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长吻。”蒋波得意地说，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接过吻，可是，好歹还知道有一两种方式。周凯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蒋波是真的白痴还是假的白痴，竟然把螺旋式接吻说成了长吻。看到周凯的鄙视，蒋波有些不满，于是说，要去玩女人。周凯差点没有笑翻。“你确定真要去吗？”他停了笑，认真地看着蒋波。
“我……说着玩的。”蒋波最终还是没有敢去。于是提议喝酒去。
在进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男人出来。他咬牙打量了周凯一番，然后冷笑着离去。
“他是谁？”蒋波觉得那个男人很眼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仇视地看周凯。周凯也没有怎么提，就说是上次在网吧发生了点小摩擦。蒋波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拉着周凯喝酒去了。凭着今天开除老师的那份神勇，干了一杯又一杯，喝的稀巴烂。
他们去开了一个房间。拿到钥匙的时候，蒋波呆了好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令周凯吐血的话，“这个东西可真像是我的第一个……暗恋的女孩……”其实，他本来想说的是，像他第一个暗恋的女孩的发夹，可是，后面三个字，硬是卡在他打结的喉咙里，吐不出来。
“这个是钥匙……钥匙，403房间的钥匙”周凯从蒋波手里夺过钥匙，扬在手里说。他们跌跌撞撞地爬上楼梯。“该拐弯了吧？”蒋波张开着混沌的眼睛说。周凯于是应和着，和他拐了过去。
“4……0……3，在哪里呢？找不到啊……”蒋波怨道。
“3……0……4……就这里啊，你可真是笨。”周凯笑了，抬起颤颤的手去开门，只是，钥匙还没有插进钥匙孔，门就自动开了。他们迷迷糊糊地走了进去，瘫倒在床上。
“志南。”模糊中，他们听到一个娇媚的女声。蒋波想，老天终于是看不下去他的孤独了，派了一个天使来爱他了。他想象着那个天使的容貌，想象着她向他走近走近，就像雨巷里的那个丁香花一样的女人，他很满足地笑了。
“啊……”突然的尖叫，着实吓了他一跳，蒋波不由得睁开眼睛来。周凯也醒了一些，迷惑地看着那个站在床对面，裹着浴衣的女人。
“怎么啦？”一个男人跑进来。在一瞬间里，蒋波觉得被什么震到了，人清醒了一大半。男人跑进来，看到床上的两个男孩，怔怔地呆在那里，不知所错。“亲爱的，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女人嗲嗲地说，人就往跑进来的男人身上蹭去。男人不耐烦地把她推了回去，女人觉得受了委屈，不满地望着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和蒋波对峙了一会，男人首先打破沉默。
“这是我应该问你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蒋波很不满地质问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那个男人会陪着他玩骑马打仗的游戏，会给他的老婆买一瓶香水，趁她不注意，悄悄地放在梳妆台上……可是他怎么会和别的女人混在一个房间里？蒋波的思绪泛滥开来，深深浅浅地纠缠着他。
周凯也完全清醒了，看着屋里的情形，他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我们……我只是偶尔出来玩一下。”男人叹气道。“你说什么，蒋志南，你是在玩我？”女人望着男人，一脸惊恐。男人就算是在糊弄他的儿子，也不能说，只是和她玩。女人于是就很坦白地告诉蒋波说，她和他的爸爸有一腿。
“别这样欺骗我的儿子，你这个婊子。”男人愤愤地说，少了柔情的他变得有些恐怖。儿子是他的命，他和谁坏了关系都可以，就是不能和他WWW.soudu.org的儿子有裂痕。
女人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看了好久，她现在才知道，在男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小姐。不明白，她一个白领是怎样沦为小姐的。女人终于发现了“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的那张破嘴”的经典了。她wWw.捋了一把她的大波浪卷发，顺便地，抹去了她流在眼角的泪水，笑了，“我们断绝关系吧。”她说着，抓起她放在床沿的衣服，走了出去。
蒋波看着那个女人黯然离去的背影，开始鄙视他的父亲。
“蒋波，我们真的只是偶尔玩了一下。”男人说，然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会知道，一辈子只陪一个女人，是基本上的男人做不到的。”
他看着，又是一个慈父，满脸的正经。不过，蒋波不信了，男人的解释，只是让他看上去更加虚伪而已。他厌恶地看了他的父亲最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周凯也跟着出去了。
“都是那个贱女人，我不应该和她玩的。”后面传了男人恨恨地骂声，然后，他们听得东西摔碎的声音。
蒋波的脑子里闪现着一张慈善可亲的脸，那张脸在都市的浮光中逐渐扭曲凌乱，最后笃定成一线阴寒的尖光。它划进他的胸膛，片碎了他的心脏。繁复的绞痛，让蒋波觉得自己的身体碎满一地。
周凯看了蒋波一眼，他正用手捂着眼睛。颤颤的身体，让周凯觉得他哭了。“你就哭吧，自家兄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周凯安慰道。周凯放下了他的手，看着周凯，眼眶红红的。曾今，蒋波叫做爸爸的那个好男人形象完全破灭了，他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精神的寄托，于是，他开始趴在周凯的肩上，大哭起来。
哭够了，周凯和蒋波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上，最后，挨着一家关着门的店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天明。他们有些觉得自己像是孤儿了。
今天的事情，让周凯大为震惊，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个叫做蒋志南的男人一脸正经的说着龌龊的事情。他开始讨厌那些所谓的大人们，讨厌他们虚假的伪装，讨厌他们阴暗着，却要求别人他们站在阳光下，他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好意思这样做的。周凯好想不要长大，就这样过一辈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