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又来啦!”张大爷开了门,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来啦,来啦!”我跟小广也不客气,拎着东西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大爷还没吃早饭呢?”进了屋我才看见张大爷手里还端着奶钵呢。
“正要做呢。”张大爷顺手把假牙塞嘴里。
“大爷您老只管好好休息,饭我们来做。”我把大爷按沙发上,把手里几大包吃的东西拿给他看。要说咱今天可是有备而来,不说别的,光康大厨方便面咱就背了两大箱子!
“您先嚼点牛肉干,我这就给您去热牛奶。”赵福广撕开一袋二皮脸牌牛肉干就把大爷嘴巴给塞住了。
“大爷,前天小广给您的夜壶用得不舒服吧?”赵福广把大爷手中的奶锅端走了,我赶忙将尿壶拎了过来。
“还行,比我以前那个容量大,就是撒尿的时候拿着不方便。”大爷说着就从沙发旁边把那五升装大水壶揪了过来。一开盖子,就是一股子的臊味。
“这个不方便您就别用了,我们今天又给您整了个高科技的,您用了一准喜欢!”我把那宝贝高科技夜壶递给大爷,顺手就把那大水壶给丢门外了。
我手把手的教张大爷实践了一番,不说别的,单就那个便后按摩功能就把老头整得相当的哈屁,乐颠颠的抱着尿壶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啊,可劲儿的问我多钱,说要给我报销。我都从他这赚了两万多银子了,哪还好意思要他老人家付账,赶忙说是昨儿把他的情况上报给了政府,上面拨下的专项基金!张大爷抱着尿壶正高兴呢,也没工夫多想,就连夸了我三声孝顺。
看着一个尿罐子就把老头忽悠成这样,我心里也美滋滋的。赶明儿我找到对象了,逢年过节的咱也给她老爷子捎一个,那老头子还不得被我这姑爷忽悠的溜溜的!心想着我就跟捡着个媳妇似的乐!
吃完早饭,张大爷也没功夫打理我俩,简单的布置了下工作就抱着高科技尿壶一旁研究去了。没了老头的盯梢我和赵福广自然欢喜,熟练的就把缝纫机给拆了,又把那些箱子柜子拉出去晒太阳了。忙完了这边,我俩又趁张大爷不注意,溜进了卧室,没费什么功夫就掏出个首饰盒。
盒子已经很老旧了,估计应该是董大妈的遗物。我打开一看,好家伙,里面珠光宝气的,耀的我眼珠子都发花了。
仔细一看,盒子里面放着一对碧玉镯子,一个白玉扳指,两对翡翠耳环,还有两串珍珠项链。
“乖乖,这可都是值钱的真家伙!”我仔细的看了看,惊叹道。
“那还等啥子!”赵福广抓起盒子里的首饰就要往兜里揣。
“拿回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叫道。
“哎呀,咱哥俩放谁这不是放啊!”赵福广挣了下,继续往兜里揣。
“咱又不是小偷,这个不能拿!”我急道。
“怎么不能拿了?”赵福广看着我有些迷惑。
“咱来前儿不是说好了吗,咱的既定方针是来张大爷家寻宝的,不是来偷盗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赵福广揪了根鼻毛不解道。
“当然有区别了!这么跟你说,咱是来淘宝的,那就只能拿张大爷不认为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在他眼里属于可有可无,不当紧的甚至是破烂级别的东西!知道没?”我循循善诱着,“记住了,咱是来淘宝的,咱不是贼!”末了我又着重强调了下行动的原则。
赵福广愣了下神儿,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把揣兜里的首饰又放了回去。
“小宋啊,你看这壶满了!”刚把首饰盒放回原处,就听张大爷在客厅喊我,我俩赶忙从卧室退了出去。
来到客厅,张大爷把尿壶递给我。我一看,好家伙吗,不到一个上午硕大的尿壶就被张大爷尿得满满的了。看来这东西八成是日本鬼子设计的,把他们那套子催情技术都嫁接到尿壶上了。
“大爷,昨天喝的茶还有没?这天热,我俩有点口渴。”我倒完尿壶直接问道。
“那普洱就剩茶桶里那些了,你们昨天都喝了,没有了。”张大爷接过尿壶把弄着,有一茬没一茬的跟我说着。
我听了心里那个失望啊,一想到昨天我喝了好几十万的古董茶叶我这肝儿就发颤。
“你看看柜子里,我记得还有些其他茶叶的。”正在我心疼的时候,张大爷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这肝儿颤的动力立马转移到心脏上了,就觉得我这心跳加快,就跟有只兔子在里面减肥跳绳似的让我异常的兴奋。
开了柜子,我把脑袋整个都塞了进去。看样子张大爷这收藏的茶叶还不少呢,光铁桶子纸盒子就好几个,可惜没再见着有珐琅的茶桶。我拧开了几个,发现里面都是空的,还有个装的是菊花茶。
“好东西是淘出来的!”我歇了口气,自己给自己鼓劲儿。心说我手气再差也不至于跟赵福广那鳖命似的抠出个办证的。
我集中精力,又开了两个罐子,里面都装了不少的茶叶,一个闻起来像茉莉花茶,一个看上去芽尖发黑,应该属于乌龙茶。我这茶叶知识实在是WWW.soudu.org匮乏,看了半天也说不上个名字。虽说这茶叶看起来没啥稀奇的,但有了上次天价普洱的教训,我可一点都不敢小瞧它们。我找了两个塑料袋,好好的将茶叶倒进去包裹起来,又从带来的吃的中找出两大包茶叶装到了茶桶中。嘿嘿,咱也给张大爷来个移花接木!
