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洛溪镇张镇长的府宅张灯结彩,丫环家丁往来穿梭,院子里彩炮声声。热闹喜庆的场面掩盖了近在咫尺的危机。张宅附近,三十多个黑衣人暗潮般朝后门慢慢靠近,把张宅围成了个半圆状。远处,马蹄声愈来愈近,借着月光可见人影憧憧向张宅逼近。
此时作为一家之主的张镇长却对外边的情况浑然不觉。正堂内,一张梨木大桌摆放中间,上面盘盘珍馐美味走马灯般轮流上桌。孙男弟女簇拥着张镇长落座。张镇长有一妻两妾,三子一女,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和一个外孙。此时除了长子和孙女缺席外全部落座到齐。长子张纪原带着幼女去上海看病了。此女出生不足半年就得了百日咳,近来情况愈来愈重。张镇长到处派人打听,终于在上海找到个专治小儿病的老中医,大年初八张纪原就带着女儿去了上海,说好正月十五晚上回来。
张镇长并不着急开席。他看了看两个二十出头正在北平读大学的儿子和一班儿女孙辈,孩子们喜庆的笑脸让年逾花甲的张镇长心中充满天伦之乐的满足。他不禁有些感慨,几十年的打拼换来如今偌大的家业。然而,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其中的腥风血雨和尔虞我诈。也许是真的老了,他渐渐地感到自己的雄心不足和安于现状。现如今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早点把家业交给长子张纪原,然后自己也享受几天含饴弄孙的快乐了此残生。
想到这儿,他喊来了管家,问大少爷还没回来吗?管家回答说还没有。孩子们已经坐不住连呼饿了。张镇长想了想,宣布开席。厅堂里顿时更热闹了,妻妾儿女们轮流给张镇长敬酒,丫环们上菜的步伐也更快了。毕竟年事已高,几杯酒下肚张镇长已经耳热眼饧。于是他在三姨太的搀扶下回卧室休息了。回到卧室,他打发走了三姨太,说是要独自躺一会儿。待三姨太一走,张镇长起身来到一个古董柜前,拿出贴身的钥匙打开一个小柜。那里有个精致的紫檀木雕花木盒,只有巴掌大小。张镇长用苍老的手摩挲着盒面,打开了它,一块玉?静静地躺在深紫色的绸布上。这块古玉?在烛WWW.soudu.org光的掩映下发出温润柔和的光芒。现在它不但是张家的传家宝,还是当家人的标志。谁得到了它,就有资格接过张家的家业成为一家之长。这块古玉?在张镇长的手里已经保存了三十多年了,他有心在长子张纪原回来后把它传给他。也就是说今晚张镇长就要把家业交给张纪原管理了。
张镇长盯着这块古玉?正看得出神,突然门外似有脚步声。他听得出来是管家,步伐很轻但急促。张镇长赶忙盖上盒盖。管家进来一脸喜色说大少爷快回来了,现在路上。他打发跟班的先回来报信。
张镇长拿着檀木盒来到正厅,儿孙们正吃喝热闹。他把木盒端正地放到神几上,然后落座,边举杯自饮边看着儿孙们嬉闹玩乐,更重要的是要等着张纪原回来宣布当家人之事。
此时,七八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勒缰停在张府门前,为首的正是魏本强。他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的手下已经把张府包围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他一声令下。远处,一辆马车不快不慢的朝张府驶来,里面坐着张纪原和他怀中的幼女。此时张纪原归心似箭,怀中的女儿却不断地哭闹,似乎在她不谙世事的心中已感应到了什么。张纪原笨拙而又耐心地哄着女儿,安慰她一会儿就回家了。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他将和他的家人永别,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将会改变他和他女儿的一生。
魏本强命其他人都在张府周围埋伏好,门口只留他和土岭。他给土岭递了个眼神,土岭立刻会意。他上前去敲张府的门,一个家丁开门询问。土岭说他和大哥外出经商,今日回乡路过贵府想讨碗水喝。家丁丝毫没有怀疑,让他们在门口等着。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土岭从腰中抽出短枪连发两弹,家丁应声倒地,一个路过的丫环刚好见此情景,吓得丢掉手里的东西,大叫着往府宅深处跑。
魏本强手一挥,杀进张府。魏本强有命令,进了张府见人杀人见狗杀狗,不留一个活口。张府霎时枪声和惊叫声连成一片。
处于正厅的张镇长一家不等反应过来,就被魏本强堵了个严严实实。一家子想往内堂逃跑,却被人封住了逃路。一家老小面面相觑,周章失措。张镇长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他上前一步问到:“来者何人?”
魏本强不紧不慢地走进正厅,环顾四周wWw.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土匪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