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心绪滔滔


本站公告

    广东蕉岭。

    一座宅邸,大门上悬挂的匾额写着“念台精舍”四个大字。

    客厅中,一位客人正品茗等候着主人。

    “失礼失礼,让任大侠久等了。”丘逢甲抱拳向任天翔致歉。

    “在下也才刚到,”任天翔道。

    丘逢甲转而道,“刘大人还好吧?”

    任天翔点头道:“他今日本想与我一同来拜会丘先生,不巧临时有朋友相邀,你也知道,要为台湾义军募捐银两,有些应酬也是必须的,刘大哥嘱我代为告罪了。”

    “说哪里去了,那可是大事呢。”

    丘逢甲说罢,将手中的一本佛经放在书架上。

    任天翔道:“听说先生是到佛光寺烧香去了。”

    “今日寺中的住持讲经,特意去听讲,讲得太好了,收获不小。

    “先生什么时候喜欢上礼佛听经的?”

    “从台湾回来后,不是烦恼万千,就是心灰意冷,真可谓食不甘味,睡不安寝,大病了一场,几乎不治。后来偶然翻阅佛经,似有所悟,便喜欢上了。自阅读经书后,心情宽畅了许多,真是不可思议。”丘逢甲道,“瞧我,自顾着说话,把正事忘了,来,到我书斋去坐。”

    出了客厅边门,转廊拐弯,便进入书斋。

    只见迎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占去半墙的横幅,上面的墨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任天翔上前仔细的看了一遍,原来写的乃是一首词:

    “拍碎双玉斗,慷慨一何多。满腔都是血泪,无处着悲歌。三百年来王气,满目山河依旧,人事竟如何?百户尚牛酒,四塞已干戈。

    千金剑,万言策,两蹉跎。醉中呵壁自语,醒后一滂沱。不恨年华去也,只恐少年心事,强半为消磨。愿替众生病,稽首礼达摩。”

    “好词,好词!直抒胸臆,警世慷慨,读后令有血性的男儿气血奔涌,热泪盈眶。这是先生所作?”

    “非也,非也,这阙水调歌头《甲午》乃是梁启超的大作。”

    “梁启超!就是随其师康有为,在《马关条约》签订时,鼓动举子联名上书皇上,提出‘迁都、拒和、变法’的那个梁启超?”

    “正是此人。”

    任天翔道:“先生敢情认识梁启超?”

    “是的,见过几次面,不过此词乃是从朋友处转抄来的。”

    “梁启超如今名气甚大,据说此人是满腹经纶。”

    “真乃国家栋梁之才也!中国这类人物多些就好了。”丘逢甲感慨道。

    “他对台事关心吧!”

    “当然了!”丘逢甲道:“初次见面时,梁启超就特地向我问起台战之事来,又问了不少当地的史俗与名胜古迹,问得很详细,并说要找机会去台湾走走,我看他说的绝非客套话,蕴意极深也。”

    “有机会我该拜识一下其人,长长见识。”

    丘逢甲点点头,然后问道:“任大侠难道就不能多耽搁几天?”

    “好容易辗转获悉徐骧妻女的下落,我心急呀,时逢乱世,说不定她们什么时候又搬迁,就不好找了。”任天翔道,“我答应徐骧的,一定要帮他找到亲人并给予妥善安置,这样,方可告慰徐兄的在天之灵也。”

    “你那朋友和徒弟呢?”

    “他们先行去台湾了,”任天翔道,“近来沿岸日兵搜查甚严,他们跟着我反倒显眼碍事。”

    丘逢甲走到桌边,用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五张银票道,“这是各地志士仁人募捐来支援台湾抗日义军的十三万银圆,我花费了一番心思,将之换成五张外国银行的汇票,到台湾可直接兑取,甚为方便,也免去携银的累赘。”

    “难为丘先生想得周到,”任天翔道,“不知先生想将这笔款项交付何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任大侠就看着办吧,只要是抗日义军需要经费的,你就交与他们,由你作主!”

    “临分手时大哥交付我十八万银圆带往台湾处置,还写了几封书信让我必要时可找人募捐和帮忙。”任天翔沉吟了一下道,“此行回台湾后,我想先到铁国山一趟,或许他们正急需经费呢。另外,我将留下一部分钱,黑旗军的一些弟兄也聚拢在一道战斗,正可支援他们。当然还有其他的义军,反正随机处置吧,先生以为如何?”

    “很好,就这样。”丘逢甲说罢,又从镇纸下取出张写有字迹的纸笺,递与任天翔道,“这是我在台湾的一些亲属朋友和义士的姓名地址,你到台湾后,若有顺便或需要,可去找他们,都是靠得住的人。”

    “多谢”任天翔稍顿又道,“不知丘先生要捎什么话回台湾否?”

