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笛穿上黑色的蕾丝内衣,中间的扣子,被轻轻的扣出了声响。落笛喜欢穿黑色内衣,她更喜欢在黑色内衣外面套上纱质的白色上衣,那忽而出现忽而隐退的风景,也许就和芸芸众生一般,绚烂一次就够。是车秦,是的。落笛不知道自己怎么看车秦,尽管林昕在她耳边无数次的数落对车秦的不满,但在落笛看来,车秦是别有风味的。至于有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落笛,来了。”车秦看着落笛迈着轻快的步子,笑着向他走来,他想,今天和萧墙打赌真的是赚了。车秦其实是不善于先和别人开口说话的,但在他的wWw.落笛面前,他是可以把一切不能中的那个“不”略去的。他怕落笛也碍于面子,为了避免两个人的尴尬,车秦又一次妥协了。
“我们,我们走走?”车秦试探着问道。言语里还透着些微微的颤抖。聪慧的落笛看着车秦谨慎的样子,不由的生出一些好感。这好感从哪来,她说不好。她只知道,能够如此的人都是足够认真和在乎的。
“好。”落笛低着头回应着。其实她是想和车秦说什么的,只是不知怎么,话一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是第一次出学校吧,落笛和车秦在盛满一片绿意的景致前,招呼车停下。落笛一向如此的。在家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坐公车满城市的逛游。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但透过窗子看风景的时候,落笛常常在行驶的中间招呼司机停车。好多次,司机因为不到站而死不停车,落笛就发狠的瞪着司机。为此,那些司机大多都妥协了。落笛想着自己骨子里的霸道,突然生出那么一丁点的悔意。之所以说一丁点,是因为在落笛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这两个字的落脚。
“车秦,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么。”落笛在面对车秦从头至尾的埋头不语时,建议性的问道。落笛喜欢看车秦长长的睫毛,她觉得那飘忽的眼光里,有着感性又温柔的声音。车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为落笛打破了他字典里又一个不可能。车秦抬起头迎上落笛的目光,不知怎么,在面对车秦投来的点点情意时,落笛慌忙将眼睛收了回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就是自然的回避了。车秦捕捉着落笛的娇羞,看着落笛浅浅的衣领下,白白的肌肤,终于克制不住将嘴唇贴了上去。是的,他确定落笛是要躲闪的,但是落笛扭身之后,却突然回过身,朝他紧紧的贴过来。他用力揽过落笛,放肆的吻起来。那朱丹涂过的蜜唇,有着怎样的味道啊。车秦怕这一刻走得太快,忙将落笛抱在怀里。车秦紧张的不知手往哪放,不小心碰到了落笛后背的胸衣带。本就紧张的他更像僵化的尸体,他只想这一刻,永远不要走,他只想好好守护早已在内心确定过无数遍的至爱,是的,他的落笛,他的深爱。
“你个臭落笛,躲哪去了。说出去一下,这都几下了。人家本来想让你陪我买衣服呢,你看你,就狠心把我撇下。唉,唉。”林昕故意发出连连叹气的声音,她其实没有生气的。只是,她也说不好,也许是想落笛了也说不定。来了这么久,她也不晓得落笛骨子里有着什么魔力,生生的牵引着她,让她不由得靠近。林昕想,这么多年,我和谁这么好脾气过啊。可就面对落笛时,她就莫名的有了好脾气。对于这个落笛,她想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也许是又爱又恨也说不定。
“没有,就是有人找,后来出去了,就一个人走了走。没别的,不用担心。”落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脸色,她不想自己脸红,那样就被自己出卖了。其实落笛有时候特别佩服那些撒谎不眨眼睛的人,那样的功力,她怕是这辈子都历练不来了。不过落笛还是为自己的脸不红心在跳而感到了那么一点点窃喜。
“那就好,我就是有点担心。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你又是这样让人不放心。”林昕笑着和落笛絮叨着,从心底而发的怜惜,落笛看得明显。她想,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吧,让她在短短时间收获了这么多。
“落笛,你说那个萧墙,他是什么人啊。”林昕一手拿着盆,一手拉起落笛去了水房。
“他呀,不知道。”落笛看着林昕不同以往的表情,其实觉察出了什么,只是她不想去考虑。那么多需要动脑筋的人事,她不想去猜,猜来猜去,也终究是猜不明白的。落笛还记着之前的一个哥们给她讲过的故事:一对恋人开玩笑,男孩说倘若你手里拿着刀,我的手放在刀下,你指定不忍心下手。女孩笑着否定着男孩说我才不会在乎你呢。都是青涩的年岁,两个人就和过家家似的非得争出胜负。于是两人来到厨房,一齐数了一二三,然后一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女孩看着男孩的手指被血染的通透,焦急的说,我以为你会躲呢。男孩漠然的回了一句,我以为你不会砍呢。落笛还记得自己听完故事后,一脸茫然的表情。那时,她终于懂得了两个人在一起永远不要去猜对方在想什么。因为你不是他,而他也不是你。
