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贯京点头暗思,半晌一笑道:“黄大人,你可知我身后这四人是谁吗?”
黄仁章哼了声,道:“瞧这四位满脸杀气,一身彪悍,可是江湖中人?”
蔡贯京笑道:“黄大人好眼力。不错,这四人就是江湖中传名甚誉的川中四杰。”转身指向一名满脸横肉的魁梧汉子道:“大人你看,这人是他们大师兄名唤魏通山。”又指另一人道:“这人是他们的二师兄,名唤厉通青。”而后又指另外两人道:“这人是他们老三和老四,名唤娄通水、索通秀。这四人师出同门,各负一身武艺,本相见识过,不愧是高手呀。几位壮士还不见过黄大人?”
川中四怪上前道:“见过黄大人。”
黄仁章淡淡道:“几位客气了,恭喜丞相得人。”
一旁黄元靖小眼看来看去,忽扑哧的笑了出来,叫道:“爹爹,你看这四个怪家伙,长的怪模怪样,还取名叫什么山、清、水、秀,多好笑呀。”
川中四怪正昂首挺胸,神气洋洋,一听黄元靖如此嘲笑,气歪了鼻子,个个狠狠的盯了眼黄元靖。黄元靖小脸一瞥,哼了声,就是不理他们。
黄仁章莞尔,道:“小儿胡言,几位壮士别放在心上。”
蔡贯京咳嗽了声道:“哪里?听说贵府上也有两位武林高手?黄大人何不请来让我等一见?”
黄仁章道:“哦,丞相说的是前一阵子本官所请的两个教小儿武功的武师吧?不巧的很,今早上他们俩回乡了。让丞相大人失望了。”
蔡贯京道:“不对吧,刚才这位索壮士还和两位武师交过手来着,现在什么就不见了呢?”
黄仁章道:“对呀,就是刚才走的,真是不巧的很。”
这时入府搜索的官兵陆续返回躬身禀道:“丞相大人,没找到什么可疑之人。”
蔡贯京嗯了声道:“黄大人,那两位真的走了吗?这么巧?”
黄仁章道:“就是这么巧了,甚么,丞相找他们有事?”
蔡贯京见黄仁章一口否认,寻思无计,正思量间,突然只听“哇哇”的婴儿啼哭声清脆响起。这一声啼哭,厅前众人都怔住了。黄仁章忍不住手心冒汗,心道:“此番休矣。”
蔡贯京闻的婴儿啼哭声也是一愣,还没开口。忽然只见黄元靖一屁股跌坐在地,“呀呀”大哭道:“爹爹呀,我要吃饭。我饿呀。”
蔡贯京糊涂了,心道:“这是孩子的哭声还是这黄家小儿的哭声?”
黄仁章佯怒,斥责黄元靖道:“从小让你读书习字,熟悉礼仪,瞧瞧你现在。这么多人在堂,竟然倒地撒娇!真是丢尽了咱们黄家的脸,平常爹是什么教你的?!你瞧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回头怒气冲冲道:“蔡丞相,你搜了一早上了,够了没有?再如此妄为,信不信本官明日在皇上面前重重参你一本?”
蔡贯京分不清到底刚才这是婴儿的哭声还是黄元靖的哭声,见黄仁章动怒,悻悻道:“本相一番好意,既然黄大人不知承情,那本相就先告辞了。”一挥手道:“我们走。”带着官兵悻然而去。
黄仁章暗呼侥幸,忙下令让众人解散,把黄元靖也带了下去。唤出程英贞和公孙木两人,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程英贞惭愧道:“刚才怀中婴儿不小心被吵醒,让大人受惊了。”
黄仁章脸色凝重,挥手道:“无妨。唉,只是这样一来,你们俩再要出城可就麻烦了。蔡贯京这人多疑谨慎,今天他敢这么放肆搜我府上,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敢这么做。既然他已经有了怀疑再加上刚才孩子的啼哭,我的府邸四周此刻只怕已经布满了暗哨,你们别说出城,只怕连想出府都难。”
程英贞和公孙木两面相觑,程英贞急道:“那我们该什么办?在这里呆的越久大人你就越危险呀。”
黄仁章思索许久,忽的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程英贞不明所以,说道:“今天八月初六。大人,你问这干吗?”
