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请讲!”
“岑大人伤在菊络上,这伤好治也不好治――”
“不要绕弯子,直言!”婴然看到了那条从岑霜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菊络上十几公分的伤口,开始变得面色苍白,她可没时间和这位来御医打哑谜!
“岑大人是瑰菊络,菊石是赤炼石,是一种最寒的体质,世上只有金雏菊这种至阳至纯体质的人才能互补这种体质,而天下间唯一有这种体质的人是――”御医又犹豫了。岑霜当然明白,他抢过话: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用不着――”
“你知道什么!闭嘴!”婴然凶悍地吼岑霜,也成功地震得他哑口无言。“御医,说下去!”
“有这种体质的只有您!岑大人的伤是无碍,但是却中了食络毒,只有您菊络处封住的血可以救大人。”看到发火的陛下,御医不敢有半点隐瞒。
“食络毒?”
“是早在千年以前就被消灭的一种毒草炼出的毒,对于菊凉国的人而言,重则致命,轻则会从此无法产生后裔,也很伤身。”
“这样的话,就用我的血吧!又有何难?拿匕首过来!”婴然松了一口气,认为是件很轻松的事,但是御医却仍面有难色。
“陛下,您恐怕不行!”
“为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得是处子之血!”
婴然闻言脸一红,也看到了岑霜回避的双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溟雪却面无表情。
“我是!”虽然声音有点小,可是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
“怎么会?”御医发现失言,咳了咳马上说:“那请陛下更衣!”
“更衣?”婴然看着御医。她可不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衣服。“告诉溟雪具体的治疗方法,让他来吧!”
一干人等退出去后,就只剩下她和岑霜、溟雪三个人。她让御医和其他人出去其实也另有目的,她有事要问清楚。岑霜若得救,无疑是让下毒的人知道了她还是个处子之身,而唯一会因此而受益的人恐怕只有一个人。
“你见到劲成了吗?是谁下的毒?”
岑霜惊讶婴然的料事如神。
“见到了,是松巫下的毒。”
“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说了什么没有?”婴然头大地想,真是没完没了,看来她得正面迎敌了,不能再让她身边的人受伤,无论是谁。
“那么先治疗吧。其他的从长计议。”她一边说一边脱下外衣,对于来自开放的世界的她,身着吊带装没什么,但是显然岑霜和溟雪可不这么想,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溟雪迟迟下不了手从她的菊络中取血,婴然看到溟雪面色苍白,忽然抢过匕首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鲜血一径流出来,她却还有心情开玩笑地说:
“早知道真应该多划钟孚几刀,我还得自残,很疼啊!”菊络处的血脉格外的敏感,所以她的确疼的货真价实,她想岑霜会更疼吧,那么长的伤口。上次她菊络受伤,有和自己体质互补的溟雪照料,加上昏迷也没那么疼,但这次她算清醒地体验到了。
溟雪有点手忙脚乱,而岑霜一言不发地看着婴然,上次是为了十二名菊,这次是为了他,在他的面前她伤了她自己两次,可每次都是为了身边的人,她却依然灿烂地笑着。他从前以为她是单纯的温柔善良,也为此深深地忧虑过。但是今天他却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对于伤害了她重视之人的人,她是那么不退让,丝毫不讲情面,也不会心慈手软,她具备了一个好皇帝所能具备的一切品质,她还具有一般皇帝所没有的睿智和温柔。
“今天我不来,你会杀钟孚吗?”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那样子很可怕吧?是不是吓倒你们了?”婴然记得当时溟雪和他的表情,但她并不认为她做错了。“我不会亲手杀他,杀人犯法,这是我原先的那个世界留给我的惯性思维,暂时克服不了,所以只能假借刽子手之手去杀他了。”她还颇为感慨地摇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长得象天使似的人说出这种话能不惊人吗?
“怎么你们认为我做错了。也许你们把我想得太善良了,这世上的确有些人是不值得原谅的,轻视他人生命的人不配拥有生命。任意发动战争的人更是不可原谅!”
“没有!你的决定是对的。”岑霜坚定地说。
溟雪刚处理好两人的伤口,辰露和络雨却在这时冲了进来。
“婴!”还是二重奏!
“什么事?”她看着面色各异的两人,或者说两位皇子。
“你受伤了?”婴然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包扎的纱布赫然地印入两人的眼中。辰露本来要感谢的话,此刻却化成了关怀的询问。
“不碍事。没关系的。”看着两个人的面色凝重,她顿感无奈。拜托!不是又出什么状况了吧?
“我本来是来感谢你的,婴,我的母亲派来信使,说百夜之围已解,还要择日来皇城叩谢――”
未待他说完,婴然急忙摆手说:
“不用了!那是我应该做的,另外,明天有时间的话,我想和你谈谈。”
“你不是又想让我回国吧?你想让夜赫死还是我死?”
“不是的!你先别激动!我的意思是――”天哪!这还了得,要闹出人命了。
没等婴然解释完,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同时她的一只手也被拽住:
“走!”是络雨冷淡的声音。
走?这位仁兄又怎么了?还嫌场面不够乱吗?怎么也来插一脚,这演的又是哪出抢人的戏码?
“恐怕你不能带人走,虽然陛下答应了今夜还是由你来侍寝,但是岑大人今夜需要陛下。”溟雪出言提醒。
络雨听到这话顿了顿,看到岑霜受了伤,又看向婴然。
婴然想起了今早说的话,可是溟雪的意思好像岑霜今夜需要她的照顾,她也只能食言于一方了。
“络雨,你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还有辰露,好好照顾夜赫,你和它都要好好活着。”
络雨是因为听到了她冒险去刺杀钟孚,所以才前来确认她是否安好,但是一看到她和溟雪他们在一起,他就想马上拉她离开。但既然她这么说,他也只能留她在这里。
辰露和络雨走后,溟雪交待完她照顾的方法,也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她和岑霜两个人,顿觉气氛有点尴尬,看来今天只能在养心阁过夜了。还要靠着岑霜睡,让两个人的气场融合,有助于菊络的恢WWW.soudu.org复。她也十分认命,什么事都让她遇到了,她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岑霜也不说话,她拢了下长发,和衣就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背对着他,但是忽然觉得背上的肌肤有点凉,她想是岑霜的身体靠过来了吧。
两个人就这样背对背地靠着,岑霜听着婴然的呼吸,直到她的呼吸均匀了,他才转过身来,而婴然也为了调整个更舒服的睡姿调转过来,岑霜借着月光细细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一夜无眠,他的身体里现在流淌着她的血液,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他早就知道他的心已被下了镣铐,可是此刻能这样和她亲近却是他从来都不曾想过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婴然就找不到岑霜的身影了。可是当她梳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额心又多了一块玫瑰色的菊石,是岑霜的?再仔细看了下,她整个人都呆掉了,不会吧?他怎么可以给她这个!不行,她得找他谈一下。可是刚一起身,又想到昨天和辰露他们有约,决定暂时先推迟一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