    丘逢甲沉吟了一下道:“若遇见亲朋询问,就说我在内地尚好,勿挂念,请众人莫忘了自己是中国人!”

    “对了,丘先生,我有件事想向你请教,”任天翔突然想起道,“我有个――为驻台日本当局――做事的――朋友――”

    “为日人做事还是朋友?”丘逢甲有些迷惑,“这怎么讲?”

    “是这样的,”任天翔道:“占领台湾后,日本知道单靠自己的军事力量要统治台湾还远远不够,就搜罗本岛一些有名望的士绅耆老来帮忙维持局势,在这些人当中,有的是决心投靠日本人的汉奸败类,但也有一些并非是心甘情愿,而是在日人的威逼利诱下,怕牵累家人业产而无奈表面顺从的。这类人,本质上并不坏,在这非常时期,我们恐是不应过于拘泥。再说,交上这类人物,却有不少好处呢。”

    “噢,有好处?任大侠不妨说来听听。”

    “我也是慢慢才悟出来道理,”任天翔道,“首先,若日人有什么行动部署,我们可以及时得到信息,有利于防范。其次,对抗日义士的活动,他们有时也可提供一些庇护或场所。再其次,台民或义士若与日人有什么冲突,他们也不会像那些汉奸,一味向着日本人,在居中调停时,也会尽量斡旋,至少也可透露日人的底线,让我们好寻思对策。这不是很好吗?”

    “有意思,看来我真的是有些迂腐了。”丘逢甲道,“你适才说,有个为日人做事的――朋友怎么啦?”

    “他透露给我个消息,似乎――唉,我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有些――不安,想说出来听听先生的高见。”任天翔道,“那朋友告诉我,说日人曾请他去开会征询见解,说――”

    “说什么?”

    “说是日人有个设想,准备在三五年之后,在台湾的私塾和学堂中强制推行加入日语教育,想征询一下看此举是否可行?”

    “什么?”丘逢甲闻言变色道,“后来怎么了?”

    “我朋友对日人说,就目前形势来看,尚不具备条件,台湾各地民众仇视日人,反日事件层出不穷,日语教育安能推行得开,至少也须等个十年八载的,待局势稳定下来,再想办法慢慢推行不迟,若急于求成,恐会触发它变而得不偿失。”

    “日人怎么说?!”

    “日人则说只是征询意见,遂无下文。可强制推行日语教育的权力,终归是操纵在他们手里的。”

    “天哪,这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军队和枪炮只能暂时占领一个地方,而文化则不同,它可浸淫腐蚀从而改变人的意念。”

    “有这么严重?”

    “这绝非耸人听闻,”丘逢甲道,“日人好阴险歹毒哇!先是强制推行加入日语教育,到后来必定排斥进而禁止汉文化教育。文化乃是一个民族的灵魂,若无灵魂,躯壳何用?太可怕了!”

    望着不语的任天翔,丘逢甲又道:“想我当初进士及第,蒙皇上召见,授予工部主事,何等荣耀。可我却不愿为官,而是回到台湾来,尽力兴办教育,为的就是提高孩童乃至民众的见识和爱国意念,为日后的富民强国尽一丝绵薄。如今,更不能让日本的阴谋得逞!”

    “那该怎么办?”

    丘逢甲楞了半天,方道:“必须运用一切人员和力量,尽量阻止推迟日人可能进行的日语教育,再者就是在日人强制推行日语教育之际,利用本土民众对日人的反感,借机起事,使之计划失败。另外就是,要抓紧时间,在台湾私塾和学堂里加紧中华历史文化教育,在孩童乃至民众心中,播下爱国的种子,为我华夏将来收复台湾留下根基,这是我们该做的,也是力所能及的。必须抓紧哇,否则我们将愧对祖宗!”

    “现下台湾很乱,既经战火离乱又遭天灾时疫,民不聊生,生活甚为困苦,更别说供小孩念书了,这却是难办处。”

    “兴办义学,免费教授。”丘逢甲道,“塾师的薪俸由我们来出,兴建学堂的费用也由我们出,甚至还可为学童免费提供一餐。任大侠,这事不能再等了,适才交与的十三万银圆就先去办这事吧,我还会再募捐银两给你们送去的。”

    “好,在下一定竭力去办。”

    “咦,”丘逢甲忽然想到,“你认识连横吗?”

    任天翔摇摇头。

    “他原名叫连允斌,后改名连横的。”丘逢甲提醒道,“他父亲连永昌是个商家,听说已在割让台湾那年去世了。

    “我不认识连永昌父子。”任天翔有点好奇地道:“请问那连允斌为何改名连横,莫非含有合纵连横之意?”