黄仁章微笑道:“后天是老夫的贱诞,老夫要大摆酒席,宴请百官,到时候鱼目混珠,你们就可以趁乱而出了。”程英贞和公孙木大喜。于是黄仁章吩咐下人,准备帖子,在京官员四品以上全部宴请,特别要记的给蔡贯京丞相发贴。
蔡贯京接到黄仁章帖子心中生疑,但抓不到把柄也无可奈何。思索一番找来川中四怪,命令他们分别负责防守一处城门,见有可疑男子一律不得放行,安排罢便亲自上门庆贺。
黄仁章官拜枢密使不仅是当朝一品大员,所掌管的枢密院更是全国军政之核心所在,职位与丞相相当,称的上位高权重。听说他要庆祝生辰,京中官员自然是闻风而动,不管有没有收到帖子的前都来登门庆贺,当朝微宗皇帝更是亲自书贺词一幅以示隆宠。一时间黄府门前车水马龙,人相来往,热闹非凡。府里人山人海,喜气洋洋。
黄仁章端坐正厅前,微笑谢礼,接受众人庆贺。轮到蔡贯京时,不见那川中四怪,黄仁章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笑道:“蔡丞相亲临敝府,老夫感激不尽呀。”
蔡贯京道:“前日冒犯了黄大人,幸得黄大人不怪,今日借机前来,特来赔罪的。还请黄大人勿怪我前日冒失之罪呀。”
黄仁章笑道:“哪里,蔡丞相也是为老夫着想嘛。些许误会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蔡丞相快请就座吧。”两人相对一笑,蔡贯京谢过入座。
这一日,酒宴从早上巳时摆到了晚上的戌时,大肆畅欢。蔡贯京心中挂虑,几次想回府都被黄仁章挽留,又不好当面发作,急的他心如猫抓似的。
好不容易宴会散去,黄仁章又挽留蔡贯京等几位同僚大臣喝茶叙话,这一谈又是大半个时辰。黄仁章越是如此沉稳蔡贯京越是按奈不住,于是便寻了个借口赶回府中,急召来川中四怪询问。
负责防守老四索通秀道:“中午时分,有黄府的管家带领一群家丁要出南城门,说是要给城外居民布施食物。本来我想拦下,可是他有黄老头的印信,城门口的官兵不敢拦截就放行了。”
WWW.soudu.org 蔡贯京急道:“什么时候的事?”
索通秀答道:“未时吧。”
蔡贯京气急败坏,大骂道:“好你个黄老匹夫,果然私藏钦犯。你们几个赶紧骑快马给我去追,那两个钦犯一定就在其中。”川中四怪领命而去。
蔡贯京仔细想了一番,叫来人画出程英贞和公孙木的图像,昭告天下说此两人潜入宫中行刺怀平公主,罪大恶极,下令各地府衙照图追捕,特别交待两名钦犯可能会往西北边疆逃窜,要密切注意通往西疆一带的行人。
却说程英贞和公孙木两人混在黄府家丁中终于逃出汴京,按照计划两人要去西疆去找副元帅韩道深找他商议对策,并将秦墨云的冤屈上报天子,为秦将军昭雪怨恨。于是两人一路西行,却见的沿路上官府盘查十分严密,还贴有自己两的画像,说是刺杀公主的钦犯。如此情况下想要去西疆边防军营只怕是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被抓了去。公孙木气的破口大骂奸贼蔡贯京。
程英贞见此和公孙木商议道:“看来蔡贯京那奸贼已经料到咱们的行程,西疆是去不得了。干脆往西南方向走,那里和吐番接壤,朝廷管制力不大。再者蔡贯京那老奸贼怎么也想不到咱们会去了那里。至于将军的冤屈,却留待日后了。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将军的冤屈定有雪洗一天。”于是两人掉头便往西南而去,果然路上的盘查疏漏的许多。但是一路上也看到各处城池关口都已经挂上了两人的图像,官兵们到处盘查。
程英贞眉头紧皱,对公孙木道:“老木头,看来我得往山中隐居了。否则的话避的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公孙木道:“我没意见,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程英贞沉吟道:“要不我们一路向西南走,在我大宋与吐番的交界上有一道关口,名唤寒山关。过了寒山关,关外便是一片原始山区,因为和吐番之地相交,管辖薄弱。咱们就在那住下来。你看怎么样?”
公孙木道:“这倒是可行。我们先把孩子安定下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去西疆找副元帅他们。”于是两人便向寒山关而去。一路上风雨兼程,又要时时躲避官府的查询,两人备受艰辛。如此艰难的奔波了数个多月,终于来到了大宋西南方的最后一处关口,寒山关。出了此关七十多里就是吐番界内了。
两人来到了寒山关前,远远的看见关口处悬贴着两人的画像,关上的官兵严密的检查过往行人。两人几番接近,见官兵检查的十分认真,马车、粮车、坐轿等等都要里里外外的翻查一遍,不得已只好又退了回来。两人商议一番,在一家农户家里暂住了下来。连日来,几次到寒山关上查看,始终想不出法子来过关,眼看的日子一过去,两人焦急不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