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短旗袍(24)尤立金初讲《超市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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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三宝主动给尤立金的房间打来电话,说三林到尤立金住的地方很远,到精神卫生中心她不熟,“尤大哥,我们另找时间见面的,一切想念,一切对你的感激感谢,见面再谈吧,大哥,我先睡了。”

    尤立金知道三宝有话说,但不方便,他的脑子嗡嗡叫起来,头顶贴了一块橡皮膏,很重。他把学习班的16位女人滤过来滤过去,还是锁定第17位,刘三梅。刘三梅不是残疾人,只要她同意陪自己去咨询国际级教授,其他都好办,他可以陪她去长乐路起旗袍一条街。尤立金又去按沈丽梅的门铃。

    “谁,啊,睡了。”

    “三梅,我,老尤,你出来一下好吗?”

    三言两语,刘三梅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方案是地铁2号线转1号线,上海体育场下,步行去咨询,中饭后出租到长乐路,逛旗袍一条街,然后地铁2号线返回驻地。

    周日,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

    咨询,很成功。教授医嘱“家属”刘三梅,“你是他三梅,也是女的,要多带你阿哥到女人为主的场所活动,比如跳舞,酒吧,聚会,婚礼呀,热闹而女性一点的地方,啊,对治疗有积极作用。”

    教授也给尤立金讲了一些原理,什么性刺激信号最先到达脑干,女人的体味中有一种醚香对男性大脑有按摩作用,所以多接触不同的女人,效果更明现。教授预测,尤立金的疾病经过一次反向的复发后,已经接近平稳,而且也接近100天自愈期。

    尤立金听懂一些,刘三梅基本没听懂,但她知道尤立金需要女人味刺激,她判断他可能夫妻不和得不到老婆二芳的女性刺激。出了咨询门诊,刘三梅的手挽上了尤立金的胳膊弯,就这样,出了吃饭,刘三梅的手总是主动去寻找尤立金的胳膊,尤立金当然没有拒绝,甚至找机会去揽刘三梅的后腰。

    在竹筠旗袍店,三梅第一次向尤立金发嗲,叫了一声尤表哥,“这家旗袍气派得来,女人花自己的钱绝对是穿不起的,除非表哥哥给我买。”

    走过瀚艺旗袍,三梅抚摸了90多岁老板做的精品旗袍,摇头,直奔丽古龙旗袍,“这才是江南女子的挚爱,”眼含胶水,望着尤立金。

    一转眼间,夕阳西下,二人进了延长路上的情人餐馆,先要了一杯冰咖啡。

    尤立金把一本精装的《旗袍与思想》放在三梅的面前,“送给你的,谢谢你陪我,表妹。”三梅猜这本书的价格不低于150元,打开扉页一看238元,她张嘴吸了一口气,“谢谢表哥,哪里我陪你,是你陪我WWW.soudu.org,他来了也不一定这样陪我,我觉得今天应该是你的沈老师的,我们出来前,沈老师好像吃醋了。”

    尤立金的揽着三梅的腰的手,一直到进宾馆大门门童开门前才松了,三梅微笑,“表哥累了,你辛苦,”一进走廊,三梅有点别不住了,要尿,疾步前行,wWw.“表哥,拜拜。”尤立金看到她插卡开门时两腿紧闭,有点抖。

    周一上午的课堂上,教务小姐说课程表作了修改,原在第三周才开始的学员课堂交流提前一周,下午一上课就开始。按要求学员各将自己的“奥运写作计划”公开交流,有故事的讲故事,有剧本的读剧本,有诗歌的就朗诵,然后大家当堂讨论,畅所欲言,从而让每一个学员的写作计划得到完美。

    下午1点半开始的课,第一次推迟了半小时。

    大家开始谦虚起来,先是吆喝谁年龄大谁先来,尤立金成了当头炮,他说“我没有作品,”但还是要侧脸去看看沈丽梅,“还是从年龄最小的开始吧,刀白玉你年纪最小吧?”

    刀白玉说“我不是年纪最小的,最小的是沈丽梅。”

    沈丽梅落落大方,讲了一个她写的故事《奥运圣火过家门》。大家鼓掌。

    尤立金站起来说,“小沈到底是会织毛线的故事大王后,好!但是故事里有一段,需要说明那个女孩子的着装,是超短裙?还是超短旗袍?啊。”

    沈丽梅借题发醋意,“不是超短旗袍,是长乐路上旗袍一条街上买来的情人牌旗袍,老尤呀,你什么时候带你沈妹妹我去逛逛,啊。”

    尤立金像吃了哑巴药,三节交流课一声不吭。

    第三周周三下午,轮到尤立金讲自己的写作计划。

    尤立金说,“我没有奥运题材的计划,只有为公安局写的反扒的一个东西,故事不是故事,小说不是小说,有点像纪实或什么的,我写不下去了,请大家帮我出主意,请老师指导,我这个宝憋了两个多月了,呵呵,我来说我的这个《超市丽贼》的基本素材。”

    刘三梅的老公来学习班讲课后,刘三梅也就抽身走人,沈丽梅回复与尤立金的交往,话语多了,脸色好了,每顿饭吃在一个桌子上,尤立金在自己的博客里转刊了沈丽梅的《奥运圣火过家门》,二人进入心领意会阶段,还有人底下传言,尤立金和沈丽梅发生了特种关系,刀白玉还时不时地有鼻子有眼地举例说“沈丽梅的哪哪头,大了很多”,他二人达到了口香糖的地步。

