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和天姿还都没起床,来的时候都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天姿还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问道:“什么事儿呀――”
“都给我清醒点儿!”魏本强突然一声怒吼,吓了在场所有的人一哆嗦,莫兰和天姿更是如从梦中惊醒睡意全无,大气不敢出一下。两个人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什么地方,诧异地观察着四周。
“老爷,这么早您把我们叫来这里,有什么事儿?”莫兰小心翼翼地问道,看看屋里的情景也猜出了七八分。
“看看这个房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魏本强的语调又恢复了以往的威严平静。
莫兰四下望望,“好像……空荡荡的。难道您把她赶走了?”
“你给我装什么糊涂!?馨远是清白的,我为什么要赶她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非不分?!天姿,你是怎么认为的?”魏本强突然话锋一转把天姿吓了一跳。
“啊?我、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天姿连连摆手后退。
“我是问你看了这个屋子有什么感想?”
天姿看了看空荡荡的衣柜,嗫嚅到:“我、我想……难道馨远她出走了?”
“你的眼力还算不错。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wWw.”
“我……我这就出去找……”
“你知道她会去哪儿?”
“不知道……我想她能去的地方也不多……”天姿的声音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一直以来,她对这位养父一直敬而远之,只要看到他的眼睛一瞪,天姿感到心脏都会痉挛。
“昨天的事儿,老实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昨天?没有!……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呢?”
“你和天意都出去吧。”魏本强吩咐道。
两个人走出馨远的房间,天意突然停下脚步,紧紧地盯着天姿,把天姿盯得浑身发毛。“哥,你、你干吗这样看着我?”天意什么也没说,狠狠地瞪了天姿一眼就下楼去了,他要去找馨远。“哥,你去哪儿?……去找馨远?我也要去……”见天意没搭理自己,赶忙补充道:“我看她也走不远,有可能就在你的诊所门口等着你呢……”
房间里只剩下魏本强和莫兰,魏本强把门关上,同样在默默地盯着莫兰,眼神不似天意那样凌厉,却更令莫兰毛骨悚然。因为她不知道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是怎样的爆发,说WWW.soudu.org不定他会冷不防给她一记耳光,或者干脆把她打一顿。这种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有几次是因为莫兰虐待下人,但魏本强越是打她,她越是变本加厉地报复在下人身上,而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打得最狠的一次是因为莫兰在乡下私放印子钱,一个农民因为还不起高利贷,一家五口喝了卤水,死了十几天才被发现,都被冻成了冰坨。这件事被魏本强的生意场上的对手大做文章,让他损失惨重。那次他把莫兰打得肋骨折了两根。从此,印子钱莫兰再也不敢放了。按理说,为了个外人魏本强不会对与自己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太太大动拳脚。但这个外人不一般,只有在魏本强和莫兰单独相对的时候这个“不一般”才会同时凸现出来,这大概也是两个人除了天鸣之外唯一共同拥有的感觉。
“天姿说她不知道昨天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吧?”魏本强终于发话了。
“我、我可能是岁数大了,脑子越来越不好使,错怪梅小姐了……老爷,您可千万别动肝火,这事儿是我错了,我向您赔罪……”莫兰紧紧地盯着魏本强脸上的表情上的变化,尽管这是徒劳。因为魏本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怒无形于色。
“你应该跟你错怪的人道歉。”魏本强这时的口气好像在跟莫兰讲道理。
“是、是……可她现在出走了呀。”
“是呀,她出走了。是我这个一家之长失职,居然让住在家里的客人受着冤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该道歉的是我,该反省的也是我。”魏本强叹了口气说。
莫兰闻听此言突然跪下来,说:“老爷,您要是不解气,您打我骂我都认了,您别说这种话……”
“其实这十八年来我一直在反省,反省我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答案好像越来越明朗了,因为你的所作所为。现在屋里只有我们俩,话不妨说开了:我很在乎梅馨远。为什么我就不用说了吧?你我都心知肚明,就是那个隐藏了十八年的秘密。所以我很理解你为什么这样费尽心机地去对付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女孩。但别人不理解,比如说天意,比如说家里的很多下人。说不定明天这件事就会传出去,被那些自以为是的道德家所知。该怎么做我不想去教你,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我也不指望你怎样的贤良淑德,但表面文章……”魏本强俯下身子,盯着莫兰的天灵盖片刻,把后半句话收了回去,转身离开房间。他知道,跟莫兰的夫妻关系虽然跟“举案齐眉”、“琴瑟合弦”这样的词不搭界,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或者说,也正是靠着这点默契两个人才能相安无事撑到今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