    “或许也有这么个意思在内。”丘逢甲略顿又道,“那孩子生性聪明,过目成诵,最得连永昌疼爱,对其甚抱希望,经常以《春秋》、《战国策》、《三国演义》里的忠义节烈故事来教育孩子。你看给他取名允斌,斌者,能文能武文武双全也。那连永昌施教甚严,还曾带儿子来向我讨教。我看那孩子是个读书种子,甚聪颖,根基打得不错。言谈间正气凛然,报国之心拳拳可见。台湾沦陷后,台民成为海上遗民,允斌感于国事,决心效仿田横五百士誓不屈于暴政的气概,不做日奴,故改名连横。听说他周围的几个读书朋友也都是正直WWW.soudu.org人士,我们要在台湾兴办义学,播种爱国种子,正须依靠这些人,我可给他写封信,让你去找他帮忙,任大侠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

    “任大侠,你说的事触动了我隐埋心间的一个设想,”丘逢甲道“台战失败,劫后余生回居原籍后,我痛定思痛,苦思抗日护台失败的主要原由,我觉得原由有二:首先是朝廷遗弃不顾,严厉禁援,致使义军弹尽粮绝,不败何待。”

    “那其次呢?”

    “其次――”丘逢甲默忖有顷,方开言道:“日人蓄谋数十载,一旦犯我,以彼装备齐整夙经训练之师鼓气猛进,而我则以仓猝之军迎敌,已居下风矣。至内渡喻旨一下,军心大乱,即名?亦难措手。虽有台民自发护台,但说实在话,他们大多数人注重的是保护家园,真正要他们舍生为国就有些苛求他们了。再说台民虽怀义愤敢于拼杀,怎奈仓促成军,既缺乏军事知识,更未经训练,且使用的乃是刀斧梭标和鸟铳土炮等。故而一遇兵种齐全武器先进的精锐强敌,终致土崩瓦解,真是令人不胜愤懑。我一直有个想法――”

    任天翔静静地听着。

    丘逢甲却转言道:“切不可以为割去台湾即万事大吉,倭寇亡我之心不死,须时时警觉未雨绸缪,正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丘先生的意思是――”

    “在国内创办新学,开发民智。在开办学堂施教时,不妨进行一些军事训练和教育……或者就干脆……收练一批学生军,并注重配置一些西洋的先进火器,这于国家或许大有益处耶。”

    “噢,”任天翔睁眼望着丘逢甲道,“这倒是一个新奇的设想。”

    “其实,这已不算新奇了。”丘逢甲道,“日本早在1883年就创设了陆军大学,并于1885年延聘德?军官任教,前后数年,传授各种高等用兵战术,据说后来还专门从事了海军战略战术的研究。日本虽是我们的敌国,但敌国采用的有效方法,我们却不可不知,更不可不学呀!”

    “丘先生所言在下虽不尽明白,不过听来甚为合理,应该没错的。”任天翔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先生如此做来也只解决了一半,即是学生军的爱国精神、军事知识和战斗技能及武器、协调作战等问题。可另一个大问题――朝廷遗弃不顾且严厉禁援的要害依旧未能解决,如果再次发生类似割台的事变,战争恐怕还是难打赢!”

    丘逢甲盯着任天翔看了半晌方道:“任大侠真是快人快语也!”

    “在下说得不对吗?”

    “是啊,已有人在探究这个问题了,康梁等人不就向朝廷提出变法图强来了吗。”丘逢甲攒眉有顷,又开口道,“你看那日本国土面积不到我中华的十分一,人口不足五千万,却在一场不到九个月的战争中一下子就掠夺了三亿两的赔银,还割占去台湾。怎么会这样?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哇!”

    “变法图强乃远大宏图,不是我这江湖人做得来的,不过我可在台湾当地做些实际的事,以尽绵薄。”

    “各做其擅,那变法图强之事,就交由那些有志之士去做吧,我来做教育,训练学生军!”

    “先生所思极是,也许那训练出来的学生军,恰是支持变法的力量呢。”

    月色清凉,离启帆时间尚早。

    送客亭上,杯酒已残。

    深秋落叶飘卷,满目萧瑟。

    一阵叮当的琵琶声传过,原来是两个卖唱的过来兜揽生意了。

    只见走在前面的是个拿胡琴的老人,衣着寒酸。他的身后跟着个手抱琵琶的女子,虽是衣裳光鲜,人却畏畏缩缩象是初操此行的模样。细观之下,此两人面容却有五六分相似,分明是父女俩。

    老人上前恭身行礼道:“打搅诸位了,客官点个曲子吗?”

    刘永福见其可怜,便点点头,接着道:“老丈是初涉此行吧。”

    “客官好眼力,没法子呀,老伴病了,儿子尚小,无奈之下只得让女儿抛头露面,生道艰难呀!”

