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兄弟情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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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弥漫着料峭的春寒;

    铁门,厚重、冰冷而森严;

    人,在对他微笑,在向他招手;

    路,在脚下被脚步渐渐缩短。

    瞬间,景象幻化,黑暗降临;

    瞬间,孤月升起,月光清冷;

    瞬间,荒原突现,败草凋零;

    一匹独狼,凄厉长啸“wo~”…

    “呵!”黑暗中,李儒泓从床上猛地坐起,心跳不已、大汗淋漓…颓然地喘着气,狂乱的心跳渐渐平息。

    烟,被点燃,烟火明灭间,天已微白。

    依然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李儒泓起身,简单洗漱后,换上运动鞋,下楼跑步去了――半个小时后,出了一身汗的李儒泓倍感轻松,梦魇的郁结似乎都随着汗水挥洒了出来。

    冲过澡,看下时间,还不到八点。李儒泓拿起电话,想约曾强去钓鱼。

    电话响了半天,曾强才接起来,声音透出疲惫:“怎么着?这么早,不是车又坏了吧?”

    “你丫昨儿夜里爬山去了?有气无力的!”李儒泓笑骂着。

    “啥事儿,说。”声音比刚才好了一点,但还是与平时那副底气十足的嗓门儿有着很大的差别。

    “我不是约你这周末钓鱼去吗?忘了?你丫怎么了?声音不对啊。不是昨儿和弟妹腻歪一夜吧?”两人调侃惯了,说话也都很随便,只是今天曾强有些不对劲儿,不仅声音明显虚弱,连话都说得很简短。

    “我今儿有点不舒服,你约别人吧,对不住了,哥们儿!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先挂了!”曾强未等李儒泓有反应,就抢先挂了电话。

    “这孙子怎么了?”李儒泓有点莫名其妙,这不是曾强的风格啊,觉得不对劲儿的李儒泓又一次拨通了曾强的电话。

    “你丫有完没完啊,告诉你我今儿不舒服!”曾强虚弱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甚至有了几丝恼怒!

    “强子,你丫有事儿瞒着我呢吧?”李儒泓并没生气,这么多年的交往,俩人儿就像是对方的影子。

    “真的没事儿!就是不太舒服,最近车厂的活儿太多,累着了!歇两天就好。”曾强有点歉意地说,刚刚对李儒泓的粗鲁让他有些不安。

    “真没事儿?”李儒泓不信。

    “真没事儿!”虚弱的声音再一次肯定着。

    “成,那你好好歇着。”李儒泓挂掉电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决定去曾强的家里看看。

    一个小时后,李儒泓的车停在了北京肿瘤医院的院内――他从家出去,先去了曾强的车厂,工人说最近没什么活儿,曾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可能是病了。随后,他开车又去了曾强的家里,却听到了让他震惊无比的消息WWW.soudu.org――曾强被检查出肺癌,已经住院了!李儒泓慌乱间,顾不得多安慰两位老人,匆匆驱车赶往医院。一路上,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是真的。曾强,一个连感冒、发烧都很少的粗壮汉子,怎么会得上肺癌呢?

    停好车,一路问询着李儒泓找到了曾强的病房,在看到曾强的那一刻,他呆住了:短短几天不见,曾强憔悴了许多,脸颊清瘦,颧骨凸出,他的妻子――王燕正坐在床头,手里握着一块儿雪白的毛巾在轻轻为他擦拭着额上的汗珠。

    “李哥,您怎么来了?”看到李儒泓,王燕连忙起身。早上曾强接电话的时候,王燕就在他身边。

    “你还知道叫我李哥?强子病成这样儿了,你们都瞒着我?”李儒泓绷着脸,他很生气――他把曾强看得比亲兄弟还要重!

