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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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程英贞又去关上查看,寻思无计退了回来,和公孙木商议了一番,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这要是在以前,公孙木早提着铜锤,打将出关去了,可如今两人带了个孩子,却是不方便动手,关上官兵众多又有各种武器,万一伤着破武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两人都不禁焦虑忧愁,反侧不安。

    这一日两人正在屋内闲坐,耳听的房外马车声响动,出外看时。原来是房主运了几桶鲜鱼回来了。

    程英贞上前问道:“大哥,你这是从哪捕回来的?”

    房主是名四十多岁的豪爽男子,笑道:“就在这关外的渚江。”

    程英贞眼一亮,问道:“那大哥每日都要出关好几次了,跟这关上的官兵都很熟吧?”

    房主笑道:“是啊,我每天空车出车,满车回家,一天之内怕不出关五六次?关上的官兵都吃过我的鱼,跟我熟的很哪。客官问这有何事?”

    程英贞道:“不知大哥贵姓?”

    房主大笑道:“免贵姓马,因成年捕鱼,大家都叫我马鱼头。”

    程英贞道:“请马大哥随我到房里叙话。”把房主请入房间,长鞠一礼道:“小弟有事相求,还请马大哥万万帮忙。”

    马鱼头大惊,忙扶起程英贞道:“客官这是有什么事为难了,但说无妨,万万不可行此大礼呀。”

    程英贞道:“不瞒马大哥说,我们俩人乃是镇西大将军秦墨云元帅麾下的两员偏将。我家元帅在京城遭奸臣蔡贯京陷害,身死家破只留下一子,我俩千辛万苦救出却被奸臣得知,到处通缉。我俩想偷出关外往天南山内隐居,可如今见这寒山关上盘查如此严密只怕是过去不得。想来想去无计可施,唯有潜伏在马大哥的马车之上或可偷出关外。还请马大哥仗义相救呀。”

    马鱼头一惊道:“原来关上通缉的就是你们俩?想那镇西将军秦元帅镇守西疆多年,抵御外藩,保家卫国,立下多少赫赫军功,凡我大宋子民谁不钦佩?两位将军快快请起,这个忙小弟非帮不可。将军就请吩咐吧。”

    程英贞大喜道:“多谢马大哥了。小弟想趁明日马大哥空车出城时,我们兄弟俩伏到车上去。关上的官兵和你相熟一定不会搜车,那我们就可以趁机出城了。”

    马鱼头沉吟道:“嗯,此计倒是可行。那就依将军之议了。”程英贞和公孙木两人一番感谢,便和马鱼头商讨起细节来。商讨好后,马鱼头便卸车搬鱼去了。

    程英贞心神不定,对公孙木道:“你去跟踪马鱼头,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杀了他。”公孙木点头领命而去。傍晚回来,公孙木道:“放心,没事。马鱼头没有去报官。”程英贞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马鱼头装好六桶空桶,在前三桶里特地放了些死鱼。车程英贞抱着破武藏在后面空桶里,公孙木带了兵器藏在另一桶空桶里。马鱼头盖好盖子,就驾车启程了。

    颠簸了一阵,马车来到了关口。只听关上的官兵叫道:“什么人,停下来,接受检查。”

    马鱼头停下车,上前笑道:“王大哥,是我呀。”

    那名官兵道:“是你马鱼头呀。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城了?”

    马鱼头道:“没办法,大德酒楼的麻掌柜的催着要鱼,我只好赶早出城了。来,王大哥,你是不是要搜?那就快点搜吧。我还着出城呢。”

    那名官兵道:“马兄弟,不好意思呀,我这也是例行公事,兄弟可别见怪呀。”

    马鱼头道:“哪里,哪里。王大哥客气了。”

    于是这名官兵带了两名手下来到马车前,马鱼头打开了头两桶盖子,一阵腥鱼臭顿时扑鼻而来。几名官兵被熏的站不住脚纷纷后退,掩鼻骂道:“好你个马鱼头,这么臭也不说一声,骗我们兄弟过来闻你那死鱼臭呀?”

    马鱼头陪笑道:“不好意思,各位。这些死鱼我要带去扔江里。刚才忘了说了,来,来,各位大哥,这里面几桶我保证没那么臭了,你们过来看看吧。”说着便要再掀开桶盖。

    几名官兵忙止道:“停,停,停,别打开了。我们看这两桶就行了。都打开还不臭死整条街了?你个马鱼头是存心不让我们下午吃饭还是怎地?”说话间一名官兵捂着鼻子上前,持刀在桶里乱刺了一番,急忙退开道:“好了,没什么东西,你可以出城了。”

    马鱼头笑道:“劳烦几位大哥了。”

    几名官兵骂咧咧道:“快走,快走。再熏下去兄弟还活不活了?”

    马鱼头赶紧盖好盖子,一驾车赶出了关外。

    奔出数里路后,马鱼头停下马车打开空桶,程英贞和公孙木依次而出。马鱼头道:“两位将军,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程英贞把破武交给公孙木,跪拜道:“马大哥活命之恩,小弟深感涕零,请马大哥受我一拜。”

    马鱼头忙扶起程英贞道:“将军客气了。小弟心慕秦元帅爱国忠义帮助将军出关,可惜我能力有限只能帮到这了,将军这一谢倒让小弟惭愧了。”

    程英贞感激道:“哪里?马大哥如今帮我们很大忙了,我们兄弟俩感激不尽。”

    马鱼头道:“两位将军还是快走吧,这里也非安全之所。这等客气之语就不必再说了。”程英贞和公孙木千恩万谢而去了。

    程英贞和公孙木两人辞别了马鱼头,急往渚江赶去。走出不多时忽的看见前方旌旗招展,一队官兵有百人之多正迎面而来。两人躲闪不及,只得低头闷声赶路。来到近前,领头的一名将领见他们形色可疑,勒住马叫道:“喂,你们俩站住了。”

    程英贞和公孙木心一沉,只好停了下来。那员将领拍马上前,道:“呔,你们俩抬起头来让本将军看看。”程英贞和公孙木抬起了头。

    这员将领道:“你们两个这是打哪来的,要到哪去呀?”

