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墙里面,皇城之中,正有一人清闲得来御书房寻乐子。
“泽寰,你说之玄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朝城啊。”毫无规矩的趴在桌上,一脸倦容的趴着,御书房里另一名男子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
“你又不是不知道之玄那家伙的性子,他的行踪一向都飘忽不定,你问我这个问题,岂不是难为我。”说话的人,正是南朝的君主,步泽寰,俊逸清朗的面容,多半来自母亲,自小被禁锢在君王的位置上,与生俱来的尊贵,怕是没人能比得上。
“墨衍也真是的,没事回什么烟城,把我一个人留在朝城,你又不能出宫,我成天无聊死了,你说墨衍还好,之玄那家伙,肯定又是成天泡在女人堆里。”他清朗的眉目间透出浓烈不满的情绪。
“你不也是吗?光惦记着怎么胡闹,看来我得让夏丞相好好的管管你。”
“拜托,难道你要把我送回虎口?”
“我还不至于。”
“要是年之玄那家伙在这,他就一定做得出来,我就纳闷,你们两个怎么说都是堂兄弟,这性子怎么就天差地别呢?”顾做出深思的模样,学起以前先生拊胡须的样子,引得步泽寰低声笑起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先生常说头疼了。”止住笑意,方才开口。
“诶?你知道?”那老头,总是课上到一半,就开始叫头疼,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明白。
“有如此顽劣的学生,怎会不头疼。”
“亏我以前还好心的送药给他,看来我要抽时间去看看那老头了,看看他的头疼病痊愈了没。”没痊愈则罢,痊愈了他就让他旧病复发。
“我倒是很好奇你送的是什么药。”
“益多散,有利血气旺盛。”
“哈哈。”终于,忍了许久的笑意像洪水暴发,一发不可收拾。
泽寰,这样属于我们几人单纯简单的时光,还有多久。
钦熙,我们几个,怕是以后也要成为敌人,假使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晚一点来,因为,我很珍惜,有你们相伴的时光,我不知道谁会一直陪我走到最后,但眼下,我很庆幸有你们在身边。
而烟城,繁华如它的名字一般,缭绕。
马车停下,一身墨绿色衣裳的男子撩起车帘,看了看倒在路中间的人,夜晚的烟城,总是有层薄雾,不管春夏秋冬,似乎是特意为烟城这个名字所存在一样。
“把他带回去,替他安置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吩咐了家丁后,变放下车帘。
他没有想到,他这不经意的一个举动,竟成为他日后一切的开始,他与她的交集,便是由那天开始的吧。
班驳的外墙,奇花异卉,琪花瑶草,在金色碎光下,散落了一地的温柔,姚黄魏紫,一草一木,都郁郁葱葱。
闲撑起虚弱的身子,顺着回廊一路走来,看着这一切陌生怪异的环境。
“你看上去好了很多。”他望向声音的主人,一身浅褐色长衫,绣花精美,针针都精细无比,早春的正午,暖暖得恰到好处,嫩绿色的枝桠,嫩黄色的新草,都在悄然生长,男子茶墨色的眼眸,过于浅薄的嘴唇,修长的手指握住扇柄,节节分明的骨节,如新月,清冷柔和。
“你昏睡了好几天。”见来人仍未有回应,他又试图解释着,脸上未曾有不耐烦,那般的儒雅。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古铜的肤色,坚毅的五官,此时格外的警惕。
“这是烟城,而你现在在的地方是苏家的大宅,我是苏家的少爷,日前在回家的路上,见到昏倒的你,出于好心便将你带回来了。”他一一的回答了来自这个陌生人的问题。
“我没钱报答你。”
“你看我这个样子还缺钱吗?我不要你的报答。”他从容自然,语句间并无优越感,这让闲的防备降低了不少。
“多谢这几日的照顾,既然苏少爷不需要我的回报,那我告辞了。”拖着虚弱的身子,正欲转身离开,身后的人开口说:“我看你现在的身体,恐怕在外面熬不了几日。不如在这好好的休养,等身子好些再上路,就算天大的事,你也需要一个强壮的身体才能继续。”
“不用了,苏少爷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又非离开不可的理由。”否则,我会责怪自己。
“如果方便,不妨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小忙。”
“你我非亲非故,大可不需要如此费心。”他看着这个奇怪的男子,世上,还有这般好心的人吗?若有,恐怕也只得这一个了。
“既然你执意,我也不便多做劝说。”这样如同未染尘世的他,如同一朵莲,清雅高洁。
“如果我想找人,不知道苏少爷能不能帮忙。”这样的一个人,或许是值得相信的吧。
原本不会相遇的人,却在命运安排的线索的牵引下,慢慢的被拉拢,就连苏墨衍最初都未想过,他的一生,会因为这样小小的决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