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每日与紫倩就这样腻在一起,如胶似膝,每天的日了过的倒也真像那日说的,每一天都过的像一年一样。
萧风作为兵部秘书待郎,大军开拔之前,本有很多事务要忙。
但萧石、萧志却兀自担当了。
他们不忍心打扰他们。
建康城内,四月初八。
早上淡淡的阳光洒在城头上,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城门大开,进进出出的人迎着着和煦的晨光,容光焕发,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太阳渐渐高升了,西城门处缓缓坡走来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
他头戴一顶乌绉纱抹眉的方巾,发髻处用一紫金铜环束了,穿一领皂沿边白绢道服,腰间系了一条杂彩吕公绦,着一双方头青布履,手里拿着一副赛黄金熟铜铃杵。身后跟了一个道童身穿一领粗布的短褐袍,腰间勒着一条杂色的短须绦,脚上穿着一双蹬山的透土靴。
童子推着一辆小车,那车的两边挂着两个条幅,左边一个上面写着:“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右边的一幅上面写着:“乃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贵,知贱,知前生后世。”那两联之间也自有一横幅,上面又写着:“讲命谈天,卦金一两。”
这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在晋京城的街道了。
走了一会,那老道瞅了一片空地,便着那童子摆起摊来。
那童子从车上拿下四只木脚架,飞快的支起一个相命摊来,那三条写着字的幅子挂在相摊的左、右和上方,迎着徐徐的风飘着。
这会儿朝廷已经下了调令,四月十二萧家军必须开赴沿疆防线。
京都的空气终于显得凝重起来。
那乡下进城卖物赶集的农民,或挑着担子,或赶着驴拉的大车,行色匆匆往闹市里赶去交易,把自家地里种的新鲜果蔬卖了换些柴米油盐钱,自没人有暇光顾这对师徒的测字摊。
还有那些被朝廷征调赴边的将士,忙着用朝廷发的蓦兵钱为临别家里添设日常用具,道不尽别离,诉不完相思,尽最大努力为家人补偿一些,多操劳一些,此一去,已不知结局,也无暇顾及结局,自也不会光顾这对师徒的测字摊。
一道道边疆的紧急军情通过八百里快骑传递京都。
半晌工夫已过三骑。
那道wWw.人半闭着眼睛,安详地端坐在椅子上,那童子伫立一旁。
面对那面前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的,道人捋了捋颔下那如雪的胡须,不时的微笑,微怒,微喜,微蹙,似乎在欣赏着芸芸众生,观赏着众生百态,而对于生意的清淡,反而不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忽然城里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
一行八骑,缓缓驶来,三五侍卫,一辆华丽的马车。
那道人蓦然睁开半闭的双眼,一道精光自双眸中划过,口中念道:“天地格局定,久分必一统。富贵本天定,生死恍惚间。福祸旦息间,世人不自知。”
马前为首那个中年汉子收起缰强,冷冷打量了道人一眼,没有说话,转头便又要前行,出城而去。
此人应该是这几待人的头子,那随行的另几名汉子见他不语,也自罢了。
正待催骑出城,那道人反而喊了声:“几位爷台慢走。”
那为首的汉子一怔道:“老道,你说的是咱们吗?”
“我等还有要事,要速出城去!”
那道人哼了声:“走早死早,走迟死迟,死局已成,条条路步步棋皆是死路。老道本有心指点一二,此番却也无能为心,前路多珍重!”
那另两名年青的汉子闻言大怒,所汹汹的说:“臭鼻子老道,爷等还未出行,你便诅咒爷等,如此胡说八道,不怕爷们把你这摊子给砸了。”
说罢下马便要冲上前去,掀翻那老道的摊子。那老道闭目不言,只是冷色,脸上神色波澜不惊,神色不动,他背后那童子反而有些沉不住了,对这两人怒目而视。
为首那名汉子向两个同伴施了个眼色,也自下马缓缓走到老道摊前。
“道爷方才话中隐有玄机!”他试探着问道。
“天地棋局定,局中人不知!”老道闭目言道。
“道爷好像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WWW.soudu.org又或是另有它说。”那汉继续问道。
那道人睁开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为首的汉子,摇头晃脑,他那神情便似在市场上挑拣猪肉一样,拣肥挑瘦。
那汉子被瞧得火起,不由心头火起,但似乎顾及身份,便低头沉声道:“还请道爷明言!莫要故弄玄虚!”
那老道沉吟片刻,说道:“天机不可窥,天道不可言。”
那汉子大喝一声,“你这老道怎地说话吞吞吐吐,一点也不痛快!”
“看相,测字老道还可道之一二,别不可言。这位官爷是要测字,还是相面?”那老道接着问。
“你怎知我等是官家!”那汉子闻言大惊,需要这三五人人皆着粗布衣服,一身江湖人士装扮,可这老道却能一言道出他等本是官家,这叫他如此不惊。
那汉子言罢忙掩住嘴,沉声问道:“道爷莫非神仙不成,不然怎知我等乃官家身份!”
“老道只管测字,相面。爷台若有意,卦金一两。”那老道言罢便再闭上眼睛再不言语。
那为首汉子心中鳖屈,便自怀中摸出一锭金子,约二三两扔在案上,“请道爷替在下相相气色如何?”
那道人睁开眼又打量良久,方摇头道:“阁下气清不浊,相视充足,相君之面,事业家庭两旺,出人头地,或为总是领袖人物。”
他说话语气一必,竟变得客气起来。
那为首的汉子反倒不好发作,淡淡的说道:“多承道爷指教!”
那道人叹息道:“可惜啊,可惜!虽是良将,奈何命不济也!”
那汉子正欲离开,闻言驻足道:“道爷还有什么指教?”
那道人又道:“也罢!也罢!七曜之中让你第一!”
那汉子一怔,正要再问。
身后另一汉子,走上前来,附耳说道:“将军,时辰不早了,老爷子让我们快些起程呢。”
原来这为首的汉子乃萧家军的统帅,萧志萧将军,那随行的几个便是张横、刘智、张清、刘毅等人,他们口中所说的老爷子自丞相萧石萧老爷子了。
萧志点了点头,便引马欲去,张清、刘毅也已跨上马上。
那老道站起身来,猛一拂袖道:“这位爷还请将金子收回吧,这卦金老道不敢收!”
萧志双目一睁,瞪着老道,半晌不言。
那道人叹息道:“老道岂能收死人的银子,收你的钱财便欠了你的债,这债日后让老道哪里去还?唉!罢了,罢了,罢了,劫局即一生,当聚应劫人。今即收卦钱,便助你后人。命中有此劫,相逢千年前。”
萧志听那老道胡言乱言,一笑置之。
但那张横、刘智、张清、刘毅等人听了却极是气忿,便欲上前打他娘的。
但萧志又仔细打量那老道一番,仙风道骨,不似招摇撞骗之人,但心中不明他话语意思,心道:“他极不愿明言,我又何必强求!一切随缘吧!”
但又已想到那不久开始发生的恶战,又不知有多少将士将血洒疆场,心中又不由一阵悸动,眉头深锁。
他伸手拦下张清他们几人,一提缰绳,一行缓缓往城门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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