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才怪!咱没心情凑那热闹,初九不见不散,我要等的人也该来了呀!
杨帆看看表,四点整。爸爸,哦不,杨总应该在路上了吧?
大门外响起车声,杨帆小跑着迎了上去,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杨总自己驾车过来,可见其诚意!当然,也可见要谈的内容有多严肃。
话题严肃,笑脸总该有吧?
杨帆乖乖巧巧地去泡了杯茶,笑眯眯地送到杨忠实面前。下午的太阳温度恰好地洒在花园里,父子俩第一次正襟危坐在了一起。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杨帆问出了第一句话。
“我真的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杨忠实吓一跳,哪有如此直接的开场白?可是还需要委婉吗?自问也觉得没必要,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便恢复常态,“是的,你猜得没错。”
“我的生身父母是谁?他们在哪?”
口气很沉稳,声音却有些发抖,眼睛盯在杨忠实脸上,看得杨忠实心里发慌,极不自然地避了开去,竟是低头认罪般的神态,声音有气无力,“你原本姓穆,你的生父给你取名穆安想,因为你的生母姓安,他们把自己的姓氏合在一起,取名‘想’字,意思是说你的出世正如他们所想。”
“嗯。”
咬着哽咽吭出这一声,继续盯在养父脸上,意思很明确,你的话并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请继续!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杨忠实长长舒一口气,以此缓解憋闷的胸口,接着说道:“你的生父叫穆远平,你母亲叫安志心。当年,我在商场失意时碰到了你的父亲,那时,他已经和你母亲相爱了,我跟他们做了一年多的朋友,在那一年里,他们从经济和业务上不断援助我,在精神上不停地鼓舞和关心我。可以说,在他们之前和他们之后,我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朋友,我们彼此全身心地信赖与关照,问题是,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是从事什么工作,而且我很少能够同时跟你的父母见面,偶尔的三人聚会也显得那么仓促而短暂,直到有一天……”
哽咽阻断了话,泪水从杨忠实的眼里跌落,杨帆眼里的泪却凝固如铁,阵阵酸痛刺刀般布满他的心胸,耳边听到的不是养父的叙述,而是一幅幅黑白画面,自己不曾经历过的,却身临其境的往事……
追忆沉痛往事就象揭开伤疤,杨忠实老泪纵横,手捂在胸口,象是那儿疼。杨帆的泪始终不肯屈服,完全靠着紧咬牙帮不发出一声抽泣,而且安慰似的拍了拍杨忠实的手背,“后来呢?我爸爸怎么样了?”
如此平静的声音真令杨忠实惊愕,脑海浮起一个人的影像,不愧是父子,从外貌到性格雷同一人!
“我正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你爸爸却说了一个号码,我按他的吩咐拔了那个电话,很快地,来了个私人医生,显然跟你爸爸是熟人,他们没呆多久,因为你爸爸伤得很重,医生决定把他带走,临走时,你爸爸把你托付给了我,并留下一大笔钱,杨氏精装就是靠这笔钱才步入正wWw.轨,有了今天这样的业绩。”
“后来呢?”杨帆的声音又冷又硬,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发抖,血红的双眼追着杨忠实那双同样血红的眼,意思是不要停,接着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你爸爸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多年来,我没停止过追查,我甚至请了黑道的人,可这世间好像从没有过他的足迹。十七年了,我没得到半点关于穆远平的消息,真让我怀疑跟你爸爸的相识是场梦,可你在我身边生活了十七年,一地长大了……”
杨忠实闭上眼睛,长途跋涉后一般的疲累。
杨帆也微微闭着眼,看不出一点悲伤,只有越蹙越紧的眉头能说明内心的沉痛,但很快舒展开来,眼里放出狼一样的光,“我爸走的时候,除了留下一笔钱,别的都没留下吗?”
杨忠实侧头恍惚一阵,最终摇头,“那个医生催得很急,因为你爸爸已经休克了好几次,他最后一次醒来已经不能说话,那笔钱也是那个医生转给我的,可能是你爸爸在某次清醒时嘱咐了他吧。”
“那个医生叫什么?”
这话问得突然,但很自然——线索在医生那儿就断了,当然从医生那儿接头!
杨忠实似在努力回想,许久才缓缓道:“我好像听你爸爸叫他老王,可你爸爸伤得那么重,声音几乎没了,我只能从他微弱的语气和艰难的口型上判断,他叫的好像是老王,又有点象老黄,究竟是王是黄,我拿不准。”
“老王……”杨帆喃喃,顶上袭来一道灵光。
杨忠实吓一跳,这孩子怎么了?话也不说就跑。别是受了刺激吧,还是想起了什么?58xs8.com