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芳,你在家呢?”
“哎,这不是三宝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点也没听到你站在门外,楼道里黑,快进来,门没锁,”二芳起身开门,一怔,“啊,这么巧,素萍也来了,都进来吧。”
苏三宝和杨素萍都有点尴尬,她们站在门外等了多长时间了,屋里人不知道,是他们说话声湮没了门外的声息,而门外的俩人虽然认识但连一句问好也没有,就这么静悄悄地站着,都不愿意主动敲门。
“蓝姐,你家来客了,我先回去。”
“素萍,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呐,这个是你要我帮你买的。”
尤立金站起来也走到门口,苏三宝穿着印蓝面料的超短旗袍,镂空花的白披肩,淡灰色的长筒丝袜,白皮凉鞋,显得高贵而又时尚,杨素萍穿着下午在超市里买的那件粉绿色的短旗袍式样的睡衣,下身是米色的七分便裤,脚下是塑料拖凉鞋,尤立金的眼停在杨素萍的腰臀部位,他闹不懂杨素萍是把睡袍当睡袍还是当外衣,他想起舞台上民初的老太太们的那种旗袍。
杨素萍的目光集中在二芳身上,她把手里一只家来福超市的小马甲袋,袋子里是一纸盒,一下子塞在二芳手里,“蓝姐我明天再来,尤大哥我走了,”转身下楼。
“哦,你。”尤立金和二芳答应着。
二芳给三宝让座,倒一杯雪碧,拿着杨素萍送来的纸盒子转身进了卧室。
三宝坐在饭台边,左腿压在右腿上,灯光下,苏三宝身上头上一派光鲜,偏长的脸又拉长了许多,“你怎么来了?还不走,”三宝的脸是拉给自己丈夫的,对二芳和尤立金则是笑脸相对,“尤大哥,你的气色更好了,我今晚来是给你送外国人参的。”
“你给我租的房子的钥匙好吗,我今晚不回家里了,洗洗澡睡一觉明早回镇上上班,行吗?”苏三宝的老公有点哀求之意,语词里表达的还有另一层意思,他多么想和自己的女人睡一夜,可是他的眼神和问话却让一旁的尤立金听出这个男人内心的胆怯。
苏三宝在农村有两上两下的一座农民楼,离城里30多里,离镇上5里多,老公骑摩托车上下班,苏三宝们明白老公的意思,但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骑摩托20分钟就到家了,你还是回去找你的该找的人去,你还不走,我还有事,快走吧。”
“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
“哎,哎,三宝,你就把租的房子给山琴她爸爸,让他在城里住一夜。”
“尤大哥,你不知道,他整天地看不上我,挑我的刺,那就多了,我穿旗袍吊带他就骂我,那个难听呀,前几天还耍流氓腔调,说我是外国回来的鸡。”
“你怎么说我的,啊,说我臭死了,没有功能。”
“好了,好了,三宝,都是老夫老妻了,你少说几句吧,啊。”二芳走出卧室,拍拍三宝的后背,用眼神暗示尤立金尽快送客,“老尤啊,就是不会安慰女人,两口子的事睡一觉就好了,对吧,老尤。”
“她出国三年,回来了,那个,钱我没见到,也不和我睡,还说我在家不安分,包女人,这……”
苏三宝像一头母老虎,突然发威,“你给我滚,丢人丢到人家里,你给我滚。”
二芳一把拉住三宝,尤立金上前挡在二人中间。
“你就是个鸡,别人能睡你这个鸡,我更能睡你这个鸡,因为你是我的鸡。”苏三宝看着57岁一脸涨红的老公,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超短旗袍下摆打开,大腿根一览无余,她的泪水无声地涌出来,对着蹲下来的二芳叹一口气,说,“他,他,不是人,在公路边,不和他过了,离婚。”
尤立金耳边啸叫起来,呲呲,吱吱……他预感自己的抑郁症的那种耳鸣,“你们,回去互相挑刺,挑光对方的刺,鸡蛋挑光了刺,就是最好的鸡蛋,三宝,你们请回吧。”
“三宝不走了,这样能走吗?住下,和我住一起,你睡客厅书房都行。”
三宝的老公是悄声离开的,谁也没注意,尤立金看到他坐过的沙发端头扶手上二芳的一wWw.件蕾丝边的吊背心被撕破。
“三宝,快起来吧,你老公是不是有点性变态。”
“唉,尤大哥,怎么对你说呢,我是换亲,他妹妹换给我哥哥,我哥哥比他妹妹大7岁,他比我大10岁,从第一次他就是强奸我,牛一样,吓死我了。他妹妹生了一个男孩,我生了一个女儿,他家就看不起我了,骂我无能的母鸡,只要他性起,不管什么时候就要我脱光了干,他说他要生儿子,我就吃避孕药。”
“啊,哦,原来。”
“我劳务输出走了三年,他把山琴送到我娘家,她妹妹帮着照顾,他可疯狂了,在家里开棋牌室,赌博包女人,外地女人,还生了一个男孩,什么都干,我一回来,他就要钱,要上床,我说钱我要养女儿,身子我要自由。”
三宝总算透了一口气,泪水也止住了。
“三宝,脱了吧,洗个澡,换上这个,啊。”
二芳递给三宝一件超短旗袍式样的睡袍,尤立金一眼看出是白天和杨素萍在超市买的两件睡袍中的一件,他记得是99元一件。
“三宝,我这才看出来,你身上这件旗袍就是给二芳做的那件吧,你穿着真合适。”
尤立金盯着三宝的胸,想起去三宝缝衣娘裁缝店看三宝试穿这件超短旗袍那天,三宝脱光了衣服在更衣室里试穿这件超短旗袍,她故意打开更衣室的门,让尤立金看到了三宝赤裸时的全部秘密。
“是,尤大哥,你的眼真厉害,看我看的一个准,这件衣服我修改了一下,白镶边该成藏青的,这里你不是说有点紧有点包吗,你看腋下这里放开点,胸就合适了。”三宝说完,微张着嘴,望着尤立金。
“三宝,我给你调好了,热水器,你用第二档吧,去洗吧。老尤,你也好睡了,那张竹子折叠床我给你铺好了,要不要喷点灭蚊王?”