茶叶到手之后,我这心就跟猫抓了似的痒痒,恨不得一溜烟儿就从大爷家飞出去,把这茶叶一转手子就给卖了。但咱毕竟是要干番大事业的人,心里有数的很,这该跟张大爷走的过场戏咱还是得演的。
按照惯例,中午我俩又煮了一大盆泡面。老头子抱着个尿壶吸溜的更加的哈屁。吃完了那肚皮鼓勒得跟锅底似的。把大爷打典好了,我和小广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出去。
大中午的我顶着太阳开着我的老二八绕了好大一弯儿才在立交桥下找到了正在喝茶的刘乞丐。
“生活不错啊,这茶具都支上了!”我把车停下,赵福广跳下来打趣道。
“哎呀,二位小哥,不知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刘乞丐见我俩来找他想必有事相求,便也不跑了,反而迎了上来。
“你今天怎么没去要饭啊,害得我这一顿找!”我停好车不满道。
“哎呦,这大热天的,咱要饭也得有个午休啊!”刘乞丐边说着边看了看烧水的火候。“不知二位小哥来此有贵干啊?”这老小子还给我揣个明白装糊涂。
“还不是来这向您刘高人讨教一二吗!”毕竟咱这是来求人家的,对付刘乞丐这种老油子我这面子上还是要给足的。说着我就把两包茶叶拿了出来。
“唉,你瞅我这水壶也太小了,一次就够沏一杯的,想喝个痛快都不成!”我递茶的手还在半空擎着,刘乞丐这老家伙也不接,继续烧他的水说他自己的话。这个龟孙子的,又在老子面前使这一套。
“走吧!”我往地上唾了口无奈道。
“等下!”刘乞丐把灶上的火吹灭,收拾好东西跑到桥墩后面换了身干净衣服。
“你换衣服干吗?”难不成这年头乞丐也开始注意形象了?我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刘乞丐好奇道。
“哪能总穿工作服啊!”刘乞丐整了整领子道。
我和赵福广站在那里一头的黑线!
“广啊,帮我想着,下回过来把张大爷那五升大尿壶送他!”临走的时候我拍着赵福广肩膀道。
我们又把刘乞丐带到了福广拉面馆。
“怎么又是这啊!”刘乞丐不满道。
感情他是操着这个花花肠子啊!昨天想请他吃点上档次的,可是受装束影响,只能来这样的路边小店将就口,今天刘乞丐特地换了身体面的行头,就为了讹咱这顿好的,可没想到我俩还来这馆子,这摆明了诚意就不够吗!其实我跟赵福广也是有苦衷的,昨晚刚被人抢,今天咱兜里却实没啥银子,也就够在面馆将就将就的份了。
我把情况跟刘明这么一说,他老人家也很理解的把吃顿好的记到了下回的账上。
出溜完两碗大肉面,喝了一壶茶,刘乞丐终于放下碗要帮我们看货了。我把两个袋子打开,刘乞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道:“绿的信阳毛尖,黑的杭州龙井!”
听这两个名字都很耳熟,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龙井茶可是绿茶,怎么会是黑的,难道是什么珍惜品种?我这么一想心情又变得激动起来,赶忙追问。
“什么珍惜品种,你傻啊,这是变质了!你没闻上头一股子霉味啊!”刘乞丐抠着牙不屑道。
我低头一看,果然上面还有霉斑呢。我那个窘啊,嘴上继续追问信阳毛尖的行情,心里早把这个老不是东西的诅咒了一百八十遍。
“这就是普通绿茶,成色比我在立交桥下喝的强不到哪去!你这是从哪弄的?”老乞丐不怀好意的对我道。
“问那么多干嘛!”我警觉道。
“随便问问吗!对了,下次你们上货的时候带上我吧,省着又被人家匡了!”