“想什么呢,落笛。”
“噢,没什么。累了,想早点睡了。”夜幕沉寂下来的时候,落笛就想白天的一幕幕。她最后还是跑开了,任凭身后的车秦怎么劝阻也无济于事。其实她不曾生气的,她只是有点害怕。怕接受,怕接受不了。她知道车秦对她的好,是骨子里传递而来的。那么深的关切,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明白。她想起了自己转身时的坚持,想起了车秦的舌头在甜腻腻的空气里舞动的快乐。车秦的吻,是有点笨拙的吧。可是落笛却喜欢他霸道的在自己的唇齿间游走。像是探索着什么,车秦的温柔在她的心里开出了花。她劝自己不要再想。睡着了,她还是在梦境里找到了车秦的影子:车秦追着公车跑着,只是那瘦弱的身体却随着窗子的隔离而慢慢模糊起来。落笛不想,不想就那么轻易的走开。她发疯的呢喃着,额头的汗珠滴滴往下掉,只是那呼喊在静谧的夜空像是被扩音了一般,那么明显。那喊声分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车秦。不知在相隔不远的枕头边,追逐路途上的车秦能否听见。
“落笛,想见你。”还是简单的五个字,落笛看着车秦的信息,仿佛在脑中幻化出了无限的可能,让她不忍拒绝。
“等我。”落笛穿上白色的帆布鞋,把头发高高的调起。门被锁上的一刹那,像是锁住了整个大学时代的期待和想望。
“落笛,那天对不起。”车秦把头压得很低,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让人又心疼又反感。
“过去了,不要再提,好么。我都已经忘记了。”落笛不晓得该说什么,车秦没有做错什么的,只是她真的懒于解释。于是就顺着车秦的话,接了下去。
“哎呀呀,这是谁呀这是。这不是我们大美女落笛么。我说丫的车秦,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和哥们说没空,却和这丫头片子谈着情说着爱。”萧墙半开玩笑的埋怨着车秦,等着他没有理由的解释。
“我说萧墙,你说什么呢。别瞎说。”车秦听到萧墙嘴里的丫头片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就因为昨晚没追上落笛懊悔到现在,而萧墙这一激将,更是把他满肚子的怨气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看看,看看,汪淡,知道什么是美女了么。知道什么是尤物了么。你还嫩着呢。”乔鹿挽着汪淡的肩膀,调侃着。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一看见车秦和落笛的瞬间,她的脸就变了颜色。可怜的WWW.soudu.org乔鹿,就为自己的不识相,引来了一场阳光前的暴风雨。
“你大爷的乔鹿。老娘美不美,女不女人,关你屁事。你他妈的把手放开,别脏了老娘的肩膀。”汪淡高亢的叫骂像是乌鸦一般咂舌。萧墙看着乔鹿变青的脸,急忙把他拉到一边,让他别和女人一般见识。乔鹿看了看萧墙,最终还是把艰难的把吐沫咽了下去。
“还有你车秦,你别那么不够兄弟。你不把我当兄弟就算了,你不能那么和萧墙扯吧。要知道,萧墙可是把你奉为上帝般对待呢。今儿中午的饭真他妈难吃,我就不在这恶心大家了。我先走了。”汪淡和机关枪似的,一口气发泄完,就匆忙离开。她也很奇怪自己哪来那么大火气,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类型的,但偏偏被地心引力牵绊住一般,她知道自己倘若再不离开,眼泪就要掉下来。你大爷的车秦,老娘这么为你,你却――汪淡在心里默默的骂了多少遍车秦,她自己也数不清了。只是顺着眼泪,她一挨床,就睡着了。汪淡第一次明白,原来眼泪是和失眠对抗的。
落笛不晓得汪淡为什么在看自己时,用了那么发狠的眼光。也许是她多想了,也许,么也许。落笛看着车秦为自己这般,她说不好自己心里的感受。只是在车秦被数落的那一刻,落笛背过手去,轻轻的牵过车秦的手。那么紧,那么紧。
车秦感受到落笛的关切,感激的看着落笛。多少次在梦中出现的女子,那么近的在自己眼前又那么紧的牵起了自己的手。是梦么,倘若是,他只想睡死在这梦中,永远都不要醒。车秦看着落笛那闪动的眼眸,那么的动人又可人。亲爱的,亲爱的,谁是你的亲爱的。车秦在心底一遍遍的想着落笛然后问着自己。
“我说车秦,哥们都和你开玩笑呢。你别看汪淡那样,那是因为真把你当哥们。”萧墙看着这戏愈演愈烈,只好圆场说道。
“你当哥们是什么呢,还用解释么。”车秦揽过萧墙,微微笑了一下。
“这不就对了么。好哥们,我先走一步,你继续。”萧墙潇洒的喊乔鹿一齐往回走。萧墙不由得看了一下落笛,又看看车秦,生出一股莫名的不舒坦。他知道自己一见落笛就想起一见钟情这个词。为了不对不起哥们,他无数次的克制自己不去想。可是他今天是真正的明白,那个声音在今天得到了验证。他貌似的不在意,恰恰出卖了自己。他不想的。他想起了朋友妻不可欺这六个大字。他只想自己是孙悟空,被套上紧箍咒。永远越不过雷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