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个没事儿酸死人的感性人士,从历史角度概括总结,她的脑袋里有过的想法即便怪诞也很少这么无稽,平均十年也未必能有一回。不过到底是物以稀为贵,一旦有了,她便深信不疑。
身后的男人,递了杯果珍。有点不合他的气质。
“这么客气?”汪景阳很自然的问道。
“没动过手脚,爱喝不喝吧。”
汪景阳瞅着他,发觉他也有呆得没边的时候,心情大好。“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咱同病相怜,特可怜我?”
这话算是汪景阳说错了,汪振东从来就不盲目可怜别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同病相怜?”汪振东不以为然,“我这是分居,你那是‘丧偶’,你觉得是一个意思?”
汪景阳刚一口喝下去,这会儿差点呛死,咳得有那么一股子争先恐后的劲儿。“你成心想弄死我是吧!”
“小看自己了不是?你哪儿是随便一弄就死的。”汪振东不是爱夸自己人,他是打心底里觉得要弄死汪景阳属于大工程、技术活儿。
“你真别得意,你老婆这两天拖着我一茬接一茬的相亲,一刻都没闲着。我看她兴致高昂得简直就没向了。可千万别最后把你也弄‘丧偶’了才好。”汪景阳说话不夸张,但是简单的添油加醋还是有的。
“这我不担心,素质摆在那儿,鱼翅粉丝她还是会分的。”
“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好自为之吧你,反正千万别犯没救的错误。”汪景阳特抒情的叹着气,搭着他肩膀,使劲摁了摁,“自己认真琢磨,我给妈打下手去。”
汪景阳和汪振东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担心的眼神。
所不同的是,汪振东担心的是他妈和厨房,而汪景阳担心的是汪振东。她没敢告诉他,有她在庄小婧哪儿可能是由着他一勾手就回得去的。
当天晚上回家后,汪景阳就很上道的给庄小婧去了电话,只不过是照着她的个人意愿给重新组织的“事实”。就一定意义而言,汪景阳算得上是个很正统的好人,因为她几乎不撒谎。
第二天汪景阳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虽然不是准点,却着实让手底下几个涉世不及她深的姑娘小伙儿产生了一种山雨意识。大伙都觉得,今天,将会是个特别的日子。
但苍天可鉴,汪景阳其实仅仅也就为了下班方便跟庄小婧“接头”。不过很快连汪景阳自己也觉得“特别”了。
确切的说单单“特别”还不足以形容汪景阳的心情,三十分钟前她就已经飞升入一种“神奇”的范畴。
要不是经历了,汪景阳就是走完一生,也没法料想这一幕,居然世上还有这么无与伦比的事——小三纠缠!理直气壮闹单位!
汪景阳不知道这样的标题是不是够醒目,她也不是干传媒的,不懂怎么渲染。
且不说这位苏小姐来的有多巧,单单没出入证的她能突破重关站在她的面前就足够汪景阳惊奇的了。她第一天实习的时候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甚至还不及这位苏小姐一半好。
“讲完了?”汪景阳抬头耐心又礼貌的问,她想还好庄小婧不在这层,不然还真可能不大好控制,看门口扒着的几个,汪景阳一阵寒。“电梯在那里,怎么来的怎么走,不送了。”
“你!”
“别草木皆兵我没恶意,你说的我全听了,不走还有别的事?”汪景阳觉得苏小姐半点生气的道理都没有,不过看着好好的一个漂亮小姑娘,她一时没忍心,便语重心长起来,“放心吧,对你未来丈夫我一点歪念没有,我都用这么久了你说是吧?”
汪景阳好心好意的把苏末送出了办公室,一点没意识自己刚说的话有多邪恶,直到苏小姐走出视线目不可及了,她才拍拍手示意刚才瞬间奔回位子猫起来打量的几位该干嘛干嘛。
一旁的Janice道。“你还真会待人接物,每个都能被你弄得服服帖帖。”
“哪里。打发人是基本功课嘛。”被人当面暗讽,汪景阳不动声色,陪着她“就事论事”。
Janice没捞着好处,但并没有进一步撕破脸的打算。脸色一凛,“私事最好还是不要带进工作,你兼容性强大,别人可不是。”
汪景阳心想,自己也没求着“别人”观望她的私事啊,况且,貌似这不该算她主动带进来的。但表面还是歉意的笑笑,不狡辩。
如何让一个人压抑到底线而无处得以宣泄,汪景阳自认略有小成。只是恐怕要苦了公司里为数不少的赤贫阶级。
不过汪景阳并没有产生什么心理负担,曾经一位伟人说过——想要把苍生泽被得更为坚劲,那就势必得通过千万次的捶打。这位伟人姓于,单名一个谦字。经历过九年教育制度的人想必应该是认得的。对于他的言论,汪景阳有自信能得到大众的普片认可。
但若追究起于谦是不是当真具备伟人资格,这不是汪景阳会思索的,对于此类非走红于娱乐业而知名的人士,汪景阳均称之为“伟人”,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性。
说到习性就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事实告诉我们,无论多么训练有素有操守,女人毕竟是女人,天生具备有传播交流这一基本习性。
庄小婧连门也没敲的进来时,汪景阳正注视着一圈一圈接近下班的秒针,神情严肃而认真。
“庄助理有事?”瞧见她如此迅猛的窜进来,速度快得令人抑制不住的惊出一身冷汗。汪景阳不觉为之一怔的同时,犯了职场大忌。
一听她开口,庄小婧就翻得几乎眼内只剩眼白。“没空跟你唠!听说那小贱人来撒过野了?”
汪景阳华丽丽的沉默了片刻。“您听的哪个版本?去把门关上,咱探讨探讨。”
庄小婧瞪了一眼,随后听话的去关门。
做庄小婧的眼珠子,着实谈不上轻松,不是被翻得不见天日,就是被瞪得随时可能坠落。汪景阳想假如下辈子她投胎当了庄小婧的眼珠子,她就自尽,让庄小婧当盲人。
后来机缘巧合下汪景阳把这个想法透露给了汪振东,结果后脑结实的挨了一掌。汪振东并不是不让她自尽,自尽自尽其中的“自”字已经给了一个很好的原始定义,那是别人自己的事儿,而汪振东对于他人的闲事儿打小就没有特殊爱好。他纯粹是觉得汪景阳如此把握的料定庄小婧下辈子只能有一颗眼珠子实在太歹毒。
“你这算不算是担心我?”汪景阳问。
“我是来了解情况的。”庄小婧对曰。
汪景阳表现出了十成十的落寞。“好吧。情况就是她来了,后来走了。”
“当中呢。她跟你说什么了,外头有我线人全程拍了实况,别瞎忽悠我。”
汪景阳走到三层钢化玻璃墙边,透着叶窗扫视着外头那帮黄鼠狼。“我以前一直不以为然,现在觉得要三层这绝对是有个中道理的。”一转身特虚伪的问,“隔音效果好吧?”
不过这回汪景阳没打算千方百计藏着掖着,挺大方的道,“说实话也就那么回事儿,那小姑娘嘴比我还笨,说的话难听不到哪儿去,三两下就让给打发了。”
听汪景阳讲自己嘴笨,庄小婧比较无语,面部表情没来得及调整,显得一脸痴惘。
但汪景阳说自己嘴笨也不是没凭没据的,诚然,她的确不擅使用绝大多数侮辱性词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