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应城又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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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8点多钟,仁东河在宋河镇汽车客运站乘上了去应城县田店镇的班车。

    仁东河原打算到京山做罗桂英家的上门女婿,由于她妈妈反对,从中作梗,使他又有机缘会见另一位应征者应城县的何伏珍。她与仁东河一样,对文学写作非常痴迷,是铁杆文学青年。

    何伏珍第一次寄给仁东河的应征信大谈共同的文学爱好,以此来取悦征婚者。

    从收音机里听到你爱好文学,我真高兴!我是一名农村青年,1981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至今。由于自幼酷爱文学,几年来,我一直没有中断观察思考和读书写作,走过了一段不算长却艰苦的路。

    文学,从我爱上她的那天起,我就本能地把她视为人世间最为高贵的东西,把为她终身追求奋斗当作自己神圣的使命。我把整个身心都交给她了。我要用我手中的笔来写我经历的那许许多多令我激动的、同情的、怜悯的、钦佩的、愤怒的人和事。我要写出自己的作品向社会WWW.soudu.org表示我的存在。我充满自信,相信前程一片光明。

    虽然本人占有大堆的材料,想写的东西塞满脑际,但是怎样着笔?选材?提练主题?安排结构?艺术手法突破一般化?正确把握刻划人物性格?在写作中,构思中常常会出现如此连串的问号,促使我去思考、摸索。这便是我的烦恼。但这烦恼使我感到内心充实。我有时真想这一切的一切都离我远去,象许许多多的伙伴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让理想、事业见鬼去吧。

    我常常感到有些孤独、寂寞。在自己生活的这个圈子里,竟连几个共同爱好的人也没有。我一直寻找着知音,能够共同探讨文学创作上的问题,以求进步。能够结识你,我感到多么高兴呀!我内心深处多么需要结识一些文学朋友,多么需要得到朋友的帮助而取得一点进步呢!

    今年我的创作始有起色,在地方报刊发表了一些通讯、小说。我很想同你晤面一谈。如果有机会,请到我们应城来玩吧。她的古朴,优美是值得你来一趟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何伏珍在应征信中所谈的创作困惑,也正是仁东河的困惑。他在农村的生活经历毫无疑问,比何伏珍丰富多彩,更使他写作素材多多,想写的东西塞满脑际,但是怎样着笔?选材?提练主题?安排结构?艺术手法突破一般化?正确把握刻划人物性格等,也是他一直没有解决与突破的问题。

    因此,何伏珍的应征信也给仁东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去年腊月里仁东河通读所有的应征信后,将何伏珍作为了后备人选。他首选罗桂英作为第一个见面对象,是因为他已经将文学创作放在次要地位上,他早已经一心务实,想先发家致富成为万元户,然后再从事文学创作。

    这天阳光灿烂。仁东河坐在客车上,凝视窗外庄稼地里绿油油的小麦,遐想他即将会见的姑娘是个什么模样。

    旅行中对未来的憧憬,使他又从行包里取了何伏珍写的应征信再次捧读。

    文学,从我爱上她的那天起,我就本能地把她视为人世间最为高贵的东西,把为她终身追求奋斗当作自己神圣的使命。我把整个身心都交给她了。

    看了这句话,仁东河觉得她非常单纯可爱。毕竟她高中毕业回乡才两年,只有19岁。

    我常常感到有些孤独、寂寞。在自己生活的这个圈子里,竟连几个共同爱好的人也没有。我一直寻找着知音,能够共同探讨文学创作上的问题,以求进步。能够结识你,我感到多么高兴呀!我内心深处多么需要结识一些文学朋友,多么需要得到朋友的帮助而取得一点进步呢!

