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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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镇球身材高大,五官清秀,三缕长须,颇有医士之风。只见他打开药箱,取出一支银针,往崔玲眉心一插,只听得崔玲大叫一声,即刻醒转,并发出嘤嘤啼哭之声。李东夫人上前安慰,并端来清茶请她喝下。

    李镇球脱掉许金峰的鞋子,不仅皱起了眉头,发觉许金峰的左脚腕肿起了鸡蛋大的一个包!他抓住许金峰左脚用力一拉,许金峰痛得大汗淋漓。他摇摇头说:“你的左脚筋络错位,脚腕骨折断,医好之后,恐怕会变成瘸子!”

    许金峰一脸懊恼!想到一念冲动,求死不得,日后变成废人,谋生艰难,禁不住万念俱灰!

    李东看出许金峰心事,好言宽慰,说:“我久仰先生大名,待先生伤好之后,聘请先生为吾村儿童的塾师,万望不要推辞。”

    许金峰说:“在下何德何能,敢作李家村众儿童的塾师?况且日后已经是残疾之躯。”

    李东见他推辞,面有焦虑之色,李镇球便说:“许先生你的大名谁人不知?请不要推辞了!”

    许金峰只好答应。

    李东请他们吃晚饭。并把小儿李应唤出来作陪。

    “先生好!”李应施礼。众人见李应生的眉清目秀,清纯可爱,甚是喜欢。

    崔玲身为女流,就由李东夫人另备一席在里间接待。

    村医李镇球今年三十有五,妻子两年前因为上山采药被老虎吃了,至今尚未续弦。今天看到崔玲,突生好感,席间,央求李东代为说媒!李东满口答应。

    李镇球读过多年私塾,后来无意仕途,二十岁便跟后山慈云寺的和尚大丘禅师学习医术。大丘禅师原名周远,曾是太医院的医生,因为某年给当朝权贵童贯的宠妾看病,童贯的正室和妾不和,乘家人煎药不备时故意加大药量,结果宠妾服药后眼睛失明了。童贯大怒,寻个罪名把他送官问罪,幸得道君皇帝念旧,只问得刺配远恶军州。数年后恰逢大赦天下,无意返回东京,便到慈云寺出家为僧。因为医术高明,慕名求医者不少,他也带了几个徒弟,李镇球就是其中一个。

    李镇球学到医术之后,成为周围百里的乡村名医。李镇球曾救过李东和李应的命,是李家大恩人。李东每念及此事,对李镇球感激不尽!

    话说那一年的端午节,李家在晚间大排宴席,宴请村子里赛龙舟夺冠的汉子们,一块鸡骨头哽住了李东的喉咙,当场说不出话来,在场众人慌了。筷子夹、灌酸醋、填饭粒都不见效,有人便叫去请李镇球。

    听说李东出事,李镇球匆忙赶到,向人讨了一根蜡烛照照李东喉咙,然后拿出一包草药,命人速速煎成半碗药水。待药水水温半凉,给李东服下。半个时辰之后,李东卡在喉咙里的骨头软化,被李镇球在他的脖子喉结上轻轻一捏,骨头马上吐了出来。

    众人齐齐赞赏李镇球医术精明,汉子们轮番上前敬酒,李镇球喝得酩酊大醉!

    众人把李镇球扶回家里。李的妻子张馨兰,贤良淑德,却非柔弱女流,平日经常手握银锄,上山采药。见李镇球沉醉,并未责备。给他抹了脸,冲一杯糖水让他戒酒,然后服侍他睡下。

    第二天张馨兰醒来,发现李镇球还在沉睡,看到药铺里有几类草药剩下不多了,便独自上山采药。

    慈云寺上面的山叫天云岭,山势巍峨,树木遮天蔽日,空气湿润,适合中草药生长。这里山清水秀,鸟声如歌,草木茂盛,只一会功夫,她的背篓就装满了板蓝根、金谷换、苦艾、羊灌子草等草药。

    天云岭上有一个村子,叫金水塘,她就是村子里的人。从小在山里长大,是村子里的美人,双眉细长,皮肤粉红白皙。

    她偶然会想起和李镇球的相识,嘴角露出微笑。

    那是个大雨倾盆的夜晚。雨点敲在屋瓦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仿佛是老天爷挥鞭发泄。

    张馨兰的父亲张耀明听到敲门的声音,他想会是谁呢?

    他左手举着油灯,右手打开木门,一位年青人站在门口。他袍子湿透,面色苍白。

    他说他叫李镇球,是附近慈云寺大丘禅师的徒弟,因为采药适逢大雨回不去寺庙,希望借宿一宵。

    “爹爹,是谁啊?”里屋传出女孩清脆的询问。这就是张馨兰。

    夜晚的油灯照见她明亮的眼睛。

    李镇球换上了干净衣服,喝下张馨兰妈妈端出来的热气腾腾的鸡蛋汤。

    李镇球在简陋的客房里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女孩如花的笑靥,暗下决心娶张馨兰为妻。可是事业未立,何以家为?

    他学医结束回到村里,李东帮助他开了一间药铺,同时给乡亲看病。两年后慢慢就有了积蓄,他托李东上门说合,要娶张馨兰为妻。乡村医生的职业备受尊重,张馨兰父母爽快答应了。

    一乘花轿在喜庆喇叭的嘀哒声中,前往山村迎娶新娘,头盖红纱的张馨兰嫁给了李镇球。

    当张馨兰还沉浸在甜蜜的梦里,一声虎啸吓了她一跳。她还来不及逃走,直觉眼前一阵飓风刮过,她吓得昏迷了过去!

    一只带血的竹筐打翻在地上,草药洒落满地。

    当县衙的捕快、李家村的猎户、里正李东陪着李镇球来到天云岭,只见老虎梅花一般的脚印延伸到深山密林里,李镇球当即昏了过去……

    李东夜晚回到家里,抱着小李应向妻子讲述老虎伤人的不幸后,李应之母垂泪不已!李母非常伤心。李应母子能活着,也曾得到李镇球夫妻相救!

    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李东安人十月怀胎,却没有瓜熟蒂落顺产,羊水破裂,婴儿的嘴巴被羊水阻住,小生命危在旦夕。李镇球和他的妻子来了,张馨兰俯身吸出了阻住李应嘴巴的羊水,一阵响亮的哭声,证明一个小生命来到了世上。

    事后,李东大摆宴席,并让小李应拜医生夫妇为干爹干娘。

    ……李镇球醒来后痛哭流涕,央求大家杀死大虫,找到妻子尸骨。

    老虎危害乡里不早日剪除一定还会出来伤人,于是李东和村里的士绅募捐到一千两银子,派人请到登州最有名的猎户解大铳,终于在天云岭的深山里,把大虫杀死,为民除了一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