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书也是我的一种消遣爱好,在河洲镇的那段少年时光,我最大的快乐便是看书,再就是……陪高老丈练剑。虽然我后来走的术仪咒法一路,但我永远忘不了高老丈……还有……爹……娘……”
夏侯仪露出了缅怀的神色。
“即便是我目前拥有比这效率高上亿万倍的方式来获得知识,但我宁愿选择慢慢地看书,享受那份宁静。甚至取书翻页时,我都不愿意运用那怕丝毫的能量去代劳。你知道吗?璇妹,这就是怀念的感觉。”
虽然夏侯仪并没有让慕容芷恢复属于慕容璇玑的记忆,但他并不忌讳言谈当年的往事。
“好啦,你都怀念这么久了,也应该放宽心境出去走走啦!”
慕容芷神态娇柔,不容分说地推挽着夏侯仪走出房间。
自始至终,慕容芷都没有问及夏侯仪言语中的那个‘她’到底是谁。因为慕容芷害怕,她怕会失去目前这种若恋似谊的微妙关系。一直以来,夏侯仪那千年万载的神秘身份都横在慕容芷心中,有如阴影笼罩。抓不到摸不着的感觉犹如将慕容芷悬在半空,上下不得。
她明白,对于夏侯仪的那份情恋,终究只是奢望。但慕容芷舍不得,她宁愿维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也不愿意去捅破那层薄纸。
朦胧之间,总还存在希望。一旦明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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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仪说是‘陪’慕容芷,那也就真的只是‘陪’。虽说在北京生活了将近一年,但却是一直足不出户,对于北京的地理环境,他所知道的也只限于地图资料。反倒要慕容芷来带路指点。
两人都不肤浅,也无所谓游乐购物。慕容芷经过一年的磨练,少年心性也逐渐褪去。与人应酬多了,思虑也就自然成熟起来。她携夏侯仪出行放松,首先就是考虑夏侯仪的感受,回忆哪些地方适合至于她自己,在心里倒是认为无所谓,只要能与夏侯仪相伴就够了。
哪知夏侯仪所想是一样的。
刚一出门,两人同时说道:
“你想去哪?”
“你喜欢哪里?”
双方鄂然,又同时续言:
“我无所谓的,只要你开心就行了。”
“是你陪我嘛,我只要你在我身边陪伴就够了,其他的你做主。”
这下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轻笑的慕容芷嫣红着脸庞,微微低头;而夏侯仪则是爽朗畅乐,愉快非常。
一旁园林里正在吩咐佣人事宜的于叔眼见夏侯仪走了出来,喜迎而至。
“少爷,终于看见你走出房间了。就算事情再忙也没有身体重要啊……呵呵,看来还是慕容小姐在少爷心底有份量些,一来就请动少爷了。”
夏侯仪点了点头,对于周列仪这个身份,无论是白罪还是非,扮演之中都对周家总管于叔这个老人产生了感情。因为在两人来说,于叔都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照顾两人。虽然老人本身并不知情,但白罪与夏侯仪先后都实实在在地享受到了这份关怀,所以这尊敬之情是理所当然地。
实际上,若周家出事,夏侯仪第一个出手相救也是唯一出手相救的就是于叔。
眼见大雪冽寒,而于叔仍然在宅院园林里亲行事宜,夏侯仪心下微暖,语带关切:“于叔,雪这么大,你还是进屋吧,有什么事情等雪停了再说。”
“那怎么行。”于叔笑着拍散飘积在身上的碎雪,一脸祥和:“今年这场雪虽然大,但雪质出奇的好,此后几天在家里也算一景。我得将院内园林各处处理一下,让雪积盈得更好,许多名贵花卉也需要做好防雪准备,以免被压倒压死。这些细活我怕下人做不周全。所以出来转一转,看看情况。”
夏侯仪点了点头,轻道:“恩,于叔注意点身体,别太操劳了。对了,等会麻烦于叔叫佣人收拾一间房间,慕容要在这小住过年。”
于叔一怔,随即望向慕容芷的眼神中出现了丝丝笑意,只看得后者红晕满面。
“好的,少爷。”于叔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信来:“这是刚刚到的信,我正要送到你房间里去的。”
夏侯仪接过信来,慕容芷好奇地凑过头,惊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信?有事的话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啊!这人有毛病!就住在郊区还给你写信过来?!”
“呵呵,这个头脑发热的赵老头还是记得回家过年啊!”慕容芷脸上浮现笑容:“大概在北欧又自认为发现了什么古物了,急着想我献宝炫耀来的。”
“什么赵老头?”慕容芷一脸好奇。
夏侯仪边拆信边说道:“此人名叫赵丰年,大概也有七八十岁了,具体年龄我没问,他也不好意思说。我和他是在半年前相识的,当时我在图书馆借阅全套《相对论》,想不到这个在一旁翻书的老头却临时起意,也要抢着借这套书,明显是和我过不去。当时我们就起了争执。”
“啊?”
听说两人起了争执,慕容芷掩饰嘴惊呼。直看得夏侯仪哑然失笑:“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我又怎么会因为一言不合而向普通人出手呢?!呵呵,虽然这个赵老头着实有些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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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芷闻言拍了拍胸脯,这才释然。一旁于叔见两人笑语言谈,不动声色地退走离开。
“当时赵丰年这个老头大放撅词,说自己借阅《相对论》的意义wWw.之重大,对社会贡献之深远等等。又提及正反时空,论证宇宙组成,反正是想旁边的图书馆工作人员唬得一楞一楞。但是,呵呵,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比我更了解反宇宙呢?那本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啊……最终,我随便论证几个常识就把赵老头梗得说不出话来。定借全套书籍之后,我就扬长而去。”
夏侯仪仿似回忆起了有趣的往事:“哪知道这个赵老头却因此缠上我了。他自诩的考古学家身份虽然只是半桶水,但对《相对论》的研究却是世界级权威。此时被我这名不经传的年轻人梗得无法回答,哪肯轻易善罢甘休?有空没空就来烦我,正好我当时对《相对论》也有些不甚理解的地方,便趁此机会向他请教。在论证过程中,让赵老头既满足了他的自尊感觉,又惊讶于我的渊博知识。一来二往,我们就成为了忘年之交。三个月前,他吼着去欧洲考古。嘿,考古?欧洲几乎连地皮都被翻了一遍,充其量他也只能去看看风景。”
打开手中信纸,夏侯仪轻笑出声:“果不其然,是邀我去看看他带回来的东西。这个马虎大意的老头,好好的邀请函被他随便拿张纸塞个信封就寄过来了,唉,呵呵。”
寥寥几语,便勾起了慕容芷的兴趣:“好有趣的人哦。”
听出了慕容芷言下之意,夏侯仪笑道:“你想认识赵老头?好罢,去和他聊聊天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途径。我们走吧。”
盈积雪层上蔓延出两道淡淡的脚印。
来到车库,夏侯仪本想叫出周家的专职司机。但慕容芷不愿有人打扰两人的相处空间,于是决定自己开车。夏侯仪当然无所谓了,最后便由慕容芷在车库里随意挑选了一辆跑车,驶离周家大宅。
接近年关的北京虽然大雪纷飞,路上仍是拥挤不堪。车来车往的同时也不乏行人,或漫步赏雪,或顶风疾奔,到处都是一片祥和的气氛。
出了市区,道路才渐渐空旷起来。
大约七八十公里的车程,两人来到了一座位处湖际的古宅。远山郁苍幕薄,持续了半天的飘雪仍旧无法遮掩那份青翠,只是天色有些沉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