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结婚成家后,汪小翠经常邀请单位的女同事来家里作客打麻将。向亚云是汪小翠最要好的同事和朋友,21岁,也是农业人口,高中没有毕业就辍学进了城南自行车零件厂做临时工。一次单位来了四位女同事,刚好凑一桌麻将。一位初来乍到的客人提议要与女主人大战方城,成了仁东河家常客的向亚云主动让位,并且帮仁东河洗菜和男主人一道做饭招待来客。
汪小翠陪同事客人在麻将桌上忘我奋战,却不知她的后方已经有了敌情。一顿饭终于做熟了,仁东河在恍惚中有一刹那把与他配合默契同做家务的向亚云当成了家中的女主人。
如果说汪小翠是火,向亚云就是水。如果说汪小翠是太阳,向亚云就是月亮。如果说汪小翠是奔腾不息的长江,向亚云就是涓涓潺潺的小溪。真搞不懂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子,怎么会成为一对好朋友。每每夜深人静甚至在床上进行生命能量释放活动的时候,向亚云的身影就会像星星一样在仁东河脑海中闪现。
越是比较,仁东河越是觉得自己的喜爱更倾向于向亚云这种类型的女孩;越是比较,越是觉得他当初的选择是一种错误;越是比较,越是觉得汪小翠身上的缺点越来越多。
可是,仁东河已经明草有主。人生就是这样,总是难尽人意。既然今生总是不能得到自己想拥有的一切,仁东河只得求其次,远距离地欣赏自己所喜爱的一切吧。
向亚云渗入仁东河们的家庭生活,一方面破坏了男主人内心的宁静,一方面又迫使他加强内在涵养的修炼。只要是向亚云在仁东河家里作客,汪小翠无论怎样吩咐仁东河,他言听计从;无论怎样数落仁东河,他唯唯喏喏。
一个周末的晚上,向亚云一干人等又来到仁东河家找汪小翠打麻将。仁东河偶尔发现汪小翠出了一张臭牌,随口说了一句这张牌不该打,汪小翠却大吼一声:闭嘴!紧接着,她又出了一张臭牌,仁东河禁不住又说了一句:打错了。汪小翠勃然大怒,出手给仁东河当胸就是一拳,打得他踉踉后退。
当时说有多气愤就有多气愤,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抬头一见向亚云正凝视着自己,仁东河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算了,好男不和女斗。
打这以后,仁东河越来越喜欢甚至渴盼向亚云经常来家里作客了。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一句话,一声笑,都是那么的得体动人,都是那么的令仁东河梦牵魂绕。仁东河不敢长久的与向亚云的眼睛对视,害怕她洞悉他的内心秘密,从而对他进行防范和躲避。当然向亚云不来仁东河家,地球照样转动,他该干什么的还是照样干什么。
小时候,仁东河最希望家里经常来客人,来了客人就有炒腊肉和煎鸡蛋吃。在1960年代和1970年代,仁东河最喜欢吃的就是炒腊肉和煎鸡蛋。客人一走,心中无比惆怅:一是人走茶凉不热闹,二是生活复归于原样,餐餐青菜萝卜臭豆腐。只要是向亚云来仁东河家作客,他就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一次汪小翠与向亚云几位女同事在仁东河家打麻将,由于没有火气,一连打了三圈,女主人没有和上一盘。汪小翠终于沉不住了,叫仁东河上阵替她打几盘,换换手气。
这天向亚云有点轻微的感冒症状,两只鼻子不怎么通气顺畅。她的鼻子时不时发出嗯的声音,这声音显示出一种脆弱,一种娇嫩,一种青春,一种磁性,一种琴音,引人感到怜爱和神往。仁东河坐在向亚云的对面机械的摸牌打牌,只要她的鼻子哼出一声,他浑身就禁不住一阵发麻,如触了微电一样,麻得人直想进入梦乡。
毕竟向亚云与仁东河一家毫无血缘关系,她不可能每天与他家厮混在一起。向亚云在场,可以冰冻仁东河的家庭矛盾。但这并不意味着矛盾就已经消解了。向亚云不在场的时候,仁东河和汪小翠之间不算矛盾的矛盾就显现了出来,使一对小夫妻常常针尖对麦芒地发生争吵。
仁东河虚荣心很强,尤其讲究面子。 汪小翠的姐夫初次来家里作客,仁东河好酒好菜款待,以显示他这个在城里工作的连襟妹夫的体面。事后汪小翠却说仁东河太花费了,他毫不服气地说:婆家的人来了,我可以家常wWw.便饭的对付,反正是一家人。你娘家的人来了才是客,我当然要破费一点!
一次随汪小翠到农村看望岳父岳母后,做妻子的非要从娘家弄一蛇皮口袋生红薯回城里。仁东河出身农民,26岁才来到城里当工人,刚刚有点人模人样了,老婆却叫仁东河又沦为民工,扛一袋不值钱的笨重红薯到城里,他气得真是七窍生烟。无奈在岳家仁东河不便发火,拎着一袋红薯上了回城的客车。到了城里,仁东河下了汽车就走,再也不拎那袋生红薯了。
汪小翠只好自己将一蛇皮口袋红薯扛了回家。之后,把仁东河给骂得狗血喷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