的,开馆授徒,并且让徒弟董达在乔山设擂。他发现此事,怕惹出什么大祸,便化装到乔山察访。他在察访中已得知擂台上的“嵩山大侠”不过是董富豪找的一个送死的擂托,其所谓功夫不过是苦难磨炼了一副钢筋铁骨,在对郑恩产生同情与喜爱的同时,也对董富豪的为富不仁产生了厌恶。他正准备适当时候对郑恩出手相救,杜彪带着自己聘的两个武馆师傅,劫走了郑恩。他心wWw.生疑惑,追踪在后,目睹了杜彪同伙相残的一幕,更觉郑恩善良憨厚,纯洁无私的可贵,便毅然带走,收为徒弟。
因有懒虫受不得练功之苦,炼已筑基难以进展的教训,他干脆狠下心来,将准备整治懒虫的,用以强行站桩、辟谷,快速武功筑基的木笼先用在了郑恩身上。并将炼功的各个阶段一律从简,从顶尖入手,抓住一个“意”字,将郑恩置于性命悠关的危急之中;药浴之后,强行站桩、辟谷,逼其爆发身体中潜在的能量;用“剥皮剔骨”的恐吓,强行激发其标志着武功根本素质的应敌技击本能反应能力,为郑恩快速筑起了平常人十年八年,甚至一生也难以达到的武功根基。
四十九天的站桩、辟谷,是郑恩脱胎换骨的生死大关,也是黄元庵痛苦煎熬的危险时候。外行人只见他在郑恩身边闭目打坐,实际上他是在聚起毕生功力为郑恩的生命守护。郑恩身体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在他的身体中反应出来。
那是心与心的相牵,血与血的合流,命与命的共有。
他用自己的生命快速打造了一个武功高手,他感到无比的欣慰,仅此而已。
郑恩跑进来跪在地上向他补拜师之礼,他心中甜蜜蜜的,脸上却不以为意,哈哈笑着说道:“老疯子拿你取乐,以解孤独寂寞,你不像懒虫一样恨我就行,还磕个什么头?”
“真是罗嗦,知道就行了,磕什么头啊?哼,把你摆治得还不够!”懒虫也摆着师兄架子,对郑恩训斥着。
“从今后你就是懒虫师兄,代替我专管揍他!”黄元庵没理懒虫,接着向郑恩交代说。
懒虫大叫起来:“老妖怪,老疯子,我先来,我为大。武林排辈是不论年龄大小的,你还有没有规矩啊?”
“武林以功夫见高低。你想当老大,能打过他才行!不服气,你和他打一架试试?”
懒虫噘着嘴嘟囔道:“老妖怪,我恨死你!你把武功秘笈传给他,教我的都是花架子!”
“那好,你现在也去站木笼!”
黄元庵一边嗔怪着,一边装着要抓懒虫,吓得懒虫躲到郑恩背后,连声求告:“师哥,师哥,老妖怪又要吃人呀 ,快救救我吧!”
大概认为懒虫非可造之材,黄元庵对懒虫的练功睁只眼闭只眼,并不过分强行管教,而对郑恩却处处严格要求。
他将自家混元丹田功的内功功法向郑恩兜底传授,教他行气导引,夯实武功基础,且教他认识了些常用的文字,以便能够读书记录,有更高的造就。并根据郑恩力大笨拙的特点,因势利导,将他生活中所练招数梳理提炼,编成为适合郑恩经常练习使用的“打油拳”。
“打油拳”拳法名称是:打正捶,打花捶,反手捶,正手捶,背身捶,绕身捶;身法擒法跌法上有掀石磙、翻石磨,扛布袋、倒布袋、拉布袋、撂布袋,提油篓;腿法上有:紧油箍,刹大车,倒踢狗;步法上有,上跳板,推石碾,狗转圈,驴尥蹶等。
打油拳招式简单,看似笨拙,实蕴含黄元庵一生习武所得,招招怪异,十分实用。
郑恩一面将师傅精心创编的打油拳记熟常练,一面早晚站桩,行气导引,苦练混元丹田内功。每天早晚马步低桩各两个时辰,只多不少;浑身排打,抓举大石,掌插朱砂――都自定有具体的数量要求。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黄元庵本是一流高手,且文武兼修,倾其所能,将郑恩带进了武学胜境。
心闲时间慢,忙碌光阴短。 一晃二年,郑恩年龄长了两岁,身体也大了一圈,虽说还不满十七岁,已像个身材槐梧的成年人。
郑恩练功之余,便带着懒虫开荒种地。山岙中的片片空地,不再是杂草丛生,长起了茂盛的玉米、大豆和各种蔬菜;并将捉到的野免、山鸡人工饲养,让其繁殖。山岙中鸟语花香,蜂飞蝶舞,一派生机,俨然一处世外仙境。
黄元庵虽说对郑恩和懒虫还是整天凶巴巴的,没一句好听话,没一点好脸色,但郑恩看得出来,那是恨铁不成钢,他心中实际上还是甜蜜蜜的。
这天下午,郑恩和懒虫正在站桩,黄元庵突然来到身边,板着脸说道:“憨瓜,懒虫,我在山中孤闷,把你们俩抓来,本打算解解孤寂,寻点乐趣,可你们俩一个好吃懒做,受不得一点苦楚;一个又憨又笨,总做错事。我没得一点好处,反受你俩许多气。你俩现在就给我滚蛋,我不要你们了!”
郑恩以为他又在耍疯脾气,笑着说道:“师傅,我们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您说出来,会改好的,别吓我们!”
“我说你不对就是不对,讨厌你们了,叫我怎么说,你们怎么改?快走快走,莫惹我发脾气!”黄元庵吹胡子瞪眼地吼道。
懒虫叫道:“老妖怪,你吼谁呢?你虐待我们二三年,我们还没与你算账,你可想让我们走呢?就不走,气死你老妖怪!”
郑恩干脆一屁股墩在地上,摆出一副无论如何也不走的耍赖架势。
黄元庵怒气徒升,站起身抓起郑恩,又顺手把懒虫挟在腋下,跃上悬崖,便向山外狂奔起来。
黄元庵挟着二人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来到一处村庄外的山头上,方才把二人撂在地上,扬长而去。
郑恩和懒虫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弄不明白师傅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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