    程英贞陪笑道:“军爷,我们俩个是同村的伙伴,到这渚江边的走亲戚来了。”

    这员将领怀疑道:“走亲戚?那你抱着孩子干吗?”

    程英贞笑道:“军爷有所不知,我家内人早死,只留下这一孩子。我出门了家里就无人带,所以我就把孩子都抱出来了。”

    这员将领越听越心疑,道:“什么乱七八糟?我什么看的你们俩有点眼熟呢?”

    程英贞笑道:“军爷开玩笑了,小的两可从没见过你呀。你什么会觉的眼熟,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员将领忽的想了起来,大叫道:“不对,你们两是杀害了怀平公主的两名钦犯!来人呀,抓住这两人。”

    程英贞见行踪败露,朝公孙木一使眼色。公孙木提起秦墨云的长枪,抖开包裹,大吼一声手中长枪早出,一枪把那员将领刺落马下。程英贞翻身上马,往回便跑。

    这时官兵看见将领被刺死马下,一声呐喊杀了过来。公孙木迎身而上,手中长枪翻舞,双方混战在一起。杀的片刻,只见公孙木越战越勇,只杀的官兵不住倒退。

    远处程英贞大叫道:“老木头别逞能,快走。”公孙木应道:“知道了。”提枪刺落一名官兵,抢过一匹马来,杀出了官兵包围圈。官兵们呐喊声远远赶来。公孙木怒起,返身冲回,又是几枪刺死数名骑兵,杀的众人再也不敢靠近,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纵马绝尘而去。

    两人正沿江纵马奔跑,忽的听见身后有响箭呜呜的鸣叫着射向空中。两人知道这是官兵们发出求援的信号,用不了多时便会有大队官兵杀来。程英贞放眼看去江上不见一只渡船,又看见江岸边山高林密,大叫道:“我们进山。”拨转马头朝山间奔跑而去。

    找到一处隐蔽之地,两人下马。程英贞道:“现在行踪败露了,我们先在藏上几天再过江吧。”公孙木道:“行。”提过程英贞的雁翎刀劈树砍柴,程英贞在旁帮忙,两人搭起柴房来。傍晚时两人搭好柴房,公孙木便入山去打猎野兽。去不多时便拖回了一只野猪来,两人便在山中休息了下来。

    日落之时沉睡了半天的秦破武苏醒了过来,哇哇大哭。程英贞知道这是饿了,有心想抱破武去山下的村庄找人喂奶又怕被人发现行踪,急的手足无措。

    公孙木瞪眼道:“要不我去山下的村庄去请个奶娘来?喂完以后叮嘱她不准到处乱说,你看怎么样?”

    程英贞没好气道:“谁敢跟你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吓都被你吓死了,亏你想的出来。”

    公孙木道:“那你说什么办?你有奶喂吗?”

    这时破武的哭声越来越响了。程英贞咬牙道:“豁出去了,我们去山下村庄找人喂奶。”两人抱起破武便下山而去。

    骑马走了十多里来到一座小村庄里,两人敲了好几户人家请求给破武喂奶。可惜看见这么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大男人带了个孩子,都心里嘀咕,不肯帮忙。好不容易有家妇女看破武哭的实在厉害了心中不忍,便答应给破武喂奶。程英贞大喜,忙付给她一大锭银子。喂完之后,两人不敢多留,急匆匆的赶回山里去了。

    第二天公孙木便去打探情况,程英贞留在山里等待消息。中午时分公孙木拍马回来了,垂头丧气道:“不行,官府下令封江,没有一只船能过江。看来我们得在这呆一段日子了。”

    程英贞道:“既如此你去买点东西回来,我们就在这山里藏在一阵子。”公孙木便又骑马而去。

    回来后,公孙木往山里打了只兔子,还捉了条蛇回来炖汤。程英贞试着给破武喂汤,哪知破武号啕大哭,一口也不肯喝。程英贞无奈道:“老木头,看来我们还得去找奶娘。”

    两人拍马下山,不敢到前日里去的那村庄里,多赶了十多里来到另一座村庄里。两人进村,程英贞见这村里冷冷清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心里直嘀咕。

    公孙木道:“诶,我说老程,这村庄你看奇不奇怪,怎么这大白天的每家每户都关着门呀?”

    程英贞思索道:“这里不对劲,我们快离开这。”拨转马头便要离开,这时怀中的秦破武又大哭了起来。公孙木一瞪眼道:“孩子饿了,什么办?”

    程英贞无奈道:“算了,还是赶紧在这里找个奶娘吧。你下去敲门。”

    公孙木翻身下马,敲开了一家门。只见一名差不多四十岁的男子出来开了门,看见公孙木如凶神恶煞一般,吓的赶紧要关上门。公孙木一伸手拦住了,道:“大哥你别怕,我有事请问,不会伤害你的。”

    男子用力的推了一番,始终关不上门,心中更紧张了,结巴道:“你想问什么?快说吧。”

    公孙木道:“我想问下大哥,这村里有没有奶娘呀,我们有个孩子没奶吃,饿坏了。”

    男子赶紧道:“你们往前走,看见门口前种了株大槐树的那家就有个奶娘,你们快去吧。”

    公孙木裂嘴一笑,道:“谢谢大哥了。”手一松,男子不由自主往前一推,“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夹到了手指,男子“啊”的声痛哼,尔后门后边叉声连响,男子飞快的把门锁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