我和赵福广同时瞪了他眼。
“我跟你们说,要想倒腾茶叶或是古玩,你们真得有个得力的帮手!”刘乞丐见我俩瞪他也没不好意思,反而更加的泰然若素。
“我们不倒腾茶叶,就倒腾古董!”你不是懂茶不懂古董吗,我就挑你不擅长的堵你。
“嘿,好啊!古董我也能帮得上忙啊!”刘乞丐继续不要他那张老脸继续恬不知耻道。我真怀疑那个二皮脸牌牛肉干就是拿他脸皮做的!
“你不是不懂古董行的事情吗!”我呲牙道。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个玩古董的好地方,你们去那一准儿长见识!”刘乞丐往嘴里塞着花生米一脸的流氓相。
“什么地方?”我和小广好奇道。
刘乞丐不说话,伸出只手做要钱状。
“你真是我爷爷!”我把十块钱拍他手里。
“就这wWw.么点啊!”刘乞丐不满道。
“不少了,你再多嚼一盘子花生米我这就没钱付账了!”
“靠,你们混的也太差了!再跟你们透漏个消息啊,听说胡乞丐最近在梧桐公园那要饭发了比小财!”见自己的好处不够,唯利是图的刘乞丐居然出卖起同事来。
我跟赵福广平时最记恨出卖朋友的家伙了,没等我说话,赵福广的鞋底子就在刘乞丐的脑袋上盘旋开了。
“得,今儿我全当打给你们打个一折!”刘乞丐说着赶忙拍着屁股从座上闪了下去。
刘乞丐把我俩带到了三陪路附近的一家瓷器店。
“就这?”我奇怪道。
“就这!你们进去吧!记得别提我!”刘乞丐找了个电线杆子躲到后面,对我们神秘道。
“你怕什么?”赵福广在行为举止鬼祟的刘乞丐屁股上踢了一脚。
“这是黑店?”我更加的奇怪。
“不是!这么跟你们说吧,真正懂行的做大生意的都到这条街来!而这家鸿兴瓷庄又是这条街的心脏,他们那个陈凌斌陈老板是咱市古董行出了名的泰山北斗,他经手的货不是国宝级的就是给大买家走道儿的!不用多,你们就在这里面参观两天,这古董知识就能上个层次!”刘乞丐侃侃道。
“有这么悬乎吗!”赵福广将信将疑道。
“有假你拿鞋底子抽我!”刘乞丐笃定道。
“那你怎么不进去?”我警觉道。
“我这不方便!”
“快说!”赵福广又要脱鞋。
“得,祖宗,我说!那陈老板是我弟弟!”
“靠,那你俩怎么不是一个姓啊?”
“不是一个爹呗!以前我俩都姓陈,后来我才知道自己不是我爹的种,被迫改成母姓,家产也被这小子夺了!我落魄了他还到处打压我,要不我能混成这个样子吗!”刘乞丐没好气道。
打发走了刘乞丐,我和小广进了鸿兴瓷庄。这个瓷器店外面看去不大起眼,里面倒是别有洞天。
店里临街的部分摆着陶器瓷器一干日常装饰用的家什,主要进行日常的生意。靠后墙的地方有座屏风,绕过屏风里面另有一副门廊,穿过去才是这家店铺真正的心脏。这里另外设有柜台和账房,主要经营的是古玩器物。
早听说古董行里有这么一手,都愿意设个幌子门面做生意。我俩有了刘乞丐的指点,直接绕过屏风就进了后堂。柜上的冲我们微笑着点了下头便没人搭理我们。我俩忍住好奇,按刘乞丐说的在后堂坐下,很快便有伙计给我俩上了壶茶,我们边喝边四下观赏起来。
要说这后堂的柜架上疏疏密密的摆了不少瓷陶玉石的,我还能勉强看出点道道,而赵福广那就真是满眼一抹黑了,就跟逛动物园似的到处瞎望。我随便指了个破陶罐子,对柜上一伙计一招手,品了口茶,让他给我说说。
“客官好眼力。这个残破的陶碗出自洛阳西工区的战国墓地,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瓷碗……”
伙计正要往下说,赵福广突然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激动的拉了下我的胳膊,指了指柜台后面得架子。我寻望过去,就见架子上摆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陶壶。
“怎么了?”我有些纳闷。
“尿壶,张大爷的尿壶!”赵福广贴着我的耳朵小声道。
我再一看,不由得愣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