    “我就知道你丫得来!这么瞒都没瞒住!你别怪燕子,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曾强虚弱地说,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强子,你感觉怎么样?你大爷的,你他妈还把我当哥们儿吗?要是不看你丫现在这操行,我非他妈抽你一顿!”李儒泓嘴里说的一点儿都不留情面,眼里却满是关切。

    “去你大爷的,就你?也就我现在?了,换平时我让你俩!”哥们儿的关切,让曾强精神好了一点儿,似乎,在这样的调侃笑骂中,他又恢复了活力。

    “强子,你少说话,好好歇着,我和燕子说点儿事!”李儒泓握了握曾强的手――原本结实有力的大手,而今软绵绵的,还很冰冷。

    “燕子,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查出来的?”刚一到走廊上,李儒泓就迫不及待地问。

    “李哥,您好好劝劝他,他那脾气太倔。其实,他早就有反应了,就是自己生扛着不说。前两个多月吧,他总说后背疼,我让他去医院,他就是不去,说是干活儿累的,让我帮他拔拔罐子。这样过了一段儿,确实管点用,他也不经常说背疼了。从前两个星期开始,他经常夜里咳嗽,很厉害,也特吓人。这一次是我公公硬催着他来的,结果来了就被查出是肺癌!”说着,王燕的眼圈儿红了起来。

    “确诊了?”李儒泓还在抱着一丝幻想――多好的哥们儿啊!

    “嗯!昨天出的结果,已经是…晚期了!呜…”王燕用毛巾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儿来。

    “强子知道吗?”李儒泓心里一沉――肺癌晚期,存活的概率不是没有,但非常渺茫!

    “没敢和他说,但我估计他知道了!这几天做的检查什么的,我们想瞒也瞒不住!再说,医生也说了,治疗期间,还得需要病人多配合!”王燕泣不成声地说着。

    “燕子,你先别哭了!哭也不解决问题,再说,你也多注意身体,这个时候强子可就靠你照顾了!”李儒泓轻声安慰着王燕。

    “燕子,曾强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用钱还是用人,和我说!现在,咱们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但要往最好的目标努力!我相信强子能挺过这道坎儿!”李儒泓的眼圈儿也红了。

    “李哥,我问过大夫了,乐观的估计,还有三个月…”王燕终于克制不住了,扑在李儒泓的怀里大哭起来。

    “燕子,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可咱们别光顾着难过,强子还需要咱们照顾。就是强子要走,我也要让我的兄弟带着笑脸儿走!”李儒泓生生把眼圈里的泪水逼了回去。他轻轻推开王燕,许是哭出来的缘故,王燕几天的压抑畅快了一些――死,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等死;等死的人,心里是难受的;但,看着他等死却无能为力的人更难受!

    “李哥,抱歉!刚才我失态了,您别笑话!”王燕渐渐止住了抽泣,有些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我知道现在你是最难过的,别担心,燕子,有我呢!我进去和强子打个招呼,然后去办点儿事,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从现在开始24小时开机!”李儒泓的话给了王燕不少安慰――非亲非故,能做到这份儿上还有几人?

    “强子,我一会儿还有点儿事,不陪你了!我告诉你,你丫踏踏实实给我治病,一切听大夫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和大夫犯浑,看我不收拾你!”说完,他俯下身轻轻揽住了曾强的肩头――“兄弟,一定要挺过这道坎儿,哥们儿舍不得你!”随后,扭过脸儿快步走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李儒泓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又赶紧用手拭去。电梯,似是故意挑逗他的耐心,几次按下呼叫钮就是不下来。焦躁无比的李儒泓低着头快步走向楼梯,却在下到一层的时候,与迎面的一个女孩儿撞了满怀。心事重重的李儒泓没顾上道歉,仍然快步向门口走去。

    “哎!那个李…李儒泓!”身后被撞的女孩儿竟然喊出了他的名字。

    “是你呀!你来这儿干嘛?”李儒泓回头一看,竟然是方若眉。

    “你可真够记仇儿的,我在撞过你一次,今儿在这儿被你找补回来了,还挺疼!”方若眉揉着肩膀,“你来这干嘛?”

    “我一哥们儿住这儿了,我过来看看!你呢?”李儒泓还着急去办事儿,不想和方若眉纠缠太久。

    “是么?我来这儿找我一个同学!你哥们儿什么病啊?哎,你哭了?”方若眉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满脸惊奇地说,声音还倍儿大,引得路过的人将目光投向李儒泓。

    “你小点声儿!没见过男人哭?我还有事儿,先不和你聊了!”说完,李儒泓转身要走。

    “哎!我反正找同学也没正事儿,你去哪儿?我同学是这里的护士,没准儿还能帮你点儿忙呢!”方若眉对李儒泓很是好奇――一个能射出凶狠冰冷目光的男人,居然会哭?

    “真的?那你跟我走吧,我办完事儿你带我回来找你同学,然后我请你吃饭!”李儒泓二话不说,拉着方若眉快步走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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