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三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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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很奇怪,经常不经我们同意就想出令我们惊异的点子。而我们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傀儡,被脑操纵着。大脑和肉体就有了一种背离。而这些出奇的想法,就是使我们人生陷入苦恼中的凶手。

    陆言住进了别墅。这是一片别墅区,安静地坐落在一片小山的背面,它的南面就是巍巍秦岭,远远望去这一片白墙红顶的别墅像一片坟墓。这里只有要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才会热闹一阵子,而平时只是空在那里,穿红色制服的保安在里面巡回。这里是享受生活的好地方,远离了西安污浊的空气和尘土。

    如果把这些别墅真正的主人名单列出来之后立刻就可以发现这片别墅的能量非常大,一大部分都是权利场中呼风唤雨的人,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就是像我这样的土财主。

    最初我在这件事情上还有一丝愧疚与罪恶感,感觉这是对小妖的一种背叛,但不久就没有了。

    陆言在我心里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虽然她自己号称是舞女,有她在我的心里会安静。佛家说定能生慧,当内心无法沉稳忙于应付的时候,你就会围着整个世界转,而当你一旦沉静下来时立刻就成为了轴心,世界就会围着你转。

    姜小喜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这种变化。

    我说这没什么,因为我要静下心来保住我们的胜利果实。她非常狐疑地盯着我看。

    姜小喜第一次戴着墨镜跟苏伊秀见面后她就戴着墨镜上班,她似乎准备养成一种新习惯。而苏伊秀知道她是姜小喜后明显地有点心乱,躲在他的办公室里沉默了几天。但他真是一个厉害角色,很快就从慌乱中走了出来。

    但整个局面似乎有所改观,苏伊秀虽然有局长在后面押阵,但对付起姜小喜来还有些缩手缩脚。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掏空资金,变成空壳。

    我对开发新媒体有着浓厚的兴趣,原来做饭盒的经历深深刻在脑海里。我想应该开发出一种别人无法取代的媒体,一种谁也拿不走的媒体。我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

    公司里的暗流开始汹涌。苏伊秀的资历和经验已经让一部分中层动心,公司里已经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我跟姜小喜,一派是苏伊秀,而剩下的一派就是在观望。

    其实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只是一个表面现象,而局长他们才是本质。现象如何能干过本质呢?现象如此的没有安全感,聪明的人很快就会去抓住本质,而苏伊秀来到这里当副总后他们立刻就发现了苏副总才是更接近本质的现象。

    站在我的这边的都是一些当年一起打江山的老底子,很强势,但数量少,并且有点老;而苏伊秀那一边的年轻人较多,早就看不惯这些老家伙,所以对跟苏副总更容易沟通;而旁观的一派就显得比较复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处于基层,凭借技术吃饭,并不会在乎谁来管理这个公司,只要正常有钱拿就可以。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财务这一块尚在我的手里。问题就是这一块什么时间被他们拿走。拿走是一定的,时间是不确定的,那么我就得充分利用这一点点时间,否则到时候连钱都拿不出来了。

    苏伊秀当然不会放弃对这一块的争夺。

    按规定他只有五万元金额的签字权,但他上任第二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有六七万的单子有他的签字,这让我很恼火: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找他谈话的时候他根本不甩我,只是说这是局长的意思。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噎住了。

    搬出局长不是问题,签七万的单也没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财务这块很可能要失守了。财务部算是一个比较严谨的部门,既使局长的人在里面也不能出半点马虎,毕竟这里面的账目牵扯面甚广,如果出事肯定就是一大片。但来了个副总之后,由于副总跟局长关系更近,所以财务部有几个人有反水的迹象。

    我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累。一张大网里的小鲨鱼跟宇宙里的小行星有着同样的意义:都无能为力。

    我和自己的这一派研究了很多办法,但除了发发牢骚大都无计可施。看着苏伊秀嚣张到这种程度,个个怒火难捺,就像郭德纲说的:如果法律不管早打死他了。

    法律倒是没管,但这潜规则太恐怖,比法律还严密,一切都以利益为中心。我既然损害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就得利用规则对我无情地打击,否则就无从组织起这张网。

    在这里,规则是第一的,法律是辅助的。而对于我,更不能求助于法律,那就等于投入到另一张网,一张只能更惨的网。而我,也只能利用规则来反击他们。但规则从来就不是为一个人服务。

    如果必须另造一张网,用一张团体的力量来与之抗衡,但这张网该从什么地方织起来呢?以我的财力不足以织起一张网。

    小妖准备着她的大赛,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媒体上,越来越少地过问我的事情。陆言把别墅布置的非常温暖,或者只有回到这里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心里的那份宁静。我越来越觉得陆言就是叶好,我甚至已经分不清到底现在的陆言就是叶好,还是过去的叶好就是陆言,那种熟悉的气息一如当年,这真是奇特的一件事情。

    有时候心里总会有一个声音在说放弃吧,放弃吧,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你,带着陆言找个宁静的地方安安静静过一辈子多好。

    但我能离开这座城市么?我身居此地时,恨它;但我离开此地时却又想它。或者是我的生命融入到它的历史,或者是它的历史融入到我的生命。所有的阴谋,所有的争斗,所有的欲望以及所有的堕落都成了它和我的一部分。究竟它是我的历史或才我是它的历史,这种纠缠与交结无法扯开。

    到最后总有一个裁决的办法吧?或许,所有的煎熬都是为着那一天的到来。

    到来又能怎么样呢?来判定一下谁对谁错吗?对和错同样纠织在一起又怎么能理得清呢?看来,真是一个绝望的人生。

    到最后,人生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赌一口气。不会有对或者错,不会有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是强或者弱,而强者与弱者最终都要葬在一块土地上任人评说。

    但评说的人又何尝有资格?

    抹掉所有的非本质属性,人就只剩下了虚无。

    而虚无的我,就在这里考虑着如果干掉另一个虚无的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