“不用了,我等会就睡,不知道三宝还有事吗。”
“老尤先吃药,算周易费脑子,要不明天白天再算,三宝。”
“吃药,你去拿吧,我等三宝出来,三宝今天情绪不好,啊。”
“不是我的事,是我一起的朋友的事。”淋浴水声停了,三宝的话干呀呀地冲进二芳和尤立金的耳朵。
“说实话,也是我的事。”三宝打开卫生间的门,站在卫生间门里擦头。
“是相美美,还是胖妹,还是苏联他妈妈的事?”
“不是,尤大哥,你等着,我给你拿东西看。”
三个人围坐在饭台边,苏三宝没戴胸罩,乳房触及桌面,尤立金扫一眼二芳。
“我的老友在上海浦东做,家居世纪公园杨高路,大概是,也是一个女孩,读大三。”苏三宝起身去沙发上取来她的包。
“我去浦东看他,他们两口子驾自家车去杭州,我也去了,他们夫妻进庙抽签,呐,这个签。”
尤立金接过三宝递过来的一张米黄色的纸条:癸卦,诗:二女同居,志不同行;男上女下,怪而异同――二女争夫。
“他老婆哈哈,狂笑,真吓人,她指着我朋友喊呼说‘你有二奶了’。他老婆说她大大地苦闷,大大地彻悟,胡言乱语起来,他只好返回上海,我从杭州坐高速大巴回来的,这不一回来就来找尤大哥了,没想到木疙瘩也在这里胡闹。”
“老尤,你快给三宝看看卦,咱都早点休息,明天你不是还去公安局开会吗?”
“卦诗,无误,不知道他是几点求得签?”
“8点,不对,11点半,不,我想想,啊,是下午1点多了,我也给气糊涂了。”
尤立金去书房取出《中国古典名著亦著丛书――周易译著》,翻看第三十八卦:睽。
癸,上面是火,下面是泽。火,表中女;泽,为少女。同居一室,她们的意志不是一起行动。
“你和他们夫妻是谁搞同性恋了吧?”
“绝对不可能,绝对没有,他老婆想和我同性恋,我还看不上呢。”
“你们等等,我看《紫金山万年历》。”
尤立金从看到三宝递给他的纸条起,他就预感到三宝的朋友就是那位姓藏的老板,三宝的目的是和木疙瘩离婚,带着女儿嫁给藏老板,尤立金拿定主意,要用“判卦”来帮助三宝下定决心。
“时间上看吗,这个,啊。”尤立金是故弄神秘,虚操作一番,让三宝抛一枚硬币定卦时。街面上的算卦人均如此,否则,求卦人怀疑你没本事,
“癸,书上的解释是那个远古年代的说法,癸,可以解释为“同、异、乖”;同,就是结合;异,就是分别。乖,如外族人结婚却打着自己族的图腾,中女和少女住在一室。还有个男人存在,这个男人是走婚。”
三宝听的认真,眼睛一眨也不眨,“中女,是不是中年女。”
“可以。”
“我女儿山琴是少女,同居一室,女儿有时到租的房子里住,有时回到新房子还撒娇和我睡一张床,二女同居。”
“三宝真有悟性,他是有二奶的呀,比他老婆小,离得还很远,他老婆和他这个小一点的二奶争他,也是二女争卦里的‘夫’。”尤立金下了断语。
苏三宝一阵开心或者是难过,啊了一声,举起双手过头顶,胸凸起,放下手说,“他就在我头上看着我”。
苏三宝扶着桌面起身,尤立金看到了她睡袍领口里的硕大的乳房,三宝对着尤立金咪咪一笑,“嘻嘻,二芳,我睡书房吧,让你们两口子温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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