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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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月份的时候,村里人不怎么忙,开始有“媒婆”光顾蔡午家了。

    说媒婆其实有点言过其实,这年头基本上是没有专业以说媒为生的人了,有人说媒只不过是人家喜欢撮合好事,喜欢张罗。

    蔡午看了几个,都没成。

    后来看了一个邻村的,双方都比较满意。女孩叫英,身材较好,小家碧玉,又看上去很温柔的样子,让蔡午很是心动。既然双方都没有意见,于是就开始由媒婆张罗着订日子,举行订婚仪式,也就是农村里常说的“见面”。男方要买6个6,烟6条、酒6箱、大鱼6条、肉60斤等送给女方作见面礼。

    父亲开始四处筹钱,准备置办“彩礼”。

    见面是在媒人家,院里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色点心,以此招待双方亲人。经人引荐彼此先是寒暄客套一番,算是认识了。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接下来该是蔡午和女孩单独谈话的时间了,二人经人指引来到一间早已布置好的“密室”,双方在这里可以自由交谈。

    两人都显得有些拘谨,双双低着头,女孩两只手很不自然的放在腿上,时而用手搓一下衣襟,两个人也时不时地斜瞥对方一下,遇到对方的目光时又赶紧将头低垂,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其实心里却乐呵呵的。

    “你没意见吧?”还是蔡午先开了口。

    “没意见,你呢?”女孩说。

    “也没有,对你很满意。”午说。

    “你有没有想过外出啊!”女孩又问。

    “想过,就是在等机会。”

    “你会干农活吗?”

    “不会,我主要负责喂牛,给牛割草吃。”

    “你家还喂着牛啊,我家也有一只。”

    “还有一头驴,也是我喂,那驴可听话了,我都能赶……”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说着,谈的还很投机,这时有人敲门催他们出来,因为不能让他们没完没了的说下去,这订婚仪式还在进行中。

    接下来是“婆婆”给未来媳妇送礼金,先由媒人引荐,让女孩叫“婆婆”一声妈,然后再由“婆婆”将红手帕封好的礼金2000元亲手交到女孩手中。然后就是各自推选一个长辈,再由这个长辈带领男孩和女孩到指定的亲人面前问声好表示认了亲。

    事毕,订婚仪式基本结束,双方亲友各自散去,只留下男方少数人去女孩家送彩礼。

    订婚之后、结婚之前男方必须在每年的春节、端午节和中秋节去女孩家走三次亲戚,实际上就是送礼,因为走亲戚都是礼尚往来,而他这样的走亲戚是来而无往,每次去都是带着丰厚的礼品,相当于每个农户一至两个月的收入。蔡午很高兴,因为每次去都可以见心上人一面,好好地聊一次。而蔡午的父亲高兴之余却有些压力,不过这也没办法,这是当地农村的习俗,谁也不好更改。

    蔡午和这个叫英的女孩很谈得来,尽管他知道女孩表面温柔,其实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对人耍性子,“这可能是她父母宠爱的结果”,蔡午常常这样想。

    他们在一起相聚的次数很少,单独出去玩的次数更少。蔡午很想到女孩家去玩,但又怕别人说闲话,虽然是订过婚了,可两家现在毕竟是亲戚且还有些陌生,空着手去总不太好吧,蔡午的父亲也不赞成他有事没事的总往女孩家跑。

    直到次年的夏初,蔡午准备出远门的时候,蔡午也不过和她见过十余次面而已。

    家在县城的姑父已经帮蔡午联系好了一份工作,是去烟台福山区做保安,由县武装部统一招收的。姑父帮他报了名,还帮忙交了劳务费,如果不是姑父的关系,蔡午1米66的身高,是怎么也过不了关的。还好,姑父在武装部里找了熟人后终究是“体检合格”了。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出发的日子了。

    蔡午去未来的岳父家辞行,对女孩及其父母说了自己准备外出的打算。女孩有点恋恋不舍,其父母倒是表示支持,希望蔡午出去闯荡。“岳母”还拿出200元钱交给蔡午,让他路上花。蔡午开始不肯收,在“岳母”和“岳父”的一再坚持下,蔡午勉强收下了。

    天不早了,收下钱之后的蔡午准备回家了。女孩主动去送他,一直送到村头再没有人家的地方。路的一边是刚出穗的小麦,另一边是小树林,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女孩又紧紧挨着他,谁都以为蔡午会对她一阵狂吻,至少也得拥抱一阵吧,可他没有,让那女孩眼巴巴地看了半天,直到他走远,蔡午这小子也没有做出任何亲热的动作。

    其实蔡午又何尝不想啊,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惜他还是没有勇气亲她一口,连拥抱都没有。

    女孩当然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有点失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