    尤立金看看沈丽梅,沈丽梅点头,微笑,咧嘴,双手摸了一下胸,意思是尤立金把故事说的女性感一点。

    “家来福超市是外资企业,去年以来商品失窃率很高,女内衣柜失窃为最,两个月前,公安局期望我能把这个失窃案写出来,可读性强一些,待破案后作为反扒宣传读物。超市保卫科也分析过,女内衣失窃是女贼所为可能性最大,女贼是将偷到的内衣穿在外衣里或贴身处带出超市的。”

    尤立金说到这里,在场的女学员不自觉的摸自己的身体,有的摸大腿,有的摸胸,还有的捋头发,男学员的目光都去寻找自己熟悉的或身边的女同学。尤立金看了一下稿子,有看一眼沈丽梅和沈丽梅后面的一位胖乎乎的女同学,她的胸比沈丽梅大五倍。

    尤立金开始讲故事的背景。

    十六年前,也就是这个季节,我坐火车去武汉,快到武汉了,见乘警押着一个女贼走过我这节车厢,女贼耍赖,打坠,瘫坐下去,两位乘警拉着女贼胳膊向上提,我看到女贼的左手背有一道亮伤疤,就像雷锋被地主婆砍的手背一样,就叫“雷锋手”吧。女贼向下使劲打坠,乘警向上提拉,女贼的裤腰露出来,她的裤子没有腰带,她的肚皮和后腰当然也露出来了,很白,内裤是大红的,很薄的料子那种,我当时想女贼看来很有钱,内裤都是高级的。她的肚脐眼是一个凸起的肉球,有山楂那么大,她的后腰有一块紫红的痣,有一元钱那么大。我不知道女贼叫什么名。

    尤立金的描述,让几位女同学张着嘴,男士们歪着头眯着眼。

    前年夏的一天晚上,一位湖北来的打工的妇女帮我家送来一大桶水,我同情她,也就认识了她,她叫杨素萍。我老婆给她吃雪糕。杨素萍后来告诉我们,她离婚了,带孩子奔妹妹妹夫来的,妹妹妹夫至今没有生育,她还想生孩子,生个孩子送给妹妹。

    她买过黄沙,收过废品,也当过家来福超市女内衣柜组理货员。女内衣柜经常失窃,杨素萍被保卫科长怀疑而被合理辞退,她就去踏她妹夫的三轮车,成了三轮车妇。她妹夫去开摩的了。我和老婆常坐她的三轮车,我坐在三轮车上,多次看到她后腰露出颜色鲜艳的高档内裤,也看到了她后腰上的有一块紫红的痣,对我产生了很多诱惑,真的,她是劳动妇女,有一种原始的美。但我想事情不会那么巧,她是火车上的那个女贼。

    几位同学说“对对对,老尤喝口水再说。”

    一回,杨素萍在家来福超市偷窃一块五十多元的德芙巧克力,我逛超市看到了,不自主地掩护了她。后来,她似乎为了感谢,给我老婆送了一套高档内衣,细项链一条。

    “啊,这个人真有脑子,啊?拉拢你们。”几位男女同学嚷嚷说。

    我来参加培训班那天坐杨素萍的三轮车,突然发现杨素萍的左手也是“雷锋手”,她可能就是十六年前火车上的女贼。上一周,我为杨素萍的妹妹联系了浦东的仁济医院东院,希望她妹妹来治疗不育症,我老婆陪同他们。

    “哎吆?,你和嫂夫人也真是好心到家了,少见少见。”

    还有,国内有名的东方一号文化传播公司的席迎宾老总,来我们那里采写人物,包过杨素萍的三轮车,还拍了她的照片,他说杨素萍身上有戏,可卖钱。

    课堂无声,大家齐齐地看着尤立金,负责老师也看着尤立金。

    冷场片刻,有人发言,“啊,你这个写作计划不是真的吧?”

    接下来的议论就多了,尤立金也来不及记录了。

    “杨素萍是女贼,没有什么好说的。”

    “人家金盆洗手不干贼了,劳动为本了。”

    “杨素萍一个打工妇女,偷内衣裤自己穿不太可能,偷去卖钱倒是可以理解。”

    “杨素萍再生孩子,她怎么也得去找野男人,也可以虚构杨素萍和她妹夫通奸地方法生孩子,或者是她妹妹让贤,请老公与姐姐睡一起,生孩子后妹妹伺候姐姐坐月子。”

    “我看,杨素萍和她妹夫就可以生孩子,用不着找别人帮忙,这样的事不稀奇呀,网上不是公开了松江一个父亲和女儿吗。呵呵。”

    “忽悠什么,听老尤说,听老师说。”

    刀白玉站起来,看看老师看看尤立金说,“你这个故事,不是原创的,百度一下,谷歌一下也可以,你这是《性感的三轮车妇》的拷贝,《美女与三轮车夫》的翻版,你看东方一号文化传播公司的网站里,图文并茂,把性感的三轮妇的一组照片也发出来了,人家写的结局是三轮车妇死了,死在情夫的家里。”

    “你的杨素萍为何老让你看到她后腰露出的内裤?是不是想让你帮她生孩子才这样勾引你?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不回答,读者不满意,作品也兜不圆呀,你说是吗?让杨素萍死,死的找不到答案,你的作品就用不着回答你老是看到杨素萍的后腰露出的内裤的了。”一位残疾新锐小说作家说。

    世间是没有故事的,而故事有二百二十多个套路的,常见的有七十二个套路,这是教材里的原理,但尤立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刀白玉,但他相信《性感三轮车妇》是东方一号文化传播公司的总编剧、总导演、总策划席迎宾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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