    卖唱二人就亭间的石条凳坐好,几声胡琴响起。

    “请客官点支曲子吧。”

    刘永福示意丘逢甲挑选曲子。

    丘逢甲侧首看了下任天翔,却见他拿着酒杯停在嘴边,一动不动的在凝思着什么。

    丘逢甲不想惊扰他,便对老人道:“就随便拣好听的唱来。”

    胡琴悠悠,琵琶叮叮,一缕清甜的歌声荡起,唱的却是杜牧的《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任天翔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吓得那父女俩赶紧立起。

    “客官恕罪,客官恕罪,”那老人恭身道,“客官想听哪支曲子尽管道来,俺父女重新唱过就是。”

    任天翔回过神来,道:“王昌龄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会吗?”

    “会,会。”

    弦音再起,这次的曲调却与前面不同,有种慷慨苍凉的意味。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一曲歌罢,余音袅袅,任天翔与刘永福、丘逢甲怅然相对,默默无语。

    那卖唱的父女俩不知所唱是否合意,见客人寂声无言,心中忐忑不安,却又不敢多言,只得硬着头皮捱等。

    “好!”

    任天翔一拍桌子,把那父女俩吓了一跳。

    “咦。”wWw.刘永福忽然开言道:“我们也不要光唱古人的诗词,也唱唱自己的,丘先生乃个中高手,敢请一抒胸臆。”

    丘逢甲闻言,却抬眼对着刘永福一笑。

    “丘先生笑什么?”刘永福问。

    丘逢甲却不作答,只叫伺候的下人取来笔墨,当场书写了一篇诗作。

    “这是――”任天翔道。

    “这是刘大人的大作,那天离别时他交与我,要我为其润色一下。到家安稳后,我细细读了数遍,却原来写得甚好,几乎令在下无从置喙,勉强应命改动了两字,刘大人,”丘逢甲将抄写好的诗笺递过道,“不知所改能否合意,还请赐教。”

    “丘先生这是取笑老夫了,既已改罢,必是点石成金了。”

    任天翔上前将诗笺取过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这父女俩来唱吧。”

    刘永福笑道:“好在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怕献丑了。”

    话说那父女两个卖唱者,照着诗作选取了相应的曲调,便悠悠歌唱了起来。原来唱的是:

    “流落天涯四月天,尊前相对泪涓涓。师亡黄海中原乱,约到马关故土捐。四百万人供仆妾,六千里地属腥膻。今朝绝域环同苦,共吊沉沦甲午年。”

    众人衔杯含泪,悲愤满腔。

    “老丈,”任天翔道,“给来一阙岳武穆的满江红!”

    曲调重起――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几曲歌罢,启帆时刻临近。

    任天翔掏出锭银子欲付歌费,却被丘逢甲拦住道:“今日乃我作东,焉能让你破费。”

    任天翔道:“意气相投,何分你我。”

    丘逢甲听了,只得由他。

    那老者带女儿出来卖唱,通常只收个几文或十来文铜钱,如今见了一锭银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连声道:“焉须这许多,焉须这许多。”

    刘永福道:“这是我朋友的心意,你老就收下吧。”

    任天翔拱手道:“适才唐突二位,还请见谅。”

    “客官言重了。”

    老人拉上女儿,向任、刘、丘三人行礼,千恩万谢而去。

    任天翔道:“丘先生,适才在下发恼是否有些失态?”

    “哪里,”刘永福代答道,“这只证明兄弟你满怀血性。”

    “对,对。”丘逢甲附和着。

    “惭愧,惭愧。”

    就要开船了。

    任天翔手抚腰间刀柄,仰望夜空穿过浮云的月亮,拱手对丘逢甲和刘永福道:“多谢丘先生饯行,刘大哥,在下就此告辞了。”

    刘永福眼睛湿润。

    丘逢甲只觉心潮起伏,一时却又说不出话来

    垂柳在夜风的吹拂下荡起丝丝的沁凉。

    望着滔滔碧波,丘逢甲竟情不自禁地吟起:“风萧萧兮夜水寒――”

    “壮士此去兮为台湾。”刘永福竟续上诗句。

    任天翔也有所感:“万水千山兮难阻隔,”

    “华夏终将兮庆团圆!”

    三双大手,紧紧地抓握在一起。

    告读者

    《台岛义旗》一书,总算写完了,字数稍显不足,25万字,但也只好由它了,勉强扩展篇幅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只会换来画蛇添足之讥。

    但本人还是会对小说进行一番增删修改的,应该会有一两处大的变动,但所增篇幅不会大。本人准备先休息十余天,冷静思考一下有关问题,然后以每天两章的速度对小说进行更新上传,欢迎热心的读者到时能拨冗一读,更祈望有心者来帮我提出修改意见,以使作品质量有所提升。

    钩沉谨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