    这段文字,也正是他的处境与希望。更是他此次在没有事先写信通知对方的情况下,冒然寻访的理由。今后能走到一起,就是会见应征者;对方若认为谈朋友不合适,彼此有缘无份,也好下阶台,只当是远方文朋诗友慕名相会。

    今年我的创作始有起色,在地方报刊发表了一些通讯、小说。由此可见,何伏珍比他有才气。至今,除了在《湖北青年》杂志上发表那封《我为何搞不出名堂来?》的信,他没有正儿八经发表一篇文学作品。

    我很想同你晤面一谈。如果有机会,请到我们应城来玩吧。她的古朴,优美是值得你来一趟的。看到这里,仁东河笑了,心里在说,我来也。应城很美,但人如何呢?

    十一时许,车到终点站田店镇。仁东河下了车,向人打听何伏珍村子的方向。

    仁东河走进村子,遇见一位中年男人,向他打听何伏珍的家,碰巧这人就是何伏珍的哥哥。

    上次他去沔阳毛嘴镇,向一妇女问路,恰恰那位妇女就是庄文芳的姐姐。现在向一男人问路,这男人偏偏就是何伏珍的大哥。由此看来,人生的路,只要大胆地往前走,一些机缘巧合就会随之而来,使前途越来越顺畅开阔。

    他告诉仁东河,何伏珍正在麦田里施肥。大哥把仁东河领回了家。

    何伏珍的家是一幢老宅,如同微型的北京的四合院。进朝南的正门后,是一个八九平方米正方型的小天井。各个房间的门,面向天井而开。东房门口有一位30岁左右的妇女,正坐在屋门口的一个矮凳上洗衣服。何伏珍的大哥将仁东河领进了屋,冲正在往木盆里的搓衣板上使劲搓衣服的妇女说,元香的同学来了。然后,他出门去麦田里叫元香回来。

    这位妇女就是何伏珍的大嫂。她起身把仁东河让进屋,给他倒了一杯茶,像是对他说又像在数落小姑子何伏珍道:哎,不知伏珍在外干些什么,每次来的同学,我们都不认得。

    仁东河笑了笑,她大嫂的话语使他很激动,这位写信先声夺人的农少女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呢?一个把文字作品写得很美的少女,一定也该是个俏丽的女子吧。仁东河正陷入遐想时,何伏珍肩负着一副扁担回家了。 她身材矮胖,剪着短发,脚穿解放鞋,嘻嘻一笑,就进了屋。他觉得她好像滚进屋似的。

    何伏珍进了正屋把扁担放在大门角里,径直去天井走到西房门口开门锁。开门进房后,她忽然把头探出来对仁东河说,等一下,我换换衣服。何伏珍换了衣服出来,俨然换了一个人,由一个纯朴丰满的农村姑娘,变成了一位清纯丰腴的女中学生。

    何伏珍招唤仁东河到她的闺房里坐谈。

    仁东河直言快语,把自己在罗桂英家里的失意,一古脑地向何伏珍倾诉了,并且说了他的打算,他将会晤所有应征的姑娘。

    何伏珍问仁东河能否看看其它姑娘写给他的应征信,她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文学写作者想了解一下当下农村姑娘的心态而已。

    心wWw.无城府的仁东河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应征信都交给了她。

    何伏珍翻看了一会儿信件后又说,我可以留下他们的地址吗?我想多结识一些笔友。

    仁东河满口答应说,可以可以。

    何伏珍又问仁东河:你热不热爱自己的家乡?

    仁东河觉得她问得好奇怪。俗话说,儿不嫌娘丑,狗不嫌家穷。难到何伏珍在对他搞什么品德智力测验?仁东河反问道:谁不热爱自己的家乡呢?

    何伏珍说,我就不爱,她太贫穷太落后了。

    何伏珍煮了一碗放了许多猪肉香肠片的汤面,作为招待仁东河的午餐。

    吃过午餐,何伏珍委婉地对仁东河说,我父母不在家,走亲戚去了。哥嫂分家另过,我不方便留你。仁东河表示理解,随即起身道别,并邀请何伏珍上他家作客。何伏珍说,先写信联系,有机会一定到你家看看。

    临别何伏珍问仁东河:还去别的姑娘家吗?

    仁东河一笑说,已经精疲力尽,不想再折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