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他跑我就追,他追我就跑,反正是不能让他扎着我,还得把他给累死。”
老付放心了,有勇有谋才是大将材料。
“付队,我现在别管几点睡,4点半准醒,都是‘打早儿’打的。今儿个我起猛了,到大街上一看,连出租车都没有,给我急的,走了好几站才打上一辆车。”小杨南使劲揉着眼睛,想把困劲儿给赶走。
“头班车基本上5点多就发了,有的贼专吃头班车。咱们不知道他们几点起,必须早点来‘蹲’。你说咱们也5点多来,赶上贼刚出村儿了,那不成了傻老婆等?汉子了吗?所以‘打早儿’宁早不能晚,这是规矩,从我师傅那辈就传下来了。”
说到扒窃犯罪的发展变化,不仅与社会整体的发展有关,更与人们的防范意识密不可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由于种种原因,人们对扒窃犯罪的防范意识薄弱,贼作案成功的几率大,他没必要起大早去偷。可进入九十年代以后,随着打击和宣传力度的不断加大,贼的作案规律也随着变了,起得越来越早,这么着就有了“打早儿”。现在大部分群众都有警惕性,知道在公交车上要防贼。在乘客头脑清醒的时候,贼得手的几率不大。头班车的乘客都起得很早,大脑还不兴奋,对外界的刺激反应迟钝,因此贼在此时作案比平常更容易得手。他们辛苦点起个大早儿,挣了钱回去睡大觉了。贼情变了,抓贼的当然也要变,从6点到5点,又从5点到4点,为的就是比贼起得早。
“贼的变化确实挺大的,我才干了10年,就感觉贼跟以前大不一样了。特别是近两年,贼一天比一天精,花招也越来越多了。”振民也有同感。
“当然了,而且这种变化是从量变到质变。我们年轻那时候,贼主要是北京本地的多,外地来京的很少。一直到了八十年代后期,人财物大流动,外地贼渐渐在北京占了主流,现在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而且当时北京的职业贼不多,兼职的多。”
“兼职?”杨南听着新鲜。
“对呀,那时候北京的贼,好多都有固定工作。他们是利用上下班坐车的时候偷,非常有规律。所以我们赶上下班高峰上岗的多,‘打早儿’、‘拉晚儿’也有,可没现在这么普遍。”
“有工作还出来偷?抓着了单位不给开了吗?”
“那时候是什么情况呢,多数扒手是小年青儿,喜欢攀比,充阔气。哥儿几个三天两头‘下馆子’。比如说你穿了双‘三接头’(皮鞋),我看着眼馋,工资又不高,怎么办?想办法弄点钱,就想上车偷了。如果给抓了,处理完后,单位接回去继续安排工作,为的就是给他机会重新做人。说起来也挺有意思,我抓过一个小胖子,20岁出头,就是个工厂的工人。他们家在右安门,每天准时7点从家出来上5路,然后去倒351,到丰台南路下车,走几步就到厂子了。上班路上‘摸’几把,属于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儿。不管‘下’没‘下’货就这一趟车,到站进厂子上班。如果按常理推,一看人家有单位,你一定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可你别忘了贼也是五花八门的。小胖子在厂子里表现也不错,可就是有偷东西习惯。”
抓贼人讲WWW.soudu.org的这些故事老百姓听起来是个乐,他们自己可把它当成经验,举一反三。因为贼是千奇百怪的,你不能先入为主就认定他是或者不是。有一次哥儿几个在一起聊谁抓的贼最阔,最后是公推振民抓过的一个大款。振民抓的那个贼,穿得倍儿阔,戴着名表,自己开着一个大的广告公司,好几十人给他打工,绝对算个款爷。开始贼跟振民说的时候他都不信,可后来一打听还真是实事儿。wWw.这贼从小就是有这个瘾,小偷小摸占小便宜,可都没让人发现过。后来,他自己开公司了,坏毛病还没改。广告公司里许多员工都丢过钱物,大家互相猜忌,弄得人心惶惶,谁也没敢怀疑到老板身上。光偷自己公司的员工还不够,这家伙有机会就上公交车上来转转,一看见人家的包心里就痒痒。其实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有点变态。他并不缺钱,只是满足心理的需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